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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久,一身蓝衫的青年男子一路小跑着找了过来,对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想干啥!”
沈遥华大喝一声,边退边找家伙。
她可是刚吃了一场莫明其妙的亏,决定了不管谁再对她嘻皮笑脸,她都不会上当的!
谁再敢说请她吃面,再敢让她跟着走,她便打断那人的腿!
然而不久之后,她便又跟着头一次见面的贺蓝回了家,吃了碗贺蓝亲手煮的面,换上了贺蓝买回来的素雅衣裙,亲亲热热唤起了大哥。
“……”
游魂被沈遥华这朵奇葩彻底打败,无力言语。
人家说救了她她便信了,人家说请她吃饭她便去了,这回还直接跟到了人家家里,如果这又是一个坏人呢?
就算那不是一个坏人,她这无来由的信任也太奇怪了吧!
这还不算完,她竟然还在人家住了下来!给人家洗衣作饭打扫庭院,像个小媳妇似的。
游魂觉得匪夷所思的时候,老神婆则被气到不住冷笑。
她也是真真服气了,真真不想再理会沈遥华这个蠢货了。
“你也不许管她,由得她去作死!”
第012章 男女之防
“贺大哥你回来啦,你先洗把脸,我去端饭。”
沈遥华快乐的蜜蜂似的,颠颠端完了洗脸水,又颠颠跑去盛菜端饭。
“哎,你别忙了,叫你来作客的,你怎么反倒照顾起我来了。”贺蓝搓着手,满脸的不好意思。
他是听沈遥华说了要去南边的,因为不着急,又见她身体似乎不大好,便留她休息几日。
原来只觉得她单纯又有趣,倒是没想到她既勤快又懂事,洗衣做饭打扫,不管什么都做的井井有条。
贺蓝洗完了脸,沈遥华已将饭菜端上桌,递了筷子在贺蓝手中,笑嘻嘻道:“这些事我打小做惯了的,一点也不麻烦,贺大哥就别跟我客气了,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吃你的住你的了。”
“哎……”
贺蓝应了一声,两人便坐在小小的桌前无声的吃起了饭。
饭后,沈遥华去洗碗,洗完了贺蓝将她叫了过去,拿出两套叠的齐整整的衣衫道:“你原先的衣衫太旧了些,那套乱七八糟的还是丢了好,这两套衣衫留给你替换着穿罢,不是什么贵重的,你不要嫌弃才好。”
两套衣衫,一套是天青色的葛麻对襟衣配墨兰长裙,只在衣襟,袖口与裙摆处以银线浅浅绣了梨花,显得素净而清新。
另一套是同样的质料,颜色则是淡紫绣紫兰,既清雅又柔婉。
沈遥华一看便喜上了,却是连连摆手拒绝,贺蓝先前便给她买了一身衫裙,她又在人家白吃白住了几日,怎么还能再要人家的衣衫。
她有旧衣,有新衫,有院子里白占的粉黄衫裙,已是足够了的。
她拒绝,贺蓝却是不容拒绝的,道是买了便不能退换,总不能让他个大男子留着穿吧。
沈遥华只得收了,感动的一塌糊涂。
“亏了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否则怕是立刻便要以身相许了!”
老神婆气得直翻白眼,游魂则深以为然。
“不行,不能再让她继续留下去了,怕是时间长了打着都不肯走了!”
老神婆当晚便逼着沈遥华向贺蓝辞行,沈遥华纵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违逆老神婆的意思,便只能依依不舍的去了。
“你明日便要走啊?”
贺蓝微黑的脸颊立时便布满了不舍之情,掩都掩不住。
“是啊,我早晚都是要过去的,晚去不如早去……”
沈遥华垂着小脑袋,泪眼汪汪。
“哎,不是不急么,那便再多住些日子罢,贺大哥虽然没什么钱,却也不差你一口吃的……”
贺蓝是真心舍不得,他妹妹死时便与沈遥华差不多年纪,与她一般的精灵古怪,却没有她懂事勤快。
他最见不得的便是那般年纪的少女受苦。
沈遥华也是不想走的,贺蓝是她活了这么大对她最温柔最照顾的人,对她来说又像父亲又像兄长,总能带给她无尽的温暖。
但是,老神婆的话不敢不从啊……
第二日吃过早饭,沈遥华将贺蓝的衣衫洗了,又将小院里外收拾一番,又蒸了些糕饼,等贺蓝值岗回来吃过午饭后,便要离开了。
她穿了新的淡紫衫裙,编了条松松的大辫,随意的垂在胸前,衬着她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突显出许多精灵之气来。
贺蓝换了件普通的蓝衫,笑着道:“走吧,咱们去吃顿好的,然后送你出城。”
他不容拒绝的牵起了沈遥华的手,两人沉默着慢慢的向街上走去。
贺蓝人高大,手掌宽厚温暖,沈遥华小小的手蜷在他掌心之中,只觉得分外安心又分外不舍。
想着怕是以后再难碰到一个这么宽和又善良的男子了。
贺蓝从来说话算话,说带她吃顿好的,便点了琳琅满目的一桌子好菜。
沈遥华心疼的闷头大吃,生怕吃不完浪费了,结果将自己撑了个半死。
“谢谢贺大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饭菜。”
沈遥华瘫在椅中无法动弹,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贺蓝只是温柔的笑,有些遗憾的说道:“原想着你还能多待些日子,有好些好吃的好玩的想带着慢慢去吃去玩,现下只好先请你吃一顿,以后有机会,大哥一定带你好好的吃好好的玩。”
“不用了不用了,大哥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再没有人像贺大哥对我这么好了。”
沈遥华猛的摇头,眼泪差一点便喷了出来。
“你赶紧给我滚!”
老神婆气的大喝一声,恨不得一杖敲死她。
沈遥华吓的一激灵,不得不捧着肚子起了身,磨磨蹭蹭准备上路。
“这个死没出息的……”
老神婆幽幽叹息一声,觉得往后的路上应该多教她些男女之防才是了,否则她今天让人牵手,明天挽人胳膊,后日说不准便投怀送抱了。
老神婆那厢忧虑着,沈遥华已挽着贺蓝的胳膊走上了街,没走多远,她便被人吸去了目光。
世间有一种人,即便你看不清他(她)的容貌,即便他(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淡淡的站着,气质便可倾倒众生。
沈遥华便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少女,盈盈白衫罩面,月白轻裙遮身,淡淡然立于商铺林立喧闹繁华的街上,身无华饰便将街上所有颜色都比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沈遥华隐约听见言大小姐、心善、锦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等字眼,放眼望去,男子皆痴迷,女子皆欣羡。
沈遥华便忍不住驻足问道:“贺大哥,那个美人是谁呀?”
贺蓝垂着眼避到一边,淡淡道:“城守千金,莫要再看了,我送你出城。”
沈遥华敏感的察觉到贺蓝语气中的不对,眨了眨眼也未说什么,便随着贺蓝的脚步慢慢的向前走去。
走出很远后,贺蓝忽的说道:“这世上之上多貌丑心善者,自然也多貌美心毒者,你万万不可心貌取人,可是记下了?”
“我知道了。”
沈遥华乖乖点头,她自然不会以貌取人的,刚才只不过是被短暂吸引了目光而已。
那少女似一匹织金罗玉的华锦,铺在阳光下便金光耀眼光彩夺目,是人便会多看上几眼。
只是贺蓝似乎是不太喜欢她,沈遥华便也觉得不甚喜欢了。
第013章 婵娟湖畔有故人
沈遥华终是依依不舍与贺蓝在城外分了手,贺蓝又硬是塞给她一包碎银,让她感激的恨不得抱着贺蓝哭上一场。
但老神婆是不允的,一声断喝便让沈遥华立刻像发了瘟的鸡一般垂头丧气上了路。
虽是有了银子,沈遥华却是舍不得花用,只是买了些馒头背着,睡觉时依旧宿在荒野,因为怕脏了新衣,才狠心买了块薄毡用来铺垫。
她的节俭,老神婆还是满意的。
按着老神婆的要求,她依旧是晓宿夜行,数日后到了云华城。
云华、云容两城,曾是倾华最热闹的两城,各地商客云集在此买卖交易,基本上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
倾华分裂后,云华归了东华,云容归了南华,经过战乱的洗礼,繁华大不如前,两城之内还算太平,交界处却是暗流汹涌,许多人白日里是笑容可掬的商客,夜晚摇身一变,成了马匪流寇,专挑与自己交易过的大户下手。
沈遥华离开锦城时,贺蓝便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要跟着大商队或镖局一同过这交汇处。
沈遥华却是一个人来了,还是走的夜路。
城外有个极大的婵娟湖,昔年湖边楼阁林立,湖中遍布花船,每到夜晚便张灯结彩,笙歌达旦,曾是天下文人骚客趋之若鹜的温柔乡和**地。
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处处凄凉。
沈遥华在湖边随意那么一晃,便晃出了一位故人。
婆婆,那里好多鬼呀!
彼时她正指着一幢废弃的小楼感叹,一句话说完,眼前突然便多了一个玄衣少年。
“你说什么?”
少年黑如乌木似的眸子震得沈遥华心头一跳,直觉便想逃走,可又不知怎地,忽又觉得少年似曾相识。
她正犹疑间,少年冷着声问道:“你能看见鬼?”
“能呀。”
沈遥华老老实实点头,还顺手向小楼指去,“那里有个女鬼在跳舞,那里有男鬼在喝酒,那里还有两只鬼在打架……”
环绕在湖畔的小楼中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身影,无声的热闹着。
“那里还有只鬼在瞪你。”
沈遥华向一只拎着大酒坛的男鬼一指,男鬼阴森森的眼光立刻便盯在了她脸上。
“它现在瞪我了。”
沈遥华缩了缩脖子,打算走人。
玄衣少年却突然道:“我救你一次,你帮我个小忙如何?”
“我根本不认识你呀。”
沈遥华难得头脑清醒了一次,觉得眼前这少年眼神吓人气势吓人,他看起来就似那种一言不合便要人脑袋的煞神,还是撇清关系早早跑了为妙。
“是我将你从那院子里带出来的。”
墨夷小白懒得与她废话,直接用那日的姿势拎起了她,轻飘飘跃上小楼,一路踏着楼顶绕着婵娟湖转了一圈后又以同样的姿势将她扔到了地上。
沈遥华腾云驾雾一番又摔的七荤八素,倒是将感觉找了回来,迷糊糊撑起身子道:“还真的是你。”
贺蓝曾说过是央了朋友帮忙救出了她,想来那个朋友便是他了。
既然真是救命恩人,那恩人希望回报也是正常,这世上像贺蓝那般好的人毕竟是不多的。
沈遥华爬起来仔仔细细拍打着身上的灰,因他弄脏了自己美美的衣裳而不甚高兴的问道:“你要帮什么忙?”
“很简单,拿着这个,替我将一个叫绮里画的女子找出来。”
墨夷小白在她手中塞了柄尺长的黑色木剑,沈遥华拿着比划了两下,好奇道:“绮里画是人是鬼?你找她作甚?”
“关你何事?”
墨夷小白声音冷漠,还有着淡淡的不耐烦。
沈遥华便撇嘴兼翻白眼,也没什么好气的说道:“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帮你找。”
她指着湖畔几十座小楼道:“那楼里面多得是女鬼,你找哪一只?”
“她。”
墨夷小白抖开一张女子小像,沈遥华一见便呆了,那画中女子眉若远山眼含秋水,微带轻愁却又足矣颠倒众生。
“真是个美人呀!”
沈遥华忍不住夸赞,墨夷小白眸色冷冷道:“关你何事。”
这人真讨厌!
沈遥华被噎,心下极是不愉却又不敢多说,便摇晃着木剑一步三晃向最近的一幢小楼走去。
“那剑不是用来玩耍的!”
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沈遥华脚步一顿,眼睛仔仔细细在木剑上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剑身上朱红色的花纹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墨夷小白冷冷道:“那是乌邪,邪不能近,鬼触则亡。”
这么厉害?
沈遥华忍不住又将‘乌邪’仔细打量了一阵,忽的灵光一闪,想起那朱红色花纹的由来了。
不就是老神婆墨蓝长衫上的花纹?
婆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啊,这剑身上的花纹与您衣衫上的一样呢!
她在心里欢叫,老神婆则不耐烦的让她滚蛋。
沈遥华霎时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不就是随便说了句话么,干嘛让她滚蛋,她的婆婆真是对她越来越凶了。
“你没听那小子说这剑邪不能近鬼触则亡?你想让我送死去?”
老神婆声音中带着怨气,沈遥华却一下子释然了,原来婆婆是为了这个凶她啊,那倒真是她的不是了。
她便又高高兴兴晃着‘乌邪’走了,丝毫不觉身后有人正用杀人的眼神怒瞪于她。
她走入楼中,将上下两层寻了个遍,明明进来之前还看到有鬼影鬼鬼祟祟的向外偷看,可她一进楼,却是半个鬼影也找不到了。
她便又晃悠着‘乌邪’走到了第二幢、第三幢……
结果都是一样的,半个鬼影都没有!
沈遥华就奇了怪了,她又不是来害它们的,一个个躲什么呢?
她正苦苦思索,老神婆怒冲冲的骂了起来。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的人神共愤了!我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你了鬼不能近这木剑?”
原来如此啊!
沈遥华被骂的一咧嘴,匆匆跑出小楼将剑向墨夷小白手里一塞,双手叉腰愤怒的骂道:“你明知鬼怕这剑还让我拿这剑去找鬼,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第014章 你是谁
“我什么心思?你说我什么心思?”
墨夷小白冷着脸一挑眉,沈遥华立时便觉得杀气罩顶,气势一下子便降到了土里……
“我不过是怕你有危险罢了,既然你不领情,那便去那楼中将绮里画给我找出来。”
墨夷小白手指最大的一座三层楼阁,阁上有匾,名曰婵娟楼。
“原来你知道她在哪,为什么不早说?”
沈遥华哼唧一声,也不待墨夷小白说话,转身匆匆跑入了婵娟楼。
果然没有‘乌邪’在手,鬼魂们便不会躲避。她由一楼找到三楼,足足见到了几十只女鬼,一个个六神无主的飘荡着,只是见到了她还是会慢慢的隐藏起来。
婵娟楼很大,楼下有几十间隔间,二楼几十间包厢,三楼是几十间卧房,皆是箱倒柜翻一地狼藉,似乎被人洗劫过不止一次。
沈遥华避着满地的障碍物一间间找过去,找了许久才在婵娟楼三楼最里侧的屋子里找到了绮里画。
沈遥华一眼便被她长及脚踝的白发吸引了过去,那种如雪般的白实在太过刺目,而她整个人就像是冰雪雕琢而成的完美雕像,处处完美,处处冰冷。
听到开门声她似乎也想像其他女鬼一般藏起来,只是反应没有其他女鬼那么快,沈遥华趁机冲上去大喊:“绮里画,你相公找你!”
她喊的声音极大,于静夜之中远远的传了出去,令站在婵娟湖畔的墨夷小白眉头重重一跳。
他是何时告诉她他是绮里画相公的?他怎么不知道!
沈遥华此时正得意着,因为她那么一嚷,绮里画似乎便被吓到了,眼神呆滞的望着她,然后……不见了。
沈遥华不由一呆,她这是逃了?
这里的鬼怎么回事,怎么胆子都这么小?
沈遥华犯起愁来,她能看见鬼可没有看穿墙的本事,要是鬼魂有心躲她,她就是找到死可能也找不到,那也就帮不到某小白了,那他会不会发火?
她正沉吟着,多日没露面的老神婆飘了出来,只是轻飘飘伸手一抓,便扯出了一把冰雪样的长发。
啧!
沈遥华无声的撇了撇嘴,觉得她这婆婆实在是暴力的很,人家那么一个绝世大美人,就算变成鬼也是个绝世美鬼,老神婆真是半点怜香惜玉都不懂,竟然扯着人家雪白雪白的头发将人拎了出来。
她在旁边撇嘴瞪眼的,又忘了老神婆能察觉她的心思,于是便被恶狠狠瞪了一眼。
“你给我滚一边去!”
老神婆喝骂一声,继续向外揪着绮里画。
沈遥华缩着脖子退到屋角,嘴却撇的更加厉害。
那绮里画因为抗拒老神婆的拉扯,脚下也不知勾着什么,直被扯成了带子般又扁又长的一条,还是不肯乖乖就范。
沈遥华看的龇牙咧嘴,生怕再扯下去绮里画便会变成两段。
我婆婆脾气不好啊,你还是乖乖听话……
她正想劝劝绮里画,老神婆却是已经生气了,挥手间取出玉杖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
“婆婆手下留情啊!”
沈遥华急急唤了一声,觉得绮里画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