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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提出讯问之前,他先主动说一切。意味著有所隐瞒的事。大概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
“不愧是名侦探。”石津佩服地说。“不愧是晴美小姐的哥哥。”
“这种拍马屁的方式也有?”
“嗯哼!”
“谁发现的?”
“大厦的管理员。九点钟来到,见到现场大吃一惊,吓得昏了。”
不是没有道理。片山转向南田。
“被杀时间是什么时候?”
“刚才迫口说是七点钟时,那男的离开。多半是那个时候吧!从血迹的干燥程度来看。”
“哦。迫口可能为某件事跟宫田起争执……”不过,在自己的公寓里杀人总是有点奇妙。当然也有可能一时怒上心头……片山再翻阅宫田的记事簿。找到今天的预定栏。
恐怖的灵异现象……今晚的工作表。
添田。然后是宫田。
毕竟他们的死,跟久米谷家有所关连……“片山先生。”一名箐官过来。“巡逻车上有你的联络电话。”
“好的。”
片山出到外面,拿起巡逻车的无线通话机。
“片山吗?对不起,打搅你工作。”
“昌沼呀。喂,迫口吉郎的经理人——”“我知道。迫口吉郎的事务所跟我联络了,吓了一跳。”
“这里是迫口的公寓。我刚拜见到他了。”
“是吗?总之今晚要录影了。片山,你一定要来!”
片山并非想出镜。可是为了侦查这次的命案,他必须到那间鬼屋调查一趟。
“好吧!不过,电视摄影机照到时,我要不要动?”
“动一点啦。我想最好尽量保持原状。”
“我想现在过去看看。你有钥匙吗?”
“拿到了。那就在那边碰头吧!”
“好,一小时后见!”
片山叹一口气,陷入沉思。
当然这是搜查一课义不容辞的分内工作。但是只有片山自己和石津非去不可。可是……片山迟疑片刻,回到大堂,打电话到晴美的工作地点。
2
约人碰面时,干万不要随便答应“在那边见”。
片山花了五十分钟时间抵达久米谷家的大房子前面,看到大门开着,有点疑惑。
难道昌沼已经先到了?
片山本来想在门口等一会。他通知了晴美,晴美会带福尔摩斯一块儿赶来。只有石津还在迫口的公寓附近查访录口供。
片山当然不是不想见到石津和晴美。倒是石津每次都用狐疑的眼神看自己……假如晴美先到,见到昌沼的话,一定先进去了。
大门吱吱作响。是不是有风的关系?
从门外可以望见玄关。
玄关的门是打开的。
这里没有钥匙的活,应该开不了门,毕竟他们先进去了。
片山走进屋里。
“喂!晴美——昌沼!”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第一次进来时,觉得有点可怕,今天却没什么。为什么?片山也答不上来。总觉得这幢房子里面可感觉到有人“打呼噜”的呼吸声。
是不是在二楼?听到咯哒咯哒的声音。果然是在那个房间里。
王八蛋!至少回应一声嘛。
片山走上楼梯。
久米谷淑惠的房间门是关着的。也许因此听不见他的叫喊声。
片山正想开门进去时——蓦然感觉到里面传来人的声音。
不。他只知道那是“声音”,完全听不清楚在讲什么。
女声。是不是晴美?好像在吱吱喳喳地说什么似的片山在礼貌上咚咚咚敲了几下。声音立刻停止。
“我进来啦。”
片山正想伸手拉门钮时,旋钮转动,门打开了。
“你倒来得快——”
片山随说随走进去。游目四顾房内情形。
——没有人在。
怎么可能。片山的手叉在腰承。
“喂!不准吓人哦。晴美,福尔摩斯——昌沼,出来吧!你们躲在什么地方了?”
真是童心未泯,二十几岁人还像小孩子一样!
片山打开衣柜窥望,趴到地面查看床底下。
可是——没有。真的没有人在。
怎么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
话又说回来。刚才是谁为他开门?门钮的确转动了,应该有人在房内开门才是。
若是有人开的门,这么短的时间躲到那儿去了?
难道真的是……?
片山脸都白了。慌忙转身就跑。突然想到了,松一口气。
“对!一定是这样。”
这个房间大概是有秘密的出入口之类的通道。他们从那头跑到隔璧房间去了。一定是的。片山一个人自圆其说,点头不已。
“随你们搞花样吧!”
片山咕哝一句,伸手拉门钮,准备离开房间。
总觉得有人在身边的感觉,不由回转身来。可是,当然谁都不在。
慎重起见,片山再一次巡视室内。门的对面有窗,窗边有床,床上并排着棉花布公仔。透明架子,以及洋服衣柜。
门的这边墙璧有书桌,还有高及腰的梳妆台。镜子是半圆形的,相当大。至于其他,包括书架、一张扶椅,以及塑胶和钢制的红色大衣挂架。房间中央铺着厚身的地毯,可以坐也可以躺下。
多半是保留久米谷淑惠死时的原状吧。虽然积了尘,却予人刚刚还有人在的印象。
当然现在没有人在。不可能有人在。
片山耸耸肩,自言自语了几句。
就在这时,传来喀哒一声。
好像是大衣挂架动了一下。怎么会是它?
没有什么特别的大衣挂架。钢管伸直,此外是挂帽子之类的塑胶挂,下面附着基座而已,一点也不特别。
对。仅仅往上浮在空中而已。
浮在空中?
片山甩甩头,揉揉眼睛。但是不管怎么看,那个大衣挂架的确离地十公分左右,浮了起来。
“怎么可能!”片山喃喃自语。
这句话有如讯号似的,大衣挂架往他倒下来,直击他的脑袋。发出铮一声巨响。
“哎呀!”
片山跌个四脚朝天。到底怎么回事?
他爬起来时,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
一只布熊公仔。就在他眼前三十公分处浮动。
那只布熊向片山的脸直扑过来。
“哗!”
片山惨叫一声,低下头去,总处算避开它的攻击。
咯哒一声,书桌前面的有轮椅子向他走了过来。
片山来不及闪避,被一股劲力推得弹跳起来。他的身体不偏不倚地跌进扶椅里。正想松一口气时,扶椅往前摔例,将片山结结实实地抛在地毯上。
片山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又有什么东西撞上来。
“痛死我啦!”
一本书。接着另一本,两本,三本一书架上的书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本又一本地拿出来,浮到半空,然后向他迎面飞来。
片山的头、肩膀、腰……一一被书本打个正着。
“停!痛死了!喂,够了!”
片山抱头鼠窜,冲到门边。
假如门不打开的话,自己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这么一想,房间竟然自动打开。
片山滚落走廓上。房门又以凄厉的力道关起来。
走廓一片寂静。
片山瘫坐在走廊上,发了一阵子呆,慢慢按摩自己的头、肩膀和腰背……“不是做梦吗?”他不由喃语。
那是真实发生的事。白天怎么会做梦?
片山瞪大眼睛眺望那道紧闭的门。
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来。
“做什么刑警?竟然被鬼打了一顿,开玩笑!”
等晴美来了,一起回家蒙头大睡算了!
自己没有做过坏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为何遭遇如此不幸?冤鬼要报复的话,也该找对对象呀!
片山一边下楼梯一边喃喃咕哝。
“你被男人骗了,恨就恨好了,何必拿我这样老实的男人出气?真是不明事理的幽灵!”
片山突然在楼梯途中停下来。
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有痛的感觉而已,怎么没有十分惧怕发抖?大概多少受到晴美影响吧!一年到晚着到血淋淋的凶杀案,知道世上不可理喻的事情多得是……况且,他本来就不是固执的合理主义者。
片山也是很现实的人。纵使觉得“那件事不合理”,一旦事情发生在眼前,他只好承认是事实了。
再想深一层,他又觉得那件事没有什么可怕了。
“唉,想想她也很可怜。”
片山一边喃语,一边下完楼梯,走向玄关。
被男人抛弃了,少女自己吊颈死了,连父母也悲哀得自杀了——当然她会憎恨全世界的男人啦。
她不知道片山是怎样的男人,总之也是“男人”,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恨到底。
“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反正吃力不讨好!”
对。最正确的答案是跟晴美一块儿直接回家。再也不管他人闲事……“不是吗?搜查一课可不处理妖魔鬼怪的事!”
那么由谁处理?片山也不懂。
片山又回到那个房间前面。他假咳一声,咚咚咚地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片山窥望一下,发现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好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嗯哼……对不起,我有几句话想说一说……”片山走进房间里面。
恰好这个时候,晴美和福尔摩斯坐着昌沼的车子来到房子前面。
“咦,大门开着。难道胆小的哥哥先进去了?”
“喵!”
“奇怪。没有钥匙应该进不去的。”
昌沼走进前庭,发现玄关的门开了一条缝。
“哥哥一定是先进去了。”
“啃!”。
福尔摩斯似乎很慌张地叫了一声,冲了进去。晴美吓了一跳。
“等一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冲上楼梯去了。晴美和昌沼气咻咻地追赶在后。
“福尔摩斯!怎么突然跑得这样快?”
晴美气吁吁地上到二楼。冷不妨那个房间的门膨一声打开,片山以猛烈的速度滚了出来。
“哥哥!”晴美睁大眼睛。
门又紧紧关上。
片山的领带歪了,头发好像遇到台风似的乱七八糟,不住哈哈声喘气。
“发生什么事?”晴美跑过来。
“不……只是有点歇斯底里。”片山叹息。“她用各种东西掷我!”
“谁?”晴美怒目盯着片山。“哥哥,难道你把中内亚季叫来这里,向我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
“开玩笑!”片山光火了。“你以为我做得出来吗?”
“我想你不会……那么,到底谁在里面?”
“不就是她喽。”
“她?她是谁?”
“哎,让我来对付她。”片山站起来。“我没想到幽灵也会有歇斯底里症!”
“哥哥。”晴美睁大眼睛。“你见到那个女孩?”
“见到?她是看不见的呀。”
“真的?”昌沼的神色很激动。“怎——怎样的情形?真的有——有——”他的舌头纠结了。
“总之,再等一下。我想再跟她谈判一次!”
“谈判?哥哥——”
“只要我开心见诚地说,她也会跟我说话的。”
“喵。”
“福尔摩斯也赞成。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吧!”
片山甩甩头,这回门也不敲,冗自开门进去了。门在后面自动关起来。
“他不要紧吧!”晴美坐立不安。“假如石津在就好了。”
里头传来砰砰碰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相撞或摔倒。
“哥哥!”
晴美冲到门前,福尔摩斯迅速转到她前面,尖声喵喵叫个不停。
“安静下来了。”昌沼说。
“哥哥,你没事吧!”
福尔摩斯好像处之泰然,大概没什么事吧!
哥哥不可能变成“幽灵”跑出来吧……
起码让他结过婚才死。阿门!
晴美刚刚为片山祈祷完毕,房门飒一声打开了。
“哇!”晴美眺起来。
“怕什么?”片山一脸呆相。“可以进来了。好像安静下来啦。”
“哥哥——你有没有脚?”
“当然有!”片山笑了。
昌沼注视片山一会,摇摇头说:“你比以前改变了些。我想你很了不起,真的。”
进到房间,晴美东张西望地看了一遍。
“她在那儿?”
“我怎知道?不过肯定她在。”
“你帮我问问看,可不可以?”昌沼说。
“问什么?”
“我们今晚想在这里拍电视节目的事……”“自己问吧!”片山说。“不过,她的答案可能是飞一件东西来打你。”
“噢!”昌沼赶快抱住脑袋。
福尔摩斯很感兴趣地在室内走来走去,突然想到什么,走到书桌前,飒然跳上桌面。
“干什么?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伸出前肢,轻叩最上面的抽屉。
“随便触摸她的东西,她会发怒的哦。”晴美说。
“喵。”
“你想做什么——对不起,恕我无礼。”
晴美战战兢兢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摆着原子笔和铅笔等丈具。
“你要——把这个——拿出来?”
“喵。”
晴美拿出一支铅笔,福尔摩斯还在继续催促似的叫个不停。
“怎么?写东西?把笔芯按出来?”
“喵。”
“纸张吧!”片山说。“那里有没有什么空的记录簿之类?”
“好像有做笔记用的簿子——这个可以吗?”
晴美翻开空白的页数,放在桌面上,再把弄出笔芯的铅笔摆在一边。
福尔摩斯的眼睛在房间里看来看去,似乎终于松一口气的样子,又像在屏息注视什么。
“看!”晴美扬声喊起来。
当着三人面前,那支铅笔轻飘飘地浮到空中。就如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操纵似的,很自然地滑动起来。
“了不起!”昌沼震声说道。“假如现在有电视录摄机的活……”她在写字!”晴美屏住呼吸凝视。
起初两三个字有点生硬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变成女孩子的浑圆字体。
“你们——是谁?”上面这样写。
在场的三个人,包括福尔摩斯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开口说话。
当然喽。任何人看到眼前的光景都出不了声。
一册书从书架飞来,碰一声敲在片山头上。
“好痛啊!”
“她一定是叫我们快点回答。”
“这个幽灵倒是急性子。”
“喂,我们绝对不是坏人哦。”片山说。
“什么意思?”簿子上写道。
“他是片山义太郎,警视厅的刑警。我是他妹妹晴美。知道吗?”
碰——
“不要用书敲我的头嘛。”
“这位是昌沼先生。他是电视台的监制。”
“喵。”
“啊,这是三色猫福尔摩斯,我们家养的猫。你是——久米谷淑惠小姐?”
碰——片山气得盘起胳膊。
“嗯哼!”昌沼干咳一声。“其实我们是有求而来的。我们想在这里拍电视。因此——如果——”昌沼语无伦次地说明节目的宗旨,不过拼命强调得似乎比实际更有崇高的意义。
“怎样?能不能跟我们合作?”
那支铅笔暂时没有活动。
片山对昌沼说;“我看还是取消的好。”
“为什么?”
“假如她在节目里真的指挥物体飞来飞去,恐怕会引起大骚动。”
“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她会怎样?这里将会涌来一批新闻界和参观的人。她不是展示品,而是一个受伤害的女孩。我反对你把她利用来做生意。”
“确实如此。”昌沼搔搔头皮。“光是做这个节目就会后患无穷。”
“可不是吗?放弃了吗?另外去找一间更像鬼屋的房子,在那里吱里叭啦的闹一场不就行了?”
“哥哥!她又写东西了。”晴美碰碰片山。
“喵。”
看一下,记录簿上写的是:“这个房间要上电视?”
“是埃叫了几位艺员一起来——”
哒哒哒,铅笔又动了。
“那就打扫一下吧!”
片山吓得直眨眼睛。“怎么,你好虚荣啊!”
话一说完,又一册书飞过来,“碰”在他头上。
“喵!”福尔摩斯愉快地“笑”了。
3
“我真的不知道啊!”柳泽说。“不然的话——”“算了。”今田公子摇摇头。“知道又怎样?我们根本不能做什么。”
柳泽叹息。“到底社长在想什么?”
“这个我知道。社长在想能不能赚钱呀。”公子笑一笑,这样回答。
柳泽看看腕表。“现在四点。七点左右我来接你。”
“好的。”
“睡一下比较好。待会见!”
柳泽离开后,公子锁上门。有点头痛,她疲倦地闭起眼睛。这星期以来,她每天只睡三四小时。
突然接到的夜间工作通告。
本来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的,可是大崎社长临时委排工作给她。
公子脱掉拘束的紧身裙,松一口气。
拉紧窗帘,穿着艺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和工藤的绯闻在周刊上骚动起来后,再也不敢拉开家里的窗帘了。她怕随时有相机瞄准她。
究竟为何向往这些?灿烂的生活?能够站在顶尖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