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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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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明,料来已无差错,祁灵飘身下树,回到茅屋里,仿佛听到银须虬叟的微弱鼾声,顿时引起祁灵一夜未睡的倦意。便索性躺在床上,和衣休息。

  这一闭上眼睛,错错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一觉醒来,茅舍之内,已是满室金黄,夕阳如火。

  一抬头之际,又见木几上摆好了一木盘黄梁米饭,想是银须虬叟为自己所准备的,再看银须虬叟的房里,已是人声俱无,想必又是外出。

  祁灵顿时一点感激之意,油然而生,想这银须虬叟近日如此忙碌,仍然不忘为自己准备饭食,想到他若大年纪,愈发为之不安。

  门外夕阳淡,凉风渐起,衡山夜幕又将展开,祁灵不敢多作耽搁,只要一入夜时,便要前去为紫盖隐儒护法。于是,便匆忙捧起木盘,拿起竹筷,正要用餐时,忽然祁灵心头一震,几乎将手中的木盘跌到地上。

  原来祁灵捧起木盆,拿起竹筷之际,忽然一眼瞥见右手自手腕以下,都呈现一种淡淡的紫色。

  祁灵顿时想起昨夜在古树枝头,和那位蒙面黑衣怪客互较一掌的事,当时只感到对方掌心炙热,也别无异样,没有想到居然手掌全变成紫色。

  如果不是昨夜硬对一掌的结果,别无任何痕迹可寻,手掌岂会如此无端变紫。

  正是祁灵想不透手掌突然变紫的道理,忽地一声低啸,起自谷前,亦如昨夜那啸声一样,悠远低回,令人心动,祁灵心里一动,拽衣出门,反身一掠,直向昨天那棵古树的横枝上芽身而去。 
 






  祁灵突然发现自己右手齐腕以下都变成淡紫颜色,几思思虑,除了昨夜顺翠柳谷内古树枝上,与人硬对一掌之外,别的再也找不出任何原因。

  虽然,这变成淡紫色的右掌,没有感到任何一点异样的不适,这一个突如其来的现象,却无法不使祁灵感到诧惊,如果说是昨夜那人互对一掌而变成这等模样,那又是一种什么功力,使人皮肤变成这等模样?

  祁灵正在煞费思索之际,忽然,远处啸声又起,一如昨夜一样,由远而近,是那样的悠远低回,动人心弦。祁灵顿时心神一凛,旋身一掠,直向茅舍后面那棵古树枝上飘去。

  正在他凌空向后掠去的时候,他发现紫盖隐儒所居住的木屋,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依然是那么平静与安祥。

  祁灵心里倒是为之一慰,暗自忖道:“还好,早来一步,否则来人不声不响抢在我前面,倘若惊扰了紫盖隐儒,我岂不是罪过大焉?”

  想到安慰处,一停身形,刚一翻转过身来,望到一个人影,电闪飘风,疾掠而至。

  祁灵一看,便立即认出仍然是昨夜那位行踪古怪的夜行人,穿着一身黑衣,像幽灵一样,直奔过来。来人已经电射而至,呼地一声,单掌直落祁灵的肩头,劲风如削,凌厉的掌力,似乎已经超过了昨夜落掌攻来的威势。

  祁灵既限于原地不能擅离之规定,眼见来人迎头攻来一掌,无法闪让,右掌一圈,就像昨夜的情形一样,扬掌上迎,硬接一招。

  不过今天祁灵双掌蓄劲,早有存心,所以当来人闪电掌劈来,立即右臂提足八成以上真力,扬掌一招“撩云望月”,照准来人手掌硬印上去。

  说时虽迟,那时实快,双方手掌“叭”地一声,一触之下,彼此微微一震,两人又在树枝上暗运内力,互较高下。

  虽然彼此未分上下,但是,祁灵的手掌所感受到的热力,较之昨夜,更为烫人,而且还不断地涌进掌心,使祁灵撤掌离身不是,忍受火炙不是,顿时激得火气大盛,突然闭口闷哼一声,功力提到十成,猛攻过去。

  就是这样巧,刚一提足真力,来人又像昨天一样,撤掌飘身巧演一式“流云倒转”,闪开五七丈远,凌空一折身,又是悠然逸去无踪。

  要依祁灵的心理,立即追上来了,拼个上下高低。可是,又想起紫益隐儒一再叮咛的话,不能擅离原地一步,当时不由地长嘘一口闷气,站在那里,望着昏黑的远方。

  忽然,祁灵有一处异样的感觉,立即抬起右手,动用眼力仔细一看,晚然不出祁灵所料,右手手掌比较起昨天,又有了显著的不同,那一层紫色,更为浓厚。

  祁灵微微地抖动右手,而且散去全身功力,也觉不出任何异样的感受,既非受伤,又非中毒,祁灵捧着右手,想不起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原因。

  站在那里,怔怔地想了许久,这个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使得祁灵空有绝顶聪明,想不出一个道理来。

  星移斗转,不觉又是曙光渐露,天色大明,祁灵照例转过身去看一看古树枝上那座小木房子,昏黄灯光已灭,寂静如恒。祁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低下头去身中手看了一正好,慨然掠身而起,回到茅舍之前。

  祁灵刚一落身茅舍之前,推门进去,只见银须虬叟端坐在当中这间屋子的木榻之上,一听祁灵推门进来,便抬起头,睁开双眼,含着一丝微笑,说道:“夜来露重,祁娃娃你辛苦了。”

  祁灵连忙拱手应道:“多谢老前辈关注晚辈。””

  银须虬叟却闭上了眼睛,挥手说道:“祁娃娃!你一夜不睡,应去休息,待你睡醒时,我老人家请你一顿翠柳谷中的佳肴。”

  祁灵一听,立即心里一动,随即抢着说道;“老前辈知道晚辈一夜未睡么?”

  银须虬叟闻言大笑,霍然地睁开跟睛,看着祁灵笑道:“如果连你两夜未归,我老人家都是毫无所闻,我还能住在这翠柳谷前么?”

  祁灵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老前辈已是知道晚辈每夜外出的原因了?”

  祁灵上前一步正颜说道:“晚辈今日有两点疑难之事,请教老前辈,尚望老前辈指点,以开茅塞。”

  银须虬叟始而微微一怔说道:“你娃娃今日之在翠柳谷,也算是宾客之位,有何疑难之问,只要是有关南岳翠柳谷的,我老人家按理是应该知无不言。不过,如果是你娃娃不当问的事,我老人家也就不便作答了。”

  祁灵当时拱手说道:“请问老前辈,紫盖隐儒名列宇内二书生,威震武林,誉满宇内,生平难免有不少在江湖上走动,这仇人二字,是无由而生。”

  银须虬叟又用手轻摸着胡须,沉下语气说道:“如果说许老前辈他有仇人。那是数十年前曾与令师有过三掌换一剑之旧技,除此之外,我尹滕追随许老前辈达十数年,从未见过他与人动手过招。”

  祁灵意外的“啊”了一声,从银须虬叟这一番话,祁灵惊异地是年轻如紫盖隐儒这样潇洒的儒士,在数十年前就与恩师有过三掌换一剑的交往,尤其惊诧的是数十年来这是紫盖隐儒唯一的敌对交手。

  祁灵惊诧之余,不由地又产生了无端失望,他满以为从银须虬叟的叙述中,了解紫盖隐儒过去的仇家,也好寻找线索,追寻夜来怪客的底细,不料银须虬叟是如此的答复,祁灵断然不能相信是恩师到这南岳衡山的翠柳谷内。

  祁灵人在沉吟着,银须虬叟却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说道:“祁娃娃!你夜来劳累,应该前去休憩,休要在此胡思乱想。”

  祁灵忽然灵机一动,暗自想道:“我真一时糊涂透顶,放着他不当面问来,还有什么避讳之处?”

  当时也站起身来,说道:“接连两夜,深入翠柳谷,与晚辈对手换招的那位蒙面怪客,其人为谁?”

  银须虬叟闻言,霍然一变脸,沉声说道:“方才我老人家说过,你当问则问,不当问,则无法回答于你。”

  祁灵急着说道:“晚辈奉命夜守此间,接连两夜遭人攻击,来人竟能越过翠柳谷前辈制重重,袭击晚辈,而不知为何人,晚辈固然惭愧,老前辈驻守此间,便难逃失察之责,老前辈是知而不告,抑或是根本无知?。。”

  祁灵一口气说到此处,银须虬叟突然历喝一声:“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接着又缓着语气,说道:“娃娃!你不能如此藐无礼数,我老人家方才说过,事情有当问不当问,不当问的事,你以为这样一说,我老人家就会告诉你么?”

  祁灵恭谨地落地一躬,说道:“晚辈出言无状,失礼之极。但是,另有一事,却是晚辈生平少见。”

  说着话,一抖右臂,褪去长袖,露出手掌,递向银须虬叟面前,说道:

  “晚辈于两夜之间,硬接来人两掌,手掌变成紫色,举世未曾听闻,请帮晚辈探听来人为谁,这是一种什么功力?不知此事是否当问?”

  银须虬叟一见祁灵伸出右手,霍然一震,不自觉地退后两三步,瞪着眼睛,望着祁灵那只带着紫色的右手,嘴唇微微颤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银须虬叟脸色渐渐地回到正常,缓缓地说道:“这件事,你不当问,我老人家无法告诉你娃娃!”

  祁灵止不住叫道:“尹老前辈!。。”

  银须虬叟摇头说道,“祁娃娃!我老人家说不能告诉你,言出法随,断难变更。不过,当你离开翠柳谷之时,一切疑问,均获释然,此刻无须多问,且去休息,待回头我老人家要招待你一顿佳肴。”

  说着话,不等祁灵说话,一拂大袖,飘然回到隔壁房内,掩上房门,顷刻寂然无声。

  祁灵坐在那里暗暗地思索,从银须虬叟的谈吐当中,仍然获得线索。

  其一:银须虬叟深知此事,必然无疑,既然知道有人深入翠柳谷,此人是友非敌。否则,银须虬叟断然不能让外人深入谷中,何况正是紫盖隐儒闭关期间?惟有来者系友人,尹滕才漫不经心。

  其二:手变紫色断然无害,否则,银须虬叟不会说是出谷之日,自然了解。

  问题非常简单:这人系何人?深夜入谷,一触即赤,则来此何事?

  祁灵捧着自己那只右手,想来想去,忽然意念一决,知言自语地“哼”

  了一声,说道:“今夜如何?定有分晓。”

  意念决定之后,杂念澄清,酣然入梦,这一觉睡得十分甜香,直到银须虬叟朗声叫唤之时,才醒转过来。此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日暮昏了。

  祁灵翻身一跃而起,笑道:“果如老前辈所言,昨夜稍感到困顿,一觉睡来,不觉竟是一天过去。”

  银须虬叟摇摇头说道:“年轻的娃娃如此贪睡,不像是练武者应有之现象,午餐早过,娃娃无此口福,晚饭只有黄梁米饭。”

  祁灵应声说道:“如此深山僻谷,能得黄梁米饭,较之山珍海味,应无逊色,能得一盘,愿之足矣。”

  祁灵说到此处,忽然又惊讶地说道:“晚辈在熟睡之际,果真一睡如死乎?为何老前辈举饭做饭,熟调佳肴,晚辈毫无所觉?果真如此,晚辈灵智已失,何谈练武习技?”

  银须虬叟摇摇头,呵呵地笑一声,没有理会祁灵的话,只是指着木凡中的米饭说道:“吃完晚饭,你娃娃剩下时间不多,不要尽在此处疑神疑鬼。”

  说完这两句话,飘然走出茅舍门外,祁灵抢上前一步跟在后面问道:“老前辈!此刻到何处去?”

  银须虬叟霍然回头,双眼一睁,精光迸射,说道:“这是你娃娃不当问的事!”

  言犹未了,一阵震天地哈哈大笑,人在笑声中,飘然脚下流水行云,转眼逝去。

  祁灵目送银须虬叟飘然去后,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怀疑接连两夜硬对一掌的怪客,就是银须虬叟。

  想到这里,祁灵也不禁自己失笑起来,银须虬叟无论如何不会有如此瘦长的身材!而且蒙面客在面具之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银须虬叟虽然眼神充足,但是,绝没有这人发样明如九月泞潭,那样光彩夺人。

  而且,蒙面客手掌柔滑如脂,岂是银须虬叟这等才皮厚的手9 掌所能比拟?

  祁灵无须再多寻理由,说道:“且休管他是谁,今天夜里,不来便罢,只要蒙面人来,我定然要他露出卢山真面目。”

  想罢,匆匆吃完一木盘米饭,步出茅舍,仰望苍穹,清净湛蓝如洗,数点明星,已闪耀天上,西边晚霞渐转灰暗,却是一个难得的无风无雾的星光之夜。

  约莫走了一杯茶的光景,祁灵刚刚走到古树之下,忽然低啸之声又起,啸声回荡,余音环绕在翠柳谷内,历久不散。

  祁灵暗暗叫声:“来了!今夜断然没有那么便宜让你离去。”

  心里主意早定,微一翻身,落到古树横枝上坐下来,留神前面来路。

  啸声悠然未杳,果然从每天来的同一方向,一条黑影一闪,轻灵闪电,一掠如飞,从一路柳树伎头,腾挪飞舞而来。

  今天,祁灵特别看得仔细,第一夜,祁多太过于意外,第二夜,祁灵几乎落在这人身后。只有今夜,看得分外清楚。

  祁灵心里也暗暗吃惊,来人的轻功是已经达到踏雪无痕登萍渡水的地步,眼见得从柳树梢头,一式“掠水穿帘”,极其轻盈美妙地,微张着双臂,平展着身形,剪分双腿,活灵活现的一双巧燕子,掠水而回,穿帘而入的姿态,祁灵不自觉地轻轻叫了一声:“好身法!”

  这一声叫来,虽然声音不太大,来人显然意外地一惊,一收身形,落在树枝之上,和祁灵面对而立。

  祁灵没有等到来人停稳身形,便拱手说道:“朋友!接连三夜你都深入翠柳谷来到此地,是否有何见教?祁灵虽然不是翠柳谷中人,至少要以为尊驾传达意旨,尊驾可否告之在下?”

  那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祁灵的说话,只待身形一定,右手遽然一招“磐石天飞”挟带着轻微的啸声,向祁灵当头拍去。

  祁灵依然如法泡制,右掌一扬,上翻一招“举鼎打山”,掌力只提七成,朝上迎去,双掌一触,“叭”地一声,又是掌心互对,互较内力。

  这一招显然大出来人意外,立即一撤右臂,足下同时用力,飘然就向后面撤步,祁灵早就料到有迷一着,右手比他更快,一撤腰中七星紫虹桃花剑,唰地一声,剑出人到,凌空“饿鹰扑食”抖出一 圈剑风,追踪向来人迎头罩去。

  这一招太过突然,来人虽然飘身极快,但祁灵抢了一着,剑锋有如闪电追风,早就贴近来人双腿“三蕉阴”削到,眼见得来人难逃如此一招,主不要伤在祁灵的七星剑下,忽然,半空中有人叱喝一声。

  “住手!”

  随着这一声叱喝,从树梢飘然落下一人,低声叱道:“你忘了我的嘱咐么?”

  祁灵闻言,顿时一收长剑,躬身说道:“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这人连番相扰,晚辈才莽然出手。。”

  紫盖隐儒上前两步,望着祁灵,忽然长叹一声说道:“祁灵!你这小娃娃心计太过机灵,我愿意要等于七天之后,再向你说明,如今只好先说了,至于你的成就如何,回头再看吧!”

  祁灵霍然一惊,听紫盖隐儒的口气,每天夜里来人互较掌力,竟是他有意安排如此,而且是别有用心,这究竟是为了何事?如何自己莽然打破紫盖隐儒的计划,是否不能见谅于紫盖隐儒呢?

  祁灵惶然在那里,一时大有手足无措之概。

  紫盖隐儒半晌才说道:“随我来!看来这事我勉强不得,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于你。”

  说着话,便转身向古树上那间木屋掠身过去。

  紫盖隐儒拉开房门,站在里面,向祁灵说道:“虽然此地从无外人进入,今天情形特殊,我准你进来。”

  祁灵应声称是,这才缓缓迈步,走进这座建造特别的木屋之内。

  刚一跨进这座架设在树枝上的木屋,祁灵顿时眼睛一亮,心神为之一爽,这间木屋从外面看去,觉得它构造精致非常,巧夺天工,但是,进得门来,便觉得这是神仙世界。房里周围,不知道用什么树,漆成雪白无垢,反映着周围的浓密树荫,蔚成一种浅绿淡浮,悦目已极,入眼舒畅。

  靠窗的两侧,整齐排着两个书架,形式古老,颜色光华,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书籍,侧面放置几张滕椅,墙上挂着一幅不知出知河人手笔的淡墨山水,对面的墙脚,相成地放置一张小木几,乌亮如镜,光亮照人,木几柏面,放置着一个锦乡蒲团,木几之前,放置着一座三脚吞兽小香炉,残香绕炉,清烟袅袅。

  斜对的墙上,式分左右,悬挂着一张古琴,和一柄古色斑点的长剑。

  靠近书架之间,一盆不知名的小花,嫩绿枝叶,淡黄花朵,夹杂在焚香之间,飘荡着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幽香。

  房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草,人走在上面,柔软如棉。

  祁灵出身书香门第,家道富有,富丽堂皇的装饰,见过多少?祁灵自幼喜爱游山赏水,幽静出尘的地方,又见过多少?但是,从未见过这间木屋里面这等一见忘俗,悦目清心的陈设。

  从这间木屋朝里看去,祁灵料定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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