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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杜康双眉一皱,道:“现在毕竟是天鼎大会,就算他真的想翻旧账,如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难,我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当然,”肖白扭过头,有些惆怅地回答:“这句话我也和他说过,然后他对我说他不会打乱天鼎大会。”
“既然有这个承诺,那我就放心了。”杜康点点头,随后道:“只不过……虽然我和他不熟,但是还是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本就不算多大的事情,十年都过去了,还非要杀个你死我活是不是太不值得?毕竟他年纪也大了。”
“是啊,年纪大了,所以他说有些事情就不想再拖下去了。”
“所以,非打不可?”
“非打不可。”肖白有些无奈。
杜康叹了口气,摆摆袖子,也便不再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再次开口,这一次的问题不再是围绕武当归,而是……
“那个孩子,是谁?他新收的徒弟?”
肖白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你真不认得,好好看看应该有一点印象吧。”
杜康闻言,闭上双眼,半息后重新睁开眼恍然道:“啊,是他,打败了栖光院弟子的那个!”
说完杜康就自顾自说道:“如果是这小家伙那应该就不是他的徒弟了,那么他是谁?”
肖白指了指自己,淡淡道:“我的租客。”
杜康一怔,随后哑然失笑!
他眼中神光微闪,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告辞。
虽然武当归要做的事情肯定会让修行江湖动荡,但是对他而言,与南宗无关的事情也就真的不算个事情,没必要太过关注。
肖白却叫住了他,轻声道:“今晚的事,你会告诉姓杨的么?”
“杨青锋?”
杜康没有转身,只以宽厚的背影对着素白的女人,淡淡一笑悠然道:“这些破事,我不想掺和,临江自然有他临江仙照看,轮不到我这外人指手画脚。”
“那我懂了。”
杜康迈步就走,一步迈出身子便行出极远,等过了几息下了安和桥,他优哉游哉重新向下塌处回返,临江仙和武当归的事情他不想管,更何况,杨青锋这个人,他本就瞧着不太喜欢呢。
……
时间流逝,袁来已经盘膝坐在桥上。
这一段安和桥已经彻底在暴雨中沦陷,狂风卷着河水一遍遍冲刷这一地,也冲刷着脸色苍白的少年。
袁来此刻眼眸紧闭,身体不断在无意识地颤抖,他的衣服已经消失了,被迸射的水珠击打成了粉末,他的坚不可摧的身体也几乎到了垮塌的边缘,胸前的血肉和骨头都已经被打烂,鲜血不再流了,只露出白色的骨茬迎接风雨的捶打。
这具本就以防御称道的法器幻化的躯体已经被打烂,要知道即便是白天灰原的三境力量也不曾将袁来的身体打得如此……不堪入目!
然而就在这里,他只是一次次承受着武当归斩水龙的余波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并不是说袁来躯体多么弱,也不是武当归太强,余波就能达到如此,那水龙虽然强大却也不至于崩裂开来的水滴就能达到这个地步,问题是……
太多了。
是的,太多了,飞射迸溅而来的水珠太多了。
世上的事情量变往往会产生质变,当被斩崩的水龙太多,迸射的水珠太密的时候,就像滴水穿石,本来不太将这攻击放在眼中的袁来也终于无法承受了。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却清楚记得武当归斩断的水龙已经有了足足一千零五条。
从最开始的一条条出现,到了第三十五条的时候两条水龙之间就再无空余,之后等百条之后,几乎每一次都有十条水龙从四方向武当归扑去!
石柱上的老人依旧没有抬剑,只是挥指断之。
袁来渐渐看明白了,武当归真的是在修行,当第五百条水龙崩散的时候武当归身上本就不多的气势就更加内敛了,袁来再也感知不到,在他眼中石柱上就只是个普通的老人,武当归身上的气势丝毫无踪,而在第八百条崩散的时候,袁来已经完全忘记了武当归的存在,那个老人明明就在他眼前但是袁来偏偏觉得他早已消失。
这种感觉很玄妙,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新的感觉,剑的感觉。
风雨中,袁来已几乎忘记了身躯的痛苦,从最开始参悟武当归的一指,也就是悟技的层次,到了后来渐渐抛开了这法诀本身,开始体悟武当归的剑势。
或者说是……心境。
一种武当归修行一生化成的独有的心境。
他站在石柱上,四周风雨飘摇,佁然不动。
风雨如晦,人不动,这是一种心境。
领军大将,百万敌军在前,依然能气定神闲,是一种不动的心境。
饱学鸿儒居高山下,遇高山倾倒压灭**,怡然不惧,也是一种不动的心境。
剑有双刃,本是无比锋锐的,是攻击器,然而若是没有足够的定力驾驭这柄器物,一道刃会伤人,一道刃也会伤己。
在攻击之前,袁来却先领悟了防御,真正的防御不是如他法器化作躯体一般坚不可摧,而是气定神闲,有一种平静对敌的心境,防御是守护,守护的不是身体发肤,而是心,心不动,人就不动,人不动,剑就不动!
剑不动,就没有人可以让它动!
坚不可摧的“坚”不是坚硬的坚,而是“坚定”的坚!
唯有心足够坚定,风雨中纹丝不动,才是不可摧毁的。
心、身、剑,三者都是如此。
这一刻袁来陡然明白,自己先前引以为傲的身体防御其实是走错了路。
好在,现在他明白了。
袁来将体内所有的先天之气聚拢起来,没有用它保护身体,而是只用它保护神识,于是他的躯体迅速地被摧毁,垮塌,然而袁来的神识,他的思维却越来越敏锐,一种玄之又玄的情绪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感觉中。
他知道,自己触摸到了三千大道的某一种。
领悟了心境之后,他对武当归的剑道有了更深的认识,那么下一步……
他继续静静观看武当归不知疲倦地斩龙,完全忘却躯体,按照心中玄妙的感觉的指引,心底云宗的纵云剑诀的法诀浮现了出来。
今天,袁来才第一次懂了一丝剑道,于是在他眼中这纵云剑诀也变得大为不同了。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改动一下,以纵云剑诀为根基,试着开始模仿武当归的指尖剑气。
这个冲动是那么强烈,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沉迷其中。
ps:如果今天是周末就好了,这一段一口气熬夜写下去,五六千字就能出来啊,可惜,晚安。(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金心隐疾】
在武当归斩断第一千零八十条的时候。
袁来心底的纵云剑诀开始循环流转,这套剑诀从李青绾教他第一式开始,直到如今,他总共学会了九式,唯独剩下最后的一式收尾总是不得要领。
从京城到临江,这段日子以他自觉还算不错的悟性加上一世遗物的帮助下,他将纵云剑诀学的很快,只是缺乏实战的机会,由于对云宗宗主这个身份某种抗拒以及对这个身份可能引发的一些麻烦的警惕,袁来对这套剑诀一直心中热爱,却极少施展。
对待这么一个只能当做底牌或者干脆称之为鸡肋的剑诀,袁来总想要废物利用一下,所以在面临这么一个机会的时候,他果断准备将感悟而来的东西与心底的剑诀交汇在一起。
第一式,掠过心间。
然后是第二式。
每一剑都是和云有关的,从火红炽热的红云,到柳絮样的青云,土黄色的厚重云团,那是剑诀的意象。
以前在袁来眼中它们的模样是单薄的,每一式都是固定的经脉行走顺序,他只需要记忆并且熟悉元气行走经脉的过程就可以了,简单,快捷,也机械,就像填鸭似得将那些东西记忆下来,再使用出来,仅此而已。
袁来一直隐隐觉得,真正的修行不该是这样,真正的道法也不该是这样呆板的,于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欠缺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只不过一路走来虽心中疑惑却始终茫然不知欠缺何物。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在最后的一式收剑的剑式上止步不前,至今已有许久,每次总是觉得差了一些一丝,所以纵云剑诀一直未得圆满。
直到今天,当他第一次从一位剑道大宗师身上感悟到了一丝剑道真意的时候,迷雾才终于散开,他这才发觉,原来最后一式一直就在自己脚前半部,却一直无法迈过。
这是一道坎,这种坎很多很多,一级一级构成了修行之路的关口,天下人不知多少倒在不同的门槛前不得其门,终此一生迈不出那半步。
可是一旦迈过去……
世界就不同了。
袁来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的躯体随着这口气喷出一股血雾,还未及妖艳绽放便被风雨吹去了。
纵云剑诀这一刻在他心中达到圆满。
同时他对剑道的感悟也更深几分,对武当归指尖无形的罡气体会也更深。
第一千一百条。
崩散。
武当归依旧在斩龙,面色依旧茫然,不知疲倦。
老人于风雨中伫立,少年于石桥上打坐,一个四境剑道大宗师,一个刚踏入二境的修行新人,一个须发皆白,一个面容尚嫩,怎么看都没有相似之处。
或许,只有一点是一样的。
一老一少,一前辈一后辈,都在……
修行。
沃洲山。
在小禅寺的几间房间可以看到最圆最亮的月亮,已是深夜有的人已经睡了,比如在禅房抱着自己的水火棍轻轻打鼾的三藏小和尚,但是还有许多人没有睡。
油灯已经添了三遍灯油了,昏黄的灯光下有个姓谢的文静少女低头读书,她的手里依旧是那本黑色封皮的书,只不过这一次已经快翻到了结局。
读书人沉浸在书中,外界的风雨变幻也就完全不在了。
道林禅师的禅房里一灯如豆。
他清矍的面容无悲无喜,老和尚的右手拿着一只细细的羊毫,蘸墨在写字,他写得很慢,动作像一个凡俗老人一般迟缓,但速度是均匀的,每个字花费的时间都完全相同。
但是如果你站在他的身后低头俯身就会发现他并不是在写经论著作,而是在用最粗浅的方法练字。
描红。
道林的一笔字已经达到书法化境,每流传出一幅字都堪称名家之作,这大陆上比他的字写得还好的人太少太少,那值得他描红的字该是什么字?
然而让人吃惊的是,那作为模板范文的字迹实在拙劣得很,就仿佛三岁小儿涂鸦一般,一笔在地上,一划在天上。
很丑,很拙劣。
但道林描得很认真,很认真,就像是一个认真写课业的学童。
终于,道林放下了笔,活动了一下手腕,他拿起一盏冰凉的茶,喝了一口,很满意。
正当他打算继续描红之时,一个意外打断了他。
道林的桌案右前方有只矮矮的青瓷花瓶,里面盛满了清水,清水里则插着一根花径,那是一支养在清水里的七色花。
它有七只颜色不同的花瓣,并不神异,只是寻常。
只不过,忽然间无声无息的,其中的第三片菊黄色的花瓣枯萎了。
道林怔怔,眼神眯起,忽然取了一张空白的纸摊在面前,执笔,写下两个七拐八扭字迹极为拙劣的字。
袁来。
道林盯着这两个字好一会儿,才神色舒展来开,更是嘴角带上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悟了。”
这真的很好。
万里高空上的油纸伞伞柄重新回到了肖白的柔柔白白的手心里,即将黎明。
风雨渐渐小了,当第两千条水龙崩散之后,河中终于不再有漩涡出现,站在石柱上的老人也收回了手指,眼神从茫然恢复清明。
河水开始平歇,这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武当归满足地轻吸口气,然后环视四周。
这一眼,就看到了石桥上的一滩殷红的血迹。
血迹包含着一丝先天之气,所以还没有被冲刷干净,武当归轻咦一声迈步来到那里,低头仔细一看眼中更是惊奇,却不知这血迹从何而来。
他自信在自己修行过程中不可能有强大的人到达此处,因而如果是那样他肯定会醒来。
除非来的人境界太低,以至于让他本能地当做了蝼蚁一只,只是,武当归自衬有那个女人在,又怎么可能会有小蚂蚁爬到这里?
他惊喜地四处打量,忽然惊讶地在血迹旁边的安和桥石壁上看到了一行字。
一行刻上去的字,此时字迹还很新,散发着一种武当归十分熟悉的气息,那是自己的剑意,只不过也有了许多不同处,但本源上依旧极像。
“袁来,到此一游?!”
武当归念着也就愣住了,随后脑中浮现那个带着一把绝世好剑却执拗地说是一把刀的年轻蠢货。
“是他?”
“有意思!”
武当归笑了。
……
在黎明之中,袁来拖着自己已经濒临毁灭的身躯来到了临江小镇外的某处。
这具躯体的血已经流尽了,筋骨也即将粉碎,就连原本为数不少的法器独有的先天之气也即将耗竭。
此刻他已油尽灯枯,但是他的已经不成人形的脸上却洋溢着笑。
“这一波,不亏!”
袁来笑着栽倒在暗处,空中一个漩涡显现,他的神识一股脑钻了进去,留下一具无用的空壳,风一吹,这具第三分身便化作粉末,彻底消失不见。
云宗后山,坐在临渊边的袁来放下鱼竿,闭着眼,将回归的神识全部收回。
随之而来的,则是他身上的气质开始突然改变,不仅仅是神识层面的上升,更有一种大道痕迹徘徊己身。
“毁了一具分身,却得到一场机缘,真的不亏了。”
他睁开眼,吐气自言自语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正在他为悟道有成而欣喜的时候,突然间,他体内的金色心脏发出一阵金光!
一阵难掩的剧痛席卷而来!
袁来脸色瞬间苍白毫无血色,眼前一黑,便痛晕过去!
晕倒前最后一刻,他的脑中浮现出在先贤祠遇到一世的那一幕。
“妈的!一世,你阴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回归】
作为一个心智水准很成熟的人,袁来从来都没有信任过那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清的一世,当初在先贤祠的时候他就对一世充满了怀疑。
但是当时形势不明,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任凭对方施为。
之后的日子里,他曾很是紧张地观察自己体内的这颗“馈赠”,在长久的风平浪静之后,也在多次紧急关头借助这颗心脏渡过难关之后,即便是袁来再小心也不禁对其放松了警惕。
人,总不会长久地对与自己联系最为密切的东西保持警惕。
于是,就在当他神识归体,玄玄道韵降临身体的时候,这颗蛰伏的心脏突然暴起发难!
总的来说,他并不真的意外,只是太突然。
疼痛。
深入骨髓的疼痛将袁来再次从昏迷中惊醒,只不过他却只是灵台神识苏醒,对身体的控制力却暂时丧失了。
像这样被暗中潜伏的对手暴起打的措手不及的经历袁来并不陌生,在上辈子或者说下辈子的记忆里他对此已经熟悉,于是在最初的惊慌和恼怒之后,他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
袁来的灵魂盘膝坐在灵台之上,二境观照自心的境界让他可以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内视身体,以神识将痛感暂时摒除,他开始以最平静的心态观察情况。
以最快速度观看了一次之后袁来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这次剧变虽然突然但是看情形却并不像自己料想中的那般糟糕,身体没有遭受太大的破坏,经脉完整,突然的剧变让身体本能地开始自动运行黄庭经,此刻元气正按照黄庭经在经脉间涌动,根本修行法诀的力量不容忽视,竟然将发散诡异光芒的那颗心脏团团困在胸腔里。
而随着黄庭经运转过一个大循环,元气依次穿行体内六景神宫,那剧痛也被逐渐一点一点地压制下来。
他,毕竟已经是踏入二境的修行者!
这段时间长久的浸泡元气源泉,在袁来奢侈的吸收下,二境的修为早已经稳固,甚至就在昨日刚刚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达到了二境中阶。
此刻,他早已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应对这明显还处在雏形的金色心脏尚且还能胜任!
只不过这心脏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发难?就算他对这心脏早有警惕但是万事万物都应该有个缘由,此刻他明显看得出来这颗心脏力量极其不足,此物在他体内也仅仅几个月而已,远没有达到真正的契合,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