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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风铃 (背后灵系列之三)(完结)作者:水虹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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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帮的影子终於消失在地平线,央金把马鞭扔在地上,捂着脸蹲下去,伤心欲绝的大哭出声。

  她看不到,一头苍灰色的大獒,长毛飞扬站在她的对面,用浅蓝色的眸子默默望着她,眸中神色不知是哀伤还是怜悯。

  ……

  日落的时候,央金牵着大花马回到了营地。

  “阿姐,你哭了?没追到宗然大哥吗?”见央金回来,藏棚前,噶玛连忙朝她迎上去。

  央金摇头沮丧道:“是……没追到。”

  噶玛想了想,笑道:“哎呀,其实阿姐你不用这麽难过的。只要阿姐你肯等一年零九个月,还是可以和宗然大哥在一起的。”

  央金睁大了眼睛,望向噶玛。

  “到冬天,马帮就回来了,距现在是九个月。”噶玛扳着手指头数,“然後,马帮过冬是三个月。春天,我跟着马帮启程到中原是三个月,马帮办事,外加找到宗然大哥是三个月,我随马帮和宗然大哥回来又是三个月,正好一年零九个月。”

  “阿姐。”噶玛数完之後,看着央金道,“汉人有句话,说好事多磨。我想你和宗然大哥之间,也是这样吧。”

  央金听完噶玛的话,连连点头,含泪微笑。

  一年零九个月的时间,对一个待嫁少女的青春来说,怎样也不算短。

  然而她愿意欢天喜地,等到与宗然重逢那一天的到来。

  ********************

  宗然、安氏兄妹以及才让仁宝哲一行随马帮返回中原,又辗转回到苏州空涧寺的时候,正值无边落叶萧萧下的秋季。

  广渡是位须发皆白的老僧,得知宗然要回来的消息,便提前在寺门前迎他。当广渡见到宗然盲了双目,只是长叹一声,并没有就此多说什麽。

  “广渡师父。”宗然双手合十於胸前,朝广渡施礼,“近来不知身体可安好?”

  “我很好。”广渡望向宗然,叹道,“倒是你,看上去不怎麽好。”

  宗然面上掠过一丝阴霾,道:“广渡师父放心,有槿芭在,我生活起居和平常并没什麽不同,盲与不盲,不过表像罢了。我这次回来,希望您替我剃度,让我正式出家。”

  广渡点头道:“你去滚滚红尘中走这一遭,是大彻大悟想要进入佛门,还是因求不得之苦,方想遁入佛门?”

  “这两者,有何区别吗?”宗然道,“佛门广大,想必无论哪种原由,都会让我容身。”

  “……也罢,是我执着了。”广渡携过宗然的手,眼睛里全是痛惜,“那麽,你先在寺里住下,再过两日便是观音出家日,我替你剃度。”

  广渡知道宗然虽慈悲温和,但固执起来也是无人能敌。他不愿说的事情,谁也不能从他嘴里问出。

  看他双目失明归来,神情惨淡,必是在俗世中遭遇剧变。

  既然如此,不若让他遁入空门也罢。

  “谢师父。”宗然微笑,朝广渡躬身。

  “等等!”安齐眉跑到宗然面前,扯住宗然的衣角,“宗然师父出家……是要做和尚吗?”

  宗然道:“正是如此。”

  宗然顿了一顿之後,又道:“放心,虽然你不方便住在寺里,但还是可以和才让仁宝哲在寺外居住,我向你保证,在你真正成为操灵者之前,你的衣食都由我提供。”

  “但是……宗然师父不能做和尚啊!”安齐眉的眼泪涌了上来,“和尚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也不能……娶妻子。”

  “既入空门,当然要守戒。”宗然摸了摸安齐眉的头发,柔声道,“有时间,我会常去才让仁宝哲那里看你,你和安奇陵都要好好的。”

  “不行、不行!”安齐眉含泪摇头,声音颤抖,“宗然师父不能当和尚!其实、其实……我一直想等自己长大以後,嫁给宗然师父的!央金姐姐不要你,但是我要你啊,宗然师父!”

  宗然听她这麽讲,只当她童言童语,朝她微笑了一下之後,便拂开她的手,随广渡步入寺门。

  安齐眉看着宗然高大的背影,只觉得全身抖的站也站不住,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

  九月十九,观音出家日,正午吉时。

  宗然着一领缁衣,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之上,面前是缭绕香烟、泥金的佛。

  有十数个僧侣呈半圆形打座,将宗然围在中间,皆诵法华经,神情庄严肃穆。

  广渡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戒刀闪亮。

  三聚净戒,十重戒,四十八轻戒皆受过之後,广渡打散宗然的长发,将戒刀锋刃贴着他的头皮,熟练游走。

  宗然双目紧闭,乌黑柔亮如丝缎的长发缕缕落下,缠绕一身。

  安齐眉和黑豹一起坐在屋梁之上,眼泪不停掉落,同时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原本以她的身份,不能够到佛堂看宗然剃度。但她跪在才让仁宝哲的面前,两日两夜不吃不喝,才让仁宝哲无可奈何,只得差使黑豹送她到佛堂屋梁,并让她以宗然之名发下重誓,不得出声,不得打扰。

  安齐眉看着宗然坚毅面部轮廓,被佛前烛光镀上一层柔和金晕,看着宗然的头发不停落下,想起长久以来为他梳发,他乌黑发丝滑过手指的触感,更加哭得不能自己。

  宗然安静的跪在蒲团上,感觉到有两滴温热水珠,连着砸在他的手背。

  他知道安齐眉坐在房梁上,是她的泪水滴落,却不予揭破。

  实际上,才让仁宝哲送安齐眉到这里之前,曾和宗然商量。

  让安齐眉看他如何剃度受戒,疼痛一时,却能断了她此後对他的心思,也好。

  离开央金,他再无爱念情欲,只愿长伴青灯古佛。

(1。44鲜币)骨风铃(八)

  八

  高原的秋日映照着粼粼溪水,央金弯下腰,将一个木桶斜着放进溪流里,取了水之後再提起来。

  她仰起脸,看了看剔透如蓝宝石般的天空,心想现在已经是秋天。

  是啊,已经是秋天。

  半年转眼间过去了,再一年零三个月,她就能和宗然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不由微笑着,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

  这些日子,她除了和平常一样做活,就是拼命和阿弟学藏话汉话。现在她的藏话已经基本可以和大家交流,汉话的学习她也非常努力,因为她想等宗然回来,能和他没有阻碍的交流。

  “央金姑娘。”

  背後有人唤她,她转过身,看到一个年轻的红衣喇嘛,朝她微微躬身,道:“央金姑娘,上回跟你提的事情,不知你想好了没有?”

  “尼玛堪布。”央金微笑道,“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你了……我想做新娘。”

  “啊,请不要叫我堪布。”名为尼玛的年轻喇嘛摆手道,“多吉仁宝哲死了,才让仁宝哲去了中原,我没有办法,才暂代堪布的位置……虽说从前法王在位时,严令禁止任何人捐献身体,但别的寺庙都有高僧信徒捐献,独我们寺没有。现在法王转生没有坐床归位,两大上师死的死走的走,哲伦寺的状况真的不是很好……央金姑娘身上发生了神迹,我才想到要央金姑娘捐献您纯洁的身体和灵魂,成为镇寺的尊贵法器。”

  堪布,是寺庙主持授戒者的尊称,相当於汉传佛教中的方丈。哲伦寺的堪布,一直是昆印不灭法王。

  而法王转生期间,就由两大弟子,多吉仁宝哲和才让仁宝哲暂代堪布。

  现在三人皆不在,重任便落在了这名为尼玛的年轻喇嘛身上,压力之下,难免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奉献身体成为法器,是无上的荣耀。”央金道,“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想做新娘。”

  西藏人认为,高僧能通天,纯洁的女人也能通天。所以,他们通常用高僧,或者少女的骨骼、皮肤、头发制作法器。

  所谓的奉献身体,就是杀死奉献者,然後用奉献者的身体制作法器,放在佛坛上膜拜供奉。

  这对有信仰的西藏人来说,并不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荣耀。

  不过世事无绝对,当然其中也有土司头人滥杀农奴喇嘛,私制法器的事情。

  藏传佛教教派众多,昆印流是其中一个小教派,主张尊重生命,广施慈渡,因此非但不允许供奉使用滥杀制成的法器,连信徒自愿的奉献也不允许。

  但这前人的坚持,在尼玛看来,已是陈陋教规。他认为,昆印流应该汲取外界教规,融为一体,才能继续在这雪域高原上生存下去,发扬光大。

  尼玛没有办法,只得道:“不管怎麽说,您改变主意的话,请随时到哲伦寺找我。”

  说完,尼玛朝央金深深一躬,转身离开了。

  央金看着尼玛的背影。

  是的,她身上有神佛赐予的奇迹。从今往後,她会常在神佛前祈祷,祈祷神佛原谅她的自私,只想用这神迹获得俗世的幸福。

  ……

  这片草原新继任的年轻土司德吉彭措,於家仆的簇拥中,在属於自己的土地上巡视。

  下午的时候,德吉彭措路过一条清澈小溪,远远看到溪畔一名提着水桶,衣着朴素的女子。

  女子身形窈窕,面容秀丽,迎光而立。

  阳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她看上去就像高山顶绽开的雪莲花,美丽、温柔、慈悲。

  “这姑娘……是谁?”德吉彭措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她,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喃喃道。

  “是央金,神迹的央金。”旁边立即有侍从上前,回答德吉彭措的话,“从前她又聋又哑,脸上还有一块很大的胎记。但半年前的一天,她忽然能听到声音,脸上的胎记也消失了。她平常供奉神佛非常虔诚,所以大家都说是神佛为褒奖她,在她身上彰显神迹。”

  “……真美啊。”德吉彭措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央金提水离去的背影,无比赞叹,“选择她彰显神迹,想必是神佛也为她动心了吧。”

  “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东西,都属於老爷。”旁边的侍从躬身建议,“如果喜欢她的话,就娶回家好了。”

  德吉彭措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说的对,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不过,这位央金姑娘,是神佛也眷顾的人,千万不要怠慢了她。”

  “是,老爷。”侍从得令。

  ********************

  日落时分,家家户户的火塘上都煮着肉,从藏棚冒出缕缕炊烟,看上去一派意态悠闲的温馨景像。

  央金坐在长条木凳上织布,等待噶玛放牧归来一起吃晚饭。

  听到藏棚外有脚步声,她想着是阿弟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织机,站起身。

  然而帘子被撩开,进来的是一个衣着华贵,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身後,还跟着五六个仆人装束的青年,每个青年手里都恭恭敬敬捧着沈重礼盒。

  中年男人一进来,就冲着央金深深一躬,道:“央金姑娘,我是德吉彭措土司的侍从,来这里为您道喜了。”

  “道、道什麽喜?”央金见状错愕,觉得有些惶恐不安。

  中年男人笑笑,奉上一条哈达道:“我是替德吉彭措土司,向央金姑娘求婚来的。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德吉彭措土司爱上你啦。”

  央金愣了片刻之後,没有去接那条哈达,道:“感谢土司的厚爱。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请收回这些礼物吧。”

  中年男人直起身,将哈达放在旁边的矮桌上,道:“央金姑娘,你要想清楚,这片土地上再没有比土司更尊贵的人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属於土司。当然,也包括央金姑娘你。别说你只是有心上人,就算你和别的男人已经订婚,也得立刻把婚约给退了。”

  “姑娘放心,土司不仅身份尊贵,更和姑娘年貌相当,并不会有半点委屈了你。”中年男人不容央金分辩,便作了结论,“总之,我代表土司,今天来送聘做媒,明天就接央金姑娘过去,好准备举行婚礼。送来的礼物里有新衣新鞋,金银首饰,希望央金姑娘能及早打扮好。”

  说完,中年男人带着那五六个青年仆从,放下礼盒和哈达,离开了央金的藏棚。

  央金站在那一堆礼盒中间,正在发愣,就见帘子再度被撩开,噶玛兴冲冲走进来:“阿姐,我刚才见有位老爷从我们这里出去,是谁啊?”

  “是土司派来的人。”央金愁道,“说是……替土司向我提亲。”

  “那可不行啊。”噶玛搔搔头发,“阿姐你心里,喜欢的是宗然大哥。”

  “但是,他说明天就要我过去,举行婚礼。”央金颓然在卡垫上坐下,一时想不出什麽办法。

  在这里,土司就相当於皇帝。他若想要到手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不管怎麽说……得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才行。”噶玛想了半天之後,一拍大腿,“对了!哲伦寺!虽然那里的两位上师都不在了,但据说现在的尼玛堪布,也是精通典籍,身具法力的高僧。我们去求他,他一定肯庇护我们的。”

  央金迟疑片刻之後,点了点头。

  虽说尼玛几次找她布施身体,她都没有答应,但佛门慈悲广大,念在她向来虔诚侍奉神佛,想必会帮助她、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

  央金和噶玛吃过晚饭之後,乘着夜色来到了哲伦寺。哲伦寺的现任堪布尼玛,热情接待了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寺内客房的灯光之下,尼玛坐在蒲团上,听过央金噶玛诉说来意,轻轻叹息,“男女结合,原应该两情相悦才是,就算是尊贵如土司,也不应该用权势压人。”

  “谁说不是呢?”噶玛道,“所以,我和阿姐才过来投靠尼玛堪布,希望能得到你的庇佑。”

  “你们既然来了,我自会尽力。”尼玛道,“其实,我曾见过德吉彭措土司一面,他为人甚是开明,并非蛮不讲理。且待我与他理论周旋,应该没什麽问题。”

  说完,尼玛右手平平伸出,掌心中出现一枚美的如梦似幻,冰蓝色的小小贝壳。

  紧接着,三人所在的房间外便降下浓浓白色大雾,将整个屋子包裹在其中。

  “这、这是什麽?”噶玛见门外一片浓白,伸手不见五指,骇的从蒲团上站起来。

  “是蜃幻,我的背後灵。”尼玛微笑,“我在这寺中资历浅薄,数法论典也不是最精深的。只因拥有蜃幻之灵,才被大家抬爱,暂任堪布……总之,有蜃幻守住这里,除我之外应该没人能接近,你们可以安心休息。”

  说完,尼玛站起身,朝央金噶玛施礼之後,步出客房。

  “啊,看来我们是来对了。”尼玛走後,噶玛高兴的在卡垫上躺下,“等尼玛堪布说服土司之後,我们就可以回家。”

  “但愿如此。”央金嘴里虽还是半信半疑,却已是喜上眉稍。

  出家人不打诳语,尼玛既然答应了为他们说情,想必就能真正办到。

  ********************

  微熹的晨光中,德吉彭措自甜睡中醒来,从堆满丝绸锦绣的大床上坐起,伸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老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德吉彭措的正妻卓玛,坐在他旁边,正在从婢女捧着的珐琅盒中,抠出一小团香脂,在掌心中均匀搓开,涂在白如美玉的手背上。

  德吉彭措点头,展开双臂,让另一名婢女服侍着梳头穿衣、穿鞋、洗漱。

  “对了,听说老爷要娶一个女人进来?”卓玛涂完防干裂的香脂,望向德吉彭措,语气中隐隐有些酸味。

  “是啊,她叫央金,是神迹之女。这样的女人,在这片土地上,想必也只有我才配的上吧。”德吉彭措看了一眼卓玛,失笑道,“怎麽,吃醋了?”

  “哼。”卓玛哼了一声,“我的阿爸也是这样……没什麽大不了。只有平民和奴隶才娶一个妻子,身为草原上的贵族,如果只有一个正妻,是会被其他贵族笑话的。”

  说完,卓玛站起来,转身走了。

  德吉彭措看着卓玛的背影,觉得能让她吃醋,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

  卓玛的阿爸,拥有比德吉彭措还要大的另一片辽阔草原,是那片草原上的土司。因为双方阿爸的关系,她从小就和德吉彭措相识,像她的名字一样,骄傲如仙女,也美丽如仙女。

  德吉彭措当初为了得到她的爱,费了许多心思,伏低做小的事也干过不少。甚至在他们结婚一年後的现在,她生气的时候,他仍会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们之间,向来都是他追逐着她。

  她为他吃醋,这还是第一次。

  卓玛和央金都很美,但她们之间的美完全不同。卓玛是自小养尊处优,身上有一股尊贵骄傲之美,像带刺的玫瑰;而央金则像是盛开在苦寒之地,纯洁温柔,骨子里却自有一股坚持强韧的雪莲。

  德吉彭措想,如果他能同时拥有这两朵花,那他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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