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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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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阿岩母亲的丧事后,阿岩和美娟商量,让美娟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妈妈过来帮着照应一下。美娟打个电话给妈妈,和妈妈说了阿岩母亲的丧事,以及她和阿岩想请妈妈来照应一下。美娟的妈妈一口答应了,只是说要迟几天去,要在家先把爸爸的生活安排一下。

  没有办法,美娟只有提前开始请产假。

  自从母亲死后,阿岩和美娟都很劳累,这几天以来,他们都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阿岩的左臂感到一阵凉意,他摸摸身边,身边是空的,阿岩一下子从无边的睡意中惊醒过来。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在一边,美娟却不在,他看看房间里,没有人,阳台的门却是开的。阿岩轻轻起来,拿了件衣服向阳台上走去。美娟可能是睡不着,到阳台透透气。可是,阿岩走上阳台,阳台那不足三平方米的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美娟去了哪里呢?阿岩正想去客厅再看看,却忽然看见隔壁的阳台上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双手直直地向前伸着,走路的姿势一步一步有点死板。阿岩凑着街上射来的暗淡光线仔细一看,那不正是美娟吗?美娟怎么会从隔壁那家的房间里走出来呢?阿岩想喊她,又觉得美娟的情形不太对,莫非是梦游?

  就在阿岩一犹豫间,美娟已经爬上了阳台,她正慢慢把一只脚向着这边阳台伸来。

  这房子还是母亲单位的房子,很老的,阳台之间的空隙不足一米,因为是单位的住宅房,在工厂的后面,四周是工厂的高墙,加上单位都是熟悉的人,所以也没发生过盗窃。这时,美娟已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跨上了这边的阳台。阿岩双手紧紧捂住嘴,生怕手松一点,叫声就会不由自主地溜了出来。听人说,梦游的人是不能在梦游中被叫醒的,否则会吓死掉的。阿岩看着美娟慢慢从阳台上下来,看也没看阿岩一眼,伸直了双手,眼睛半闭着,一步一步走进房间,笔直地向着床上一倒,继续她的好梦了。

  阿岩给美娟盖上被子,也上了床躺下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没发现美娟有梦游症呢?现在美娟有了身孕,万一梦游中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母亲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呀。要不要告诉美娟,让她注意点呢?

  思来想去,阿岩还是决定不告诉美娟,只好他自己夜里辛苦一点,看着她吧,反正离预产期也只有半个月了。

  吃早饭的时候,阿岩小心地问美娟昨晚做了什么梦,美娟一无所知地说:“不记得了,可能太累,一觉好象就睡到天亮。怎么啦?”

  “哦,没什么,好象夜里听见你说梦话,但又不是很清楚哦。”阿岩忙掩饰过去。

  晚上阿岩下班回来,美娟已做好了晚饭,阿岩劝美娟等他回来做就可以了,美娟说没什么,过了几天妈妈来就好了。说着两个人坐下吃饭,美娟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岩问她怎么了,美娟又长叹了一口气问阿岩:“你说,今年是不是对老人特别不利?”

  阿岩楞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啊?”

  美娟放低了声音,悄声对阿岩说:“隔壁的阿婆昨天夜里死了,听说死得还挺平静,家里人早上才发现。”

  “什么?”阿岩一下呆住了,“你说什么,哪一家的阿婆?”

  “就是隔壁王家嘛。”美娟用筷子头指了指。

  阿岩觉得背后一阵冷汗冒出来,那不正是昨天夜里美娟爬过阳台的那一家吗?

  这么巧昨夜就死了?阿岩呆呆地坐在桌前,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怎么了?”美娟问阿岩。

  阿岩惊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阿岩说着低下头吃饭,但是他吃的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恐惧,他不时想到美娟爬阳台的样子。

  晚上,阿岩对美娟说怕夜里影响美娟休息,所以想要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美娟说:“大着肚子也不是一两天了,以前都没影响,现在还说什么怕影响,要分开来睡?”阿岩尴尬地喃喃着:“你夜里说梦话,声音好大。”美娟不由笑了,“你就我说梦话影响你睡觉吗,说什么怕影响我。哎,好了,随你吧。”阿岩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两天后美娟的妈妈就来了。美娟的妈妈收拾了阿岩母亲以前住的房间,住在了里面。自从美娟妈妈来了以后,家里有了生气,阿岩也没那么恐惧了,也许美娟只不过是有梦游罢了,只是隔壁阿婆死得有点巧。几天过去了,离美娟的预产期更近了,家里很平静,阿岩也没有再发现美娟梦游,阿岩又放下心来。

  这天夜里,阿岩被开门声惊醒过来,他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恐惧。他慢慢睁开眼,他看见美娟正站在沙发前!阿岩竭力抑制住身上的颤抖,他尽量眯起眼睛,能看见美娟,但又不让美娟看出他醒了。阿岩害怕极了,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

  阿岩紧张地盯着美娟,美娟在沙发前站了好久,忽然调头向她妈妈地房间走去。

  阿岩轻轻出了一口气,但随即他又紧张起来。他看着美娟走进房间,他也下了床,光着脚很轻地走到那个房间门口,小心地探头向里张望。这一下,阿岩几乎快吓死过去了,他看见美娟站在她妈妈的床头,慢慢弯下腰去,嘴对着她妈妈的嘴,然后,阿岩看见她好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就直起身体,仰起头来,仿佛在回味着刚才吸的那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来。

  阿岩吓得几乎动不了了,但是看到美娟转过身来,阿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跑向沙发,他刚在沙发上躺下,就看见美娟从她妈妈房间出来了。这次美娟没有向沙发走来,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阿岩很想起来看看美娟的妈妈,但是他没有勇气,也不敢,他怕惊动了美娟,现在是半夜三更,谁知会发生什么呢?阿岩极度惊恐地躺在沙发上,却又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他在无声的恐惧中煎熬着。天亮了,他依然不敢起来去看看美娟妈妈,他怕被美娟知道他昨天夜里看着她。到了平时美娟妈妈起床的时间,但是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阿岩在不断增加的恐惧感中煎熬。

  终于到了平时该起床的时间。阿岩颤抖着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双脚发软,却不得不走到美娟妈妈的房门口。他看见美娟妈妈面色苍白地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还是强压住恐惧,一步一挨地向床前走去,他慢慢伸出手放在美娟妈妈鼻前,一点气息也没有了。这时,阿岩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惊恐,放声大叫起来。

  在阿岩的叫声中,美娟跑了进来,她一看见床上毫无生气的妈妈,也跟着阿岩一起叫起来,她一边叫,一边伏倒在妈妈身上大声哭着。阿岩看见美娟伏倒在妈妈身上的样子,不由又想到了昨天夜里看见的一幕,他忍不住大叫着打开门想冲出去,但打开门后,他看见门口站着楼上楼下的好多邻居。阿岩收住了叫声,抱住头哭着蹲在了门边。

  阿岩叫来了许多朋友和单位同事,大家看阿岩家里连连出事,也很同情他,都纷纷给他帮忙。阿岩尽量躲着美娟,可是等他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他这样避开美娟是不行的。说出他看到美娟……不行,谁也不会信的,离婚吧,肯定不行,美娟快生了。可是,美娟的行为让他好恐惧,谁知道她哪一天也会象对她妈妈那样对阿岩呢?想来想去,阿岩决定还是先让美娟住进医院里,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再想办法和她离婚。

  美娟没有告诉她家里妈妈已经死了,她怕爸爸受不了刺激。

  美娟还有三四天就到预产期了,阿岩劝美娟先住进医院,家里现在这么乱,又没人照料,美娟先是不同意,但经不住阿岩劝,想想阿岩说得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那天上午阿岩和美娟送美娟妈妈去了火化场,办完了一切,下午阿岩就送美娟去了医院。美娟住了院,阿岩心里放松了许多,只觉得一阵倦意。但是医生说美娟就快生了,这几天都要留人在医院。吃完晚饭,美娟看阿岩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让阿岩回去休息。阿岩很想回去,但是觉得又不妥,于是犹犹豫豫。美娟对阿岩说,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离预产期还有几天呢,于是阿岩放心地回去了。

  阿岩一回到家,家里的电话正在响着,接了电话,原来是同事打来问候的,聊了几句,阿岩收了线。他怕再有人打电话来,索性拔了电话的插头。

  谁知道阿岩走后没多久,美娟忽然肚子痛起来,护士来看了说是阵痛,快生了,于是找家属来,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只好先送进产房里。美娟把家里电话告诉一个护士,托她给阿岩打电话,护士过了一会儿进来告诉她,说打通了没人接。

  产房里只有美娟一个待产妇,护士只是过一会才来看一下。在光线暗淡的产房中,美娟的肚子一阵痛过一阵。

  阿岩终于可以放心睡个觉了,最近这一段时间,阿岩已煎熬得不成人样了。拔去电话插头,阿岩去洗了个澡,然后往床上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半夜里,阿岩被一阵恐惧感惊醒过来,他觉得床前站了个人。他猛然睁开眼,恐惧感一下子袭击了他的全身。他浑身冒着冷汗,嘴唇颤抖着,极度的恐惧已让他动不了了。阿岩的床前站着的正是挺着大肚子的美娟!阿岩眼睁睁看着美娟伏下身来,嘴几乎贴在了阿岩的嘴上,最后,阿岩看见她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凌晨六点钟的时候,美娟在医院里生了个男孩。

  一直到中午,阿岩也没有出现,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美娟心里害怕极了,托人打电话叫来单位的同事,托她们去她家里看一下。下午,几个同事拎着一罐鸡汤来到医院,美娟正抱着小BB,看见同事来到,美娟忙问起阿岩,几个同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美娟心里忽地冷地象下了霜:“是不是,是不是阿岩他,他出事了?”美娟看见几个同事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美娟的泪哗地涌了出来。

  她看着怀里这个一出世就没了爸爸的小BB,却看见他正咧开嘴在笑。美娟的泪滴落在他的嘴上,他伸舌头舔了一下,美娟就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向她扑来的小男孩,真的很象!
 
婴灵


 
  第一章

  1994年冬,一个大雾迷茫的清晨。当大部分人还在家里的席梦丝床上做着美梦时,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时髦女青年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报纸包在马路旁的人行道上走着。

  报纸包包的严严实实的,外面还用一根细麻绳来回绑了十几圈根本就看不见报纸包里藏着的是什么东西。那女青年把包双手紧紧地横抱着,一摇一晃神色恍惚的走着。

  没有人能看的清她在干什么,因为雾实在太大了,比桑拿浴室里的蒸汽还要大的多。女青年就在这个人神不知的情况下把纸包放在了一棵法国梧桐下。虽然没人看见但女青年在放下纸包时还是慌张的朝四周望了,她的眼神是多么的忧郁,憔悴,无奈还有空洞。

  女青年放下纸包头也没回掩面奔跑着消失在了茫茫大雾中。

  一个多小时后,从浓雾中传来了“刷,刷,刷”的声音。是一个戴着草帽,穿着橘黄色马甲的人在浓雾边走边弯腰做着什么。原来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女清洁工正在扫着人行道上的落叶。

  落叶在她超大的竹扫帚的带动下都归拢到了一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丘。当山丘堆到一定高度是她停在一旁的垃圾车了拿出一把大铁锹,把落叶铲进垃圾车里。

  她铁锹插到山丘的最底下,准备把落叶铲起,可她却发现自己铲到的不光只是落叶,落叶没那么重。“难道是谁掉了的公文包。”她高兴的想到。记得上次一起扫地的那个小山东就是这样拣到了一只放有几万元人民币的公文包,结果就带着这些钱回乡做小买卖去了。于是她兴奋的用手拨开堆在上面的落叶。

  原来只是一只大大的报纸包,她似乎有点失望,但没有死心预备去解开麻绳看个究竟。麻绳打了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她身边又没带剪刀,小刀之类的,没办法就撕报纸吧。她从绳子绕的少的那一头的报纸开始撕,报纸包了很多,她就像剥香蕉皮一样把报纸一层一层的撕,越撕到最后她就越兴奋,“包的那么好难道真有好东西吗?”她心想。

  终于报纸包撕出了一个洞,她两眼放光边伸手到纸包里摸边用另一只手去撕剩下的那几层报纸。

  摸到了,湿湿地,粘粘的,虽然摸上去很柔滑但是又是冰凉冰凉的有点皱不拉几,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她把伸进去摸的手拿出时报纸包也被完全撕开了。天哪,她惊呆了!

  一声恐惧的惊叫划破了清晨宁静的天空,她,那个女清洁工举着两只血红的手飞快奔跑着也消失在了茫茫大雾中。而那只早已撕开的纸包还静静地躺在那堆枯黄的落叶之中。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纸包依然躺在那无人问津。一阵风吹过浓雾被吹淡了许多,太阳透过浓雾也露出了红红的一小圆盘。

  “好啊,昨天考试你作弊,等会我到了学校就告诉石老师去。”

  “别,别去,我下次再也不作弊了还不行吗?大不了,放学后我请你吃巧克立。”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赖,耍赖就是小狗。”

  一男一女两个带红领巾穿校服的初中学生有说有笑的在人行道上走着,那个剪着小分头胖呼呼地小男孩,一看就是一个调皮捣蛋鬼。只见他走路都不会好好的走,倒退着走还不说,还要一蹦一跳的不住的斗面前的女孩开心。

  背朝前倒退着走,前面有什么东西挡着就看不见了。一蹦一跳的走呢,地面是平是陡也不知道了。女孩也没注意因为她的视线是被男孩挡着的,所以男孩摔跤了。

  男孩一脚踩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一个没站稳仰天倒在了地上,头和背后的法国梧桐碰了一下痛的厉害。

  女孩看到男孩的狼狈样幸灾乐祸的大笑:“活该,哈哈,活该。”

  男孩认为自己是男子汉在女生面前出丑太丢脸了,于是忍着痛硬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时一只手又在那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撑了一下。

  男孩站起来后拍了拍手,毫不在意的对女孩说到:“只不过是摔了一跤,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孩没有回答,女孩已经吓呆了,她不停的指着男孩的手说:“血,血,你流血了。”

  男孩也发现了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但不是自己的,因为自己没有流血的感觉。难道是地上那堆软绵绵的东西的?男孩转过身去看那堆东西。

  “啊~~~~~~~”男孩吓的哭了,女孩也是。两人吓的摊倒在地,动都不敢动。

  半小时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在人行道旁停了下来。四个警察从车里走了下来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两个警察把惊吓过度的小孩抱上了车,一个警察在现场拍了几张照片,最后的一名警察则用一只黑色的塑料口袋把那个血肉模糊,还拖着长长的脐带的死婴装了进去。这个死婴很奇怪,就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按道理婴儿出生后是没那么快睁眼的。也许他是在替自己报不平吧,为什么自己一出生还没在这个花花世界里过上一天,就要这样匆匆的离去。

  第二章 清洁工的故事

  十年后,2004年冬。

  “姆妈,我已经跟我小姊妹讲过了,你以后就在这家宾馆里做做吧。”

  “晓得哉,你还是先去上班吧,我晓得应该做啥格。”

  在刚建成开业不久的喜临门大酒店的大堂里,一对母女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那个母亲是来这做清洁工的,女儿怕母亲好久没出来工作会把事情搞砸,所以在那千叮咛万嘱咐,其架势就好像自己反倒是母亲一般。

  “你就是朱春妹吧”一个穿着宾馆服务员浅绿色制服和朱春妹年纪相仿也是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朱春妹的女儿和朱春妹一起站了起来,朱春妹的女儿微笑着对那女的说:“你就是张师傅吧。”

  “是呀,是钱经理喊我来接你妈。”张师傅微笑应答道。

  “那么好格,姆妈你就跟张师傅去吧,张师傅啊,以后我姆妈就要拜托你多多照应了。”

  朱春妹的女儿说完这话后就走出了喜临门大酒店,朱春妹则跟着张师傅来到了酒店后面的员工更衣室。张师傅给了朱春妹一身新制服和两把钥匙,指着最靠门口的一扇更衣柜门道:“朱师傅,以后这只箱子就是你的了,等会你拿换下来的衣服和身上带的东西都放进去好了。”朱春妹听后答应了一声并说了些感谢张师傅的话。张师傅在把该关照的事情都告诉朱春妹后就出去忙自己的去了。于是朱春妹打开制服外的塑料包装取出制服换到了身上,打开箱子把身上的羽绒服羽绒裤都塞进了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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