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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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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岳随姚雪峰习艺十余年,这内力一项,如果不能像祁灵集机缘于一身,断难有出类拔萃的成就,何况姑娘在天赋上,就原本要比较单薄。

  所以,当须少蓝姑娘左手三指一搭右腕脉门,潜力如潮直涌过来,祁灵一惊之下,七星紫虹桃花剑几乎失去均衡。

  祁灵哪里还敢有轻视的心理,立即一提丹田真气,提足七成真力,功行全身,劲贯右臂,直达剑梢,微微地哼了一声,当时改守为攻,深厚无比的内力,直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

  在互相较量之初,祁灵不知道姑娘究竟是何用意,所以只是蓄力以待,循着姑娘震过来的压力,缓缓地抵制住。

  此刻一见姑娘内力如涌,祁灵惊诧之余,凝神反击过去。

  就在这样双方各加真力,劲道一触之际,高低立分。须少蓝姑娘剑身呈震,本是双剑平行交叉,在这一震之下,青虹短剑渐渐斜倒回头。

  只不过是一转瞬之间,须少蓝姑娘玉脸泛红,香汁如洗,娇喘细细,隐约可闻,进而双手微微颤抖,虽然是在深夜星光迷蒙之下,但是相隔咫尺,祁灵看得清楚,须姑娘已经气息失匀,春步浮动,只要再硬撑一杯茶的时光,须姑娘就要立即急血攻心,震伤内腑,重则倒地,轻则残废终生。

  祁灵眼见须少蓝姑娘桃腮近赤,喘息渐重,知道如果不再及时设法,姑娘只有抽手丢剑,喷血横尸。但是,祁灵如果任意一撤,须少蓝在真力未竭之前,青虹剑随势一挥而落,尤其像青虹剑这种处物神器,青芒追踪所至,祁灵极有误伤之忧。

  眼前情势已经是刻不容缓,祁灵当时心意一决,突然一卸长剑,真力一收,一式’狂风达柳”,擦地掠身,后退两丈。

  在祁灵后退之际,青虹短剑趁势而上,青芒追击,当时七星桃花剑随在身下,遽掠一招“把火烧天”,准备凌空上迎。

  可是,祁灵后退上掠一招紫芒微闪之际,竟意外地架个空,只听“咕噜一声,“呛啷啷”青虹短剑附地,须少蓝姑娘人向前一栽,扑地有声。

  祁灵大惊,左手一掉软剑,挺身反扑而前,落到须姑娘身旁,但见姑娘侧身而卧,脸如白纸,心头起伏不停。

  祁灵虽然不识解救之术,但是,习武之人必然稍识推拿之道,祁灵便认定须少蓝姑娘是真力虚脱,一时气秘不交,晕倒在地。

  当时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古礼,将须少蓝姑娘翻过身来,仰卧朝上,祁灵运用自己掌力,虚空相隔五寸,为须姑娘从“气海”到“丹田”往来推拿几次,须少蓝姑娘才悠悠醒转过来。

  须姑娘一醒转过来,看见祁灵脸色沉重的站在身旁,立即晓得是怎样的一回事,一阵羞涩泛滥心头,霍地一翻身,便退立一旁。

  祁灵退后两步,低声说道:“姑娘此时切忌提气,应按师门心法,气缓缓行功,调秘归元,小生在此为姑娘护法,姑娘但请凝神放心。”

  说着话,掉头转身走开三尺,背向而立,巍然不动于夜影之中。

  须少蓝姑娘也深知晓得目前自己不能妄自提气,否则忿气入脾,贻害终身,便按着祁灵的话,缓缓地坐下来,清心凝神地运气,疗伤内腑。

  嵩山之麓,荒凉凄清,夜色已深,露水渐浓,远近风停草偃,万赖无声,只有祁灵聚精会神地站在那里,为身后调息行功的须少蓝姑娘护法。

  夜渐过去,不知何时传来鸡鸣之声,已经三唱,祁灵留神身后,但闻须姑娘气息吐纳均交,知道姑娘内力气仍属不凡,稍经调息,已渐复元。

  当时祁灵心里一松,仰望在空,漆黑一片,只有东方微露鱼肚白,祁灵止不住思潮如涌,想起这一夜在嵩山之麓,遇见须少蓝姑娘,已是生平奇迹一件。自始至终,不仅未能说服须姑娘辨明真相,更无端的挨了耳光,他日偶乐回想及此,定然觉得荒唐不稽之极。

  想到此处,祁灵不禁轻轻长叹息一声,忽然,听到身后须少蓝姑娘说道:

  “劳你护法,辛苦终夜,至感不安。”

  祁灵一听姑娘说话,便转身过来,微笑说道:“姑娘功行周天,已经复元了。”

  须少蓝姑娘微笑点头,表示谢意,此刻看去娴静无比,令人有敬怜之感。

  可是,只是这一点微笑,就像昙花一样,乍放即收,立即满脸秋霜,凛然不可相犯,望着祁灵说道:“神州丐道,武功盖世无双,名不虚传,所传的门人,亦是独步当前,名师高徒,相得益彰。”

  须少蓝姑娘突然如此生冷僵硬地说了一番赞佩祁灵和丐道人的话,祁灵听在心里,不知道如何回答,祁灵异常尴尬地站在那里,文不对题地说道:

  “方才之事,小生势成骑虎,须姑娘勿。。”

  须少蓝姑娘庄严如故地摇摇头,拦住祁灵的话说道:“方才的事,即使我喷血横尸,也与你无涉,眼前你我相聚虽时不多,在临走之前,我有一句话要向你说明白。”

  祁灵此时对于须少蓝姑娘每有突如其来的行动和突如其来的说话,已经不感到奇怪。所以须姑娘说要向他说明一件事,祁灵立即应声说道:“须姑娘有何高见,祁灵洗耳恭听。”

  须少蓝姑娘面容上忽又掠过一层悲戚的颜色,低沉着音调说道:“我渐渐有些相信你的话。”

  祁灵一时想不通,惊诧着问道:“姑娘是说。。”

  须姑娘说道:“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不一定是少林寺的铁杖和尚。”

  祁灵禁不住脱口轻轻地“啊”了一声,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实在想不透须少蓝为何突然有了如此转变。

  须少蓝对于祁灵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作理会,仍然缓缓地说道:

  “我没有料到你的功力竟比我超过如此之多,举手之间,方才你就可致我于死地。。”

  祁灵抢着说道:姑娘说哪里话,祁灵与姑娘毫无怨恨,如何能下此毒手,那岂不是。。”

  须少蓝姑娘却接着说道:“你与铁杖僧人至交,我却是铁杖僧人生死对头,你不但不杀我为铁杖僧人雪恨,反而救我于危急之时,证明你以前所说,开导我的种种言语,不仅为铁杖僧人的名誉,也确是为我设想,怕我误认仇人,遗憾终生,使我渐渐相信昔日嵩山之麓的血海深仇,似是很有可疑之处。”

  祁灵才恍然大悟,当时极为感动地说道:“姑娘明察秋毫,心细如发,小生钦佩无已,小生对于此事,虽然并未历期境,亦如姑娘一样,只听来一面之词。但是,近一个月以来,小生历经所见,互相印证之下,知道其间关系至为复杂,然而,唯一可以断言的,互相印证之下,知道其间关系至为复杂,然而,唯一可以断言的,铁杖大师为人所陷害,当毋庸置疑。。”

  须少蓝姑娘摇摇头,止住了祁灵的说话,低头将青虹短剑还按于腰际,说道:“双剑互较真力,知你为人忠厚无欺。但是,我虽然对你已有相信之意,却未能断然否人过去一切,十数年来积集心头的怨愤,要一时凭一念之间,便转移尽净,岂非易事,我要转回北岳,亲求印证。”

  祁灵点头说道:“是非曲直,自有水落石出之时,天网虽然恢恢,却是疏而不漏,相信元凶首恶难逃姑娘明察。”

  须少蓝姑娘说道:“日后你到恒山,自然会有下落,那时你我是敌是友,自然分明,今日至此暂别。”

  说着转身振臂一掠,远落三丈开外,隐约还听到须姑娘说道:“但愿是友不是敌。。”

  余音如缕,飘荡杳然,祁灵目送须少蓝姑娘飘然离去,心里飘然地兴起一缕无以名状的情绪。

  祁灵觉得须少蓝姑娘的秉性不是乖僻,而是过于率直,喜怒哀乐,爱好与厌恶,都是形于其面,心地纯正,毫无心计,只可惜她随北岳秀士姚雪峰过久,这种率直的秉性,受到北岳秀土的影响,潜移默化,因此憎恨多于仁爱,让人啐为阴损尖刻,如果能随德性高的武林高人耳提而命,返归真谛,须少蓝姑娘必成巾帼中奇葩,武林中翘楚,前程未可限量。

  但是,祁灵又担心须少蓝姑娘转回北岳,只怕难能改变对铁杖大帅积怨,北岳秀士能抚养十数年,其用心之深,不言而喻,他何尝不知须少蓝姑娘养在身旁,有如养虎,界限岂能毫无用意而养虎害 身呢? 祁灵如此百思交集,长叹出声,看来铁杖大帅这段冤情,虽然有八成是在北岳秀士身上,但是,毕竟还未寻到真凭实据,即使一旦真的证实北岳秀士移花接木,故意嫁祸江东,要想为铁杖大师洗雪冤仇,也未尽然容易,北岳恒山生花峰下,想必也是惊险无穷。

  进而更想到千手沙则奇的另一段冤情,现在还是杳然无影,越发使祁灵感到自己前程是任重道远。

  当时决定即刻起程,遵奉恩师之意,取道湘境,南下衡山。

  衡山古称南岳,北眺洞庭,东镇湘江,地当要术,山称险峻,诸峰环拱,高出云霄,尽揽山林之胜。诸如,匍桦翠黛,白云圈绕,飞瀑临空,奇岩突出,使南岳虽险而有灵气。

  祁灵从开封古道,穿境南下离开河南,纵贯长江汉水,转折而入三汀鱼米富饶之乡。

  这日来到衡山城境,仰眺南岳,但见云雾迷漫,隐约其间而不可仰止,祁灵想到恩师丐道临行之言:“南岳衡山以紫盖峰最险”大胆猎人,小心樵子也难能问津,紫盖隐儒结茅此间,独享自然之乐,此人名列宇内二书生,实则功力较之北岳秀士,虽不能稳胜一筹,却有相生相克之妙,北岳生花峰如椽严不能硬闯,应当相访紫盖隐儒。

  北岳之行如不能绝对稳操胜券,自己落败事小,不能为铁杖大师洗刷冤仇事大。所以,决心前去南岳,拜访紫盖峰下的紫盖隐儒。

  祁灵心里以为:“紫盖隐儒一定是恩师友人,虽然此行并无恩师相介,谅来请求仗义支援,必无问题。”

  祁灵顾念北岳山只是一月约期,时不我待,总是希望能够早日拜访紫盖隐儒,请教对敌之道,以朗他日一举击败北岳秀士,了却心愿。

  所以,一经落脚衡山城内,便拼挡停当,即日深入山境,他专拣杳无人迹,险峻异常的地方攀登,好在此刻祁灵身轻似燕,点脚拧身,起落悠然,饶是如何险绝人寰的山峰,在祁灵的眼里看来,但见它山林幽静,风景引人,却不见它险碍重重,艰难无限。

  经过大地日月时间的奔腾,祁灵已深入峻岭之中,突然有如此妙绝人寰的仙境,祁灵的心情为之一振,祁灵本来生性喜爱游山赏水,面对如此佳境,不觉忘却一半天的山野奔波,禁不住诗兴大发,随口吟哦道:

  “风来柳起舞,

  雨至涧鸣琴。。。”

  祁灵刚吟此处,突然对面柳荫深处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说道:“好个‘风来柳起舞,雨至涧鸣琴’。诗意雅而不俗,即景吟来,倒是难得,为何不续下去?”

  不见人踪,但闻人声,祁灵当时心神为之一震,反盎然而起诗兴,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心里顿时恍然,电光火石一转:“是了!我太过于大意,像这样深山险地,何来许多垂柳?而且这一处风景,也别饶风味,分明就是紫盖隐儒的住处。”

  想到“紫盖隐儒”,祁灵当时抱拳站在那一堵断岩之上,朗声说道:“晚辈一时兴起,信口胡诌,有老人家清听,愧于谬奖,不胜汗颜。”

  柳荫深处那苍老的声音又说道:“紫盖峰翠柳谷少来风雅之士,年轻人!

  你能将方才两句续到好处,老朽要延为喜奖。”

  人说着话,渐渐就从柳荫深处缓缓地走出来。

  祁灵留神一看,但见一位老叟,白发如银,短须似雪,圆眼细眉,面容清瘦古怪。身穿一件古铜宽衫,足上却是芒鞋裹足,从垂柳深处出来,轻盈飘指,仿佛是流水和地云,站在柳林尽头,背着手,凝视着祁灵。

  祁灵自幼饱读诗书,虽不是出口成章或是字字珠玑,却也是信手拈来,音味无穷,可是,此刻祁灵诗兴冰消雪融,哪里还记得吟哦诗句。

  当时只顾得拱手一躬,问道:“小子敢问老丈,这紫盖峰下翠柳谷中,是否就是武林前辈世外高人紫盖隐儒老前辈的产修之地么?”

  祁灵如此一问,那老人显然大为意外,一双圆眼突发光芒,望着祁灵半晌,突然脸色一沉,说道:“年轻人!看你神光内敛,光华不露,站在那里,气如山岳,分明是身负绝高功力的武林好手。虽然年轻,心有奇遇。你是何人?”

  祁灵一听老人如此观察如神,气势凛人,料定就是紫盖隐儒本人。拱手当胸,朗声答道:“小子祁灵,专程前来南岳,拜见紫盖隐儒老前辈。”

  那位白发须的老人圆眼眨了两下,古怪的脸上,透着古怪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道:“祁灵!祁灵!”

  说着摇摇头,漠然不明地说道:“紫盖峰下翠柳谷前,当今武林知之不多,你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子,如何知道紫盖隐儒居住此间?”

  祁灵应道:“当今之世,武林诸众,有谁不知宇内二书生之一的紫盖隐儒是隐居于紫盖峰下。”

  那老人闻言呵呵大笑,搔着白发说道:“年轻人!你休要凭着自己一点小聪明,便妄言蒙蔽长者。紫盖隐儒名曰紫盖,却非由紫盖峰而名,翠柳谷只是近年借居,武林之中,知南岳者众,而知紫盖峰翠柳谷者可数之寥寥几人。年轻人竟在紫盖隐儒四字上捕风捉影,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么?”

  祁灵一听这位老人侃侃而谈,语言风趣,不觉也笑着说道:“知道翠柳谷之人寥寥可数几个,老人家不知小生为其中之一么?”

  那老人忽然仰面哈哈大笑,指着祁灵说道:“好娃娃!你的口才倒是凌厉得很。告诉我,你师父是谁?除了你师父告诉你,你无法知道紫盖峰翠柳谷。”

  祁灵此时才躬身恭谨地行了一礼,然后垂手应道:“晚辈不敢欺蒙老前辈,晚辈系神州丐道门下,亲听恩师言道,老前辈隐居南岳,特来拜见。。”

  祁灵活还没有说完,那老人圆眼神光四射,厉声叱道:“你娃娃是邋遢老道的徒弟么?你到紫盖峰前翠柳谷来,究竟为了何事!若不从实说来,略有支吾,翠柳谷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这个突然的变化,大出祁灵意料之外,听这白发老人的语气,好像是与恩师有过深仇旧恨,果真如此,为何当初恩师并未讲紫盖隐儒彼皮有仇之事?

  那老人冷笑一声说道:“你娃娃天赋良佳,资质优异,尤其颇识解风雅,我老人家已有爱才之意,本想引你前去拜见紫盖儒他老人家,可惜你娃娃竟会是那邋遢老道的徒弟,若不是我老人家深爱你那两句诗,翠柳谷容不得你后退半步。”

  这回祁灵更是惊诧不已,原来这白发老人竟然不是紫盖隐儒,看这位白发银须的老人,至少年逾古稀,他还口口声声称紫盖隐儒为老人家,那紫盖隐儒该有多大年龄?

  在武林中为人所记忆的三个高人,祁灵已见其二。恩师神州丐道究竟有多少年龄,行动上,他游戏人间,滑稽剔透,无法看得出;在容颜上,他脸油垢,须发肮脏,更是看不出,至于北岳秀士姚雪峰,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所以,在祁灵的印象里,神州宇内二书生是年龄未登古稀的人。

  如今一听这位老人如此一说,祁灵愕然望着那位老人,半晌说不上话来。

  那老人忽然又极有慨意地说道:“我银须虬叟老来偏爱文气出众之人,祁娃娃!偏偏你是神州丐道的门人,此地不容你久留,你去吧!”

  祁灵不明白这位自称银须虬叟的老人,要他离去究竟为了何意,霎时间一阵来而无声的劲道,居然一涌而前,力量之大,竟将祁灵站在那里的身形,推得蹬、蹬,连退两三步。

  祁灵大惊,立即气沉丹田,挫腰沉春,左手发胸微微一按,挡住源源而来的柔劲,这才挺身昂立,朗声说道:“晚辈再三言道,专程拜见紫盖隐儒老前辈,即使你老不愿代为引见,便无须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晚辈迢迢千里而来,仅此一点诚心,你老也不应如此相待我这武林后辈。”

  银须虬叟君滕口中喃喃地说道:“老道近年来想必功力更是精进不已,这娃娃才不过是他门人,便如此了得,唉!”

  言下不胜感慨之意,神色却是有些黯然。

  祁灵见他听若无闻,没有理会他方才一番话,正待飘身上前,问个明白。

  忽然,柳荫深处有人淡淡地笑了一声,极其悠然的说道:“尹滕兄,你忘了你我乍来翠柳谷的约言么?管他任何人,要想进得翠柳谷,必须身有进谷的能耐。否则理他则甚!无非自寻外务烦神么?”

  柳荫深处如此轻闲道来,祁灵听在耳里暗暗叫怪,听这人的声音,至多才进中年,可是听这人的语气,似乎比银须虬叟尹滕的辈份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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