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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离开她!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
我愣在那里,头上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闪过,身边的人欢呼声越来越高。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彩旗、彩灯,他们开始向着一个方向移动,而我和宋洋站在人群中被挤得左摇右晃,我转身发现叶小愁的妈妈早已经没有了踪影,一个很像叶小愁的身影正挤在人群中离我越来越远。我刚想去追她,宋洋的手紧紧握着我的胳膊。他扯着我向人流的反方向行走,我想挣脱却不想宋洋的力量奇大无比,我竟然都停不下自己的脚步。我用力向后扯着我的衣袖,没想到宋洋丝毫不理会,依然用力扯着我向前走。我伸手拍了拍宋洋的肩,宋洋回过头怒不可遏地看着我,会让人以为我是他的杀父仇人。我还不确定宋洋的话到底和叶小愁有什么关系,只是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叶小愁的踪迹,所以无论宋洋如何发怒我还是一把抓住路边的路灯,这终于让我和宋洋停下了脚步。我大声对宋洋说你怎么了?宋洋眼睛瞪得老大,嘴唇闭得紧紧的,我看得见他的腮帮下的肌肉在颤抖,仿佛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表情让我一下了觉得好像真是我做错了什么。我看着宋洋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而宋洋也同样看着我不说话。我们这样对峙几秒钟后我转身想重回人群中去寻找叶小愁,结果宋洋几步又跑到我面前拦住了我,我向旁边移了移,宋洋也同样移了两步依然拦在我的面前。我想宋洋会说些什么,可是他依然没有,只是看着我。我再也受不了问他到底想干吗?宋洋慢慢地说。
杜明,你还不明白吗?
我根本没办法明白宋洋的话,宋洋却总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把双手摊开摇了摇头,宋洋又拽住我的胳膊说别再问了,跟我回去不要再和她见面了。宋洋说到她们的时候,特别地加重了语气,我很想知道宋洋说的是否就是叶小愁和她母亲,我追问宋洋到底想知道什么想说些什么。宋洋依然想将我远离这条商业街,但我却固执地一动不动。宋洋叹了口气。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师兄就是因为她们才会发疯,才会自杀的。
烟花过后,夜空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天空上有着一些恢之不去阴霾。人群已经如潮般退去,街上只剩下满地的酒瓶、纸片,一片狼籍。整条街上只剩下我和宋洋两个人,头上的路灯不知被谁打坏,发出劈啪的火花。宋洋冲我惨笑了一下,说难怪我会一直有那样奇怪的感觉,感觉你和我师兄越来越像,就连你们能吸引到的人都是一样的,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在此之前我一直有着不好的预感,可是没有想到真的成真。赶快离开她,离开她们,也许还会扭解整个结局。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我师兄的结果也许明天就会发生在你身上。
宋洋的师兄?他发疯是因为爱上不应该爱的人,他不应该爱上的人是精神病院的病人。难道他师兄爱上的就是叶小愁的妈妈?我本来不可能相信有这样的巧合,但随即一想便觉得一切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对于叶小愁妈妈的一切诡异、神经质都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原来叶小愁的妈妈说我像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叶小愁的爸爸或者那个叔叔,而是精神病院的一个医生,我相信哪个人和叶小愁的妈妈在一起最后都会疯掉的。想到我这禁笑了一下,结果这个态度更加刺痛宋洋,他冲上来抓着我的衣领,杜明,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她们俩不是人,你不可能逃脱。我打断宋洋的话,你一直说她们俩,你到底在说谁?宋洋用手指我的背后,就是她!可我转过身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宋洋的手指一直停在空中仿佛叶小愁的妈妈就在他面前一样。就是她,我化成灰也认得,虽然我只见过她的档案照片,当初她们俩一齐来到我们精神病院……我打断宋洋的话说她们是不是一对母女?那个女人是不是整天穿着一件旗袍?宋洋奇怪地看着我说什么旗袍?我笑着对宋洋说不要怕,我从来都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我也没有喜欢过她,我喜欢的是她的女儿。说完我拍了拍宋洋的肩,可是宋洋依然不依不饶地说不对,杜明,你错了!我不喜欢被人这样纠缠,更不喜欢被男人纠缠,我终于拉下脸冷冷地对宋洋说我喜欢什么人是我的自由,我把你当成朋友,但如果你还要坚持这么说,那就不要再和我说了。我的态度让宋洋说不出话,他看着我在嘴里只是重复念着我的名字,杜明,你错了,杜明你错了。我不想再听宋洋对我说什么急忙转身跑开,宋洋在我的身后不停地喊我,我却头也不回不再理会。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刚才的热闹退去后的街显得十分冷清,我一边跑着一边拿出电话,电话里传来的一直是嘟嘟的待机声,我在嘴里一直不停地念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可是直到最后电话自动挂断我也没有听到叶小愁的声音,我来回跑过好几条街,但结果却都是一样。最后我再也跑不动站在大马路上双手扶着膝盖不停地喘气,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连忙拿起来却是宋洋发过来的,我没有接只是任凭它响着,就像叶小愁没有接我电话一样。已经渐渐夜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直接去叶小愁的家里。
在叶小愁家的楼下,叶小愁的家窗户的灯并没有亮着。我失望至极一屁股坐在叶小愁家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望着叶小愁家的窗户又拿出电话,打过去依然是同样没有人接的结果。我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电话,突然我感觉头顶有光闪过,抬起头叶小愁家的窗依然漆黑一片,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刚要再低下头,叶小愁家的灯再次亮了,而亮了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又一下子变得漆黑。那一亮一暗仿佛暗号一样的灯光让不禁雀跃,是叶小愁在家!我连忙从地上抓起,不想脚已经有些冻得发麻,太过兴奋的我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我丝毫没有在意爬起来时都没有理会身上的雪和土,一路跑到了楼上,用力地敲着叶小愁家的门,很快门后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门打开了却是叶小愁的妈妈站在我的面前。
叶小愁的妈妈看到是我,便把身子斜靠在门框上。她的头发披散,略带些波浪遮住了眉梢,她眼波流动嘴角带着笑容,莫名就让我想起电影电视里红楼女子在招引着顾客,因为她又穿上了那件让人感觉无比压抑的旗袍。我本想转身离开可是又想到叶小愁会在家里便又停住了脚步,我问叶小愁的妈妈叶小愁在哪。叶小愁的妈妈没有说话,她只是笑着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屋里带。进了屋我看到厅里的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桌子的正中还有烛台和蜡烛,好像是一付烛光晚餐的样子。叶小愁的妈妈把我往放桌子边的椅子上推,她说你来得正好,我还怕菜会凉着呢,快来都是你爱吃的。我看着叶小愁妈妈的脸,心里却想着宋洋说过的话。虽然在现实生活和精神病院中见过一些精神病患都,但他们毕竟都离自己的太远,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但现在这个活生生的精神病患者却是我女朋友的母亲,想避也避不开。不过知道了叶小愁的妈妈是精神病以后,对她以前的种种神秘而产生的惧怕现在都变成了对她的可怜。我推开她径直跑走到叶小愁的房间,可是里面却没有人。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确定叶小愁是真的不在,我走出房间喊着叶小愁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叶小愁的妈妈在我身后轻轻地说她不在。我不理叶小愁的妈妈,又跑到了厨房和卫生间但依然看不到叶小愁的影子。我回到客厅面对叶小愁的妈妈,问她叶小愁在哪?叶小愁的妈妈说不是告诉过你,她不在这。那她在哪?我冲着她大喊。叶小愁的妈妈笑着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她妈!无论我怎样叫喊叶小愁的妈妈依然安静,她说你还是她的男朋友呢,不是应该你和她在一起吗?我被叶小愁的妈妈说得无言以对,我愣了几秒开始恶狠狠地对叶小愁的妈妈说:告诉你,这一次找到叶小愁我不会让她再离开我身边。她不会再和你一起生活,你这个精神病,我现在已经知道你的全部事情,你杀了你的男朋友,后来去了精神病院又让一个精神病院的医生精神失常,你就是一个恶魔,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伤害叶小愁,你不能再打她,更不能总是妄想别人都会喜欢你,如果你再像现在这样, 我会报警,到时你的下半生就不会在精神病院而是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叶小愁的妈妈愣在那里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她被我说中了要害,看着叶小愁的妈妈脸色变得黯然无光,我的心中不禁生中报复的快感,似乎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释放。我继续说着,你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思,这只会让人更加讨厌你,说着我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扔在地上,铝制的烛台摔在地上折变了形,蜡烛也摔成了几段。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夜里还是显得有些刺耳,叶小愁妈妈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我想现在我应该以一个全胜者的姿态离开了。我刚要转身离开,叶小愁的妈妈快步走到我的面前问我,是谁告诉你我让精神病院的医生精神失常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叶小愁的妈妈问我的意图,我便告诉她是我一个在精神病院的同事告诉我的。叶小愁的妈妈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这才引起我的疑心反问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叶小愁的妈妈蹲下来抬起断掉的蜡烛和烛台,她头也不抬的说真相总是残酷的,你不愿意离开就得接受这现实。我没有再向叶小愁的妈妈追问,我知道她是精神病这样的现实已经足够了,我想没有什么会比这更坏了。
走出叶小愁家,我转身向楼上望去,叶小愁妈妈的身影在窗后一闪而过。随后叶小愁家里的灯被熄灭,过了两秒钟又被打开。屋子里忽暗忽明的样子又让我有一种叶小愁就在房间里的错觉。
三十三
圣诞节过后,大家的脸上多少都带着些疲惫,不过看起来却都是很满意的样子。走在医院里每个人在打招呼聊天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打个哈欠,就连一向来严于律已的护士长也第一次破天荒的坐在护士办公室里手扶着腮帮子懒洋洋地说着昨天把孩子送到姥姥家以后,她和老公是怎么在酒吧听着爵士乐吃烛光晚餐庆过漫长一夜的。似乎所有人还都沉浸在昨天圣诞的气氛中,只有两个人除外,那就是我和主任,因为受不了外面的喜庆气氛,我躲到了主任办公室里,主任不知去了哪里,快到中午的时候主任才出现。他进屋后就开始摇头,说要是一年多几次圣诞节大家就没有心思工作了。我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不说话,主任问我怎么了,昨天圣诞节过得不好?我点了点头。主任问我怎么了。我转过身想对主任说些什么,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主任看着我的样子说是不是感情问题?我又点了点头。主任说:那没办法了,对待感情问题,我比你强不到哪去,完全是同一起跑线上的。我被主任的话逗笑了,主任搬了把椅子和我并排坐在了一起。
我和主任并肩望了一会窗外,我转过头问主任,你在没办法确定对错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做出判断呢?主任看着窗外隔了好一会才说要么不说话,一说就是高难度的问题,你得给我时间想想。我被主任逗笑了,看着主任冥思苦想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本来想偷偷离开主任办公室让主任一个人呆着。可是还没有等我起身,主任就转过身我说:来小杜,我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吧。
那时候我刚进医院。对许多事情都充满憧憬,工作,生活什么的。把什么都想得特别美好,哪像你们现在的孩子这么消极。不过因为身边没有同年纪的人,所以经常一个人独处。有一天我在医院后院,对还是现在的后院,不过那时的树才刚比我高一点,也没有铺石头路就是一个平地,放着几把铁椅子。那时后院很少人去,我就经常一个人去那里看书。我在那遇到了一个女人,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比我大三岁也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因为阑尾炎入院,是我为她做的麻醉手术。刚开始大家都感觉有些尴尬,那个年代无论是看到对方身体还是被人看到身体都会感觉很不好意思,开始我们还都避着对方,后来我都忘了怎么开始和她聊天的了。她也是一个大学生,很喜欢读书。我们经常坐在一起讨论当时流行的苏联小说和苏联电影。那时还没有那么多读书人,更是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脾气、兴趣都相投的人。我每天做完手上的工作就去找她,而她也经常来到后院等我。其实我知道她喜欢我,我也肯定她知道我喜欢她。如果换做是现在,我们肯定已经在一起了。只是我们所在的那个年代不对,很快就有人向上反映我和她的事情,医院领导也找我谈了话,说要我千万注意别犯下错误,那时虽然不再像以前但还是很忌讳这些,不过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正常交往的男女为什么会犯错误。另外那时医院也决定在我和另一名医生中选一个去国外进修。我知道自己的机会很大,但同样也相信我要坚持留下来的话,也许会和她在一起。
说到这主任问我知不知道他当时怎么选的。我笑了看到了结果当然知道了当时的选择,我说你选了去进修。主任说现实吧,现在的你们更多是选择爱情吧,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要。主任说完笑了一下,他又接着说虽然我的确最后是去了国外,但当时我选的是想和她在一起。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主任从我的表情上看出我的疑惑。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我主动跟医院领导说放弃去进修的机会,领导问我为什么要放弃,我承认了我想和那个女孩交往的想法。我本以为我终于做了勇敢的事情,可是没想到那个女孩就在这时出院了,我按她曾经给我的地址去找她,可是却找不到她,她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完全消失了,心灰意冷的我终于决定专心工作,我就这样去了国外,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父母还有院领导找到那个女孩的家长和单位领导劝那个女孩不要和我在一起。也许那个女孩也认为我应该去进修吧。
听到这我问主任,那你后悔没有和她在一起吗?主任说我已经努力了,尽力了可是得不到也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我也觉得自己问得有问题,便又换了一种问法,那主任你觉得自己当时做的对吗,或者现在的结果也是你想要的正确结果。主任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当时我们真的在了一起,但我的人生肯定和现在不同。可能比现在好也可能比现在差。但好坏来靠什么凭定,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如果我现在和她在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当初的决定和现在的结果到底是好还是坏。我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好像并没有懂,我问主任这是不是就是你昨天说过的人生的轨迹,无论什么样的决定,最终你还是要回到自己的轨迹上,这才是最重要的。当初无论你选择留下还是去苏联,但最终去苏联的这个结果其实没办法改变的。主任点了点头。我晃了晃脑袋,这哪是人生呀,就是一迷宫,费了好大劲走到的出口仔细一看就是入口。说完我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对主任说所以主任你的意思是遇到事情根本不用思考,因为思考也没有用,到头来是什么结果从来都不会改变。主任一听连连摆手,说我可没有消极让我对待事情,这可不符合我们社会主义的世界观。我笑着回答,对不是消极的对待事情,而是告诉我一个色既是空,空既是色的道理。主任听完点了点头,孺子可教。我打开主任办公室的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主任,主任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主任想了想说,还真记不清了,有好些年了吧,好像是我当上主任的时候?主任一下子又陷入深思,而我退出主任办公室后帮他关好房门,我想他会有好一段时间不会希望有人来打扰。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一个人又溜上了天台。因为连续下雪天台上的积雪太多,天台的门已经被上了锁。不过我知道那把绣锁不过是个样子货,只要用力一扯就会断开。虽然弄掉了锁但想打开门却费了很大周折,因为积雪堆在门外已经牢牢将门抵住,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将门推开,可是门打开的瞬间冷风迎面吹来,我又突然不想走进天台了。我又重新将天台的门关上,用后背顶着门坐在台阶上。风从门逢里挤出来直冲到我的脖子里,我想着主任刚才告诉我的故事,其实我曾经看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虽然结局差不多可是中间发生的一切却与完全不一样。
从昨天晚上我就一直给叶小愁电话,可是她始终没有接。那么不安烦躁的感觉又开始从我身体的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这种感觉让我坐立不安,我不知道别人在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要不时地接受这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