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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不愉快的事抛到了脑后,八卦之后又起。
她抚着肚子蜷在椅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对了小白大哥,你怎么认识凤纤华的?听说你要跟她成亲了?你是不是要娶很多很多个女人?”
她闲话家常般的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惬意的像只猫一样眯着眼睛等答案。
墨夷小白放下茶盏,头枕着手臂靠在椅背之上,在桌下伸直了长腿,与她一样半眯着眼睛,淡淡道:“凤纤华是对凤家的回报,我并不认识她,但凤家帮了我许多,我许了他们三个条件,只要不涉及皇权,不损国家,我便会答应。”
“哦,还好你不傻,否则他们要做皇帝怎么办。”
沈遥华笑的有些讥讽。
由凤纤华去看凤家,她实在对凤家生不出什么好印象。
“委屈你啦!”
沈遥华伸手拍了拍墨夷小白的肩,为他不得不娶凤纤华那个女人而感到悲哀。
墨夷小白轻笑一声,眼神淡的毫无波澜。
从他踏上复国复仇之路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圆满了。
那时他觉得没有谁的人生会是圆满的,所以,他只要一直向前走就是了。
他在布满了血肉荆棘的路上前进着,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曾想过退缩。
最终他攀上了顶峰,站在至高之处不胜凄寒。
从今后,他便什么都没有了。得必有失,从他求了那顶帝冠之后,便再没有权力去求其他了。
他要娶很多个他不认识,不喜欢的女子,他要周旋于一群心思各异的男女之中,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不会有爱人。
他不是他的父亲,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的江山风雨飘摇,或许哪一阵风大了些,便被吹散了。
他有些怔忡间,肩上突然微微一沉。
沈遥华将两人椅子拖到一起,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似是犯困似的打了个呵欠,在他肩头轻轻磨蹭了蹭,有些含糊的说道:“你是不是有好多事要做啊?”
“还好,你若是困了的话内室有榻,进去睡吧。”
他揉了揉她的发,心里蓦的柔软起来。
他忆起在婵娟湖底时,两人被困在一方小小石台上时的情景。
那时她还小,不满十二,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胆子却大。
那时他正怀着一往无前的激愤,舍生忘死要为自己的今天开辟一条道路。
他连累了她,连累了老神婆和游魂,差点就一同葬身于婵娟湖底。
那时那个小小的、傻傻的,有双乌黑明亮大眼的小姑娘也曾这般倚着他,依赖他,信赖他,从不觉得他欠了她,也不会向他讨要任何的回报。
他曾想过要给她富贵荣华,安定一世的。
譬如说封她个公主,让她陪在他身边,当他累了倦了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地方,有那么一个人会对他露出毫无心机的温暖明媚的笑。
其实还有更亲密的方式,也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那便是他父母的生活。
一个是帝王,一个始终没有妃位,沈竹息至始至终都只是帝王妻,唯一的妻。
她既可以陪伴心爱的男人征战沙场,也可以为他筑下了一片远离尘嚣的美好。
那间小院,他重新修葺过了,尽量保留着从前的模样。
可是他看到熟悉的景色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人时,他又一把火烧那间小院。
那一刻他明白了,能够让人刻骨铭心的不是花草树木,不是亭台楼阁,而是赋予它们灵魂的那个人。
他最敬重、最孺慕的两个人都不在了,那园中的一切便都死了。
在他盯着慢慢被火光吞噬的小院时,他想着自己不知有没有那个幸运,能碰到一个能让他帝王之途不在荒凉之人。
在那时,他莫明想到沈遥华的笑,随后他便也笑了。
沈遥华不会像沈竹息一般可明烈可柔婉,可战场杀敌,可垂首弄花。
她心软,不敢杀人,她心粗,不会摆弄花草,应该也不会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如果她有了孩子,她一定白天领着孩子上树下河,晚上领着孩子去捉鬼撵妖。
她自己就是个孩子,再多几个孩子可能会有点闹,不过细想一想,也没什么不好。
他对未来刚刚浮起一个朦胧的画面,凤家便来人了,言家、孙家、何家……那些对他助益颇多的人都来了……
那些朦胧像一阵风,转眼便散了。
他没有玄华帝的魄力,也不能重蹈覆辙。
便是昔年铁桶似的江山都会一朝倾倒,何况如今的风雨飘摇。
他不但要娶了那些女子,还要对她们礼遇有加,居中调和,牢牢将那些不稳固的东西抓在手中。
所以,他不能奢望。
第181章 信不信我揍哭你
沈遥华轻轻倚在墨夷小白肩上,看似惬意闲适,实际上心里一片苍凉。
那苍凉占据了墨夷小白的身心内外,就是没有凰蛊的缘故她也感受得到。
她不会安慰人,只能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肩,像只乖巧的猫。
她觉得人在失意伤感时都会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但是男人,尤其像墨夷小白一样清冷孤傲的男人是打死都不会做这种事的,他们只会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深藏于心,有时连想起都都觉耻辱。
那她便代替他,找一个肩膀依靠一下吧。
然后靠着靠着,她便真的犯起困来。
于昏昏欲睡间,她想到了那个让她与墨夷小白都感觉不安的人。
睡意顷刻消散,沈遥华匆匆起身道:“小白大哥,我要出去一趟。”
她要去看看公玉爻在干什么。
“你想去玩么?唤些人陪你去罢。”
墨夷小白含着浅笑,觉得肩头突然便凉了、空了。
“我自己去就行啦,你放心,我能照顾自己。”
她微微皱眉盘算着,决定在墨夷小白正式登基前的九天里,每天都盯着公玉爻。
“好罢,别玩太久,晚上等你一同用膳,想吃什么去与周公公说一声,就是方才那位公公,从他那支些银两,取块令牌……算了,拿我的玉佩罢,若有人拦你你便将这玉佩给他们看……”
墨夷小白从腰上解下块墨玉龙佩递给了沈遥华,口中则不断嘱咐着一些需要她注意的事宜。
“你笑什么?”
墨夷小白突然发觉沈遥华笑的古怪,挤眉弄眼像偷吃了鱼的猫似的。
“嘿嘿……”
沈遥华傻笑几声,犹自挤眉弄眼的说道:“我听说帝王说话一字千金啊,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我是不是欠你很多金子?”
“你嫌我嗦?”
墨夷小白失笑,哪有什么一字千金的说法,她明摆着就是嫌他话多。
沈遥华晃着手中玉佩笑嘻嘻道:“我要是一直听你说下去天就黑啦,我走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啊。”
“你当我是你么?看见什么都觉得好吃。”
墨夷小白调侃一句,换来沈遥华一个白眼。
“是什么都好吃啊,谁像你那么挑食什么都不爱吃,瘦的一把骨头咯的我脸疼。”
沈遥华蹦跳着窜到门口,在门口拉着周公公的袖子说了一堆的话,之后昂首挺胸,摇晃着手中玉佩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墨夷小白在椅上怔了片刻,深深闭目深深叹息。
片刻后睁开眼时,他便又回复成那个冷峻而威严的年青帝王。
眼中无波,可容天地,独留不下儿女情长。
沈遥华一路上没受到任何的阻拦,因为只要有人看她一眼,她立刻便主动上前把玉佩亮到人家眼前。
那些看到玉佩的不管是侍卫宫女还是什么都要对她下跪,因此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一路狂奔冲出了宫门,惹得许多人驻足观看。
凤纤华紫裙翩然珠翠堆叠,静立于一方高亭之中,亭外的宫女们垂首静立,素净的装扮与凤纤华的华贵相比,如同一片野花之中开出了一朵珍稀的牡丹。
凤纤华看到了沈遥华,虽然因为距离远而看不清她手中的东西,但凭着众人的神情不难看出那是什么。
好个沈遥华!竟然能拿着墨夷小白的随身龙佩,见佩如见帝,她一个没家没世的野孩子凭什么可以得此殊荣!
凤纤华心里的妒恨如潮水般翻涌而出,无关男女情爱,只是不甘心别的女人压在自己头上。
沈遥华……可真是令人憎厌呐!
被人恨得牙根发痒的沈遥华这时已冲到了街上,一路打听着到了留仙楼。
刚到门口,她便看到了蹲在门口弹石子的乔小妖。
他穿着身青布衫裤,歪戴同色小帽,看上去像个小打杂的。
沈遥华看见他他也看见了沈遥华,不过看起来他并不怎么希望看到她似的,对着笑嘻嘻的沈遥华翻了个白眼,抛了手中石子,冷哼一声转过身招呼也不打就进了门。
我招他惹他了?
真是欠揍!
沈遥华愤愤然收了笑,拔腿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蹬蹬蹬跑上了楼,留下堂中食客不满又诧异的目光。
她追着乔小妖小了楼,过了走道,在尽头处一拐又下了楼,穿过一片不大不小景致还不错的庭园,三拐两拐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之中。
乔小妖在院门前停了下来,愤愤然道:“主人就是偏心,怕你找不到就让我一直在门口等着,你瞧瞧,把我晒成什么样子了!”
他挽起袖子、扯开了些衣襟,露出黑瘦黑瘦的手臂和黑瘦瘦的小半片胸脯让沈遥华瞧,满脸的幽怨委屈。
“噗……哈……”
沈遥华很不厚道的笑了,愈笑愈大声,愈笑愈夸张,直到捂着肚子蹲在院口笑的直不起腰。
“你可真好笑……”
沈遥华觉得乔小妖是故意逗她开心的,他本来就黑,关太阳什么事。
结果乔小妖的脸愈发的黑了,他是想让沈遥华说两句人话来表达下歉意或安慰的,结果,她笑的跟抽疯了似的。
乔小妖气的龇牙咧嘴,“你等着,早晚有一天让你哭!”
沈遥华这时已经笑的泪花闪闪,根本不把乔小妖的话放在心上。
正当乔小妖忍不住想拍她一巴掌时,沈遥华突然收了笑,满脸震惊的蹲了片刻又忽的起了身,一溜烟冲进了院子里,急惶惶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
“真傻!”
乔小妖鄙夷的翻了个白眼,也跟进了院子,想看看沈遥华又抽了什么疯。
他还没走到正堂,便听到了沈遥华的大叫声。
“公玉爻你把那句话给我收回去!”
“什么话?”
“就是我像乔止那句话!我才不像乔止,我才不是二傻子!”
女声歇斯底里,男声温润如风。
乔止脚下突然打了个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吼道:“沈遥华你说谁是二傻子!”
“你!就是你!你就是二傻子!”
沈遥华冲到门口,指着他悲愤的大叫。
她才不像乔止,乔止脾气坏嘴巴毒不爱穿衣服不爱洗澡,喜欢打滚蹭树吃草撒欢……
“信不信我揍哭你!”
乔止愤怒的扬起了小拳头。
沈遥华却没理他,转身又冲到屋中,对着闲倚榻上一派悠然的白衣男子吼道:“不把那句话收回去信不信我揍哭你!”
第182章 话不能乱说
公玉爻一手撑腮,背倚靠垫,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软袍,披散着乌光熠熠的墨发,一身闲适,满面悠然。
听到沈遥华气急败坏的吼叫,他施施然伸出手指对她勾了勾,似笑非笑道:“来,揍,若是揍不哭我,那我可是要揍哭你的。”
“揍她揍她,揍哭她,揍的她哭爹喊娘!”
乔小妖兴奋的在门口跳脚拍手,抽疯似的。
沈遥华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更加忧伤了。
她自然是不会揍公玉爻的,因为她想像不到会有什么后果。
她只好憋憋屈屈蹲到公玉爻身前,好声好气的说道:“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我年纪小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就说一句我不像乔止就行了。”
“乔止不好么?”
公玉爻声音轻柔,顺手拍了拍她的头,很轻,拍小狗似的。
沈遥华不满的晃了晃脑袋,向后退了退,瞟了眼眼角要吊到天上去了的乔止,颇为忧伤的转过头道:“你不觉得我长的比他好看多了么。”
乔止怒道:“呸,你才难看,你还没有大青好看!”
公玉爻悠悠然道:“大青是他从前的玩伴。”
沈遥华一听大青这名字就觉得不大妙,听了公玉爻的解释后气的柳眉倒竖。
如果她没想偏的话,大青应该是匹母马!
她没有一匹母马好看?
沈遥华开始觉得拳头发痒了,蠢蠢欲动的想在谁的脸上磨一磨,那个谁最好是个姓乔的马妖。
“你确实比乔止长的好看。”
公玉爻淡淡一句话,她拳头立刻不痒了,也不蠢蠢欲动了,而是回头得意洋洋瞪了乔止一眼。
看吧,你家主子说我长的比你好看!
乔止愤而回瞪间,公玉爻又道:“但那只是皮囊,皮囊美丑并不重要。”
这句话沈遥华可不赞同,她立刻便反驳道:“皮囊美丑不重要,那你为什么不和乔止互换模样?”
她瞪着圆滚滚的大眼,望进公玉爻似笑非笑的清眸之中,得意的挑了挑眉。
公玉爻瞟了眼蹲在门口鼓着脸生闷气的乔止,轻轻扯了扯唇角道:“如果我换成乔止模样我会心情不好的,我心情不好的话很多人的心情都会不好的。”
他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眼神那么清澈,沈遥华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回头一瞧,乔止已经不见了。
沈遥华觉得这个话题不宜再提了,但一时间又想不出该说什么,于是便与公玉爻眼对着眼发起呆来。
然后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生的真好,似乎时时都能自行发着光似的。尤其是那双眸子,乍一看含烟带水的,实际上清的让人恨不得一头扎进去,溺死在那温润与清洌之中。
有那么一霎,沈遥华觉得自己差点就被溺死了。
她垂下头揉着酸胀的眼睛咕哝道:“你不要脸,又对我用术。”
公玉爻眉头轻轻跳了跳,半垂着眼睑淡淡道:“遥华,你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是谁?”
“蜈蚣精!”
沈遥华最憎最惧的妖物,非俞风流莫属。
公玉爻依旧淡淡道:“那你觉得我比之他又如何?”
沈遥华抬起揉红了的眼睛皱着眉头道:“你为什么要跟他比,他恶心死了!”
公玉爻道:“我比不了他?”
“你为什么要跟他比?”
沈遥华诧异的瞪圆了眼,觉得公玉爻又傻了,好端端为什么要跟那么恶心的大虫子比较,他也不怕低了身份。
公玉爻淡笑道:“你既是觉得他不要脸,也觉得我不要脸,为什么不能比?”
“呃……”
沈遥华惊讶的失了语,感情这位绕了个大圈子是想告诉她她说错话了。
不过这么一比,她又觉得确实不能用那句话去说公玉爻了。
“好吧,我把那句话收回来。”
沈遥华觉得这便是认错了,因为别人若是这么做,她便会原谅对方的。
公玉爻显然不是这般认为的。
他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怎么不知道骂人的话是想说便说想收便收的?”
“你不是也骂了我,还对我施了术?”
沈遥华来回挤了几下眼睛,让他仔细看着自己红肿的眼。
“第一,说你像乔止绝对是不是骂人,第二,是你先对我施了术,我不过是身体上自然的抵御罢了。”
公玉爻两根玉白的手指几乎戳到了她的眼,沈遥华盯着那两根手指,诧异道:“我对你施了术?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公玉爻似乎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沈遥华似有所觉,待仔细看去时,却又觉得自己方才只是错觉。
人家还是一身潋潋风华,闲适惬意倚在榻上,便是天塌地陷都不会变色似的。
“好吧,就算我先对你施了术吧,那我对你施了什么术?”
她无所谓的撇了撇嘴,看公玉爻躺的那么舒适,她便觉得自己蹲的有些累了。
正好身下是地毯,她便直接坐了下去。
“你怎么哪里都想躺?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像乔止?”
公玉爻的话让沈遥华翻了个白眼,懒得再与他计较像不像乔止之事,仍旧躺了下去,还舒服的抻了个懒腰。
乔止本体是马,天性使然,觉得舒适安心的地方便可以休息。
她呢,小时候野惯了,长大后也经常露宿荒野,也在坟堆旁边睡过,只要是累了,随处可躺,比乔小妖还好伺候。
沈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