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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之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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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的外套被偷跟这件事就没有任何关联了?”宝拉发抖着问,“埃勒里,我需要一支烟。”             
  埃勒里照办了:“完全相反。我的外套被偷与此大有关联。”
  “可是我不懂。你刚才说——”
  奎因先生提供火柴点燃芭莉小姐的香烟,同时专注地凝视着迈克·布朗的尸体。

  奥立·史坦的司机是个脸色难看的家伙,他扭绞着帽子说道:“迈克告诉我比赛结束后他不需要我。他说他会在大广场接我。他说他要自己开。”
  “是吗?”
  “我有一点——好奇。我在那边摊子上吃了一根热狗,然后我就——看着。我看到迈克过来爬进后座——”
  “他一个人吗?”奎因警官问道。
  “是的。只是进去坐在那里。有几个醉鬼过来,然后我就看不清楚了,好像是有别的人过来,在迈克之后进入车里。”
  “谁?是谁?你有没有看到?”
  司机摇摇头:“我看不清楚。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我想那不干我的事,所以我就走开了,等听到警笛时我才回来。”
  “在迈克之后进人车里的人,”奎因先生以热切的口吻问,“那人穿着一件外套,喔?”
  “我猜是的。是的。”
  “你没有看到其他发生的事了?”奎因先生继续问道。
  “没有。”
  “没关系,其实,”埃勒里喃喃自语,“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清楚得像太阳一样。一定是——”
  “你嘀咕什么?”芭莉小姐凑在他耳边问道。
  奎因先生吓了一跳:“我有吗?”他摇摇头。
  接着一个总局的人带来了一个打扮花哨的小个子,眼神带着恐惧,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奎因警官说道:“好了吧,欧仁思,有人听到你在酒店里乱讲话。怎么回事?”
  那个小个子尖锐地叫道:“我不要惹麻烦,不要。我只是说——”
  “怎么样?”
  “迈克·布朗今天早上来找我,”欧仁思说道,“然后他对我说:‘欧仁思,哈提·戴认识你,他以前接受了你的许多赌注,’他说,‘所以去哈提那里下五万元赌注,赌考伊会以击倒我获胜,’迈克说,‘你帮我下五万元赌注,懂了吗?’他说。然后他又说:‘如果你告诉哈提或其他人你帮我下五万元赌考伊赢,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打断你的手,’他说,还不止如此,所以我下了五万元赌考伊以击倒获胜,哈提以十二对五的赌注收了赌金,他不肯再提高赌注了。”
  吉姆·考伊怒吼:“我会打断你的脖子,该死的东西。”
  “等一下,吉姆——”
  “他说布朗作弊!”拳王叫道,“我是公平公开摆平布朗的。我是公平公开打败他的!”
  “你说你是公平公开打败他的,”菲尔·麦奎喃喃说道,“但是他作弊,吉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警官?舍弃他的右拳不用——”
  “那是谎言!我的经纪人在哪里?巴尼在哪里?他们不会扣住这场比赛的奖金的!”考伊怒吼,“我公平地赚了——我公平地蔽得拳王头衔!” 
  “不要紧张,吉姆,”奎因警官说道,“每个人都知道你今天晚上很卖力。听着,欧仁思,布朗是否拿现金要你帮他下注?”
  “他破产了,”欧仁思畏缩地说,“我用赊账的方式下注。计算的结果要到隔天才会出来。之所以我知道这没问题,因为有迈克本人赌考伊底,这场赌稳操胜券——”
  “我会把你打烂,你这个吹牛的骗子!”年轻的考伊大叫着。
  “不要紧张,吉姆,”奎因警官安慰他说,“所以你用赊账下了五万元赌金,欧仁思,而哈提以十二比五的赌注接受了,你知道这都没问题,因为迈克会放水,然后你收取十二万元把它交给迈克,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这就是全部了,我发誓——”
  “你最后一次见到哈提是什么时候,欧仁思?”
  欧仁思看起来很害怕并向后退。看着他的警员还摇了他一下,但是他固执地摇着头。
  “那么会不会是,”奎因警官温柔地说,“哈提不知怎地发现了你下的五万元不是你自己的,而是为迈克·布朗下的,可能吗?可不可能是哈提发现这是诈赌,或怀疑是?”奎因警官厉声地对一个警员说道,“去找哈提·戴。”
  “我就在这里,”人群中发出一阵贝斯嗓音,这位肥胖的赌徒缓缓走出来,怒气冲冲地对奎因警官说道,“所以我就是傻瓜,呃?我应该接受责难,呃?”
  “你知道迈克·布朗打算放水吗?”
  “不知道!”
  菲尔·麦奎笑出声来。
  接着矮小的奥立·史坦,苍白得一如他那死去的拳手,叫喊着:“哈提干的,警官!他发现了,然后他等到比赛结束,他看到迈克躺下去了,就到这里来干掉他!事情就是这样!”
  “你这混球,”哈提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干的?他有没有打算放水你不会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的女人把他逼上梁山。不用你告诉我。我知道你和那艾薇婊子之间的事,我知道——”
  “各位,各位。”奎因警官带着满意的笑容说着。
  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艾薇·布朗从人群中挤出来,扑到她丈夫的尸体上供新闻界拍照。
  当摄影记者贪婪地拍摄时,哈提·戴和奥立·史坦互相仇恨地对望着。群众聚集过来,奎因警官愉快地对他儿子说:“不是太棘手,不是太棘手,有结论了,就是哈提·戴,好啦,现在要做的是找到——”
  埃勒里笑着说:“你骑在一匹死马上。”
  “呃?”
  “你在浪费时间。”
  奎因警官看来不再愉快:“那么我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应该知道,”奎因先生说,“你该怎么做?找出我的外套。”
  “嘿,这跟你那件狗屁外套有什么关系?”奎因警官咆哮道。
  “你找到我的外套,或许我会找到你要的凶手。”

  这是一件很特别的案子。首先是驱车到体育馆来,然后是菲尔·麦奎不怎么喜欢迈克,布朗的对话,然后是绳圈边的闲话,预赛,主赛,拳王被击倒,以及所有其他——都是不重要,琐碎的细枝末节……直到奎因先生和芭莉小姐漫步走过停车场并发现两件事——或是说,丢了一件奎因先生的外套,但找到了迈克·布朗的尸体,就这样有了一件重要的谋杀案,一切都是那么精密,那么耀眼。
  接着埃勒里立刻开始寻找他的外套,似乎他那件又破又旧的外套比全身是洞躺在停车场上的迈克·布朗还要重要。死者像一只被弃的轮胎,而迈克的太太,曲线玲珑的艾薇趴在他的胸膛上吸泣,要老天和纽约的新闻界见证她是如何深爱着他,可怜的大猩猩。
  所以看起来是迈克·布朗在比赛后和某人有个秘密约会,因为他支开了奥立·史坦的司机,而且约会地点一定就在奥立·史坦红色豪华轿车的内部。而且不管他是谁,他来了,和迈克一起进到车里,发生格斗,他用了长而尖锐的东西刺了迈克十来下,然后逃走了,留下他的骆驼毛外套,因为胸前都是血的衣服会使他现出原形。
  由此牵连出凶器的问题,所以每个人都四处寻找,包括奎因先生,因为凶手应该会在逃跑的过程中将它丢弃。果不其然,一个警员在一辆停着的车下面找到了——一把长长的,看起来很邪恶的小剑,没有特殊的记号也没有指纹。
  但是找到凶器后奎因先生还是坚持要继续搜索,终于奎因警官很不高兴地问他:“你到底要找什么?”
  “我的外套,”奎因先生解释,“你有没有看到谁穿着我的外套?”
  但是群众中几乎没有人穿外套。这是一个暖和的夜晚。
  因此奎因先生终于放弃他的古怪搜索行动并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要做什么,不过,就我来说,我要回体育馆去。”
  “老天爷,为什么?”宝拉叫道。
  “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外套。”奎因先生耐着性子说。
  “我跟你说应该带在身边的!”
  “喔,不,”奎因先生说道,‘我很高兴我没有,我很高兴我把它留在麦奎的车里,我很高兴它被偷了。”
  “但为什么呢,你这大白痴?”
  “因为现在,”奎因先生带着神秘的笑容回答,“我必须要去找它。”

  当殡仪馆的车子把迈克·布朗的尸体载走的时候,奎因先生穿越停车场进入通往体育馆换衣间的小巷子。奎因警官一脸迷惑,不过还是促使每个人尾随他儿子的脚步——
  他特别关注哈提·戴先生、奥立·史坦先生和艾薇·布朗太太。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终于大家群集在吉姆·考伊的换衣间里。艾薇对着更多的照相机哭泣,奎因先生则闷闷不乐地看着巴莉小姐的红色草帽,它看起来像只茶壶。门口有一阵喧闹声,而后大家看见巴尼·霍克斯由几个职员和拳赛主办人陪同站在门槛边。
  “咦,”巴尼·霍克斯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四周,“你还在这里啊,拳王?什么事?”
  “很多事,”拳王粗鲁地说,“巴尼,你知不知道布朗今晚作弊?”
  “什么?这算什么?”巴尼·霍克斯说着,很有教养地望着四周,“谁说的?哪个肮脏的骗子说的?我的拳手赢得这个头衔是光明正大的,各位!他公平公开地打败布朗。”
  “布朗在比赛中放水?”陪同霍克斯的其中一人问道,他是拳击委员会的一员,“有没有证据?”
  “有个头啦,”奎因警官温文有礼地说,“巴尼,迈克·布朗死了。”
  霍克斯大笑,然后他停下来急急忙忙地说道:“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搞什么名堂?布朗死了?”
  吉姆·考伊疲惫地挥挥他的巨掌:“有人今晚干掉他了,巴尼,在对街史坦的车里。”
  “好呀,我是个白痴,我是个白痴,”他的经纪人屏息凝视,“所以迈克是自找的,嗯?好呀,好呀,这可棘手了,丧失了他的头衔和生命,谁干的,天呀?”
  “或许你是不知道我的拳手死了!”奥立·史坦叫道,“是啊,你现在了不起,巴尼!或许你和迈克约定好了,要他作弊使你的选手可以赢得头衔!或许你——”
  “今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个犯罪事件。”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众人怀疑地看着埃勒里·奎因先生走向霍克斯先生。
  “唔?”霍克斯还是目瞪口呆。
  “而且,除非我的眼睛欺骗我,”埃勒里继续说着,在巴尼·霍克斯面前停步,“我找到了。”
  “嗯?”             
  “在你的手臂上。”奎因先生轻轻地从霍克斯先生的手臂上拿下一件破旧的骆驼毛外套,展开来加以检视,“没错。就是我的。”
  巴尼·霍克斯沉默着,他脸色发青。
  奎因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他又把骆驼毛外套翻过来。他把袖子摊平检查袖洞的接缝,有一点绷开。外套后面也有裂缝。他抬起头谴责地望着霍克斯先生。
  “至少你可以做的,”他说,“把我的财产依原来状况归还给我。”
  “你的外套?”巴尼·霉克斯丧气地说,然后他吼着,“这是在搞什么鬼?那是我的外套!我的骆驼毛外套!”
  “不对,”奎因先生客气地反驳,“我可以证明这是我的。你看,在第二个扣洞这里有一个香烟烧过的痕迹,右边的口袋里有一个洞。”
  “可是——我在我放外套的地方找到的!它一直都在那里!比赛后我穿着它走出这里,到办公室跟这几位先生谈话,而且我——”经纪人住嘴了,他的脸色由青转为苍白,“那我的外套呢?”他慢慢地问道。
  “你要不要穿穿这件?”埃勒里由警员手上拿了那件在奥立·史坦车里找到的沾满血迹的外套,像一个恭敬的服装销售员一样问道。  奎因先生在霍克斯眼前举起那件外套,霍克斯沉重地说:“好吧。这是我的外套。我想这是我的外套,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又怎样?”
  “所以,”奎因先生回答,“有人知道迈克·布朗破产了,他已经一贫如洗,即使是今晚的巨额奖金也不足以偿还他的负债。有人说服迈克·布朗今晚放水,提供给他一大笔金钱。这笔钱没有人知道;这笔钱不必交给他亲爱的太太和债权人;这笔钱完全属于迈克·布朗,所以迈克·布朗说好,也知道他透过欧仁思先生向哈提·戴下一个大赌注可以赚得更多的钱。有了这两笔钱他就可以冷眼笑看这个冷酷的世界。
  “或许布朗和他的教唆者约定比赛后立即在史坦的车里见面给钱,因为布朗一定会这么要求,所以布朗把司机支开,坐在车里等。教唆者依约前来,身上带着的不是报酬而是一柄尖锐的短剑。用了这柄短剑他为自己省下一大笔钱,而且确保了迈克·布朗永远不能把这件邪恶的事告诉这邪恶的世界。”
  巴尼·霍克斯舔一舔他干涩的嘴唇:“不要看我,先生。
  “巴尼·霍克斯一无所有。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奎因先生继续说着,并没有留意霍克斯先生:“一个巧妙的问题,朋友。你看,教唆者穿着骆驼毛的外套来到犯罪现场,而因为它沾满了血会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他不得不把它留下来。同时,在凶案旁边的车里有我的骆驼毛外套,它惟一的好处就是没有沾上人血。
  “我们发现有一件外套被丢在史坦的车里,而我放在相邻车子里的外套被偷了。巧合吗?不太可能。凶手显然是用我的外套来取代被迫留下来的外套。”
  奎因先生停下来抽根烟清醒一下,若有所思地凝望芭莉小姐,她也正以感性的崇拜看着他。心灵胜于物质,奎因先生想着,以一种特别的满足回想起芭莉小姐是如何凝视着吉姆·考伊的肌肉。没错,心灵胜于物质。
  “怎样?”奎因警官说道,“就算是这家伙拿了你的外套,那又怎样?”
  “但那正是重点所在,”奎因先生惋惜地说,“他拿了我又破又旧又不值钱的外套。为什么?”
  “为什么?”奎因警官莫名其妙地复述着。
  “是的,为什么?这世界里的每件事都有理由。他为什么拿我的外套?”
  “呢,我——我想是要穿。”
  “非常好,”奎因先生鼓掌,又看着芭莉小姐,“完全正确。如果他拿了,他就有理由,而在那个情况下它的惟一功能就是它的穿着性,也就是说,他拿了它是为了要穿它。”他停下来,然后喃喃地说,“但他为什么会要去穿它?”
  奎因警官看起来很生气:“好了,埃勒里——”他开口说道。
  “不,爸,不,”奎因先生温柔地说着,“我的话是有目的的,那是要点,是重点。你可能会说他要穿它是因为他外套内的衬衫沾了血迹,因此需要一件外套来遮住血迹。你是不是这样想?”
  “喔,当然,”菲尔·麦奎热烈地说,“就是那样。” 
  “在运动这方面你可能是个爱因斯坦,麦奎先生,但在这方面你只不过是个外行的侦探迷而已。不对,”奎因先生说着,猛摇头,“不是那样,他不可能在衬衫上面沾了血迹。由外套看来,他攻击布朗的时候,他是扣上纽扣穿着的。如果外套是扣着的,他的衬衫不会沾染了布朗的血。”
  “他当然也不会因为天气的关系而需要外套,”奎因警官说道。
  “确实。整个晚上都很暖和。你看,”奎因先生笑道,“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呀。他把他自己的外套留下来,撕掉了标签和其他可以辨识的标志,不必担心被找到——要不然他会把它藏起来或丢弃。这么一来,你或许会说他就穿着外套里面的衣服逃走就好了嘛。可是他没有。他偷了另外一件外套,我的外套,来脱逃。”奎因先生轻轻地咳嗽,“所以很明显,他偷了我的外套为了他的脱逃,难道他需要我的外套来脱逃?是不是没有我的外套脱逃的时候就会被发现?”
  “我不懂,”奎因警官说道,“他会被发现?可是如果他穿的是普通的衣服——”
  “那么显而易见,他不会需要我的外套。”奎因先生点头说道。
  “或者——嘿!如果他穿的是某种制服——如果他是体育馆的服务人员——”
  “那他还是不会需要我的外套。制服是个绝佳的保证,可以让他穿越人群不被注意。”奎因先生摇摇头,“不对,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我马上就看出来了。”他瞥了瞥奎因警官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那就是,如果凶手在那件染血的外套里面穿有衣服——任何足以蔽体的正常服饰——那么他就可以穿着那些衣服脱逃。但是因为他没有,这就表示他没有穿任何衣服,你看,所以他需要一件外套,不仅用以来到犯罪现场,而且用来脱逃。”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宝拉终于说道:“没有穿衣服?一个……赤裸的人?怎么会,像是爱伦·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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