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才听肖姨称呼先生姓唐,是太一宗的唐长老么?”
“正是。”
袁来忽然淡淡一笑,说道:“那倒真是贵客啊,只是没想到今天是太一宗的长老们前来,你也该听说了吧,昨天傍晚这边有点乱,本来我们几个还想着今天肯定还会有人来找我麻烦,所以就一直等着,没想到该来的人却没来。”
该来的人没来?
唐静岩一愣,随后脸上的笑意也不禁冷了几分。袁来的话太明显了,该来的人没来,那他的意思就是说不该来的人反而来了?
这种几乎不掩饰的嘲讽让唐静岩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少年了。
胆大包天?年轻气盛?年少无知?还是得意忘形?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亲自前来,竟然得到对方这种态度。他知道李牧已经折戟一次,但那次来的是李牧,开出的条件也是给天鼎第四名的条件,这一次他自衬带着诚意前来,却实在没料到这少年竟然敢如此对待他。
不过唐静岩能执掌部分太一宗事物自然不是冲动之人,年轻后辈的一点冒犯他还不至于因此就如何如何,这是他和李牧的显著区别。
于是唐静岩就仿佛是没有听懂一般,呵呵一笑,道:“是么,几个被热血冲昏了头的小孩子而已,我想你该不会放在心上吧。天鼎榜首就应该有榜首的骄傲。”
“被热血冲昏了头么?我看他们倒不是很像。不过你有一点没说错,几个跳梁小丑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袁来平静地说道。
唐静岩说他该不会将那些人放在心上。
袁来就回答说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放在心上是一种含义,不放在眼里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虽然粗略听上去好像差不多的模样。
唐静岩的笑容继续再冷了几分。
他这才发现这少年似乎并不像模样上那么温驯,言语间句句带刺,想来骨头必然很硬,这种人往往一方面让人敬佩和欣赏,另一方面也最是让人头疼。
唐静岩此刻就有些头疼,他忽然觉得这一次恐怕并不会如自己一厢情愿的那么一帆风顺。自古少年最是盲目硬气,没有经历挫折往往总是理想主义不知天高地厚。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唐静岩本来在想既然袁来心境很高,那么或许早就不是那个盲目冲动硬气的脾气,但是他现在不这么觉得了。事情似乎在往最坏的方向行走。
袁来平静地看着他,心中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假使他能知晓唐静岩心中所思也必然会很开怀地反驳,骨头硬不硬,锋芒显不显真和年纪关系很大么?他看未必,倒是和性格关系蛮大,要论年纪他早已成年,只是心未腐朽,所以就算是死了一次也在重新换了身体之后,一眼就被学问惊天的王家夫子看出内在锋芒。
既然生死都没办法磨掉这种“棱角”那么也就再无磨砺必要。
“呵呵,好了,不谈这些,我们今天来这里的意思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唐静岩压下心中不喜,单刀直入正题。
“知道。”
“我看你应该是个不喜欢绕圈子的,那我也就直说,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问你,想不想拜入我太一宗门?”
唐静岩终于如此说道。
####
“他们进去多久了?”
“差不多……一炷香了吧。”呦呦掐着指头算了算,回答道。
大野皱着眉,看着袁来的房间那紧闭的门扇,窗子当然是不透明的,他侧耳细听,却一丝声音都听不到,他修为已经不弱,最近心魔消解心灵境界守得云开见月明,已经在感悟天道,五感更是比普通人灵敏太多,然而大野便是用尽了气力去听,也什么都听不到,当他闭上眼,用听觉感知世界的时候甚至连带着袁来的那间房子都仿佛消失不见了。
“不用看了,那房间被唐静岩用力量封锁住了,以你的修为是听不到任何东西的。”肖白终于为小野绑好了辫子,温柔地拍拍小野的肩膀,然后走了过来缓缓说道。
“那……他们现在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还安全么?”
肖白微笑:“当然。唐静岩虽然厉害但是却非蠢人,他绝不会在我眼皮底下动手做什么的。不过……”
她顿了顿,看向那被封锁的房间,慢慢说道:“不过……也该差不多了。”
“啥差不多了?”呦呦好奇问道。
肖白淡笑,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坏天气,道:“都差不多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山雨欲来】
“吱呀。”门开了。
大野顿时抬头看去,首先出来的是那个唐静岩,随后就是李牧。
唐静岩的脸色很不好看,和刚进去之前判若两人,他的眼睛里仿佛藏着火焰,牙关紧咬,只要生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的愤怒。
之后的李牧更加如此,但是在愤怒之外,李牧似乎又有一些别样的情绪,似乎是满意或者是某种特殊状态下的开心?大野没有袁来看人的本事,也就看不出,只是觉得异样。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李牧的愤怒来自于袁来对他以及对他身后的宗门的不尊敬和不畏惧。至于他的高兴则是来源于……唐静岩亲自前来同样失败了,看到唐静岩吃瘪李牧就有了一种隐秘的快感,当然这快感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在他们之后再出来的就是袁来,袁来依旧如同最开始迎接他们进屋时候一样,就连神态都没有什么变化。
唐静岩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下院子中的人,看到肖白的时候定了定,见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的,便也干脆一言不发,只对李牧吐出一个“走”字来,说完便大步向门外走去。
袁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似乎心情还不错,竟然还在讲究待客之道,虽然说之前在屋子里的一番谈话几乎已经将对方得罪了个透但是袁来觉得这并不妨碍自己送一送客人。
于是他慢悠悠将两位龙行虎步的大人物送到门外,还很是体贴地说了句:“慢走。”
门外的两人仿佛没听见一般径直离开,袁来也不恼,摸摸鼻子,摇摇头然后关上了大门。
刚一关门大野就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袁来这时候才露出苦笑来:“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谈崩了。”
“你拒绝了?”
“当然拒绝啊,这还有什么可想的?”
“太一宗给你的条件应该不错吧。”
袁来哼了一句:“何止是不错!要我猜啊,恐怕再没有哪个宗门能给我更好的条件了,不瞒你,如果没有他们玩的那些手段,这位唐长老昨天傍晚前直接过来和我说这些,或许……我真的会答应。”
“我听说江湖上没有永恒的仇。”
袁来笑了笑:“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江湖上的仇啊,早晚都是要报的,绝不会拖到永远。”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韩大野没啥反应,反倒是一旁一直做漠不关己态度的姓肖的女人看了袁来一眼,唇边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
“所以你就拒绝了?”大野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袁来看了看他,忽然认真道:“其实……我觉得太一宗的条件真的不错,他们也确实非常需要有潜力的年轻弟子给宗门输血,我觉得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毕竟你也是天鼎能排进前十六的,他们肯定能给出一个很好的价钱。”
哪知韩大野立即摇头,目光坚定地道:“你答应过我,允许我们跟着你的!”
袁来想起那份“卖身契”心中只有苦笑以及一些迷茫。
“好吧,我答应过的话肯定不会反悔,我只是觉得你跟着我太吃亏,我自己现在都得罪多少人了啊,北宗那边早有矛盾,栖光院也肯定看我不怎么顺眼,如果说这两个还算不上仇,那么现在又加上了个太一宗,这位唐长老这次我恐怕实在是真的得罪了,还有那个李牧,我看着可绝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物,现在我自身难保,也没人敢要,你跟着我一起连带着也没人来招揽你,我就是觉得……”
袁来看着大野坚定的目光,笑了笑:“当然啦,我只是想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下决心帮我,还是那句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这番话袁来转头就看向了肖白,他眨眨眼,突然问道:“肖姨,我想问你个事情。”
“问吧。”肖白还是那副清淡的模样。
“接下来,临江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哦?为什么这么问?”肖白微微讶异。
袁来笑容很诚恳:“我虽然不怎么出门,也没有什么门路打听消息,但是光听大野呦呦他们出门带回来的小道消息也能感觉出来这临江这几天有点不对劲了,我听说各大宗门都有些异样,临江派尤其特殊,这不,连天鼎大会的收尾工作都不做了。怎么着就都好像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你看,今天这天气都不好了,而且我也听说了那些人传着说在临江藏着一个四境大宗师,其他人不知道我们总不可能不知道,武前辈可是实打实的四境,而且你这段日子早出晚归的,尤其是这几天,武前辈成天藏在屋子里不动弹,我几乎以为他要冬眠了!这么说吧,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们透个底?“
他说完,大野等人也纷纷看了过来,这个院子里没有蠢货,只有会装蠢的家伙,比如对肖白的身份,几人都知道肯定了不得,但是也从来没人去问,就连呦呦也知道轻重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是现在,就连空气里都飘着紧张和压抑,袁来觉得他应该问一问了,最少也要在接下来的大事情上有个心理准备。
肖白静静地站着,恰如白花,她温软成熟的躯体慢慢透出一股威压,仿佛是乐曲前奏的音符。
“恩,好吧,其实你问不问差别已经不大了,就算你不问,再等一会儿……你也就能看到了。”
肖白抿起了嘴唇,目光忽现沧桑。
######
“师兄,咱们不走了么?”
距离弄瓦巷不远不近的一处所在,此时唐静岩忽然停下了前进的步子,这让李牧很是诧异。
唐静岩勐地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品味什么,他慢慢睁开眼,道:“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那个袁来有什么问题?”
“那袁来的确有些特殊,不过我说的并不是他,而是这里。”唐静岩摇摇头,语气低沉。
“这里?临江镇?”
“不仅仅是临江镇,是这整个一片沧浪河段!”
唐静岩抬头看天空阴云,他又远眺,其视力非凡可以看到沧浪河水在飞快地流淌奔腾。
“师弟,你知道三境和四境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唐静岩突然开口。
李牧一怔,摇摇头,以他的修为在三境中也只是一般,更别说谈及四境。
“修行第四境,乃是无云晴空境,最显着的特点便是一举一动,引得天地风云唿应!我嗅到了四境的味道,看来……好戏终于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阴天、杏花、午时三刻】
“所以说,武前辈是要挑战临江仙?!”
韩大野不由惊唿出声!
他无法不惊讶,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四境大宗师在他看来那已经是此生追求的最高目标,如今偏偏能以如此近的“距离”,遭遇两位四境大修行者的巅峰对决,他在惊讶之余不由心潮澎湃。
肖白点点头,感慨道:“天鼎大会结束了,那么这段恩怨也就该做出一个了结了。他已经等待的太久了。”
“那他这几天一直在屋子里不出来是……”
肖白叹气:“自然是在做准备,现在差不多了。”
“那……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袁来问道。
“……今天。”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未曾想到竟然已经只在眼前,怪不得肖白刚才对袁来说他问不问差异已经不大,因为事情已经就在眼前了。
袁来默默看向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居住的那间房,他知道那位强者现在就在里面,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就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眯着眼宛如一只冬眠的熊一样,昏昏欲睡。
然而他哪里能想到就在今日,这只瘦弱老迈的熊偏偏就要披甲上阵。
袁来和武当归要说有什么深厚感情那实在扯淡,从最开始两人见面就不咋友善,之后他搬过来时间也没有几天,但是要说毫无瓜葛也不是的,这个老人教了呦呦修行,算是呦呦的短暂师父,也指点过袁来,虽无师徒名分,但也已有几分师徒之实,无论是从袁来偷学的剑道上论,还是之后的旁的指点,纵然算不上授业恩师袁来也的确承了他的恩情,相比所付出的仅仅是借月中鹤给这当世剑道顶尖高人一观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如今……骤然听闻他将奔赴生死战场,袁来的心登时压抑沉重下来。
“他……有几分胜算?”袁来想了想,开口询问。
肖白摇摇头:“不好说。如果将胜算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来看,天时两人都不占什么,地利是临江仙占优,人和……如今算是打平吧。”
“这么说,还是他吃亏?”
“未必,生死之战凭借的终归还是真本事。”
“我听说那位临江宗主已经晋入四境好多年了。”
“是啊,是很多年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依然停留在四境。”
袁来讶异道:“你是说……临江仙的修为停滞了?”
“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临江仙已经很多年没有与真正厉害的人物进行与生死有关的战斗了,而且,他很喜欢享受,年纪越大就越发贪图享受,整个临江宗门甚至都没有个宗门的样子,倒更像是他的私人府邸。现在的临江奢华的宫殿比比皆是,真正有才能的弟子却几乎没有,倒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灵地。“肖白说道,语气颇不客气。
”那么,也就是说今日之后,也许……就会有人死去?“
“生死之战,焉能有不死人的道理。”
“也就是说武前辈可能会死?”
肖白沉默,不再回答。
袁来叹了口气,点点头,苦笑道:“我明白了。”
肖白说的对,既然是生死之战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呢?但是这件事总归太突然,纵然袁来心肠不软也有几分伤怀。
他看向其他人,皆是沉默着。
袁来忽然拍拍脑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呦呦道:“我前两天教你买的酒放哪里了?拿出来吧。”
呦呦一怔,反问道:“那坛杏花酒?”
看到袁来点头她急忙一熘烟跑到厨房去,也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个大酒坛来。
众人看去,就看见那坛子脖颈上竟然还缠绕着一道红绸,红绸又在酒坛顶上系出一个大大的蝴蝶形状。
袁来接过捧在手中,眼神复杂地说:“本来买来想过两天离开临江的时候请他喝来着,看来等不到我离开那天了。”
他还记得,自己最开始遇到武当归的时候他就在喝杏花酒,其实在武当归说要教呦呦法诀的时候他就决定要买点什么了,他甚至还想着如果这老家伙再年轻些或者表现再风流些自己要不要干脆自掏腰包在红粉街给他包个夜场来,不过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不要去搞那些资本主义的一套,干脆还是请他吃顿饭,喝点酒以报答恩情。
他甚至还满心愉快地扎了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
没想到……今儿,倒成了壮行酒。
他捧着酒坛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推门,就看到武当归果然还坐在椅中,只是整个人都仿佛沉入睡眠,双眼紧闭,神态安然,甚至……还在轻轻地打鼾?
袁来愣了愣,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虽然他知道这举动很没有道理,他慢慢走过去,深深看了这老人一眼,将酒坛放在桌上,就转身干脆离开。
袁来关上门,忽然一笑,看向肖白以及其他人:“今天肯定会很热闹,大热闹,我觉着肯定不能错过,你们呢?”
“我跟你去!”呦呦立即表态。
大野淡淡一笑,一切都已不用言语,这场宗师级的大战,他们谁都不会放过,无论出于情还是出于道理,都必须要看,而且是死命地认真地去看!
“那好!既然要看总要养足了精神,武前辈都在睡觉,我觉着咱们也该休息一下,你们随意,我先回屋睡会儿,呦呦记得叫我啊!”
袁来说完,扭头就跑进了自己的屋子,留下呦呦瞪大眼睛满是无语。
######
或许是某种奇异的不可见的气氛感染了所有的人,总之,这个上午整个临江都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之中,天空阴沉,恰如人心,每个人都仿佛预感到大事将到。
午时三刻,是大启朝廷问斩重犯的时候。
也就在这个时刻,弄瓦巷那扇昨晚刚刚被人围堵的院门被推开了,从内而外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