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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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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唐子然……”

    说着将信递给了张佩纶,见大人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快,张佩纶接过信来,立即被吓了一跳,原来信中的内容竟然是称在仁川居然有人为杭州“逆乱”募捐,仅一天便募捐银款达数万元之多!

    “大人,这若是传到朝廷中去……”

    传到朝中去了,他唐子然的官位可就到头了!

    “到时候,如若朝廷严令斥查,他唐子然……”

    “这唐子然,居然不加制止,实在是……”

    在内心里李鸿章甚至为张佩纶的话害怕,怕到时候唐浩然有什么意外之举来。那朝鲜统监府虽是统监藩国,可毕竟也是朝中大员,如若朝廷不知三思,以唐子然那能把天捅出个窟窿的脾气,不定会惹出多么大的风波来!

    “幼樵,你立即以我的名义,发一封电报给唐子然,告诉他,立即彻查此事,至少……至少在有人把此事捅至朝廷之前,把此事给了了,千万不能授他人口实!要和他晓以利害,这事若是让有心人得知,朝廷势必严令彻查,到时候,没有几十个脑袋,怕是难以交待的,现在自己去查,总好过让朝廷逼着查。这个唐子然,可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大人!”

    张佩纶苦笑道,

    “自打从唐子然去了朝鲜,总是隔三差五的给朝中找些麻烦来,这事纵是现在他唐子然去查了,去办了,若是朝中还有人盯着,盯着让其给朝廷交待,大人以为,唐子然是否会砍掉几十个脑袋给朝廷以交待!”

    张佩纶的话让李鸿章先是一愣,而后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方才说道:

    “现在,咱们只能尽人事了!”(未完待续。。)

第160章 主子奴才(求月票!)

    杭州起义,朝廷如何反应,天下如何震动,对于天高皇帝远的朝鲜来说,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甚至对于在朝的许多中国人,尤其是青年人来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朝廷的想法,那满洲人的朝廷,于他们的心中,早已不是中国的朝廷,自然也不是他们的朝廷。

    在过去的两年间,受朝鲜士子以及文章书籍的影响,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剪掉了象征着“奴隶”的辫子,而诸如《扬州十日记》之类的书籍不单光明正大的置于学校图书馆中,亦被光明正大的刊于报纸,甚至大家还于报纸上进行着相应的辩论,可以说,两年来,这里一直在从思想着进行着准备。

    应该说,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里一直在进行着反清的思想动员,而这种动员无疑是成功的。以至于现在,对许多青年人而言,如果有朝鲜人或日本人称其为“清国人”,他们会将其视同对自身的污辱,因而与其发生冲突。

    当为“清国人”等同于一种耻辱之后。杭州起义的消息传至朝鲜,引起阵阵激荡似乎也在所难免了。初时青年人还只是于校园中倡导捐款,以支持杭州义军。一些人更是大着胆子,于特区街市宣扬起义,为义军募饷,可见警察局并没有过问此事,青年人的胆子就更大了,开始于仁川游行支持杭州起义,甚至更有激动的青年要于仁川“起义”,可旋即遭到“黄魂协会”的驳斥,一些脑子发热的青年或许会觉得统监府是“清国”的。但“黄魂协会”中人又岂不知。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统监府刻意纵容的结果,最终他们只能将一切行动投入到游行、集会上。

    不过对于这一切,似乎统监府完全没有一丝反应——统监大人正值新婚,他的婚期正是杭州起义当天。自然无暇过问此事了。

    没有统监大人的命令,地方警察局自然没有阻止游行、集会,毕竟根据《特区司法条例》他们有这一权力。

    好嘛,当举国言逆的时候,仁川似乎成为了另一个风暴眼。支持起义的风暴眼。这一幕非但惊呆了仁川的华商,亦让仁川的外国人惊呆了,尤其是各国驻仁川的领事,更是开始猜测着——朝鲜统监府于此事的态度。

    原本一场不为各国注意的起义,因为仁川的变故,顿时吸引了外交界的注意。曾经被各国外交官忽视的一个问题,在此时被摆到了台案上——“满汉畛域”,而杭州起义者直指“满汉畛域”是否会在清国政府内部引发动荡,当外国观察家们开始认真的思索着被他们所忽视的“民族问题”时,隐隐有着将成风暴的另一个中心的仁川。支持杭州义军起义的游行集会甚至更为频繁了,甚至大有风云将起的势头。

    仁川特区的至圣广场。可以称之为远东规模最为宏大的广场,不过与普通广场不同,这个广场与其说是广场倒不如说是公园——一片绿草茵茵布满各种植物的广场。广场是按诸葛亮八阵图分布的,一排排挤得密密匝匝的树丛,布置成曲曲折折的小道,而小道边则是各种绿树,整个广场景致极为悦目,以至广场刚一建成,便成为每一个初来仁川之人的必去之处。

    手中拿着摇扇,穿着马褂的那五,来到这至圣广场后,只觉这里的景致极为雅致,纵是在京城的那些王府里头,他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致。

    “崇月,你瞧,这地方,紫禁城的景也不过如吧!”

    紫禁城他可进过,而他身边的奴才自然更没进过,可并不妨着这会他拿紫禁城出来显摆,似乎他曾出入过紫禁城一般,可实际上,纵是他那曾是带刀侍卫的老爹,当年也不过就是在宫前当过差。

    “二爷,瞧您说的,这朝鲜可是藩国边地的,这公园那能和咱大清的紫禁城比,二爷,不是奴才说您,您这话,若是传到大爷的耳朵眼里,到时候大爷可得怪罪您了!”

    跟在主子身边的闫崇月躬着腰,却全是一副无骨的模样,口中瞧着是提醒,可其却又是口必称奴才,似乎这当奴才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一般,不过对于闫家来说,打从当年主子入了关,把闫家圈为包衣奴,这主子对闫家可是有大恩的,能侍候主子家的人,那自是他的荣耀。

    换着旁人,想当这奴才还当不上那!每每瞧着那些当不得奴才的汉人,他的心里更是那个得意,他可是在旗的包衣,皇家的奴才。就是他李鸿章,也不过就是一汉臣罢了,那像他,可是皇家的“自家人”。

    “再说了,亏他唐浩然还是咱大清国的臣子,这当臣子的把公园修的这么漂亮,却不知报效朝廷,实在是可恨的很!”

    这会闫崇月倒是为主子报起不平来,在他看来把园子修的这么漂亮,那叫逾越,按大清律是要砍头的大罪,作奴才的可不能瞧着这些个汉官,这般不讲规矩。

    “你这个狗奴才,倒是忠心……”

    嘻笑着骂了一句,那五继续往前走,其实他来这仁川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儿,虽说旗人不准经商,可那都是几百年的规矩了,作为醇王府下的门人,这醇王府的买卖都了家里操办着,这仁川的西洋货便宜,自然成了首选。

    而这次那五之所以会来仁川,却是因为奴才们口中的仁川那些千娇百媚、花枝招展的朝鲜**,昨个来到仁川后,那五便住进了妓院中一面喝茶,一面和身旁的**打情骂俏,狎笑玩弄好不自在,这不玩了一夜后,那五才想在这仁川特区转嗒转嗒,而这至圣广场的美景着实让他为之一惊,皇宫也不过如此吧!

    “这至圣广场,就是至圣先师的地方。就是有言官知道了。也不敢弹劾。这可是给孔圣人修的!”

    那五嘴上这么说着,一转身,抬头瞥见矗立于广场中央高大至圣先师的石像,正有一群青年男女被吸引着直朝那石像拥去。

    “走,咱们去瞧瞧!”

    石像前的广场这会黑鸦鸦一片,已经挤满了人,中间还有几十个洋人。刚来到这里的那五主奴二人只得在外边站着,伸长头颈从人缝里朝内张望。有一位身穿如戏袍般长袍、辫子剪断头发几近剃光如和尚般的青年男子。正踮起矮胖的身躯,手肘里放一叠传单,向进场去的人一个个散发,一面大声宣传:

    “今天这里开第四次为杭州义军募捐大会,凡我热血同胞,快来参加!”

    待那青年看到那五,不由一怔,这人的辫子还扎着,目中顿时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二爷,这……”

    接过那传单。不待那五说话,闫崇月却是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这贼逆也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为杭州乱逆张目募捐,这,这还是大清国的天下嘛。

    “咱先看看,先看看……”

    瞧着闫崇月那副激动的模样,那五连忙制住他,顾不及细看的他一边说,一边就往前挤进去,站在人群后朝里观看。只见三四丈远有一座木台,有人正在台上宣读《布告全国电》,接着又在那里进行演讲,演讲的内容完全都是煽动百姓的“大不敬”的言语,什么满清奴役致使中国文明陷丧,什么我神州尽沦于异族,炎黄子孙世世代代降为奴隶!诸如此类激昂慷慨的言论使台下数千人个个热血沸腾。

    在人群中的那五听着那“斩尽鞑虏”之言,更是被吓的三魂不在,却谁也没想到在那些人发言之际,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穿一身素色的不同国式,反倒有些像戏子般的衣裙,脂粉不敷,昂然地跨步上台,一开口就像一串银铃在大厅里叮当回响:

    “我名叫欧阳静雅,是东亚学校的医科教员。我说中国所以败坏到这种地步,推其缘故,实在是由于满清朝廷官吏昏庸**,毫无爱国之心,只为一家一族之私,全不顾我中华之将来,为求一家一族之私,为继续奴役我中华之民族,愚民两百四十八年有奇,更将将一切重大国事任其废置……”

    最后那瞧着漂亮非常女教员却是激动地高举双臂,高声疾呼。

    “同胞们,我们要万众一心,不将满虏悉数驱逐出中国,不复中华,誓不罢休!”

    台下的听众,全被这纤弱的少女那激烈的演说所感动,纷纷热烈鼓掌。那五却双目直愣愣地盯视着台上那位少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大清国的藩国吗?怎么能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畅谈如此大逆之言!甚至就连同一弱龄女子,居然也在那里大言反清,实在是,实在是……

    “二爷,这,这些人,得,得……”

    不成!得诛他们九族!

    闫崇月的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瞧着那些人,目光中全是恼恨之色,似乎是他们搅了他的奴才梦,似乎是怕他们得了势,自己再也做不得奴才一般。这时,台上主持大会者扫视众人,开始热情地邀请着台下的众人:

    “有哪位热血志士上台来演讲?”

    也许是受那少女的感染,一名在人群中维持秩序的警察一时激动,脱口喊出。

    “我有话说!”

    台上的主持,猛叫一声:

    “请这位警官上台!”

    四周的人就不由分说,一起将那穿着警服的警官推推搡搡拥了上去。

    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前公开演讲的警察一时感到腼腆和拘谨,不知道第一句该说什么。于是便嗫嚅地自我介绍:

    “各位,我是仁川警察局三等警员方志林!”

    三等警员,这是警察局中最低等的警员。方志林自我介绍后,好一会才说道。

    “在警局中,有一些朝鲜警员,虽说我等亲若兄弟,但其言中国必崇,言清国必轻,究竟为何,却是因其所事之大国为之中国,而非清国,华夷变态,我等汉民沦异族蛮夷奴役两百四十八年有奇,焉能令其敬之?每每读《扬州十日记》所受无不是撕心裂肺,每每读西人著写《出使中国记录》总不禁对我中华之朝代心驰神往,我中国今日为何遭西洋凌辱,究其根源却在满清鞑虏之奴役……”

    那警员说着说着,泪水却是流了下来,而那台下的众人随着他的泪流亦是流出悲愤难当的泪水,最后言不成句的他突然大声说道。

    “诸位皆是有学问之人,我不知道当说些什么,今日待回警局后,我当向局中辞职,前往杭州参加义军,自此之后,以身许国,以求中国之光复!”

    警官的话只引得一阵叫好和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未停,那名叫欧阳静雅的忽然拉了身边的女孩,从人群里挤身出去。她们来到广场边的草坪上,将旗杆上的统监府的赤旗降下,然后一面蓝色的大幅的日月旗却随之升起。

    在这一瞬间,随着一面“日月旗”的升起,却是使得整个大会的激仰的气氛围推向最**!而看着那面迎风飘荡的日月旗,那五却是只觉一阵目炫,在他眼巴巴的瞧着那旗帜时,不知所以的时候,身边的闫崇月却是满面泪痕的喃语道。

    “唐贼有负君恩、有负君恩啊……”

    泪如雨下的闫崇月这会不知是害怕了,还是恐惧了,只是紧张的瞧着身边的主子,喃语道。

    “主子,这唐贼实是我大清的乱臣贼子,咱,咱得赶紧回京城,告诉王爷,让王爷派王师把这些乱臣贼子都抓了,要,要诛他们九族,要明正咱大清国的刑律……”

    那一声声忠言不住的从闫崇月的口中道出的时候,那五同样紧张兮兮的朝左右看去,见有人把目光投来时,只吓的他急忙甩了闫崇月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低声怒道。

    “你这狗奴才,就恨不得旁人不知道咱是旗人吗?要是让他们瞧着了,咱爷们的脑袋可就没了!”

    说罢,面色煞白的那五急忙朝着公园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闫崇月轻嚷道。

    “你这狗奴才,腿断了是不是,还不快走,咱爷们可不能把命丢在这地方,谁知道他姓唐的要是造起反来,会不会拿咱爷们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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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忠犬(求月票)

    天空中的一道闪电只使得沉幕中紫禁城上瞬时变得的通白;伴着那闪电,一场初夏的大雨瞬时便下了下来。

    此时养心殿,似乎也如这道霹雳一般,那一道道惊雷随着跪伏于地上的言官上奏,不断的于众人心底激荡着。

    “……其罪之五:于朝鲜宗藩大建前朝之祠,大兴祭祀,蛊惑藩邦臣民之心,此等忘恩、乱国之举,其罪当诛!”

    跪于殿中的闫崇年双手捧着奏折大声弹劾时,醇亲王、庆郡王以及礼亲王无不是垂首而立,至于如军机大臣张之万、孙毓汶等人却是后背冒着汗,至于如翁同龢等人则是神情惶惶的听着闫崇年的弹劾之言。

    历数驻朝鲜统监唐浩然十大罪!

    今个这养心殿算是热闹了,言官以弹劾他人为晋身扬名之道,这大清国但凡是个大员,又何曾有人未遭弹劾?可是这字字诛心的弹劾,却着实吓了人一跳。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杭州那边还在那说道着“满汉畛域”挑动地方疆吏汉臣的不臣之心,这边倒好,立即有人撞到枪口上——唐浩然自己撞上去也罢,被闫崇年这个六品言官弹劾也好,总之这下朝廷怕是要……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闫崇年全不知军机大臣们在想什么,此时他整个人完全被那胸腔中的慷慨激昂所笼罩,似乎他将是一言为国去一大患一般。

    昨天,仓皇逃出朝鲜的二弟回到京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其在朝鲜目睹的一切告诉了他。而闫崇年立即意识到这是他的机会。机会!对言官来说。弹劾高官是唯一的晋身之道,他曾弹劾过许多大臣,可那些个地方大员,朝廷又岂会轻易处置,至于那唐浩然,于朝鲜倒行逆师之举,他亦曾多次弹劾,甚至结下怨来。可最后还是被北洋衙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权臣如此跋扈让忠心耿耿的闫崇年焉能受之,他一方面痛恨疆臣跋扈,另一方面却又为朝廷衰弱如此,而心忧不已,每每想到皇上和朝廷竟然受汉臣胁迫,总是默许他们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维持局面,更是痛心疾首状的难以自抑,主辱奴耻,心有所耻的他自然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而现在二弟从仁川带来的消息。却让他看到了机会,这唐浩然是想造反啊!现在这厮都想造反了。他李鸿章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他李鸿章不是自许是大清的忠臣吗?非得看看现在,他还拿什么保他唐浩然!

    可以说,正是因为怀揣着为国除奸的心思,才使得闫崇年在上折弹劾时,并未与他人商量,以至于那些个大臣们这会也无不是被他的“擅自妄为”吓了一跳,醇王被自家门下的这个奴才吓到的时候,心下一乱,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这几宗大罪可是桩桩死罪,至少搁大清律里头,那都是死罪!

    可问题是,现在这年头,谁还拿大清律当成回事?这唐浩然看似只是一个驻朝统监,甚至连疆臣号都排不上,可问题是,北洋衙门却保着他,正如同各地总督保着门下亲信一般,想动他唐浩然,非得经北洋衙门不可。

    现在闫崇年挑出这件事,又该如何收场?但在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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