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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贤这次抄的是来自他前世2013年热播的网络剧《万万没想到》，主角王大锤在剧中是一个经典丝的形象。这恰好与古澜的自嘲相对应。
当各个组的成员、设备一切准备就绪时，余贤也不禁紧张起来。
早在几天前他便得知，这个世界是不对喜剧看好的，而且也没有“网络剧”这一说。甚至连李玲都表示可以帮余贤拍摄，但是只能先拍摄第一集，之后将视频上传至网络待得获取观众反响后，再商讨是否继续进行拍摄。
生死在此一搏！
“好，各就各位，action！”
第九十七章 看似混乱的拍摄现场
李玲一声令下后，整个剧组全部行动起来。
古澜早已换好了灰褐色的古装衣袍。他右手竖直向上拿着一把玩具剑，双眼前望，嘴巴微张，一脸呆滞地面对着摄像镜头。
首个镜头是一个只拍王大锤（古澜）头颅的特写，随后迅速将镜头后拉，用一个近景镜头将王大锤（古澜）与他右手上的玩具剑一齐框入镜头之中。王大锤（古澜）接近着这镜头的位移，将头颅轻轻右侧，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玩具剑。
一号机前后来回位移，二号机则趁着空隙将儿童玩具剑的特写拍出。
王大锤（古澜）在一号机停止位移后，保持着呆滞傻萌的面部表情紧盯着儿童玩具剑上上下下来回点头。
整个过程王大锤（古澜）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画外音配合，在拍摄现场来看，就像是一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哑剧。
“咸鱼，你这……到底写得什么啊？啊不对，拍的什么啊？古澜他怎么一句台词都不说？”李达芬忍不住侧过身去，压低声音询问余贤。
“这个啊，后面要配一段os。”
“os，什么鬼？operating system（操作系统）？original singer（原唱歌手）？opening system（开放式系统）？”李达芬满面疑惑，一脸吐出三个以“os”为缩写的英文词组。
余贤颇为鄙视地看向李达芬：“亏你是导演的儿子，os都不知道？我说的os就是overlapping sound，内心独白。有一些话语是不适合直接说出来的，就像是吐槽什么的，把这些话掩藏在底部，会更适合情景，也会更加有趣。内心独白时当然不会动嘴，动嘴不就成碎碎念了么？”
“呃是吗？可是现在我看他们这么拍戏很尴尬啊。”
“毕竟缺少后期配音嘛，我们又不可能同时做配音和拍摄，节奏什么的，只能靠现场指导也就是玲姐咯。”余贤无奈地拜拜手。
虽然余贤再怎么也算是懂得一些编导的知识，但是相比李玲这个老江湖，呸，是老练的能举重就轻的导演，余贤那点小伎俩实在逊色太多。如此一来，导演、指挥什么的工作还是得交给李玲做稳妥些。
“上，敌人，上！”李玲挥手招呼着，口形夸张地摆弄，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封印住她的声音。
下一刻，一名身穿灰褐色长袍，手持剑鞘底端的男子从一号机右侧入画，王大锤（古澜）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这特喵到底是什么情况”的表情，伸出右臂，前膝微屈，将儿童玩具剑对准前来的男子。
这配角男子跑到指定地点后僵直地伫立着，剑身由于惯性脱出剑鞘几十厘米，敲好与王大锤（古澜）所执的儿童玩具剑相碰，随后他手掌微抬，剑身因收到重力影响收回剑鞘。
配角男子开腔，终于打破这一段宁静：“哈哈哈！想要营救公主的话，就呃……就呃……就从呃……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嗯！”
“卧槽？！”李达芬忍不住喷骂出来。
“达芬！”李玲顿时心火上头，“拍得好好的，你出什么声？管好自己的嘴。啧，再来！”
“我怎么了？明明那配角台词都没记清楚就上去了，还赖我不成？”李达芬颇为不解地朝余贤抱怨道。
“李大喷子，你丫根本就没用心看过我的剧本吧？喏，你仔细看看。”余贤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将剧本打开给李达芬看。
剧本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台词，正是刚刚那配角说的那段听起来像是没记住台词的台词。
“还带这么玩的？！”
“嘘，别说话了，安心看。”余贤将左手食指送到嘴边，表示不要再发出声音。
由于李达芬的原因，这一段只好再来一次。
“很好！停住！二号机，去古澜身后拍个过肩镜头和近景，一号机，到配角现在的这个位置拍一段主观镜头。”
摄影组好歹经过专业培训，在李玲手下也拍过不少戏，很快便将这一系列镜头拍好。
“来吧！”配角用净身之人那般的声音高呼道，王大锤（古澜）猛然转首，仍旧是那副感觉看多了会智商减一的表情。
“快快快，二号机去中间拍个古澜转头的特写！哦对，还有一个仰拍镜头。”
“哇……怎么这么复杂，我就想好好看完一场完整的戏啊。”李达芬一脸疲惫，忍不住再次朝余贤吐槽。
“拍戏就是这样的啦。成品看着十分流畅，甚至是风光无限，又有多少观众知道，拍摄时需要这么多繁琐的动作与角度？”余贤沉吟片刻，感觉自己这么说解释得还不够贴切，旋即换个说法，“举个算是比较牵强的例子。小说你总归看过吧？”
“小说当然看过，但是小说可没这么复杂啊，一口气读下去都是顺畅的，可不像这……一步顿三秒，太难受。”
“其实都是一样的。你想想小说中打斗的情节，双方对阵，这不就是一个将所有人物甚至背景全部拍摄进去的大全景？详细描写一方的模样时，不就是摇移镜头的局部特写？你再仔细琢磨下，双方出招时，对峙时，以及各种细节动作描写时，你发现‘你’所站的位置是不是不停地跳动着？小说可以直接描写细节，拍戏也是一样，但是拍戏要拍出这些细节，要扛着摄影机找到刁钻的位置去拍摄。这摄影机就好似你看小说时的‘上帝视角’般，将每一帧每一秒窥视得清清楚楚。”
“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李达芬听完，不禁陷入了沉思。
倏然，李达芬好像想到什么，他伸出胳膊肘怼了一下余贤：“诶，咸鱼，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多分了？”
“啊咧？”余贤一脸懵逼地抬头望向李达芬那带着诡异眼神的脸。
“网络小说、编曲、唱歌、编剧、导演，你这些都从哪儿学的？嘶……平时你都是躺在床上一副咸鱼样，没道理啊！”
“这……”余贤深吸一口气，面容怅然，“诶，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呗，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可能我是天才吧。”
第九十八章 拍摄ing
“这样啊……”李达芬俯下身子用双手钳住余贤的脸颊，不停地拉长、揉搓。
“疼疼疼之前说好的让我双手双脚呢，啊啊！”余贤痛苦地呻吟着，死死抓住李达芬的双手却怎么都扯不开。
“你们俩安分点！自打一开始就吵个没完！”李玲狮吼般的咆哮瞬间见效，不单是余贤和李达芬，其他有些溜号的人也不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
无可置疑，认真时的李玲与平日交谈时的李玲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第三场第一次，action！”
李玲下令后，配角开始投入剧中。
配角依旧掐出一种大内总管般的音色，一脸凶恶地瞪着王大锤（古澜），奸邪地喊出：“使出你的绝招！”
“啊？”王大锤（古澜）惊异地长叹一声。
“停！古澜你在干什么？这一句感叹也是os，不能念出来，重拍！”
古澜尴尬地笑笑，示意自己对失误的自责。
“第三场第二次，action！”
“使出你的绝招，九阳神拳吧！”
“我去，还有配角帮主角念绝招这么玩的？”李达芬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感叹余贤那奇葩的脑洞。
言毕，王大锤（古澜）好似顿悟到一般，将儿童玩具刀往身后一丢，马步扎下，双拳储气式微握，随后猛然旋转一震，双拳自微握改紧握，双臂缓缓屈起。
“二号机，快！”
二号机立即穿插到两名演员之中，将配角那惊异的模样拍入摄像机中。
王大锤（古澜）的双拳已与其双肩持平，然后惊恐地来回惊异地瞪着自己的双拳。
“停！大哥，你说话啊！不该说话时你忍不住，该说话时咋又不说话了？”
“呃……抱歉。”
“咸鱼，你这剧本到底什么鬼啊？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一会是内心os，一会又喊出来，不乱么？”李达芬将余贤拉到后面，轻声相问。
“这个啊？还是拿小说举例吧。小说剧情讲究要一波三折，平淡如水的剧情当然不是不能看，只是容易令人产生厌倦。那么这一波三折怎么个‘折’法呢？例如小说前面前引出两个小矛盾，以此借助两个小**解决后再顺势引出一个大矛盾，直到下一个大**爆发才将其了结。永远要保留几个矛盾，让读者对后续剧情又期待感，而且不能总是同样幅度的矛盾，大大小小互相交错才能更好地调理读者们的胃口。”
“绕回现在拍摄的这一集，内心os就像是小说中的小矛盾，也可以算是暗地里吐槽，而喷发出来的台词，则是‘大矛盾’，或者说带着激烈情绪的言语。形式交替，才能让观众感觉不到乏味。”
“嘶……人精啊，咳不对，咸鱼精啊你！以后得找个时间让你给我上上课。”李达芬听完后感觉受益良多，赞不绝口。
“上课什么的就算了，我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
“也是噢，总之有机会教教我就行。”李达芬心里一合计，认为余贤天天得码字、编曲、录歌、编剧什么的，的确事务繁多。然而，余贤所谓的“排满”指的是打盹、小憩、入梦、安眠……
“第三场第三次，action！”
“使出你的绝招，九阳神拳吧！”
“喝诶！我了个大叉，什么玩意啊？！连特效都没做，直接打字也太敷衍了吧？”
“噗唔！”不得不说，这一次古澜的表情做得十分到位，语句吐词也恰到好处，惹得摄影组的几人不禁喷笑出来。
不过呢，他们不是因为剧情笑，而是因为古澜那滑稽的表演。毕竟，这可是在拍摄啊，哪里来的“打字特效”？
“居然是九阳神拳之*****！”配角赶紧接上，一脸狰狞地看着古澜，准确说是斜视着摄影机，愤然咆哮道。
“喂，你怎么看出这招来的？这名字太色情了吧？”
“太厉害啦！呃呃呃呃……”配角大喊一声，随后高频抖动着他那并没有任何肌肉，只有肥肉的胸口，目光绝望地倒下，“不愧是九阳神拳的传人，咳咳！我的生涯一片无悔……”
“无悔你妹啊，我都还没出招啊我说！”王大锤（古澜）双手一摊，好似正入剧中，又好似跳出剧情带入观众主角的吐槽，非常巧妙地戳中在场所有人的笑点。
“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
……
“停！你们都干什么呢？这段演员演得这么到位全被你们这笑声毁了，重拍！”李玲眼看这一场就要过去了，没想到“晚节不保”，在最后栽了。
“不行了，让我笑会儿再拍！”
“我也是……肚子疼啊哈哈哈！”
李玲气得面色一拧，可是片刻后又憋不住笑意笑了起来。
站在后方的余贤见到在场的这一幕幕充满喜悦笑声的场景，内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天色逐渐昏暗，失去了阳光照射，空气变得愈加寒冷。显然，各种环境条件都不允许他们继续拍摄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散场，相约下一次拍摄时间。
待得大多数人散去后，李玲将余贤拉来：“小咸鱼啊，光看剧本和拉片单还真没看出来什么，经今天这么一拍，看得出效果不错啊。”
“这都归功于玲姐指挥得好。”
“你这小咸鱼，别老是跟你玲姐耍嘴皮子。”李玲话说到一半，迟疑片刻，嘴角勾勒出来的笑意显得略发苦涩，“唉，可是呐，我们觉得好并不等同于网络上那群人觉得好。你要做好最差的打算。”
“我会的。”余贤暗自捏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说一定能成功。
“宣传方面你有考虑么？”
“宣传？将这一集上传到各大视频网络咯。”
“这……明显不够吧？我也想帮你，但是我这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早都淡出观众视野了。”
“那玲姐您觉得《华夏好声音》这个噱头够不够吸引观众视野呢？”
“什么？”李玲一脸懵逼，猜不出这《万万没想到》和《华夏好声音》能有什么关联。
“我啊，还有……他！”余贤淡淡微笑着，转身望向伫立许久的古澜。
第九十九章 杀青
“我叫王大锤，万万没想到，在完全不想就公主的情况下，我还是救出了公主，果然又是这货。”古澜一边看着录制好的视频，一边对准录音设备念出台词。
“你救了我，今晚我就要跟你洞房。我要我要，洞房洞房，我要我要，洞房洞房……”扮演配角的吕志亮配音时也是十分专注。相比古澜，吕志亮以前多少演过一些角色，多一点表演经验，所以总体来说更加专业。
磨刀声与切肉声略过，吕志亮连忙赶上节拍：“你何必这样做呢？何必呢？”
“呵呵，我再也不想跟这种穷比剧组合作了！”
当古澜将最后一段内心os配音完毕后，整个《万万没想到》第一集的工作也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后期了。
李玲满意地点点头，宣布杀青。
杀青，是一部影视作品完成了前期的拍摄工作，开始步入到后期制作阶段的说法。
在此之后就剩下后期以及宣传工作了。
“杀青么。”余贤独自念叨着这个词语，面带苦涩地摇摇头。
明明只拍摄了一集，却被宣告杀青，说是杀青，却不如称作夭折。当然，现在还不是决定《万万没想到》生死的时刻，一切的希望就寄托在视频制作完毕然后上传网站后所收到的观众反响了。
在李玲的提议下，所有演员加上部分骨干成员一齐到李拍拍影视公司旁边的海鲜酒楼吃杀青饭。
人呐，嘴总是会患上多动症。没有咀嚼东西的时候，话匣子便会打开。
“玲姐，咱们这部网络剧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么？”吕志亮首先打破宁静。他神态焦急地等待着李玲回应否定的回复。他与李玲算是老相识了，与李玲合作拍了几部戏不说，私下里还经常互帮互助。
但是，人总是要吃饭的。要是李玲的李拍拍影视公司最终因为无单可接，无剧可拍而倒闭的话，吕志亮也只能远走他乡，寻找新的影视公司签订合约了。
“小吕啊，实话跟你说吧，是否结束我们还没有下定论。具体抉择将交由网络上的观众，让他们来告知我们该不该继续拍下去。”面对自己的老朋友，李玲如实招来。
“玲姐，判断总得有个具体数据作为依据吧？”余贤也忍不住插上话，毕竟这是它从前世借来的作品，可不想就单单播放一集，然后石沉大海。
“依据……”李玲沉吟思索片刻，“把视频上传到网上后，任意一个网站上的播放量超过二十万，或者在排行前十的视频网站中播放量总和超过一百万，我们就继续拍。”
此言一出，餐桌上的各位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啧啧称难。
没有什么知名大咖捧场，也没有足够的资金供于广告宣传。单凭一个掐头去尾，正片只有大约三分钟的小短片，要取得那样的播放量着实困难。
“玲姐，你好像忘记加上限制了吧？”余贤用手将下巴托起，闷哼一气。
“哦，差点忘了。时限是上传后一周。”
“一周！”包间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绝望的味道愈加浓郁。
“咳咳。”余贤干咳两声示意让大家静下来，“玲姐，那么咱们谈一谈上传视频的时间吧。”
“好的。后期那边我基本了解清楚情况了，大概三天之内就能完工。我个人建议的话，是过年前五天上传。毕竟过年前这段时间，大多数工作者、学生都是闲置状态，有更多的时间去搜寻视频、观看视频。”李玲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除夕上午上传好些。”吕志亮也发声说出自己的想法，“除夕节当天上传的视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关于过年的，我们上传这一‘异类’上去，很有可能异军突起，占得机遇。”
吕志亮说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余贤。毕竟他是这部网络剧的编辑，是发起者，是最核心成员。
余贤见状，缓出一口气，将早已呼之欲出的话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