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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便是元气,或称真元的那种奇异力量了。
《黄庭经》中有具体的吐纳方式,只要按部就班地持续打坐吐纳便可以积累元气。
袁来如今刚刚踏入修行世界的大门,看着一切都很新鲜,元气的积累依靠的是时间倒也不急,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便开始安排自己的生活。
早晨的晨跑,中午的午睡,读《五部全书》以及偶尔翻看袁守诚准备的那些通过北宗考试的密卷,其余的时间用来修行打坐。
施家也没有找上门,也不知如今是否还在为被破坏的婚事焦头烂额,总之袁来也毫不关心,心中唯一的对那个施卿卓的淡淡的念想也随着时间消散。
生活很平静,但是暗藏压力。距离北宗开山门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京城里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到来的考生也越来越多,最明显的表现便是袁家书行里开始大批地运进来各种类似袁守诚准备的那种密卷和参考册子。
袁来看着一箱箱的冠以奇怪名目的这种书卷运进来,然后迅速地卖出去,一倒手只留下沉甸甸的白银。
他不由得感慨万千,这时代做书商远远比他那辈子赚钱。
“刘伯,这种东西真的有用么?”
看着这种书册卖的极其火热,袁来也有些动摇,不由得问道。
刘温笑了笑道:“其实要说用处也不是很大,但是多少也是有的,修行的考试又不是科举考试,更加侧重心灵悟性这些,而不是技巧。”
“但是这些东西卖的很火啊。”
“恩,那倒是,看看总没坏处,只不过其实这两年已经卖得不如以前好了,就这些你看着挺多其实还不足前年这时候的二分之一,这门生意利润也越来越薄了。”说起生意刘温忽然叹息起来,颇有几分惆怅。
袁来听了忽然道:“刘伯,咱这东西都怎么卖啊。”
“啊?怎么卖?摆到柜面上卖啊。”刘温一愣。
“我的意思是咱这书就单独卖,不附带点其余的活动?”袁来抿了抿嘴。
刘温愣了一会儿,道:“那不然呢,附带?附带什么,你是指封面做工美观一些?这个对于这种卷子作用不大……”
袁来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说在卖这些密卷和参考册子的时候咱家不附带一些承诺么?”
刘温有些不解,所以摇摇头,看着自家少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袁来有些无语,心想这世界的商人毕竟还是太单纯,便道:“我是想呢,咱家在卖这些密卷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给考生们一个承诺,比如说对于这一套卷子。”
说着袁来从柜台上拿起一套很厚实的卷子,满意地掂了掂,道:“比如这套卷子就可以定一个比较高的价格,然后宣传说是内部资料,并且可以保证购买的考生必定通过考试!”
“怎么可能?咱么怎么又那个本事保证这个?”刘温顿时一阵不解。
“咱家当然没这个本事啦,所以呢咱要说的是保证购买的必过,若是不过便全额退回款项!这卷子多少钱卖的就返还给那购买的考试多少银子,这样的话……”
刘温眼睛一亮,附和道:“这样若是通过了他就会觉得物有所值甚至为咱家添名声,而若是失败了也不会损失钱财,什么都不亏!”
袁来笑道:“没错!就是这样,就算是买的考生绝大部分都失败了那么只要有几个成功了的那么这损失的几套卷子的印制钱也就赚回来了,我想……这卷子的成本应当没多少钱吧?另外我选的这卷子还很厚,越厚的那些考生就会觉得越值,而这么厚他们估计也不会全部都参详完……”
刘温立即大笑道:“没看完失败也就不是咱的问题了!这办法真的绝了!”
袁来呵呵一笑,眉毛一摊,道:“还可以换个方式,比如订立个保过的契约,签订契约的考生咱家可以雇佣一些修行者为其单独授课,讲授通关秘籍,道理和我刚说的相同,没通过的考生便全额退还这部分款项。”
刘温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按说作为商人各种商业手段他也熟知,但是类似袁来说的这种办法他却闻所未闻,虽然不曾尝试但是凭借多年来的从商经验他只是一听便觉得大有可为,此时此刻略一思考便觉得这办法其实更加适合科举考试,若是推行下去必然是一桩好生意。
刘温目露光彩,惊异地打量自家的小少爷,半晌才叹道:“少爷,如果你考北宗不过不如回来接替你爹的生意,你和你爹一样,是天生的商人。”
“刘伯您也盼着我点好行不……”袁来撇撇嘴。
刘温不由得大笑。
两人谈论了一阵生意,袁来又随口出了几个馊主意,惹得刘温连连赞叹。
“对了,刘伯,我听说在北宗开山门考试之前在秦淮河有考生的聚会?”袁来在家里呆的闷了也终于提起了卢掌茶说过的话。
刘温点点头道:“按照惯例的确有这样的事,科举金榜公布后与北宗开考前十几日秦淮河都是极其热闹的,不仅仅是这种聚会,按照京城的习俗在开考前还有其他的一些活动,怎么少爷想去?算算日子也就在这两天了。”
袁来好奇道:“这秦淮河就是那乌衣巷王谢两家门前的那条河?”
“是的。京城一共有两条有名的河,一条大一条小,大的是澜沧江大运河,小的便就是那秦淮河了,王谢两家也正是居于河畔。”
袁来听了不由得想起沈城寿阳楼上,那个给了他很奇妙感觉的王夫子,于是便生出许多兴趣来。
“我琢磨着,这两天也过去凑凑热闹,看看今年要和我竞争的到底有哪些人杰。”
袁来微笑说道。
第四十二章【西林壁】
大启的州府数量很多,人才自然也不缺,有人奔科举有人奔行伍亦有人拜倒于修行。
随着北宗开考日期的临近,秦淮河上的画舫楼船数量激增,尤其是临近乌衣巷一段的河段更加热闹,河边杨柳依依,河上花红柳绿,花红柳绿的不是女子而是船舶。
“听说科举金榜公布后那几天这里更热闹呢,说是还有京城的歌姬头牌坐船在这段河上和那些个文人眉来眼去勾搭成奸……”袁梨跟着自家少爷沿着秦淮河岸边那条路慢悠悠地走着,眼看着前面繁华热闹的河段不远了,袁梨便指着那里道。
“你也没来过京城吧,还给我介绍上了?”袁来失笑。
袁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咱这不是都来了这么些天了么,我也没事干就打听了不少京城里的事儿,尤其是一些关于修行的有意思的故事,我可都记着呢,少爷你要是想听我就给你讲讲。”
“算了吧,以后的,不过你说的什么眉来眼去勾搭成奸……谁教你的,成语不是这么用的。”袁来叹了口气。
“别管是不是这么用的反正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也不知道京城的歌姬和咱沈城的比哪个更漂亮,不过我听说京城这边不讲究身段和脸蛋漂亮,更讲究什么气质,说是在这的头牌都要精通诗赋,学些文化人的大雅……哎呦少爷啊,你不是会作诗么,听说这边的画舫姑娘就喜欢诗词……”
袁来听着这家伙说的越来越不靠谱,便道:“你说的姑娘,这里现在有么?”
“……好像没有。”
“那说了有个啥用!”袁来瞪了他一眼,缓缓道:“咱们这是要去看看北宗考生们的模样,可不是去看京城的姑娘的,你要是想看自己回头偷摸看去我也不拦着,不过要是被刘伯逮住我可也不管。”
袁梨悻悻地笑笑,不说话了。
随着两人距离那段河段越来越近,便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船只,看得出来这些船都经过了一些修饰,也没办法,上京考试的考生总不会有谁闲的无聊带艘船来,都是入乡随俗从附近雇佣,大抵上都是些文人雅士舞文弄墨的时候的画舫船,倒是和修行这件事有些格格不入。
船有大有小,岸上河上都有人在,简单看了看有孤零零的也有几人聚在一起正在交谈的,有吃喝也有茶有酒,除了美娇娘一样也不缺。
没有人过来迎接,这本就是一场松散而开放的聚会,没有人邀约也无人管制,按照卢掌茶的说法便是让这批考生先互相看看对手,如果有机会再找几人结伴。
北宗修行考试可不是孤身一人容易闯过的。
四处有纷杂交谈声,人很多,粗粗看去竟然也有数百人之众,这还是距离正式开考有些日子人聚集的不全的缘故。
“等正式开考怕不是得有上千人?”袁梨惊讶道,转而对自家少爷有些担心起来。
“谁知道呢,不过现在在这里的应该并不都是考生,应当也有家人朋友仆役陪同的。”
袁来倒是分毫没有紧张忐忑的情绪,他直到现在还有些纠结,毕竟他手里还有一张屠苏的金帖,按说递上去也就行了,但是当他这些日子对这修行了解愈来愈深,尤其是前几日突破第一境正式窥探到这天地之后,他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想要认真考一考的想法。
这种想法很玄妙。
不过如今还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沿着这片繁华地域瞎逛,不时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些大船小船上的人出神。
“那个是第一境,应该是突破不久……这一个恐怕已经踏入第一境很久了,恩,元气波动很稳定,那一个……难道是已经踏入第二境了不成?气息好奇怪,这边这个……唔,竟然还没有踏入第一境啊……”
袁来绕着这片河段慢慢地走着,嘴巴里不时发出喃喃自语,袁梨跟在一边一脸诧异,只觉得少爷自从突破第一境后神经就有些不对劲儿,在家就喜欢盯着那棵大白果树一看就是一下午,现在出了门就开始盯着人看了,实在可怕,不知道要不要回去和刘掌柜说说,别再自己瞎练入了魔障。
于是这一主一仆就各怀心思在一片人声里奔走,忽然袁来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见前面秦淮河岸边一块空空的高地上围拢了一群人
这些人大多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也有不少中年人和老人,此时此刻他们围拢在一起看着什么东西互相交谈着。
“这是什么?”
袁来靠近了些才发觉在空地上立着一面巨大光滑的石壁,石壁表面经过人工打磨十分平滑,而此时在石壁上竟然有许多的字迹。
石壁很大,字迹很小,所以可以容纳极多的字句。
袁梨却忽然惊呼一声道:“少爷!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西林壁!”
“西林壁?”
“没错,就是西林壁!我听说每次北宗大考考生在秦淮河聚拢的时候,就会有一些考生会在这西林壁上出题。任何人都可以出题,任何人也都可以回答题目,这是无论是出题者还是答题的人都要留下名号。”袁梨兴奋道。
“这是用来做什么?”袁来有些不解。
“听说这里不是让天南海北的考生互相结识么,可是大家都不认识谁也不知根底本事也不知谁强谁弱,自然也就不好互相眉来眼去勾搭成奸……”
见袁来瞪了他一眼,袁梨顿时知道自己失语,便继续道:“所以啊,这西林壁就是给所有人一个地方,用来互相结识的,有厉害的考生就会在上面出一些古怪的题目,答上的考生的答案大家都看得到,也可以从回答里看出这人的本事了。”
袁来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了,一个人修行的资质好坏是个很难度量的物件,不过他如今也已经知晓了一般来讲心思越通明,读书越多,越有智慧的人物也就在修行一途上更有优势。
那么如何简单地看出哪个考生更强?
答题便是!
能出好题和答出好题的考生自然会受到关注,也就更容易分出强弱,便与结识。
“这倒真是个简单而又有意思的办法。”袁来笑道。
说着他眼中有光彩散开,在沈城仙居楼上他曾回答过卢掌茶的问题,于是便结识了那位震泽传人,那么这次呢?
他穿过人群,来到巨大的西林壁下,抬起头便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字迹。
(ps:觉得还好就收藏吧~)
第四十三章【谢家女学霸】
西林壁上的问题都很奇怪,一条问题下多的有数十条回答,少的便是两三条,粗粗看去倒是十分热闹。
“《洞天福地记》中‘第三十五洞桃源山’的下一句是什么?”
袁来看到的第一条问题便是这样的内容,他顿时觉得很无语,《洞天福地记》这本书他还真知道,袁家书行的书种类繁多,关于修行的更加不少,他闲时无事也翻过几本,若是他记得不错,这本书的作者是前朝一位大修行者杜光庭,只是他也只是随手翻过两页而已,又哪里记得这里面的内容?{注1}
看了看下面的回答,有人紧贴其下写了一行娟秀的小字:“第三十五洞桃源山,白马玄光之天。”
袁来看了眼署名,这行娟秀字迹的主人署名只有一个字:“谢。”
“谢……这是姓还是名啊。”他喃喃道,有些疑惑,再往下看这题竟然无人再回答了,他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过来,这种有固定答案的题目自然是只能由一人回答,谁答得快也就是谁了,后面的再回答也已经无用,更有抄袭嫌疑。
移了移目光他又看到了另一道题目:“如何使得天下无人与我相争?”
出题人姓施,正因为注意到这个熟悉的字眼他才看到了这道题。
“这题倒是涉及人生哲学了。”袁来想了想,觉得若是自己来回答一时倒真不知如何下手,于是他下意识向答案看去。
入眼的依旧是那娟秀清雅的字体,很有仪容,他微微一愣才看向那字的内容。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章二十二。”
署名依旧是一个秀丽的“谢”字。
袁来一呆,随后醒悟!
这段话是《道德经》第二十二章的内容,这世界也有道德经这本书,这书他翻阅次数频繁一些,对这段话依然留有印象,说的便是人生哲理。
这段话若是直译过来便是说:委曲便会保全,屈枉便会直伸;低洼便会充盈,陈旧便会更新;少取便会获得,贪多便会迷惑。所以有道的人坚守这一原则作为天下事理的范式,不自我表扬,反能显明;不自以为是,反能是非彰明;不自己夸耀,反能得有功劳;不自我矜持,所以才能长久。正因为不与人争,所以遍天下没有人能与他争。{注2}
如此,这段摘自道德经卷的话语便完美地解答了那道问题。
袁来心里赞叹了一声,双眼在这段答案上停留许久之后才移开。
袁梨识字不多,这石壁上的字迹认得的也有数,因而他也就没有费那个闲心去解什么题,百无聊赖之下便胡乱看起来,看了一阵迷迷糊糊啥都没看懂但是却被他看出一件古怪事情来。
“少爷,你发现没有,这些题好多个答案里都有同一个人的字儿呐。”
“你说哪一个?”
袁梨伸手虚指了一下那个“谢”字,道:“就是那个,字写得挺好看的那个,几乎每个答案里都有。”
袁来微楞,也便按照袁梨的指示看去,真的发觉那个“谢”字遍布西林壁,大半的问题都有其身影在,尤其是一些问书籍典故字句出处的题目,这人竟然几乎稳稳占据首位回答者的名次。
袁来的脸色有些古怪起来,他忽然有些挫败感,因为他发现这里的问题有太多都是涉及到修行典籍,他看过的相关书籍极其有限,对这种问题实在是束手无策,特别是和那个“谢”相比更是没有半点的优势。
他苦笑了一声,转而开始对这人好奇起来,于是他便向旁边的一位中年人问道:“请问这上面那个‘谢’是谁呀,我瞧着他回答出来很多题了啊。”
这中年人似乎是在为主家记录壁上的问题,他手里有笔有纸,正在抄写壁上文字。
“你说她啊,”中年人苦笑一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方向,道:“她其实是谢家人,十分厉害的一位姑娘,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养出这种考生的,只她一人竟然霸占了今年西林壁上大半壁江山,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袁来大吃一惊道:“是一位姑娘?谢家人?你说的是乌衣巷的谢家?”
“在京城还有哪个谢家?”那人笑了一声。
在京城里提到谢家,无论是谁都只会联想到秦淮河畔乌衣巷王谢两家,据说王谢两家子弟无论男女皆饱读诗书,只是遵从祖训男子只可入朝为官,不可踏入修行,至于女子……虽然王谢两家女子聪慧的极多但总会被男儿们那耀眼的光辉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