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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现实,却又是满清朝廷无法逆转的,当他们试图逆转的时候,辛亥革命随即爆发了。
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朝廷的脸面撕下来,纵容其它八督坐大,有了那八大总督的互相牵绊,自己至少在未来十年内,不需要担心满清朝廷,至于八大总督是否会互相攻伐,从而导致内战,唐浩然反倒是充满了信心,这些读书人出身的总督断不会如此,至少于他们心中还有那么点信仰。
话再说回来,不还有一个朝廷在嘛!
“中堂大人也是想要把朝廷的脸面扒下来的!”
唐浩然的话只让李经述无奈的苦笑,苦笑之余却又不住的摇着头,最后盯着唐浩然说道。
“子然,过去他人只道你长于西学,而不擅为官,可今日……”
话声稍稍一顿,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经述依然将面前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青年视为朋友。
“世人必皆知,这世间最擅长为官者便是你,纵是家父亦叹之不如!”
用一招通电把八督逼到欲为忠臣而不能的地步,如此之人又岂不擅于为官,但李经述的评价换来的却是唐浩然一阵大笑,只见他笑说道。
“仲彭,我若是会为官,又岂会走到今天这步?”
那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去当官!
如果李鸿章听到唐浩然的这番话语,一定会于一旁如此说道,只可惜李鸿章并不在这里,实际上对于唐浩然而言,在某种程度上,他与李鸿章勉强可以算做知已,至少算是半个知己。
“仲彭,这两日会有一艘船驶往天津,如果仲彭你愿意的话,可以前往仁川乘船回天津,不知兄意下如何?”
“啊!你会放我?”
李经述诧异的瞧着唐浩然,打从其起兵反对朝廷后,他可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人质,每每想到他全以自己为质,勒索父亲时的,李经述的心底便是一阵神伤,想到父亲为自己忧神,事长至孝的他以至于这阵子茶不思饭不想起来,着实瘦了不少。
“仲彭,瞧你说的,你又不是俘虏,何来放还之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似的,唐浩然又特意补充道:
“再者,你看,你在这的时候,不是想到什么地方便去什么地方吗?何时有人阻拦?”
确实没有阻拦过他,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唐浩然还是派出了卫兵贴身“保护”他。这会他这么一说。李经述是反倒是说不出话来,确实,唐浩然起兵后,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更无绑架之说,至于卫士亦是早在起兵造反之前即以派来,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思索片刻,李经述看着唐浩然。他知道对方如此明白的告诉他,他可以离开朝鲜了,对他肯定是有所求,于是便反问道:
“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家父的吗?”
“大人,您觉得李鸿章会同意吗?”
在李经述离开南别宫之后,李光泽走进唐浩然的书房时,主张暂不放李经述归国的他反问道:
“现在不是李鸿章是否同意,而是……”
话声稍稍一顿,唐浩然看着李光泽笑说道。
“利益!”
或许对于李光泽等人来说,在很大程度上他们都被自己“拉上贼船”的。而现李鸿章等人未尝不是被自己拉上了贼船,这条船上来容易下去难。
“对于李鸿章他们来说。他们之所以冒着杀头的危险迫使朝廷让步,为的就是保住各自的利益,对于这些习惯于大权在握的大人们来说,想夺他们的权,简单比杀了他们还难!”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而唐浩然当初之所以提及“八督议政”正是拿捏住了他们的命门,如果没有杭州起义将“满汉之别”这屋窗户纸捅破,如果自己通电中不提“歧视、防范汉臣”,或许如李鸿章、张之洞那样的大人们,还会继续如历史上一般,做“我大清”忠心耿耿的臣子,可最终,他们却从朝廷的变化中意识到,“八督议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们极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汉臣、满臣,对于满清朝廷来说,这个原罪是其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唐浩然用一招“自保”把他们拉上了这条船,现在对于唐浩然来说,这第一步办好了,那就需要走第二步棋了。
“利益,大人,您的意思是?”
“崇山,当年曾国藩手握重兵为何不反?李鸿章执天下精锐于一身为何不反?是深得朝廷信任?不,是因为他们都不愿当那个不忠第一人!”
似嘲似讽的话语从唐浩然的口中道出后,他又不禁暗嘲道。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那些位大人啊顾虑太多,不是他们不想造反,而是……需要我这个“粗人”啊!”
大人的话让李光泽先是一愣,旋即想通这一点的却又是一笑。
“可不是嘛,他们需要大人在必要的时候捅开窗户纸,也就只有大人能……”
“能不顾脸面,撕破脸吧!”
冷冷一笑,唐浩然朝着南方看了一眼,似乎是想看看那些“大人”们的神情似的。
“其实,他们也就只是一群大人罢了!”
顶多是有那么一丁点野心的大人,历史上李鸿章想过当总督,张之洞想过当皇帝,就是刘坤一,亦曾动过铁帽子王的心思,可这些个大人最后无一不是当了“我大清”的忠臣,到最后,也就是那个被满清冷了心的袁世凯,借着起义把天下给夺了。
这满清能享几百年天下,到也奇了怪了,居然没出现一个枭雄,若是曾国藩、李鸿章等人如曹操等枭雄一般,又岂还有自己的戏?
冷笑之余,收拾起心情的唐浩然又把念头从对历史和现实的追思中拉回了现实,对李光泽说道。
“崇山,先不说那些大人怎么办。眼下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些旗人的事情,你怎么看?”
商德全可以把皮球踢到统监府,而唐浩然却没有再踢的余地,可几十万旗民却又是摆在面前不得不解决的问题,如何处置那些没上战场的旗民,至少眼下这个问题还回避不过去。
“大人,若是按道理,他们拿着旗饷,自然也就是旗兵,这既然是兵,那自然要关进俘虏营里头!”
面对大人的询问,李光泽在首先表明了立场之后,又看着大人说道。
“可问题在于,几十万,涉及到的壮丁多达十万人之多,且不说把这些人都关进战俘营,可能会面对的种种问题,单就是这么做了,到时候京城那边恐怕……”
确实,自己还等着京城那边下个旨意,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名正言顺”的掌握东三省,可要是把十几万旗丁关进战俘营,恐怕京城那边还真不好交待,到时候只会平添些许麻烦,虽说对此压根就看不上眼,但现在少一事总比多一事的好。
“可,这么多人留在东北,总归……那以崇山看来,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唐浩然的话声一扬,瞧着李光泽反问道。
“大人,听说京城那边准备练八旗新军!”
一声反问后,李光泽瞧着大人笑说道。
“既然朝廷有这方面的心思,咱们当大臣的,就不能不帮忙,以我之见嘛,可以把他们送还回京城嘛,毕竟到时候……总归还是要再抓一次的,与其现在让他们不服,不如到时候抓他们个心服口服,再就是……”
话声稍稍一顿,李光泽脸上展出一丝笑容。
“这关内的大人们,多少也需要那么些掣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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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所谓忠臣(求月票)
家贫出孝子;国难显忠臣 ;风疾知劲草;火烈炼真金。
这话说的有理,可何为忠臣?这史书上关于忠臣奸臣的定义倒是明白,民心也是明白,那岳武穆是忠臣,那秦桧是奸臣,就是那帮我大清定了中原的范文程等人,搁在八旗子弟的眼里头,那也是大大的……嗯,奸臣。
可无论如何,这奸臣也好,忠臣也罢,总都是因时而变的,就像那袁崇焕在前朝的时候,是奸臣,可在大清国修的明史中便摇身一变成了个忠臣,所以,这忠臣也好,奸臣也罢,总是没个定性,今天的奸臣,没准就是明天的忠臣,反之亦然。
且不说何为忠臣,反正现如今这大清国是没有忠臣了,至少对于那些在旗的人来说,这天下除了在旗的奴才们,就再也没有忠臣了。
至于那些个汉臣?一个个无不是“奸臣贼子”,无不是“居心叵测”。
道道惊雷于空中打过的时候,茶馆里的些许茶客在心里嘀咕着,这雷怎么不把那李二给辟死!这老天爷怎么这般的不长眼。对于这些生下便有落地银的茶客来说,过去他们咒着唐浩然,但现在那位北洋大臣却是他们眼中的“白脸曹”,是他们眼中的头号奸臣。
原因到也无法,全是因为朝廷发下的旨意什么要与“天下臣工共谋国事”,要办什么“议政会”,反正,就是“八督议政”便是了,朝廷之所以要办这“议政会”,可不都是他李**的。甚至若是没有他李二。没准也就没了他唐浩然。毕竟,这两年,姓唐的可全靠着姓李的撑腰。
“哎,这朝廷是怎么的了,怎么就能让他们那些个汉臣这般骑在咱旗人的头上!”
茶馆里的一声叹,顿时得到一片响应,那周围的人无不是深以为然的赞同着,虽说这些旗人平素什么都不干。可是一听到要办什么议政会,要与什么地方总督大臣共议国政,那一个个顿时急了起来,就像这天下被汉人给夺走了似的。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这汉臣说好听了是个臣,可实际上却是咱们这些奴才的奴才,搁过去,在旗的爷们抽当朝的汉臣军机一个嘴巴子,官司打到皇上那,也就是让皇上斥上几句!”
追忆着曾经的辉煌。这些喝着茶、溜着鸟的爷们,无不是沉浸于旧时的荣光之中。似乎那会的大清国,才是他们的大清国。
“哎,你瞧这天下啊,一天不如一天了,就连这些个汉人也和咱们旗人平起平座了!”
“你美的,现在是那些汉人骑到咱旗人的脖子上拉屎了!”
“嘿,那还不是长毛那会积下的祸害,若不是那些个汉人掌了兵权,搁圣祖皇帝那会,他们敢嘛!”
“敢?丫胆肥的吧,没准早都让圣祖爷给灭九族了!”
“就是,这唐逆眼瞧着快打到榆关了,咱们京营这会可不是要练三镇新军,这一回可不能再让汉人得了兵权,爷们,怎么着,要名去新军那点个卯儿?”
“得,庆爷,我这身子骨子,喝着茶、逛个街的还成,去新军……还是得庆爷你这样的壮实的身子骨才行!”
这边不过是刚一提,原本还激愤非常的人顿时弱了下来,全是一副打嘴仗爷没服过软,至于真刀真枪的,还是换做他人吧。
“我这身子瞧着壮实,可岁数搁在这不是,奔四十的人了,还当个什么差?依我说,这老天爷肯定得开眼,你瞧这雷打的,没准下一个雷就打到天津卫,把那李二给辟了!那里还能轮得着咱爷们!”
既然大家伙都不愿意当差,那自然的就把希望都放到了老天的身上,他这么一说,顿时引来一片附和。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这祸国殃民的贼子,不过就是一癞蛤蟆精,早晚有一天,得让老天爷收了!”
当京城的那些“在旗的爷们”处心积虑的想着那雷何时辟了李二,收了这癞蛤蟆精的时候,远在天津的李鸿章却像稳稳的端着茶杯,在总督衙门后院的凉亭间喝着茶,那雨时而被风吹进这凉亭中,落在李鸿章的身上,但他却是纹丝不动的喝着茶,在他的眼中似乎压根就没有这雨一般。
“之所以要保他唐浩然,倒不是为了让朝廷颜面扫地,而是为了议政会……”
放下手中的茶杯,李鸿章的话声稍稍一顿,那神情亦随之肃穆。
现在朝廷已经同意“总督议政”的要求,当然为了保住朝廷的脸面,“八督议政”改为了“议政会议”,八位总督自然不会往京城议什么政, 而是由八位总督级的封疆大吏委派亲信道员作为直隶、两江、湖广等八地代表列席“议政会议”,至于那议政会议自然是打着恢复祖制的名义,甚至朝廷另委了三名军机大臣列席作为议政大臣。
虽说表面上这议政会只是朝廷的襄助,其权力远不如西洋的议会,但实际上,自此之后地方第一次于中枢有了发言权,甚至能够左右这朝廷中枢,将来这大清国的事务亦势将尽出议政会。
而如何确立“议政会”的权威,或者说,如何令其不至于只作为一个“摆设”,那就只有打响议政会成立后的第一枪——对唐浩然的处置,更准确的来说,是对唐浩然起兵的定性,是逆乱,还是清君侧。
“荃帅,你是说借此向朝廷表明议政会之威?”
张佩纶在心底暗自佩服着唐浩然的运气,无论其惹出多大的漏子,大人总归不改对其的欣赏,这一点甚至就连对其有知遇之恩的张之洞亦很难做到。
“不是以表其威,而是告诉朝廷,这议政会绝不会由其摆布!”
轻抚着胡须。李鸿章看着那落于小湖上的雨滴击起的涟漪。
“朝廷现在打的心思是想让八督互相牵制。现在议政会是8加3。虽说这地方上的议政员是16人,可却是两人一票,以后这议政会所议之政,将具仿之西洋皆由这11票而决,朝廷如若加以离间,只需从地方上再争三票,即可令这议政会为朝廷所用……”
议政会投票这是盛宣怀整出的故事,虽说有些多此一举。但却得刘坤一、张之洞赞同,尤其是云贵、陕甘以及四川的欣赏,毕竟那里地处偏远,如此才能确保三地于国政上与直隶、两江、湖广等地的平起平座。议政员和其代投的总督那一票,无疑就是保证其三地权力的根本,盛宣怀的算盘打的精,各地总督也都看到了眼里,可问题在于朝廷那边又岂会甘心做为摆设?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在这票上做文章。
“大人,朝廷那边可以在地方上动文章,咱们未尝不能在朝廷这边的三个名额上作出文章来!”
张佩纶的唇角微微一扬。若是说这议政会对他有什么好处,倒不是届时他将往京城任那个什么议政员。纵是当朝的的军机,亦不过与其平起而论。这不过只是表面上的益处,对于如其一幕的幕僚而言。恐怕就是议政会开设之后,实际上已经从名议上确立了直隶的半独立,自此往后这直隶之事将尽归北洋衙门,正计划借八督的私心,准备于议政会推动“直隶北洋化”的他,又岂会容朝廷破坏他的大计,便轻声建议道。
“咱们得逼朝廷同意,这三个名额中至少有一个名额的任命需要得到八督的同意,”
与地方上各督派出两名道员互相为助,互为监督出任议政员不同,朝廷却只派出三名议政员,但与地方上两名道员一票不同,他们却是一人一票,8比3的票数看似稳当,可实际上谁都清楚,这八督成不了一心,眼下不过只是因一时之利结为同盟罢了,一但事毕了,八督即会成离心之势。
“理当如此!”
略点下头,李鸿章朝身边的张佩纶看了一眼,又说道。
“幼樵,可这也不过只是其一,除去在名额上做文章,最紧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明白,这议政会往后,便是大家同朝廷相争的器物!”
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看着湖面上的片片浮萍,李鸿章的语气稍沉,那脸色中亦带着些许为难之色。
“现在于朝廷而言,最想的杀的便是他唐浩然,所以,老夫才要保下他,若是大家看到朝廷欲杀而不得的人被议政会保了下来,到时候……”
到时候这朝廷的颜面自然是荡然无存,到那时,地方上的总督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手中的权力,他们不再是朝廷委任的一方大员,而是执掌一方的权臣。
或许,这会导致地方势力的空前膨胀,但对于李鸿章而言,这却是现在最符合当下利益的选择,现在的他不仅需要保住李家的荣华富贵,同样还有一个群体需要他去负责,至于朝廷,从朝廷对其生出异心那时起,对那个朝廷他便失望透顶了。
更何况,深知北洋水陆师是自己最大依持的李鸿章,又岂会容水陆师精锐尽陷唐子然之手,相比之下,现在最符合北洋利益的便是“招安”,而非遵朝廷之命,扫荡逆贼以定天下。可如若招安,岂不又给北洋招来一个大敌吗?现在李鸿章可没有天真到以为唐子然会感激涕零甘入北洋门下,纵是其甘入北洋,自己又能给他们什么?现在的唐子然,可不是两年前的唐子然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