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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变换队形,部队脚下生烟地跑开了。
火光越发猛烈,速度极快,极速蔓延,已经不是向着元军烧去,而是向着元军滚去,那吞噬一切的火焰往往能摧垮任何人的意志,可是元军!在面对着死亡的火焰,竟是整队的队形没有混乱,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谁都知道,只要加快速度,冲倒自己人,挤到自己人,或许自已会有多一线生机,逃出火海。
然而,元军显示出可怕的纪律性,没有一个士兵和军官们是这么做,一些受伤体弱的士兵,还主动逃到道路旁边,以免阻碍了部队前进。
不过,即刻有最强壮的士兵冲过去,背起他们,或者二个拖一个,不让自己的战友掉队,拼命前进。
要么一起逃出生天,要么大家一起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伴!
漫山遍野、光焰冲天,烈火借着风势,很快烧到了路边,传出了衣服、人肉的焦煳味,灼人的烈焰、熊熊的浓烟吞没了部队……
烟雾中,冲出了一群烧得焦头烂额,脸上黑糊糊的人,有些人身上还带着火,他们在地上滚动着,扑掉火焰。
林邑人还是嫩了一点,舍不得烧太多的贵重芳香树,也没想到元军的跑步速度竟会是如此惊人,几乎等于他们林邑人速度的1。5倍,按正常速度计量燃烧的距离让约有八百多人逃离了火海!
想打落水狗的二千林邑人在远处排队,准备来捡便宜,哪知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元军人扑来,被他们射倒了,再爬起来,继续向前冲,然后杀入了林邑人中间。
由于丢弃装备,很多元军身上只得一把刀和一件护甲,有的人就是一口刀,近距离内护甲被击穿、身上中箭、四肢中箭,能站得起来的人,依然向前冲、冲、冲!
林邑人亲眼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元军士兵,身中四箭(有护甲),腿中三箭,拖着伤腿向前,身后一条淋漓的血迹,他没有缩起身体以减少受箭面积,而是挺开胸膛,增大面积,努力充当自己战友的屏障!
其它的士兵,也是这样充当着人肉盾牌,中箭后,只要不死,能前进的,那么就前进,他们为了帝国,流尽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我以我血荐轩辕,哪怕是死,也要拉多一个垫背,更要让战友得到更多的生机!逃出去,日后再回来报仇!
林邑人的心中震颤着,这样的军队,如此能与之战!林邑人本来抱着为自己国人复仇的念头,想把元军斩尽杀绝,岂知看到那些头发烧成了阴阳头、眼眉毛光秃,身体黑中间红、如同凶神恶煞一样的元军向着他们冲来,所有的林邑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没有路,就杀出一条路!牛金得脱(不是侥幸,人家见是他,统统给他让路),他怒发冲冠,狂吼连声,撞入林邑人中间,状若蛮牛,双板斧使的尽是二败俱伤招数,引发连串的兵器碰击声和人的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等声响稍停,他的前后左右已经倒了一大堆林邑人,牛金的脸上拉出了一条长长血痕,身上多处受伤,他疾声高呼:“为了皇帝,为了帝国,弟兄们跟我冲!”
元军士气大振!大喊着:“为了皇帝,为了帝国,杀杀杀!”
转眼之间,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兵刃交击声爆竹响起。元军挥动朴刀,一路横扫,如同高压水龙冲泥墙,林邑人全然无法抵抗,应该说,他们也是相当顽强,疯狂地咆哮着,挥动兵器,猛烈反击。
但他们的力气比不过元军,技术比不过元军,更重要的是,精神上元军把他们压了下去,一个个不怕死的元军都是用一命换一命的招式杀向他们时,压力之下,他们的神经不能支持得住,战线立即崩溃,四散向丛林中,连头也不敢回,只想着离那些魔鬼远一点好!
元军喘着大气,再不能追击,只能眼着着身后依然烟雾冲天的山坡,虎眼中尽是大滴大滴的眼泪。
是役,五百元军逃回了元军的控制区,损失一千五百人,杀掉林邑二千人,伤了近一千林邑人,史称飘香坡之战。
牛金战败的紧急军情传到甘宁的耳边,他正在吃饭,气得他把饭碗向地下一摔,差点没被饭粒把他噎死!
固然心痛自己千五人挂掉了,更气的他不能执行下一步计划,那就是:如果顺利打下林邑,当可再接再厉,进攻扶南国!
五角大楼早就做出作战计划,如果林邑不平,则不能进攻扶南国。
说将领们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以利国家”这种作法,是指战术层次,如何进攻由将领根据战场实况改动,不一定要按上头的命令行事。但在战略层次上,例如进攻哪一个国家,则归朝廷决定,不是前方将领想打就能打的。
前线的将领一声“进攻”令下固然很爽,后方的朝廷,却要通盘考虑打下去的钱粮、后援,乃至民心军心等诸多事务,说到底,打仗最终决定于钱粮。
甘宁急忙去见已经移步到典冲城的鲁肃,与他商量该怎么办,
鲁肃冷哼道:“此风不可长!若不镇压下去,难保其它人有样学样!”
甘宁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本官正有此意,要火速派兵镇压,造反的人,男的杀光,女的一律为奴!”
“那你打算派何人去剿灭他们?”
“牛金是夏侯渊的部下,就派夏侯渊和夏侯惇去吧!”
鲁肃不认同甘宁的说法:“不妥,夏侯兄弟善于冲锋陷阵,不见得与敌人打游击战时有优势,派另一对兄弟去吧!”
“曹仁,曹洪?”
“然也!”
军令下达,曹仁、曹洪和董袭、陈武领军一万前往那屯平定叛乱,他们得到授权,以必要手段消灭叛乱分子。这个手段就是:杀光所有男的,抢走所有女的,送到后方为奴,若送不走,女的也杀!
曹仁接令后,率领军队往那屯进发,“为了皇帝,为了帝国,为了死去的战友,让我们出发去报仇!”出征前誓师气壮山河,专门拉了一些逃回来的轻伤伤员出场做秀,他们讲述了在烈焰毒烟中军队的镇定,对上敌人时的那种顾不奋身的精神,极大地激发了军队同仇敌忾,上万军队齐声高呼,决心血债血偿,必让林邑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根据向导说,从大元控制区至那屯有二百多里地,全是密林,道路有宽有窄,易伏击和火攻,因此曹仁把一万人分成50个组,一组200人,配备三条狗和十匹马拉车,部队是间开距离来走,以防再被火烧,毕竟对上人还有得打,对上火根本是打无可打。曹仁下令,路上若遇敌人伏击,那么就全力厮杀,拼光为止。
要么是林邑人死光,要么就是那一组人死光!
曹仁下达这条命令,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大元的军人自披上军装的那一天起,生命就不属于他们自己,属于皇帝和帝国了,在军队中,忠君报国的思想极为浓厚。而且,杀身成仁者,也有帝国政府妥善安排他们的家庭,决不会让他们挂心。
若能切实按曹仁的命令执行,林邑人如果杀了五六组元军,自己也就差不多光了。可是,曹仁的如意算盘能够打得响吗?
一般地,中原王朝对交趾(越南)用兵,往往难有胜算,就算有优势兵力,也是难以打下,或者打下了也不能持久占领。
交趾对付中原大军方法完全是靠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即为交趾天气炎热,瘴气遍地,要是雨季到来,泥泞一片,根本不能动弹;地利就是丛林密布,易守难攻,最能设伏,后勤线也是难以保证;人和则与中原有关系,交趾深受中原儒家影响,讲究忠义,作战时悍不畏死,来犯之敌若是斗志不坚,常常顶不住交趾人的攻势而饮恨沙场。
如今元军就要对上后世称为交趾的林邑人了,曹仁的部队,连绵二三十里往那屯进发。
另一方面,那屯的林邑人经过二次交锋,二次都是兵力占优的情况下被打得落花流水,尝到了滋味,知道不能力敌元军,那屯的“救国会”下令:放弃与元军正面交锋,埋伏在丛林中,能打则打,不能打就不打,坚壁清野,把民众、物资迁移分散到山林深处,他们要用“拖”字诀,把元军拖垮。
那屯的林邑人扬旗,公开反抗帝国,各处的县和镇的力量流入那屯,不数日,林邑人得以再度拼凑了五千人投入战斗,准备使用新的战法,不管元军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即将接受残酷的丛林战洗礼。
第九节 蚁与龙斗(三)
既然准备游击战,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林邑人想出了种种办法,所谓殊途同归,兵法大家所想出来的方法,甚至不及集体智慧得出来的办法强!
元军行进中,元将四人,曹洪打头,曹仁与陈武于中军,董袭殿后。
身先事卒是元军的优良传统,曹仁就把曹洪放在前军领路。
走着走着,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有效控制区,进入了叛乱地区。
曹洪眼突突,十分恼火,前路被挖开一条大沟,道路不通,士兵们忙着填土,警戒线放出了二十米外外,四处寂静,饱蕴杀机。
他知道敌人就在远处窥伺着他,可是他不能派兵过去,丛林郁密,阴森一片,且不说中间是否有埋伏,待过得去,敌人可能已经消失,捉是捉不到他们的
曹洪冷笑一声:“来吧,老子正等着你们,哼,东风吹,战鼓擂,谁怕谁啊!”
在完全结束北方战事的三年中,帝国一直没有对外开战,没开战并不代表帝**队是闲着,曹洪一直在刻苦训练,主要是三个方面,一为骑兵战,二为山地战,三就是丛林战,主要是恶劣环境下的作战。
如今该有用武之地了,曹洪心中默默地想着。
军士很快把濠沟填平了,预料中的战事并没有发生。
继续前进,很快发现了新情况,林荫下,前路一堆毛竹和木头挡着去路,士兵们紧张地看着周围,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
曹洪让军士搬开阻路的东西,只听得有人“啊!”了一声,发出一声轻叫,他心头一紧,过去查看,原来木头里有毒蛇!
“饭铲头!”
被林邑人放在木头堆里的那条眼镜蛇咬了士兵的手一口,得意洋洋地盘起身躯,向着人类耀武扬威。
寒光一闪,曹洪挥刀,将蛇头轻而易举地斩飞到地上,蛇头还在地上跳动,一个工兵就用小铲把蛇头铲飞到了丛林远处。
军队受过教育,被斩的蛇头,不能掉以轻心,搞不好斩了半天的蛇头还能咬死人,所以离人越远越好。
“军医!”
军医和卫生兵跑来,军医取出了一壶不喝过的纯洁水清洗伤口,再拿出手术刀,引火灼烧后,以伤口为中心,切成十字形,用力挤压,不住地用硫磺熏过的棉花沾走毒液,他熟练地取出一个小罐,往里面点燃沾有火油的棉花,然后压在受伤士兵的伤口中,膨地一声拨了起来,黑黑的毒液也跟着出来,如法炮制,连续数次;卫生兵则早早用绑带把伤员的伤处上方绑住。
基本上没有毒液排出了,军医取出一包药,吩咐内服外敷,看到周围士兵神经紧张,军医笑笑道:“他会平安没事的!”
毒蛇在丛林随处可见,元军早就深入研究过,每个士兵,都配备着急救包,里面就有蛇药和锡封的用来开伤口的一次性消毒小刀、药棉,保障士兵的安全。
其他士兵继续排碍,快要见底了,在旁边乱窜的狗狗突然对着木头堆叫嚷起来,现场监督的军官扬起了手掌,士兵们停止搬动,军官伏下,仔细地检查,他爬起来,气愤地道:“里面有马蜂!”
刚才毒蛇动都不动一下,狗儿不能察觉,如今马蜂在坑中发出嗡嗡的响声,自然被狼狗听到了,就报警。
林邑人十分狡猾,他们在地上挖了个大坑,以布盖上,上盖浮土,元军快到时,把用袋子装的大大马蜂巢丢进土坑里,在上面盖以木头、毛竹,其中的一根木头底部,钉有(江南进口来的)钉子,连着坑上的布,只要一搬开木头,连着布被打开,那马蜂就会……。
清查出来,元军上上下下捏了一把冷汗,若是马蜂被放出来,已军自然大乱,远处的敌人就能于中取事。
有人取了一块干肉扔给狗狗吃,以示奖励。
清楚了有埋伏,士兵们集中大把的柴火,点燃后投入坑里,香气很快冒了出来,今天有加餐,蛇肉和蜂蜜、蜂蛹,说起来倒是要谢谢林邑人了。
再往前进,走在前边的尖兵突的脚下一软,他反应很快,即刻一个侧滚,前面哄的一响,现出了一个坑,密密麻麻地竖着一枝枝锋利的竹签。
士兵们骂骂咧咧地填平了坑,再向前进,不时遇到明坑暗洞,半天功夫下来,人人都成为合格的工兵,可是就不见林邑人来打,连设在路边的暗箭也没有,可能被元军的反狙击手吓怕了。
曹洪告诫士兵们道:“林邑人正用‘疲敌’之计,待我军松懈下来,每时每刻都要小心,敌人时刻会来!”
他找到了一个林木较少之地休息,等下一组人来,准备和他们交换位置,由他们开路。
后队上来了,穿越前队,曹洪跟着他们一起走,继续开路。
时为农历八月下旬,这一年林邑的雨季结束得早,道路不算难走,气候甚为凉爽。
离太阳下山还有二个小时,部队不再前进,而是清除出一个地方,斩掉树木,设立营帐,准备宿营,待到了晚上,元军的宿营地点燃了用来驱蚊的除虫菊蚊香,可是一群群的蚊子依旧不怕死地冲来,咬住涂了一身药油的士兵们身体,心满意足地狂吸着。
林邑人又打错了算盘,他们知道,被蚊子叮得多易生病,却不知李亦奇使用了基因技术,用植物生成了基因药剂,成为了防疫针,出征前人人打过。
蚊子只能造成元军身体的不适,却无法让他们患上疟疫。元军有药油,能缓解蚊虫叮咬的不适。
夜深了,宿营地周围夜色不错,月亮半边,宁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然后就,传来了夜半歌声!曹洪被惊醒,细细一听,骂了一声“MA的!”唱的居然是江南名曲《月亮光光》!
清幽的音调,唱出了:“夜静更深对朗月朗月清辉亮行遍天涯离开家园沉痛看月亮何堪天涯回首家乡,笑对朗月……月亮光光”
微风振箫,幽鸣可听,缠绵绵,非常悦耳,在夜静更深、月色如水时侯听到别有一番滋味。
唱的人声音并不大,可是这么静,所以传出了很远。
曹洪从行军床上坐起,摇头晃脑地听着,心中叫好,居然能与此曲的原唱,帝国公主有得比!声如其人,不知唱歌的是那个美女。
有人急冲冲从帐外进来,那是政委,他叫着:“不好,他们仿用张良吹箫,垓下齐唱楚歌,以瓦解我军军心!”
曹洪冷笑一声:“帝**心牢固,岂是一介妇人唱支小调就能瓦解得了!也罢,看老子破她的法度!”
他出帐未曾经过申请,制造噪音道:“唱什么唱?!等你们打输了,老子把你卖到江南‘**羔羊’青楼,然后老子去嫖你,让你再唱给老子听!”
元军纪律,可以奉旨去JIAN,严禁无旨去*,因此曹洪要走曲线去*。
声音先是一窒,然后继续唱下去。
见吓不了她,曹洪大笑道:“孩子们,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回答我!”
军纪严明,吹了熄灯号就不能随便发声,更不可大声发声,但有主官说话那又不同,一大堆声音传出来,有人回道:“为了皇帝,为了帝国!”
有人答道:“为了给弟兄们报仇!”
又有人说:“为了宣传帝国文化,宣扬儒家思想,传输三圣教!”
……
曹洪呵呵笑道:“都对,都对!不过你们并不清楚,本将军有幸在黄埔军校听皇帝陛下说的,帝国为什么要出兵!你们洗净耳朵来听听吧!”
他声大如雷,卖弄皇帝教给他的话:“天下熙熙攘攘,皆为一个利字。我们大元帝国出兵打仗,什么都不为,为的就是土地、钱财和女人!要是没有那些东西,鬼才会去打仗,你们听到陛下的圣论了吗?我们不把这些东西抢到手,好意思回家乡见父老吗?你们说,还象个帝**人的样子吗?”
闹哄哄的声音回答道:“不是!”
曹洪满意地道:“好,把这里的土地、钱财和女人抢到手!你们就能花差花差,回到家乡换更大的房子,娶多几个小妾,日后凭着军功章,能用《宅地法》得到更多的土地,所以呢,想家乡是要的,但在把土地、钱财和女人抢到手再想!现在,睡觉!”
哄堂大笑过后,军营复归寂静,夜半歌声也消失了。
政委恭维道:“子廉,你说得可真行啊!”
曹洪连忙谦逊道:“岂敢,岂敢,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