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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今天的战斗十分重要,若是赢了则他必然会为人所真正的关注,若是输了……袁来对着香炉笑了笑,拿起润湿的白布手巾擦了擦脸。
“好了,出发!”
弄瓦巷一号院子里的这群人再一次向临江派进发,今天是大野胡君子以及袁来的第三场比试,世界上往往逢三遭变,虽然只是才过了两场,但是在这两场中那些弱者都已经大半被淘汰了,剩下的都非庸人,如果说前两场还有掉以轻心的可能,到了三场无论是谁都必须拿起精神来,放松一步便极有可能止步不前。
这一次名单出来后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严肃了很多,因为这一次他们每个人的对手都不是简单就能打发的货色,其中尤其是以袁来和胡君子为重。胡君子是因为有伤在身,而袁来……
“这次,你……”胡君子拍了拍袁来的肩头,感慨道:“陆九迦不好惹啊。”
胡君子欲言又止,在他看来这一次袁来九成九都要栽了,陆九迦可不是他们这些无名散修能比拟的,那可是栖光院的弟子啊,垂手千座殿前的禅修,可不是阿猫阿狗,在胡君子看来袁来此前两场都无惊无险地度过这已经是很大的运气,因为他既没有第一场就遇到像卢掌茶这样的高手,也不像胡君子第二场遇到的实力相当的对手拼的受伤而归,在众人眼中走过两场的袁来存在感其实并不很大,在有心人看来或许会觉得这少年实力隐秘,在无心人看来袁来也就是那种沿着边边角角走到这里的幸运儿。
袁来表露在外的实力也确实无法让人重视他,就连同住一座屋檐下的胡君子也不由为袁来的前途感到灰暗,他觉得作为师兄他有必要给袁来鼓劲但是想想对方可是栖光院第二十九徒,也就只能心中叹息了。
“胡师兄,我会尽力的。”袁来笑了笑。
“恩。”胡君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韩大野突然走过来对袁来说道:“我们等你回来!”
“恩!放心吧。”袁来点头,捶了下大野的胸口,然后潇洒地摆摆手独自踏上主峰。
这一次胡君子和韩大野同在右峰比试,而袁来独自在主峰。
这是他第二次上主峰,所以脚下的路已经很熟悉,熟悉是好事,可以让人不那么紧张,也可以让人更加自信,袁来走着,从最开始的普普通通渐渐的竟然缓慢而坚定地透露出一种气质来。那是属于心智坚定的人的气质,也是属于袁来上一世整个几十年人生糅杂成就的一种气质,平常的时候他总是将这种气质掩藏得很好,在沈城的时候他装傻,在京城的时候他装纯,而现在他知道自己可能要面临至今为止最艰苦的一场战斗了,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在装什么了。
迎着阳光,他踏步上山,没有人注意这个眯着眼睛的少年眼睛里闪动着何种光芒,也无人知道袁来此刻在想着什么,他在想……似乎,从打抵达这世界开始,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艰苦的战斗呢。
从沈城到京都,到霸城再跑到沃洲山最终至这沧浪河两岸,他和人交手的次数很有限,袁来从不是个暴力崇拜者所以他不喜欢无意义的战斗,他有着聪明的脑子和敏感的心灵所以他冥冥中总是在有意无意躲避着正面与人拼斗,这是一种继承自上一世的保全自身的智慧,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许多次刀剑,而这一次他打算拼一拼。
或许会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一次辛晴没有出现,袁来也毫不在意,他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陆九迦的踪迹,只看到围拢在战台下的人们,他在观察着其他人,却并无多少人在观察他,袁来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不被人知道的静谧感或许从今天过后就不会再有了。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失败会如何,并不是因为他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语,而是因为在他的固有印象里,失败的结果无外乎就是死亡,而死亡又是最简单也最轻松的事情,作为死过一次的人袁来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
战台上人们在战斗着,如今台上的修行者们实力都不一般,相斗起来一时半刻已经无法结束,袁来没有去围观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战台不远处的一处角落的一棵树下,蹲了下来。
树叶已经掉落了许多了,不久前的一场秋雨将这泛黄的树叶打满了霉斑,树下是泥土,这是让人亲近的东西,袁来静静蹲在树下,鞋子下是飘落而来不及打扫干净的残破树叶,背靠树干,心中安宁,一束阳光打过来照亮了树下的几颗石头,照红了一个不起眼的蚂蚁窝。
袁来看到有蚂蚁双臂举着远超自己体积的土块在移动着,这让他开始不由惊叹起这种小生物的力量之强大,而当他看到蚂蚁走过的一片残破的黄叶的时候他忽然间又想起了陆九迦当初在沃洲山击碎一片落叶的瞬间。
他又想到了当初听过的讯息,陆九迦修行的是金刚怒目禅法,便是以怒意化作无坚不摧的伟力,而自己如今则单纯的只是力量极大,自己就像这蚂蚁,拥有极大的力量,搬山运石如把玩核桃,而在道法玄奥上则完全无法与陆九迦相比,自从他从肖白处得知陆九迦受伤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破敌之法,昨日他想了一整天,今日他也未停歇,甚至袁来本来已开始想是不是要将本体召回,他总觉得拥有元气的本体,拥有金色心脏的本体面对那些玄奥的道法的时候要机会更多一些,但是他终究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知道没有的达到三境的修为,便无法真正的接触到时间大道规则,而那些真正玄奥的就是规则,只要陆九迦还是二境,那就也只停留在比拼单纯的力量的阶层,最多也就是花样更多一些,无论如何无法上升成为“道”的层次,这样的情况下以他单纯强大的力量未必没有机会获胜。
而当他看到蚂蚁举石踏过黄叶的时候,他忽然间心中的犹疑就消失不见了,因为袁来忽然醒悟了一个道理,大道三千无数种,单纯的力量又怎么不是一种道呢?如果他真的领悟了道的真谛,那么从本身的力量入手未必便也不能悟出力量之道,再向上一步的话,以力证道难道不也是坦途么?
“所以……单纯的力气并不是真的低于道法的……所以,只要力气够大,一力破万法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袁来喃喃自语,目光发亮,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消失不见。
就在这个时候……风吹来,树叶响,枝条呜咽,他抬起头,发觉自己上场的时间已经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登台】(长章节)
(四千多字,二合一长章节)
在袁来的这一场比试开始之前,卢掌茶便结束了自己的那一场。
对他而言除了遇到韩大野的那一场很是吃惊之外,就再也没有遇到一合之敌,这似乎才应该是震泽真传弟子风范,当他施施然以轻松和平的姿态将对手击退掉落战台之后,他便消失在了众人目光之中,在悄无声息之间汇入人群,不久之后他就来到了主峰脚下,从这里仰头可以看到临江派大殿的青瓦。
主峰脚下的人很稀少,此刻大都分布于山上,因而这里行走经过的行人就显得会有几分显眼惹人注目,他忽然间就看见了一双人影从远处走来,他惊讶地从那个方向感知到了某种力量波动,下意识地他将自己的元气收敛起来,虽然这样的作用十分有限。
他看到走来的是一个少女以及一个粗壮高大的男人,少女如弱风中的一支杨柳,飘飘然似乎随意即可摧折而壮硕的大汉则如铁塔,稳如山岳,这两个形象本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极但是此刻却行走在一起,而且……最让卢掌茶注意的是男人背后的刀和女孩儿背后的匣子。
准确来说,只是女孩儿背后的匣子,那匣子竟然是青铜的,在阳光下反射出独特的光泽,青铜匣长若少女身材,宽则逾其腰腹,与其说是少女背匣不如说是那少女被绑缚在青匣之上被动移动着,然而少女却行走如常,仿佛身后并无一物!
卢掌茶眼睛微缩!他敢肯定那匣子必然沉重万分,所以他也就能肯定这瘦若杨柳的女孩儿那纤细如花径的身躯内恐怕隐藏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并不是元气加持的力量,因为他感受不到元气波动,那就只能是……**的力量,恐怖如斯。
这个女孩儿的脸,他并不认得,想来该不会各大有名有姓的宗门的有名的弟子,也正是如此才让他如此关注。
世间总有那些强大的种子隐藏在暗处,或许在将来某天一茬春雨过后便绽露头角。
对方也看了过来,但是让卢掌茶有些意外的是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认出自己,那个女孩儿只是简简单单看了自己一眼便移走目光,而那座沉默的铁塔则多看了他几息,之后也扭过头去。
卢掌茶就看着这两个人从自己面前慢慢走过,双双踏上通往主峰的路,卢掌茶微微惊愕随后略自嘲一笑地也拾阶而上,前面的两人似乎言谈之间并无什么忌讳,那么少女看起来是个害羞的,但是却也不耻下问,是不是便和身旁的大汉说些话,而沉默的铁塔则简短应答。
“他是在这座山上吧?”
”是的。”
“他已胜了两场?”
“是的。”
“那很厉害了啊。”
“也可能是运气好。”
“不会的吧,关叔你也不是说了么,能那么不给堂堂剑圣面子的人肯定不一般。”
关西叹气道:“人是不一般的,但并不代表实力也不一般。”
柳颜又道:“我知道他前两场都是很简单的一拳就胜了。”
“那是对手太弱。”关西说道。
“也可能是他太强。”柳颜争辩道。
关西默然,持保留意见,他想了想说:“他胜或者败与咱们关系不大。”
“哦?是么?那关叔你怎么一到这里就打听他的消息?”柳颜微笑起来。
关西咳嗽了一下,道:“我在意的不是那小子,是……”
“我知道。”柳颜忽然叹了口气,道:“关叔,你为什么对那位大修行者那么关心呢?”
“那位大修行者”指的自然就是武当归。
关西摇摇头,说:“小颜,你应该知道,如果能结识他对家族肯定会有大好处,别看在家里地界我还算有些名气,但是走到外面来,我就不算什么了,而他……你应该知道一位四境修行者意味着什么。”
关西的语气有些复杂,事实上当他偶遇武当归之后心中就起了结识这位四境大修行者的念头,虽然当初匆匆一会武当归对他们的态度十分轻蔑但是关西依旧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也知道自己虽修行不弱但是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再难寸进,他更知道对于关西大族柳家而言能有一位真正的大修行者的照拂是多么重要,尤其是这几年家族备受西北边军挤压的情景之下,这种需求就更加迫切。
但是当他看到柳颜瘦弱的小身子的时候就总是不忍心对她灌输这些话,关西总是觉得像柳颜这样瘦弱的肩膀实难承受家族重担。
柳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仰起头对身旁高大的关西笑道:“关叔,你说的那些其实我是懂得。但是在家里族学季师曾经反复对我说过一个道理,他说……夕阳虽好但已近黄昏,朝阳才是智者应当追求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颜的眼睛晶亮。
关西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似乎对这番话很是不喜。
柳颜也知道自己这位叔叔的脾气,便也不再说话,只是慢慢行走。
而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卢掌茶则有些惊愕地看着这双人,他的惊愕有许多种原因,不仅仅是他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到这两人恐怕或许是与袁来有关,还有那言语间的剑圣名讳更有他听出来的西北口音引发的某种联想。
当然最重要的也最让他赞同的是最后那句话,夕阳虽好,但终究不如朝阳好。
他猜测得出那夕阳指的是那位他们口中的剑圣,那么朝阳指的是谁呢?
……
每一场战斗都会吸引一些人目光,有的人只是随意观看,有的人则是专程而来。
袁来从树下站起身,结束了他长达一昼夜还要更多半日的思考,他最后看了眼那群忙碌的蚂蚁,阳光照耀下它们浑身显露出一种锈迹一般的红色。
短短的观蚁,并没有让袁来领悟出什么天地大道,但是却让他在某种不可言说的逻辑下坚定了信心,而这增添出的一丝自信便足以让他发挥出这具分身更多的力量。
在之前他对这身体所拥有的力量是隐藏着的,即便是与人交战也尽力藏力于内,不放于外,但是如今他决定解开这隐藏的枷锁,彻底将这具身体所能挖掘出来的力量都拿出来,战斗首先要比拼的并不是手段而是……气势。
就像两军交战,首重气势,气势堕了那即便是拿着万斤不足购的神器对决五两银一柄的铁剑也易败亡。
大军交战如此,两人独占也如此。
于是在忽然之间,本来平平无奇的袁来身上忽然间便释放出了一种压迫感。
那是他通过神识催动,将这身体本身所蕴含的无匹巨力释放出来形成的压迫感!
当他最初控制这具身体的时候,会因为力气太大而闹出许多麻烦,比如一步踏出便踏碎一块石板,一掌扶树大树瞬乎倾倒,甚至因拳出太快而产生爆鸣,只是经过他逐步的控制才渐渐收服了这力量,然而此时此刻,他将它释放了出来!
袁来向前踏了一步,简简单单的一步,一只脚却将石板路面踩踏出一个深坑。
“轰!”
台下的人们一愣。
袁来迈出第二步,“轰!”
一双双眼聚集而来,目光皆惊愕。
袁来大踏步向前行走,便如在隆冬雪地中艰难跋涉,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没膝的脚印深坑!
“这是……”
在一阵愕然中他终于踏上了战台石阶,好在这战台上铭刻奇异道纹,可以承受三境修行者的打击,如此袁来这浩大而可怖的脚印终于不再出现,但是那一溜从那棵树下到达战台下的脚印则深深烙印在人们心中。
无论是实力高低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元气加持的身体力量也会增大但是那却不会如此夸张,并不是因为元气力量有限而是因为人的身体无法承受那恐怖之力!
所以此刻那一排脚印都在清晰地传达出一个讯息:他的身体很强!非常强大!
非人般的强大!
袁来站在战台之上,浑身巨力凝聚成的奇异力场缓缓扩散,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很沉重,也很恐怖,他甚至有种想要斩下一截山峰背一背的恐怖想法,那是他身体的巨力在表露渴望。
“这是!”刚刚走入人群的关西惊愕地瞪大眼睛,而背着千金青匣的柳颜则亦吃惊无比!
“这样才有意思啊,力量,这么单纯的力量,真是……很奇怪啊。”卢掌茶喃喃自语,他的眼睛发亮中却透出几分疑惑,隐隐的他总觉得这时候的袁来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就仿佛……并不是他自己一般。
当袁来那距离构建的力场将压迫力传递下场的时候,人们终于从惊愕中抬起头,而这时候一直没有露面的陆九迦,千座第二十九徒,终于也出现在了场上。
陆九迦依然是那副模样,形容一个人无外乎从相貌穿着神态姿态语气动作身份背景等等直接的间接的正面的和侧面的角度剖析肢解就像把一张画用剪刀剪成不同的小块,每一块都是一个局部,可以用一句话形容,最后组合到一起的时候就成了一段文字也就是一张粘起来的画像。
然而陆九迦此刻的画像本不必如此繁琐,他只有一个表情,就是怒!
不是外在的仿佛醉酒之人的气急败坏的暴怒,那样的怒没有风采没有韵味,算不得真怒,陆九迦的怒不显山不露水,从眉眼上看只是平静中透着高傲,但是当你正对着他直视他的双眼的时候就能看出他眼中深藏的愤怒!
袁来仿佛看到了冰天雪地里的一座火山口,外表是洁白冷寂,中心则藏着最爆裂的岩浆。
忽然间火山口的雪开始融化,一股炽热的气息传递出来,弥漫天地,他收回目光,果然感觉到一道热浪扑面而来,这是陆九迦外放的元气作用的,是气势的一种。
“我是前天才到的。”陆九迦忽然说道。
“哦。”
“然后我刚来就去看了对战名单,很不巧地就看到了你。”陆九迦露出寒冷的微笑。
“哦。”
“在沃洲山的时候,我说过,要给你一点教训。”
袁来终于不再哦了,而是认真回答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陆九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哦,我记得你说要在山下堵我是吧?可惜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