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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来淡淡一笑,竖起中指贴在嘴唇,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然而这句话毕竟已经说出,那本来不理人的老人仿佛被激怒了,猛然抬起头看着呦呦气道:“破剑?”
说完,那桌下铁剑忽然窜起落在桌上,崩散了一盘花生,震洒了一碗黄汤。
醉酒老人屈指轻弹剑刃,就只听那表面锈迹斑斑的铁剑竟发出一阵龙吟!
龙吟虎啸,店中平静,那店外的酒旗却猛然颤抖起来,若是远远观看,就连酒家上空的淡云也轰然崩散!
而不等老人得意的神色爬上脸庞,呦呦怀中的月中鹤也忽然应龙吟声起,尖锐鹤啼声响彻云霄,顿时那桌上破剑与呦呦怀中短刀齐齐散发光彩而出。
袁来一惊,那本来醉醺醺的老人却身体一僵,一双眼中醉意瞬间消散一空,爆射出两道神光。
他如瞬移般来到呦呦面前,屈下身体,急切道:“这剑!能不能借我一观?!”
呦呦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急忙窜到袁来身后死死拉着袁来的衣服不撒手,眼看着老人那炽热的双眼如火,袁来不得不叹了口气,站了出来认真道:“老先生,你认错了,我这不是剑,而是刀。”
老人双眼一瞪,骤然平生豪气大声道:“我武当归练剑七十载,观剑何止千万,你这分明就是剑器!”
顿了顿,他又说了一句。
“绝世好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武当归】
当今时代,大启公认的用剑最为高妙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太华山一流剑仙陈太华,另一位便是江河剑圣武当归!
陈太华隐世不出,武当归浪迹天涯俱是修行江湖中地位极高的人物,尤其是武当归其个人经历更堪称传奇,袁来对此亦早有耳闻,听闻说这位剑圣大人原名并非是这个,只是当年寻仇至武当宗门,与昔日武当宗主大战三天四夜,最后于黑夜降临处一剑破心境,悟得剑修真谛,剑气纵横将武当百里峰巅削为平地!
其引以为平生最巅峰一剑,故而竟然将自己的名字改了,以剑倒山,便是“归”字,这才有了武当归这个响彻大江南北的名号。
至于他生平事迹更是传奇,袁来倒是不太在意这个,只是一时间愣在那里。
杏花酒的香气里袁来将呦呦护在身后,关西拉着柳颜的手腕怔然而又恭敬地束手站立,而那些寻常酒客早已被武当归那把铁剑倏忽爆裂出来的龙吟声所摄,凡躯突遭冲击竟晕倒下去。
如此这小小酒肆中也就安静了下来,在这安静的氛围下每个人的心灵都不平静,武当归屈指弹剑,月中鹤闪现光华这都只是瞬间发生的,也是极为出人意料的,所以几乎每个人头脑都瞬间迷茫了一下而后才如拨开迷雾般渐渐清晰。
袁来定定地看着武当归,他的金色心脏却从狂跳忽然停滞,不再散发出一丝一毫的气息,就仿佛是屏息蛰伏,似乎是生怕被那目光灼灼的老人发现。
月中鹤的光彩在白日里依旧是那么炫目,甚而有些温热,抱着它的新晋剑侍呦呦感受着肚腹的温热忽然有些享受地眯了眯眼。
袁来压下心中动荡,缓缓摇了摇头,认真道:“可是它真的只是一把短刀而已,或许锋利了一点,但是不是剑,更加当不上绝世好剑这个名号。”
武当归已经毫无醉意的双眼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面对他如此平静的少年,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平静,他是个迷恋自身且非常自信的人,但是他却不是个很注重所谓江湖地位的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三个字在整个大启中都是很有分量的,无论是哪一个修行者,是在他之上还是位居他下,总是要给他几分面子,更别说那些连四境都没迈入的小辈了,但是却没想到就连关西这粗豪大汉都束手站立的时候,这少年竟然能这样平静。
这很不简单。当然了,武当归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少年不认得自己名字的这个可能性,这是出于他强大的自信或者说自负。
所以很少见的,武当归没有发火,他只是同样用很认真的语气道:“它是剑。”
袁来想到了当初在京城李青绾传授他剑诀的时候,自己的那个疑惑,月中鹤明明是把刀,但是为什么他偏偏要修剑诀呢?
此时他仿佛已经有了答案,所以他心里叹了口气,道:“你说是,那就是吧。”
武当归笑了,看上去心情不错,他伸出手道:“那借我一观?”
“不借。”
袁来摇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他当然不可能借给武当归,因为这剑可是通往云宗山门的必经之路,他总觉得这些修行到高处的人物总是有着莫大的威能,比如道林……竟然可以窥探自己的前尘,那是第一次他真切见识到大修行者的力量。
所以……他生怕被武当归看出什么来。
不借?
武当归伸出去的手僵住了,关西的一张关西人的脸也僵住了,整个酒家的气氛也仿佛瞬间就僵住了。
江河剑圣要借剑,他竟然说不借?!
关西怔怔地看着那少年,忽然想到自己与他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他,如今这种陌生更加深了数分,而傻傻的柳颜则目光微微一亮。
寂静在小店中弥漫,然后武当归竟慢慢收回了手,脸上却已不见笑容。
“你知道么,我这一生借剑无数次,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就连南宗供奉的那把据称是天下剑器祖的盘古剑胚我也曾借来足足看了一天一夜。”
武当归的声音非常平淡,似乎只是在叙述着一件小事。
袁来叹了口气,认真道:“以你的修为,如果要抢,我是根本保不住的,但是如果是借,那我肯定不会借给你。”
“为什么?”
袁来犹豫了一下,才道:“因为你的手不干净。”
所有人都是一怔,不解地看着他。
“我感受得到,你的那双手上有很浓的血腥气,虽然被时间流水冲刷得很淡了,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
他说完,拉着他袖子的呦呦忽然用力点点头,说:“恩。”
意思是她也感觉得到。
关西很不解,如武当归这等修行者一路走来难免有争斗,当然也杀了很多人,染血是应该的,就连他的手上也不乏人命,但是对修行者而言争斗死伤就像普通人的拳脚斗殴一样都属于平常,这怎么会成为手脏的理由?
这明显是极为生硬的推脱缘由,关西觉得如果自己是武当归肯定会很恼火,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
武当归竟然沉默了。
然后他浑身的气势忽然便消失无踪,两鬓的斑白却陡然醒目起来,一阵压抑的气息由他心神四散,让关西觉得心中一沉,忽感悲伤。
“有理。”武当归忽然点了点头,然后再度摇头道:“可是我还是要借。”
袁来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伸手将月中鹤从呦呦怀中取出,它还散发着温热,有刀本身的也有呦呦的体温。
他握着它,佩刀在腰际,然后挺胸抬头,淡淡道:“除非你来抢。”
武当归额头青筋微微显露,然后便平息了下去,淡淡道:“那我就跟着你。”
“什么意思?”
“我,就,跟着你。”武当归忽然露出了老人独有的顽皮,笑道:“直到你肯借我看为止。”
袁来用古怪的眼神看看他,然后道:“那你就跟跟看吧。”
说完,他转向关西和柳颜,笑道:“酒看来喝不成了,我就先走了,等到了临江派或许还会见面,好了,拜拜。”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武当归一双老眼忽然闪过一道隐秘的亮光。
不等两人回应,袁来就挥挥手,牵着呦呦来到酒家外,然后捏手指贴上嘴唇,一声口哨声远远传出,高空上两只白鹤随之飞来,降落,袁来和呦呦翻身上鹤,他扭头看了眼倚在门框上的老人,笑道:“我猜你应该不会飞吧?”
说完,两只白鹤腾空而起,瞬乎间就浮空成为了两个小点。
武当归看着两个白点升入高空,向南方飞去,他探出手,就拎起了门边的一口装满了杏花酒的酒坛,元气激荡酒坛破碎,他却不喝,只是深深一吸将一坛老酒酒气一吸而净!
当最后一缕酒香消失在他鼻端,武当归苍老的面皮上染上一坨嫣红。
“我不会飞?哼哼,小子,这你可猜错了!”
“不过……”武当归抛下酒坛,拎起铁剑,悠悠叹道:“可惜老夫喝酒了,偏就不飞!”
说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便向东方追去!
只留下呆呆看着这一幕的一大一小一对儿叔侄女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关西叹了一口气走到门边,想了想提起那只酒坛喝了一口,随后皱眉。
那一坛老酒被吸尽酒气后竟然再无滋味,已成白水!
“关叔?”
“恩?”关西回头。
只见柳颜柔柔弱弱地做着挥手的动作,问道:“拜拜是什么意思?”
“……”
ps:喝酒真不能开车,飞什么的当然也不行,不然会扣分的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沧浪河】
袁来吐了口气,伸手入怀取出一份地图,大略辨别了一番方向便向南方飞去,等沃洲山白鹤振翅穿云而去他回头看了看,又低头瞧了瞧这才算放下心来。
他却是不敢肯定如武当归这样的修为是不是真的会驾云腾空,如今看来果然还是没有追来,这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深处却涌出一种莫名的失望。
袁来怔了怔,对自己这种心情有些纳闷,不过很快他就将其抛诸脑后,他将月中鹤取在手中,此刻刀身光华已经消失,那温热也渐渐消去,他轻轻抽刀出鞘,看着那雪亮刀身出神。
既然武当归说它是剑,那就应该真的是剑,然而……袁来左看右看分明还是觉得只是一把刀而已,琢磨了一阵终究没有发现只能重新插回。
这时候呦呦忽然惊叫道:“你看!”
她正骑在白鹤脖子上指着下方山岳瞪大双眼,袁来低头望去就只见崇山峻岭间一道如剑光的身影沿着笔直的一条线与他们共速向南方行去。此时白鹤升空还不算高,袁来将神识凝成一缕向下方探去,震惊地发觉那奔驰的竟然就是武当归!
“他还真追上来了?”
袁来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跟来,只是未曾飞行而是在陆地奔行,这实在让袁来吃惊不小,要知道白鹤振翅速度极快,便是世上最快的马匹也万万追不上,况且他们可是身在高空完全未曾沿着道路飞行,而是取近路横跨山岳林木甚至是江河,那武当归也便只能随之登山下河,这等难度想想都让人心惊,而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似乎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怎么办?”呦呦有些焦急地问道。
袁来定定神,说:“他要跟就让他跟着好了,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累!”
说完他忽然重新展开地图,眼神扫了几下,然后贴近坐下白鹤双耳,道:“向那边飞!”
白鹤转向,便偏离了原本的方向而是朝着南偏东方向飞去,那个方向上……陆地上是一片连绵山脉。
武当归提剑奔行,神识直冲天穹,时时观察着天上白鹤行踪,此刻见它偏向顿时丝毫不停地随之转向跟随而去,而这一次奔行了一会儿他忽然就发觉了不对劲,脚下的山路陡然便艰难了起来,那一座座山峰皆横列眼前若是想要跟上便只能跨越过去。
“小子,你以为这难得住我?!”
武当归嗤笑一声,视高山如平地,遇山纵跃,遇林木先是双足点枝叶行过,后来干脆懒得如此,再遇林木便单手捏起剑诀狠狠向前虚劈!
那山林便为剑气斩断出一条平整道路来!
袁来压下高度,以便看清武当归的情况,却只见他穿林而过,那树木便凌乱如遭暴风。
呦呦看的眼睛直发亮,忽然指着前方叫道:“有河!”
一条奔腾河水横跨大地,袁来略为一扫便知这乃是沧浪河的一条支流,倒是不很宽,却如一道疤痕般横陈大地。武当归穿林而出便看到这一条江河,顿时大喝一声,狂风骤起,那劈开林木的单掌再次高悬头顶,指尖剑诀成型,只见他指天画地向下再虚斩,那条奔腾河水竟也仿佛为天神巨剑斩断,河水崩腾竟然形成一道横截江河的无水之域,武当归身如闪电瞬间便穿行而过,那高高扬起的巨浪也仿佛顿时失去支撑,轰然落下,水浪击打河床发出如闷雷般的响声,直入高空,憾人心神。
袁来忽觉心胸一塞,他怔怔地看着那条崩乱如怒龙翻滚的江河离他远去,再看那陆地奔行的老人顿时目光大为不同。
“转向!再转!”
他眼睛显出兴奋之色,指挥着白鹤再转方向,这一次武当归将要面对的不是山河而是城市。
纵跃之间武当归抬眼望见那地平线处显露出来的巨大城市,那青黑城墙历经百年风雨沉稳如巨兽,有巍峨气象在,他老眼顿时微眯,冷哼一声,眉头微皱,显然这大城远不如山峦容易穿过,再高的山,再密的林,再宽的河水他最多一剑斩出就是了,只是面对这城市他再也不能洒然挥剑。
袁来端坐在高空,俯视下方,微露笑容:“这样你还能跟上么?”
眼见大城已至,白鹤轻松掠过,袁来低头便看见那城那人海,那鳞次栉比的房舍高楼,忽然间心头竟有了几丝感触,从高处俯瞰人世城池更有几番不同,他那二境的细腻的心灵顿时为其雄壮所感染。
武当归眼见城门平地而起,他咬了咬牙忽然清啸一声,手中铁剑竟被他抛上高空,与此同时他提身一纵,身体拔地而起手腕五指搭在剑柄,一阵炫目金光四射,人已踏上剑刃,他却不停,于空中猛然将宝剑自脚下抽出再向上一抛,凌空再跃,身形已高悬城门之上!
一声龙吟,武当归踏剑飞跃城门,化作一道剑光仿若一颗近地流星在呼啸声中飞跃大城!
城中百姓惊愕地抬起头来便看见金光临空,几次腾挪便已远去。
“那是什么?!”
无数人惊呼,整座城沸腾。
而城中修行者亦震惊失声,金光凌空,普通人就连那剑那人的形状都看不清,只有修行者能感觉到那强大的呼啸而过漫卷城池的元气波动。
就在武当归凌空飞渡这座大城之时,城中一个身穿灰衣的瘦弱身影忽然抬起头来,瞬乎间又低头下去,只是低头瞬间他的手便攀上了后背上那用麻布紧紧包裹的细长物件,只一触便又分离,而他本来震撼的心神则就此平缓恢复如初,毫无波动,毫无波澜,就如一滩死水。
一潭灰色的死水。
过城之后,武当归又复于陆地奔腾,而呦呦则咽了一口口水,茫然道:“还转么?”
袁来沉默,然后收回向下观看的双眼,淡淡道:“不转了,径直奔着临江派走吧,路还很远,我想看看这号称剑圣的人物究竟是有几分本事?几分威能?”
“哦。”呦呦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趴在羽毛中沉睡。
袁来眯了眯眼,压下心中震惊,待心情平复才闭上双眼。
这一飞,便足足过了两天两夜。
而陆地之上的那位狂奔的老人则从未停歇。
终于,这一日,袁来终于看到了那显露在前方的大河,真正的大河——沧浪河!
而在沧浪河水道最宽阔处,便居中有一座巨大的岛屿,而两岸则是连绵村镇。
“临江派山门,就在那了吧。”
袁来缓缓说道,然后他忽然展露笑容:“这沧浪河宽达数百里,这次就算他再强也劈不开了吧?”
忽然间他又眼睛一亮,他看到在沧浪河上一艘大型楼船正缓缓而行,船体推开碧浪如一只巨兽沉浮其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南北二陈】
乌黑的船舷上漆着厚而光滑的漆,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楼船是大启规格最高的,长达数十米,高浮于宽阔河面,沧浪河本就极大,是大启第一河流,此处又是河面最宽阔处,宽达百里,更是极深,在空中俯瞰竟如大海难觅边际。
楼船上粗粗的桅杆顶端飘扬着一只黑旗,黑旗白色图纹,那是龙飞凤舞又暗含大气的一个“北”字!
无论是寻常人还是修行者,只要是稍有见识的便一望而知那便是北宗的船舶,整个大陆上也只有与朝廷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燕山北宗才能有顶级楼船可用。
此刻陈书画正从华丽船舱中缓缓走出,他穿着黑白道袍,少年年纪,眼神明亮,黑白分明,若是仔细观看,那眼中上一半映着蓝天,下一半映着一片河水碧蓝。
他刚来到船舷边沿,身旁便忽然间出现了一个白衣修行者,其年纪早已逾中年,眉目严肃中不乏温和,若是谢采薇在此定然一眼就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