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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淡淡一笑,这次的笑容显得十分无奈。
“这些都是超脱的必要条件,你不需要懂。总之,相信我,你是打不赢我的,而我杀你却轻而易举,不要忘了,我夺舍了皇帝,就拥有了五境的力量,这个层级的力量虽然我并不很看得上,但是在这个时代,足以镇压任何人。”
袁来道:“那我最少可以逃。”
“你逃不掉的,命运的轨迹早已经有了预示,况且我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绝不是个会选择逃跑的人。”一世笑得很笃定。
袁来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他从来不是个喜欢逃跑的人。
“所以你滞留在这个时空就是为了说一声我必输无疑?”
“不,我只是让你有个准备。”
一世平静说道,然后他又说:“好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我知道你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我这些话也没法让你满意,那么如果你要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那就到京城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袁来吸了口气,就如同一世了解他一样,他同样了解一世,所以既然对方说了不会再多说,那么他也不打算再多问。
袁来跳下了地,准备离去。
“你这就走?外面风雪很大。”一世坐着没动。
袁来头也不回地说:“我很忙,既然该说的说完了,那我也懒得看你这张脸。”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一世叹了口气,劝道。
袁来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他,袁来在进来这里之后到如今始终紧绷的脸忽然松缓了下来,并且化作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
他凝视着一世,轻声说:“刚才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既然你我本质上都是同根,你能了解我,那我自然应该也可以了解你。刚才我认真想了下,如果是我处于你的位置上,我绝不会像你这样做。”
“什么意思?”一世问道。
袁来平静地说:“我不会这样……自大。我懂得谨慎,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如果是我,我是不会做像你这种毫无好处,反而可能会滋生变数的事,就算是我有理论上的完全把握我也不会喜欢去做,而你竟然为了在这里对我说这些没用的话而滞留了两个多小时,怎么想,我都是不该做出这种事的。”
袁来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想了想,想要解释的通的话除非是……你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笃定和自信,从我出现在这里你就始终牢牢占据着主动,开口就点明夺舍、张陵、以及千山这些事,感觉上就好像是在故意给我一种暗示,仿佛你一切尽在掌中一样,而我恰好觉得,只有心虚才需要掩饰,只有无法掌控才会去试图干预,现在我在想的是,你之所以留在这等我或许就是为了阻碍我。”
“我阻碍你?”一世不禁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笑道,“我夺舍皇帝,拥有五境之力,难道还会怕你突破四境不成……”
袁来露出一丝微笑,而与此同时一世也不禁停住了嘴。
一世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这是你第二次提到自己是五境修为,立于不败之地,而我向来觉得对于事实,人们是不屑于去提及的,看来你也反应过来了。”
袁来微微摇了摇头,眼神越发有趣,他说道:“我知道你最初修因果之道,卸甲后晋升修行命运之道,不过最终你却抛弃了这条路,反而去玩转生夺舍这种手段,我一直很好奇,一位卸甲境的人物怎么会放弃已有的路呢?现在我有了一些猜测。”
一世的脸上笑容都消失了。
袁来和他对视着,轻笑了下,说道:“四境之路要坚定求道之心,你影响不了我,你的道与我不同,所以,我给你一个建议,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一世没有回答,只是审视着他。
袁来耸耸肩,不再多说,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轻快地踏出屋门,然后便走了出去。
天色暗了下来,飞雪漫天飘舞。
袁来已经忘却了饥饿,他的眼神此时无比的坚定,走在风雪中的步子也无比坚实。
当他头也不回地走入风雪的刹那,他感受不到的是,在千山之巅,他的身体内,那颗已经如琉璃一般的道心散发出璀璨之光。
坚定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足够了。
雪夜之中。
袁来一人独行,身后的那盏昏黄刺眼的灯越来越小,直至成无。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一年
山中无岁月。
当袁来坐在千山峰顶寻求突破之道的时候,外界仍战火连连。
在战争开始不久,便有许多人预测这场战争绝不会拖得很久,甚至有人放言剿灭叛军三月足够。
但是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们一巴掌。
不,不只是一巴掌而已。
如果这些人在最初的时候有能力知晓未来的种种变化,他们或许便会乖乖地闭上嘴巴。
在张陵起兵之前,处于和平中的人们对军队的强大已经开始慢慢淡忘,并且也开始有意无意忽略强军与弱军的巨大差别。
以至于一些人认为只要用人海堆上去,并予以足够的后勤补给,就是攻无不克的。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想法并不算错,战争打到后面就是拼钱拼资源,在这点上朝廷不惧任何人。
但是让一些老臣吃惊的则是当战争一点一点延长时间,西北那两三个州府的贫瘠之地竟然能源源不断地输出钱粮甚至是士兵。
这才是让他们想不通的,这时候一些掌管钱粮的经济类官员才恍然大悟,明白己方之前的许多年对西北的财力、粮食储备以及动员能力严重低估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对方掩藏的很好。
后者是个好理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不是我方不努力而是敌人太狡猾。
总之,无论是西北军的后勤还是前方士兵的战力都在不停地打破一些人的认知。
这种打破慢慢成了一种势头,以至于让许多原本盲目信任朝廷强大的草民也开始摇摆起来。
这种现象很可怕,可惜京城居庙堂之高的官员们并没有及时发现这个问题。
民心正在慢慢转移。
草民的意思不只是说人命如草的低贱,还有个意思就是这群人真的就是一群墙头草,哪一方的声势大,就往哪边朝拜。
所以在战争开始第四个月,民间的风向开始有了变化。
这些细微的变化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但是西北军的智囊们却为之兴奋。
这是个好兆头。
而对于朝廷而言,麻烦就要多得多,朝廷太久没有打仗了,以至于从上到下对刀兵都生出了一种梳离感,这种感觉平常无事,而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朝中有本事的将领太少,而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更多。
这个问题第一次被爆发出来是因为一位大将的倒戈。
一直死死拖住申屠沃甲大军攻势的那位被评价为缩头乌龟的启国将领在面对同僚和上官的指责之际,勉力支撑了一段时间,权力却越发被消减,人也心灰意冷,西北军看准时机进行了一次成功的策反,这次策反的成果是被死死挡住的西北主力大军宛如被堵的洪水,一朝释放,便是轰然前行。
攻城掠地,一时势头无两。
相对于军队上的顺利,在修行者的较量上两方却陷入胶着。
朝廷人多但心不齐,西北人少但皆没有后路。
两者各有优缺,互相陷入拉锯战。
而在最顶端的较量中则竟然是西北军略占上风。
久居南洲的那个宗门再一次正式出现在世人眼前,便爆发出可怕的底蕴,南宗的高手大批赶往战场,成为了朝廷修行者的噩梦。
四境层级的交战以卢山陈太华之战为开始,轰然拉开。
这是一场卷动整个修行界的大事件,几乎没有宗门势力可以独善其身。
每一天,都有修行者死去,也有青涩的少年修行者变得成熟。
死去的人中不乏四境陨落,当然更多的则还是底层的二境三境。
风险当然也伴随着机遇,生死之间的磨练是另一种极为有效的修行方式,虽然很残酷,但是的确有效。
各大宗门的年青一代几乎每一天都在成长,活着的褪去青涩,变得沉稳,境界也不断拔升。
死去的则成为修行路上默默无闻的铺路黄土。
而这样的事,每一天都在上演。
时间在飞逝,在这种“充实”的日子中,很少有人会去有心思感受时间的流逝。
人们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下一场的胜负,另外就是饭后对于整个战局的谈论和关切。
于是,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度春秋过去。
又是一个春天到来。
“前面扎营!”
骑在一匹身披伤痕的高大战马之上,韩叙冷静地发出命令。
他身旁的大队士兵立即领命前行。
一年过去,他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轻浮本性,只有一派认真。
军功累积之下,他的军衔也一路飙升,如今已经从带副字的军职变成了可以独自领一队骑兵的中高级将官。
趁着其他人扎营,韩叙也紧着时间取出地图辨明方位,然而他只是看了没一阵,就感觉到一个阴影撞了过来。
韩叙立即抬头,果然看到是魏八图骑马飞奔而来,他不禁有些无奈,魏胖子明显是只随了他父亲的悍勇,却压根没继承到魏武功的心思缜密,一上马就兴奋,打起仗来准冲在前面,这让韩叙不由担心,但是让人无语的是魏八图的运气又是好的让人嫉妒,虽然这一年来险象环生了不少次,但是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以至于这货最近自称是身披气运的将星,得意不已。
“嘿!行了,别看了,我刚探查完前面,没人!”魏八图高声道。
韩叙瞪了他一眼,呵道:“前面没人?那左右你看了么?前面那条拒马河右面的林子你确定查探清楚了?山脚那片丘林呢?你都看完了?”
“咳。”魏八图脸上一红,没答话。
但是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远处匀速奔来,只是不到十息就抵达近前。
又高了一个头的韩大野面色板正地说:“附近的确没有敌人,可以放心。”
他说的简短,但是却带着一股让人难以不信任的感觉,韩叙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辛苦了,因为他知道韩大野压根不在乎这些东西。
“你看看,我就说吧。”魏八图立即借坡下驴,哈哈了几声,韩叙也懒得和他计较。
他翻身下马,又向韩大野询问了几句具体情况,然后才点点头,真正放下心来。
韩大野说完这些,便面无表情地背着大剑走向附近的小河边。
随后便是将大剑放下,在河水中冲刷,冲刷完毕便是闭目在河边打坐修行。
营地中的人们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知道韩大野是个不喜欢多说话的修行狂人,都识趣地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第五百五十八章 消失的那个人
人们在忙碌。
韩叙远远地看着闭目坐在河边的韩大野,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韩叙已经对韩大野的性格有了相当深的了解,其办事一向妥帖,但是骨子里有着桀骜,所以一直以来虽然在助战,但却没有加入军中修行者队伍,与其他宗门的修行者也保持着距离。
作战的时候更是喜欢独自行动。
这种性格当然不讨喜,便是军中其余一些修行者和将官也对其有所非议,可是一方面韩大野作为云宗中人,各大将领对于他这种独自行动的行为都保持着默许,而另一方面,韩大野这一年来不断获得的战绩也让其他人说不出话来。
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一开始都对他不喜欢的人因大野的战绩和对修行的勤奋都慢慢地转变了态度。
韩叙知道在开战不久后,便有贩卖消息的势力开始做一个对两方修行者战绩的收集工作。
而后,便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一种评比。
评比中最热门的便是对于两方年轻修行者的战绩评比,后来慢慢的,甚至这种评比也成为了一些对战斗狂热的年轻人竞相追求的东西。
而根据韩叙最新得到的消息,韩大野的战绩已经进入了前十名。
这是个可怕的排名,说明他手上杀掉的三境等阶敌人已经达到了一个可畏的数量。
而这个排名中,如今排在第一的是陈邹纵横,当初灰溜溜跑回北宗的刘重湖则重整旗鼓位于前三,不断在发起对陈邹位置的冲击。
这份流传在战线左右的榜单远比其余时候的任何排名都更加血淋淋的,也更加的有说服力,榜单上每一个人都是在一次次生死间前行着。
想到这里,韩叙心中不禁又浮现出一个名字。
“袁来……”
自从一年多年,袁来重伤之后便消失了,韩叙得到的消息是说他重伤回大后方修养,这个消息是申屠沃甲放出来的。
对于袁来的真正去向申屠果断地做出了隐藏的决定,而这件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重伤修养的说法也足够让任何信服。
毕竟,当初陈太华袭击袁来的事很快就传开了,而陈太华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在被谢采薇光阴卷击伤后又遭到卢山的强力攻击,最后那一战中竟然被卢山废了一条手臂才得以逃出性命。
这件事后来传得沸沸扬扬,对于袁来养伤的消息几乎很少有人怀疑。
只不过慢慢的,随着袁来一年多的消失,后来这个消息就变化出了新的版本,韩叙就听说过一种很流行的说法,便是说袁来虽然没死,但是其实一身修为已经被陈太华轰碎了,其三境修为已经跌落,之所以“养伤”长达一年多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便是因为其已经废了,这才不敢出现,以防仇家报复。
这个说法很快地得到了人们的相信,毕竟本来人们也就很难相信受四境全力一击,会不付出沉重代价。
就连韩叙自己,都无法反驳这个说法。
他为此曾经跑去向申屠沃甲询问,却只得到了后者的一味应付。
自从那之后,韩叙也慢慢相信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知道坐在河边的韩大野从来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而对于那个所谓的战绩榜单,韩大野少有地表露了嘲讽的情绪。
“如果真按战绩排,就算他消失了这么久,也依然可以轻松排进前三!”
韩叙一度以为这只是韩大野可笑的维护,直到后来袁来在青泥镇杀人两月的事情爆出来,他才知道这可能是真的。
青泥镇之事爆出来之后出现了两种有趣的反应,一种是朝廷方面极力否认此事,坚决不承认悄无声息折损在袁来手中那么多修行者。
而另一方面却有数十家大小宗门去打探袁来的具体所在,甚至开出悬赏,要取他项上人头。
可惜那么多人疯狂地打探袁来的消息,却仍旧没有得到结果,由此,一些幸灾乐祸之人大肆嘲笑袁来吓得不仅仅是不敢上战场,甚至躲起来已不敢见人了。
而对此,韩大野的反应很简单:杀。
“可惜,那些人的嘴是堵不上的。”韩叙暗暗感叹了一声。
这时候,又副官匆匆跑来。
行了个礼,直接对他道:“后方信函。”
韩叙点了点头,一手接过副官手中的纸,低头细看起来,随后便是微微挑起眉头,自言自语道:“看来终于要来了。”
魏八图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来到韩叙身边,问道:“咋了?”
“要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晚上要赶回后面大营参与议事。”韩叙抖了抖手中的纸,严肃地说道。
“又要议事么……”魏八图嘟囔了一句,然后道,“那你自己去好了,我就不去了。”
他最开始的时候还对这些决策之事上心,不过后来等发现无趣又插不上嘴之后,他就懒得理会这些东西,只管跟着韩叙走就行了。
韩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道:“好吧,那你等晚上精神点,不要乱动,小心被别人偷袭了。”
魏八图切了一声,然后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朝廷那帮人大部队都已经跑到江那头去了,留在这边的就是一帮杂鱼,也就会偷窥了,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冲营。”
韩叙无言,他不得不承认,这货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他知道就在前面不再遥远的地方,便是通入京城的那条澜沧大江。
而就在前些日子,前线连连失利的朝廷兵马已经收缩力量在澜沧江的那一头严阵以待了,留在这边的的确没有什么厉害角色。
说起来这种局势在一年前韩叙都不敢想,看似强大的朝廷竟然在一年之间接连失去大片土地,将那些巨大的优势一点点打没了,直到如今与他们这些“叛军”几乎拉平,这简直是个奇迹。
韩叙有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