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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名“朝鲜”海军军官生的到来,对于安纳波利斯军校而言,无疑是一个极为新鲜的事情——这是这所学校接受的第一批外国留学生,正当安纳波利斯的师生们仍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于课堂上极为认真的“朝鲜军官”时,另一批穿着英式海军制服的东方军官走进了这所海军殿堂,与那些剃着光头的“朝鲜”军官不同,这些人的脑后留着辫子。
两批先后抵达安纳波利斯的东方留学生,一共有57人,相比于前者后者足有32人,但很快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的师生们,便注意到他们最大的不同,从朝鲜来的留学生,身体大都极为强壮,即便是与美国人相比亦毫不逊色,而后者却显得有些羸弱,以至于其中有很多人在两万英尺长跑时,很难坚持下来。
但后者亦有他们的优点——他们似乎更聪明,英语亦更为流利,总之两群人各有各的优点,初两群人似乎并不怎么接触。尽管前者身体强壮,但他们的英语水平大都一般,在学习时自然有些吃力,而学校的教官都非常瞧不起留辫子的中国留学生的身体素质,所以更加强调体能训练,对此后者自然是叫苦连天。于是面对压力两群人立即抱成了一团。前者向后者讨教英语。而后者则向前者学习体能训练。
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学校内的这分散在各个学系的57人便抱成了一团儿,互相激励着彼此努力学习,甚至还在课业上向美国同学发起挑战,以至于在圣诞节前的最后一次考试中,在全校前50名中,有三分之二为中国留学生所包揽。
整个安纳波利斯军校无不为之惊讶,以至于连身为学院院长的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亲自在圣诞节前举行了一场餐会接待这些“聪明的中**官”。祝贺他们所取得的好成绩。
一次在例行的晨跑时,当围绕着操场跑了20圈之后,浑身被汗水浸透的陈幼泉站在操场边看到太阳从天空上升起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天这么蓝,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好,他喜欢这里柔拂的风,几乎能吹散内心的压抑。
相比于天津水师学堂,他更喜欢这所学校,尽管学校严格的制度苛刻的条令让他和同学们一样,都有些无所是从。但他还是喜欢这里的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氛围,无论是课堂亦或是生活。安纳波利斯军校校园很大,即便是下了一场雪后,时不时可以看到松鼠从雪地间抱着橡子跑过,总能让人愉悦起来。
可是在短暂的愉悦过后,却什么都不剩。陈幼泉知道美国不是他的家,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快则两年,慢则四年,他们就会离开美国返回北洋海军,他们是北洋海军的军官,最终还是需要回到舰队为国效力。
冬日阳光透过窗射到身上,让人觉得很懒散,似乎美国的空气弥漫着那充满迷茫的灰尘,而空气中的教学气氛又是极度自由的,尽管老师享有权威,可却鼓励学生挑战他们,这与国内是截然不同。
现在,随着圣诞节长假的开始,繁重的课业暂时结束了,甚至就连指导他们这群一年级“老鼠”的高年级生也纷纷享受起圣诞节长假,参加各种聚会、舞会,而无暇问及他们。此时,在这所学校中,似乎他们这些中国留学生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许是有些无聊的关系,陈幼泉站起身来闭着眼睛开始每日的“省身”,这是习自“朝鲜”海军生,不由朝鲜统监府派来美国的中国海军生们的习惯,他们每天都会在聚集一起“五省”已身。而那“五省”训令是仁川海军学校的训令,按他们的说法是习自日本教官,是日本江田岛海军兵学校的训令,被日本教官“拿”到了仁川。和其它的同学一样,陈幼泉亦接受了这每日“五省”,现在甚至就连同一些美国的同学,亦私下效仿他们,而且马汉院长似乎也非推崇这“五省”训令。
至诚不悖否?言行不耻否?气力无缺否?努力无憾否?亘勿懈怠否?
用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反省已身后,陈幼泉发现自己似乎违背了几条,他发现自己无法像过去一样,面对一些事情时极为坦然,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很怀念过去的日子,过去在天津水师学堂的时候,他不会考虑那么多问题,人似乎也多了些快乐。
但现在,他的心情却显得有些沉重,他觉得应该振作起来,把精神放到学习上去,可每每想到几年后面对的未来,他的心情却立即变得有些沉重!
我是谁?
我是何人?
这是一个问题,一个过去他从未思索过的问题,但现在,这些问题却经过同另一群剪掉辫子的同学间的交流,不断的困扰着他。
我是汉人,为何要忠于满清?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时,他就会想到《扬州十日记》中记录的暴行,祖先的遭遇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报效朝廷更是从理所当然变成了质疑。
他知道,自己会在这里成长,为了祖国的富强,可大清国,是他的祖国吗?满清的皇上是中国的皇上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困扰着他,以至于让他无法安心学习,无数次,他都想询问那些同学,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尽管他们知道未来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但无论什么,都不会停下脚步。可。他却做不到。
他知道。今天如不迷茫,明天才会有希望。
可现在,他却陷入迷茫之中了。
凝视着天花板,学校配置的橱柜床椅之外,陈幼泉没有在房里增加任何东西!墙上没有字画,桌上没有摆饰,架子上没有书籍……实际上条令也不准确他悬挂那些“平添书香气”的字画。
陈幼泉眯起眼睛,感到胸口沉甸甸……
他对这东西很熟悉。现在他就对这样东西熟悉起来,这东西无所不在,像影子似的追着他,困扰着他,而这种东西叫“民族”。
“民族!”
陈幼泉叹了口气,下意识的看看怀表,下午四点钟。他却像僵尸一样躺在床上,陪伴他的,是那个最忠于他,永不会抛弃他的“民族”。
民族!
这个问题。过去他从未曾思索过,考取功名、报效朝廷。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现在,他却不愿再去报效那满洲人的朝廷了,甚至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应该推翻这个朝廷。
若非是满洲的朝廷只顾自己一族之私,中国又何至于沦落到这等田地?若非他们推行残暴的文字狱和愚民奴役,中国人又何至如此麻木。
这样的满洲朝廷值得汉人去效力吗?
陈幼泉沉思著,不想动,也无人诉说。
咚咚,宿舍门蓦然被敲响了,清脆的敲门声击碎了一屋子的沉寂。
陈幼泉被这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伸了个懒腰。有时候思索也会让人疲倦!他真有点倦怠感,累的难以解释的。
他打开了宿舍门。
出乎意料,门外是穿着身朝鲜海军制服的韩彻和陈书,他们两人前者是“朝鲜生”的中长官,后者是北洋生中的官长,不过在这里,他们都是学生。
面对突如其来的客人,陈幼泉有些惊奇,
“怎么?屋里有女人吗?紧张什么?”
陈书笑着开起了玩笑,尽管他们在课业上非常努力,但是在有一门课上,却远逊于那些美国同学——在舞会上总是表现的极为腼腆,更谈不上邀请某一个女孩进入宿舍,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是美国人眼中的有色人种。
微微一怔,陈幼泉意识到陈书是在开玩笑。而韩彻却于一旁边笑说道。
“好了,不开这个玩笑了,怎么,洌泉,你这阵子可是有些不对劲啊!”
说着他便走进了陈幼泉的房间,源自于英国海军的习惯,在军校内每一个海军军官生都有自己的独立宿舍,仁川是如此,安纳波利斯也是如此。
“是啊,洌泉,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面对两人的关切,陈幼泉的脸色立即变色,眼神亦暗淡起来,嘴唇苍白。那些话能说出来吗?就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陈书和韩彻互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其实,不用你说,我差不多能猜到你想什么!你在想着,那满洲人的朝廷有什么值得咱们报效的是吗?”
那话声传到陈幼泉的耳中,却让他整个人浑身一颤,他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着陈书,他可是候补的七品武职。
“我……”
正欲开口时,陈书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纸烟,默默的点着一根烟。今天之所以来这,就是因为自从那日留学生聚会后,陈幼泉表现出来的不正常。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我、林孔、杨春燕,我们想的都一样,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去学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话音落下时,陈书盯视着陈幼泉用沉稳的口气说道。
“正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才要抓住机会好好的学习,因为……有一天,我们要操持战舰,”
话声稍顿,陈书的话声猛然一历。
“推翻满洲人的朝廷,明白吗?这才是我们的责任!”(未完待续……)
第129章 法国(第一更,求月票)
海水汹涌;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啪啪”的声音。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顿时海面上波光粼粼。成群的海鸥发出“嘎嘎”的叫声于布雷斯特造船厂上空掠过,在造船厂内,却是一片繁忙,打铆钉响声于船坞间回响着,蒸气机烟囱喷吐出浓烟,整个船厂只显得极为繁忙。
在这片繁忙非常的船厂中的一栋建筑内,数名船厂的高级官员却正在同几名来自东方的客人在那里争论着,在过去的几天中,相似的谈判一直于船厂内进行着,双方从一开始围绕着军舰的武备,以至动力,再到船价,甚至还有装甲钢钢种进行讨论,而现在,双方讨论的问题核心却落到了一个问题上——技术转让。
在谈判时穿着海军军装的让雷诺不时的皱着眉头,中国的北洋海军交出的两艘战斗舰、5艘巡洋舰以及多艘辅助舰只的定单,没有一艘落到法国之手,对于法国造船业而言这不能不意味着失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找上门来的东方客人,尽管其定舰规模远不及北洋海军,可这却意味着一个突破,至少能够在坚固的中国的“堡垒”上打开一个缺口,而让人遗憾的是,眼前的中国人远比其它中国官员更难打交道。
中国官员之所以没有考虑法**舰,除去他们更相信英国以及德国造船厂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七年前的那场战争影响,使得中国政府很难接受向法国造船厂定购军舰的事实。相比之下,作为中国海军组成部分的朝鲜海军。在其统监府的主持下。却派出了考察团考察了英、法、德以及意大利的造船厂以选定其军舰制造商。
现在。让雷诺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英、德甚至意大利都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如同日本人一般,非但要造军舰,还希望通过进口军舰以学习制造军舰的经验,就如同他们现在提出的高达百万英镑的定单一般,但那不过只是表面上的数字,实际上法国工业界获得的定单不超过50万英镑。
“一号舰由贵国制造,二号、三号舰贵方提供全部图纸以及技师。指导我方于仁川船厂内建造,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而正基于这一考虑,我方才会接受贵方相对昂贵的报价!”
史腾阁慢吞吞的说道,于欧洲各船厂考察了三个月之后,他反倒不像先前那般迫切了,甚至在他看来,如果采进进口配件的话,他完全可以设计出同样的军舰,而依靠仁川的造船能力。亦能基本满足需要,这只是他最后一次努力。之所以做出这一努力,却是因为“AMIRALCHARNER”级装甲巡洋舰的确是一款非常出色的巡洋舰,其性能远超过北洋水师于英国定购的防护巡洋舰。
相比于防护巡洋舰单薄的装甲,装甲巡洋舰无疑更适应没有主力舰的“驻朝海军”,而“AMIRALCHARNER”级巡洋舰无疑就是史腾阁眼中,最为完善的装甲巡洋舰,其在细部处理上极为成熟,装甲带高度虽仅仅覆盖到中甲板。其基本上就是在穹甲巡洋舰设计基础上,增加50…90毫米厚、3…4米高度的装甲带,配合穹甲足以抵御一般实心穿甲弹穿透。除了没有硬化装甲带,可以说在这一吨位上的装甲巡洋舰能够做到的法国人全都做到了,而且吨位和功率控制也很出色。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尽管其是一艘4700吨的装甲巡洋舰,但其火力却极其强大,法国人自用的为两门7。6英寸主炮以及6门5。5英寸速射炮,不过史腾阁却选择了阿姆斯特郎公司的QF8英寸速射炮以及6英寸速射炮,后者汉城机器局正在试制,其火力不可不谓之强大。
正是基于这一原因,史腾阁才会选择同法国人进行谈判,以购买一艘军舰,并在法国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制造这一军舰,并使之成为“驻朝海军”的主力。至于英德两国船厂那边,在公使的帮助下,已经有28名技术人员以学习的名义进入两国船厂监造北洋水师定购的军舰。
在英德学习造船的学生,未来会取两国之长,再融合法国的这款装甲巡洋舰,设计出更为出色的装甲巡洋舰。至于战斗舰,至少现在史腾阁还没有想过,战斗舰对于初建的驻朝海军而言,实在是太不现实。
“史先生,不包含武器824。5万法郎,已经非常廉价了,北洋舰队于英国定造的防护巡洋舰4150吨者为30。8万英镑,而我方提供的“AMIRALCHARNER”级装甲巡洋舰吨位足足超出500吨,其价格不过仅贵出不过4万余英镑……”
“但是,不要忘记一点,上校先生,舰上需的装甲带钢板都是由我方提供的!”
史腾阁笑着提醒一声,因为“AMIRALCHARNER”级巡洋舰水线装甲使用的是普通钢甲的原因,为增强其防御力,根据府中的要求他选择了仁川钢铁厂刚刚研制成功的“渗碳装甲钢”作为其水线装甲,同时亦将委托船厂对其进行测试。在这一声提醒后,史腾阁又接着说道。
“贵国的地中海船厂曾为日本设计并建造了“三景舰”,不亦向日本转让图纸并给予相应的技术指导吗?既然有此先河,我希望我们能够得到同样的待遇,上校先生,不要忘记一点,驻朝海军只是刚刚成立,在未来,我们还会采购更多的军舰,毕竟……”
盯着让雷诺的双眼,史腾阁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我们需要在海上面对更多的压力,而北洋海军仅只是中国海军舰队的一部分,其亦有保卫渤海湾的重任,因此,出于安全和战略上考虑,未来的驻朝海军将需要更多的军舰,而未来的定单,将是由今天的选择所决定的!”
一个空心汤圆被史腾阁抛出来之后,代表法国方面的船厂代表们,无不是在那里交头结耳讨论起来,对于史腾阁所说的话,他们并不怀疑,就像十几年前,北洋海军选择了德国船厂一般,尽管德国因其造船技术逊于英国,在这次北洋海军的扩张中失去了战斗舰定单,但其却得到了三艘巡洋舰的定单,而眼前的这个人所代表的却是另一支中国舰队——驻朝海军。
相比于北洋水师,这支之前甚至未闻其名的海军,却因其所处的位置,将直接面对来自俄罗斯的压力,尤其是在俄罗斯占领了日本之后,其对中国造成的压力,将是中国人无法忽视的,无论是北洋海军也好,驻朝海军也罢,现在的购舰不过只是一系列购舰的开始。
在未来随着俄罗斯海军不断加强太平洋舰队的力量,纵是百般不愿中国人亦将不得不面对这一压力,并以购舰作为回应,至于造舰?让雷诺的脑海中浮现出日本人自造那些故障百出的军舰,最终,他们还是会转向欧洲。
在另一方面船厂亦需要这笔定单,向美洲国家表明法国同样是一个造船强国,他们同样可以考虑法国的造船业,于心底分析一番后,让雷诺并没有立即做出让步,而是看着史腾阁笑说道。
“史先生,您的理由实在是让我无法拒绝,但是我需要向海军部做出请示后,才能作出最终决定,希望您能够理解!”
离开了船厂,坐上马车的时候,史腾阁的唇角不禁微微一扬,看着坐在面前的李利明,他是此次欧洲之行的法语翻译,这次往欧洲一方面是为了购舰,而另一方面,则是将多达135名同文学院的学生送进英、德以及法国的大学中,李利明则被送进巴黎综合理工大学,这是求知识于世界的必然,这135名学生无一不是同文学院中最出色的学生。
“史先生,您觉得法国人会作出让步吗?”
看着面带笑容的史腾阁,李利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们已经同意了!”
在史腾阁看来,所谓的请示海军部不过只是走一个过场,或者说为下一步谈判作为准备,法国人会要求获得更多的配件定单,从而保障他们的利益。
“现在,这个问题不需要再考虑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