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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周围一片静悄悄,大家心头一阵沉甸甸的时候,忽然,“叭”地一声,一声爆炸,震荡得天都峰是回音不断,紧接着就听到金沙伯乐叱喝道:
“小子!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叱喝,顿时将这边的四个人沉凝的心神,一震而觉,当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抬头向金沙伯乐这面看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满脸急躁地站在那里,被金沙怕乐手持长鞭,拉住不得过来。
妙手空空指着来人笑嘻嘻的说道:“小朋友!你不要急躁,我那位老朋友还没有输实,就是他输了,你也未尽然能帮得上忙。”
妙手空空说到此处,索性回过头来,对万巧剑客笑嘻嘻的说道:“姓鲁的朋友!是你要帮手么?要不然,天都峰上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哇?”
万巧剑这时候正是和神州丐道、宇内二书生决定输赢的一刹,心情沉重而急躁,如今突然被来人这样一撞来,也无暇问清底细,当时脸色一沉。
那位穿黑衣的中年人,满脸惊惶,刚张开口还没有说话,万巧剑客已经双眼一瞪,叱道:“贵客在此,你难道不懂得规矩么?”
那人本是惊惶失措,如今吃万巧剑客如此厉声斥责,越发地张口结舌,汗珠滚滚,站在那里说不上话来。
万巧剑客接着叱道:“天都峰今日一切停顿,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要自作主张,你撞贵客,有失礼数,应有小惩,卸掉一个珠子,滚远些。”
那黑衣中年人脸如土色,右手一抬,将自己的眼睛活生地挖下一只,顿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这才跄踉地转身回去。
万巧剑客立即又换回一付笑容,轻松地说道:“手下无知,搅乱我们赌博的清兴,已经小给惩罚,我们还是休要误了即将揭晓的谜底,以决定这一场赌博的输赢。
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都没有讲话,仍旧默默地凝注视着面前那两个地洞。
经过这一阵耽搁,那两块千斤石闸,飞快地带到两侧,让出洞口一块空位。
几乎是同时地神州丐道和紫盖隐儒北岳秀士,各自一迈步,抢先掠身上前,站到洞口,凝神控身,向洞内望去。
这两个石洞,都是深达数丈,看下去里面都是黑洞洞地,可是,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运足眼力,立即看得清清楚楚,毫无分明。
三个人从抢上前,到看清楚底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说时迟,那时快,第一个发出声音的,便是紫盖隐儒略讶然地“咦”了一声。
紧接着便是北岳秀士的一声“哈哈”。
宇内二书生一“咦”一“哈哈”,余音未绝之际,只听得神州丐道仰头一阵大笑,人在笑声中,那一身破道袍突然掀起一阵劲风,逐化一式“九曲游龙”的轻功,快如良星过眼,疾似闪电掠空,笑声未了,人已经掩到万巧剑客身后,呵呵地说道:“鲁老弟!这一个迷底我道人已经看过了,你也应该去看一看哪!赌博的输赢,赢要赢得硬朗,输也要输得心服才是,你若不看,这输赢如何算法?”
这三位武林奇人,先后如此表情,已经说明,这一场赌博,万巧剑客已经输了,但是,万巧剑客虽然心里向下一沉,却依然不住着疑惑,他想道:
“丛慕白这女娃娃,是我亲自下令关入“巧悬千斤闸”之内,祁灵这娃娃鲁子清亲自引导闸前,设计坠入闸中,事实俱在,断无虚假,而且,一经掉到闸内,上有千斤闸,下有松脂浇铸而成的石洞,插翅也难飞行,如今若说其中无人,谁能相信?难道他们眼看如此事实,另生计谋,要为门人报仇?”
万巧剑客心里一踌躇,尤其对于神州丐道如此飞快地掠回身后,把他这一层疑问,更加深一层,当时他倒不急于上前察看了。
神州丐道仿佛此时已经收敛起那种嘻笑的态度,对万巧剑客点点头说道:“鲁老弟!你应该记住,无意难达。要天意如何?人力行正道,休存邪念与野心,如果逆天而行,终久自食其果。”
万巧剑容缓缓迈上前一步,探身凝神向下看去,果然,石洞之下,空无一物,不仅是空无一物,而且他明明看到两个石洞之间,挖穿了一个洞,另一个洞的另一边,也挖了一个洞,不用多看,一如方才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一样,只需要只此一眼之间,便已经将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洞中原是有人,丝毫不假,但是,如今人挖洞走了。
这样的结果,不仅是万巧剑客现在没有想到,即使是设计“千斤石闸”
的当初,他也没有想到,松脂石浇铸的石洞,应该是刀剑不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失陷其中的人,如果有一柄宝刀剑,情形自是迥然不同。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巧剑客不能不算是足智多谋之人,其设计之天都峰,种种切切,不能不誉之巧夺天工,然而,千虑却有一失,而这一失偏偏“失”在重要的关键上。
万巧剑客站在石洞旁边,思潮如涌,情绪起伏,一时愕然,而恍然,而悔然,而怒火高涨。
当时,万巧剑客一个退步,北岳秀上立即贴身逐掌,扣劲未发,冷冷地喝道:“你想如此摔手就走么?”
万巧剑客此时两眼冒着怒火,双眉笼着杀气,没有理会北岳秀士的问话,只见他猛一抬右臂,长袖朝天一吐,嗖地一声,紧接着“嘶”地一阵响,一道蓝色火星,凌空而起,直飞三四丈高。
紫盖隐儒此时朗声说道:“鲁半班!你休要再卖弄雕虫小技,执迷不悟,辜负丐道友的一片好心,我们能不计前隙,你却不能醒悟前非?你知道,你若再次掀起拼斗,其下场将是如何么?”
神州丐道当时沉重地“哼”了一声,厉声说:“鲁老弟你忘记了我们的赌注,你不要忘记,这一场赌博,是你老弟输了。”
万巧剑客突然转变得昂首狂笑了,俄尔厉声应道:“我输了这场赌博,又待怎样?”
神州丐道匆忙中伸手搁住北岳秀士,叹了一口气,向万巧剑客说道:“鲁老弟!你输了这场赌注,我道人要你承认天命之不能为达。你自以为天都峰上处处都是巧夺天工,毕竟不能人尽天意,巧悬千斤闸就是给你迎头棒喝。
老弟!人若是还不能觉悟迷津,只怕你后悔无及。”
万巧剑客睁着一双眼睛,闪着狰狞的凶光,冷冰冰地说道:“神州丐道!
你虽能使顽石点头,却不能使我鲁半班衷心首肯,除非你和宇内二书生今日就在此地,合力各拼绝技,将我鲁半班击毙在这巧悬千斤闸之前,否则,数年之后,我鲁半班必能使武林永无宁日,使你们这三位武林高人,死无葬身之地,除了臣服天都峰,别无二路可走。。”
北岳秀士接着呵呵大笑说道:“鲁半班!你这点愚弄三尺之童的伎俩,竟也胆敢在此时此地盲然一试?想用这几句激将的话,使我们放走你一条性命,你自称‘万巧’,此时为何如此一愚至不可及的地步?”
说着话,右手平抬胸前,险灵掌力已经提足九成,正要推出一掌阻柔卸骨寒冰的劲道,远远有人高声叫道:“姚老前辈!请暂停出手,晚辈有下情相告。”
这一声叫喊,远远送来,却震得天都峰上,回声四起,齐如雷呜,不仅说明来人的功力极纯,而且人耳听来,也极为熟悉。
北岳秀士一掌挫而收,扣劲不发,紫盖隐儒却于此时颇为激动的说道:
“是祁灵和丛慕白!”
言犹未了,祁灵和丛慕白双双扑过山溪,各自奔到自己的恩师面前,行礼拜见,倍增亲热。”
神州丐道抚摸着祁灵的头,笑着说道:“娃娃!你将如何脱身千斤闸内的情形,当面叙述一遍,好让这位鲁老弟输得心服口服,再无异言。”
祁灵心里微微一怔,他不知道师父和万巧剑客赌了一场什么赌注,与他脱身巧悬千斤闸有关,他正在思索如何说出当时的情形,才是恰当,万巧剑客却于此时冷冷地挥手,说道:“不必了!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既然你们自以为身列武林高人,不屑联手以对,又不愿单打独斗,而自示大方,将这报复宿仇,扫荡天都峰的责任,交给你们的徒儿,鲁半班领受这份人情。”
说着话,两只眼睛向祁灵和丛慕白两个人身上一扫,冷嘿嘿地浅笑了一阵,接着说道:“今日正好你们两位得意门人赶到此地,拣日不如撞日,撞日何如即日?鲁半班就在此时此地,与两位得意高足,一较长短,如果他们能胜过我鲁半班,公怨私仇,均可一笔勾销,又何必等到日后?不过。。”
万巧剑客故作诡谲地耸肩一笑,说道:“如果两位得意高足,目前尚不能负起师命。。嘿嘿!我鲁半班并不在意小节,神州丐道你们大可不必格守前言,何妨来一次师徒联手,鲁半班在失败之前断魂之后,绝不以此昭告天下武林,说你神州丐道言而无情。”
在祁灵和丛慕白出现的当时,万巧剑客确为之羞愤无地,但是,此刻,他又觉得祁灵和丛慕白此刻突然来临,虽然使万巧剑客自己受窘,却也使神州丐道处境非常尴尬,尤其在万巧剑客如此用言语一激之下,使神州丐道仿佛是“既不能战,又不能和”的局面,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没有想到神州丐道笑吟吟地两道眼神,在祁灵身上一打转,在丛慕白脸上停留一会,便笑嘻嘻地点头说道:“鲁老弟,我道人不能像你,甘愿自食所言,落个无信,我道人虽不是名手,却也自奉言出法随,天都峰的事,我道人不管,天山两位大侠也不愿管,这份责任自然就有落在我道人徒儿他们这一辈年轻人身上,既然他们赶上了这个关口,少不得就要由他们来和你老弟结个清楚。”
说着话,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对视一眼之后,三个人忽然各自一摆大袖,悠然生风,飘然落地,从地上顿然而起,向对岸飘回,这边只留下祁灵和丛慕白两个人,和万巧剑客相对而立。
金沙伯乐迎着神州丐道,瞪着眼!闷声嗓骂道:“邋遢牛鼻子!你捣什么鬼?放着现成的机会,只需要举手之劳,偏偏自己不下手,跟这等人讲信义,牛鼻子!你这是与虎谋皮,我看你牛鼻子越老越糊涂。”
妙手空空也凑上来说道:“祁灵老弟和丛姑娘虽然功力了得,但是比起万巧剑客那种老奸巨滑,他们恐怕易有闪失之处,何况天都峰上,在万巧剑客而言,是了如指掌,在祁灵老弟与丛姑娘而言,却是步步危机,处处死域。。”
神州丐道没等到妙手空空说完,便呵呵笑:“老偷儿!天都峰虽然说是步步危机,处处死域,你此刻看来,却还是青松、褐石、挂泉、飘风,何曾见到一丝险恶之状?我们且放心地静坐一旁,看看这一场孰胜孰负,难得一见拼斗。”
紫盖隐儒此时也含笑说道:“白老兄和古朋友休要纳闷,相信少时丐道友定有玄机妙论,顿开我等茅塞,我们只是静等便了。”
金沙伯乐嘟噜着白胡子嘴,满肚子不高兴。
妙手空空滴溜溜地转动他那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在不住想这件事的经过始末。
宇内二书生只是含着浅浅的笑容,静静地并肩而立。
只有神州丐道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仿佛对眼前的事,漠不关心,在那里闭目养神。
祁灵当时眼见恩师说了一话,便和宇内二书生到对岸,自己脚下略一移动,一式极其轻盈的移宫换位,转到丛慕白的身旁,两人并肩而立。
祁灵如此一移动身形,便抬头向万巧剑客说道:“幸亏我和丛姐姐二度重来天都峰,否则,岂不是让你这样一个罪恶滔天的的恶魔,满口狂言,而不知羞惭,更不知止于胡言么。
万巧剑客没有见过祁灵本人,但是,他对这个年轻的娃娃,说实在的打从心里没有敢轻视,一则,他已经约略听到不断地传到天都峰上,屡次失利的消息,都是失利在祁灵手上;再则,神州丐道对于祁灵那种充满信心的表现,使这个野心勃勃,阴沉毒辣的万巧剑客,不敢小视祁灵。
所以,当时祁灵如此一说话,万巧剑客两道浓眉一皱之下,又立即散开眉锋,呵呵一笑,说道:“娃娃!巧悬千斤闸的苦头还没有吃够么?你这巧言善语的功夫,倒是深得你师父的真传,可惜你仅及此乎,你师父既然把这一桩重大责任交到你的肩上,你今日正好趁此时一展身手,既平武林公愤,又了私人怨仇,同时又不负师命,一举多得,难得的机会,你娃娃还不动手,要待何时?”
万巧剑客口中说来虽是如此轻松,暗地里,全身也是功行力达,双掌暗作准备,以防近在咫尺之间的祁灵,陡然出手,使他欲还无及。
祁灵笑嘻嘻他说道:“鲁半班!我祁灵既奉师令,少不得要以扫荡天都峰,为我的职责。不过,祁灵要在此地先告诉你,我师虽然没有说明对你这位万巧剑客处置的方法,我却已有决定在心,除非你此时此地悔过前行,放下屠刀,否则,我要生擒你鲁半班,以求武林公决。”
万巧剑客霍然大笑,敞声笑道:“祁娃娃!你这种口气倒是青出于蓝,只怕你师父还不敢如此说话。”
祁灵笑容一收,脸色忽地一沉说道:“我若不生擒于你,我祁灵如何对得起少林铁杖僧、华山千手剑的遗书相托?还有我如何向丛姐姐。。”
丛慕白姑娘半晌没有说话,仿佛是一直在强力忍着,此刻也已经忍耐不住,厉声叱道:“鲁半班!你自以为设计万巧,万无一失,嫁祸于我父。你却袖手旁观,逍遥自在,谁知道今日天网恢恢。。”
万巧剑客没有等到丛慕白姑娘说完,便抢着沉声问道:“丛娃儿!你是谁家的后裔?”
丛慕白此时已是眼泪如涌切齿说道:“鲁半班!你还记得十余年以前,血洗三峡,移祸华山的事否?”
万巧剑客闻言一震,立即呵呵地一阵大笑,指点着丛慕白说道:“原来你娃儿是丛少玉的女儿,你当年漏网,长大到如今,真不容易,应该多加珍惜才对,我鲁半班与丛少玉并无其他冤仇,只是适逢其会,作了三峡剑下之魂,所以我才在今日如此相劝于你,否则,我也可以成全你作孝女,侍奉令尊令堂于地下。”
说着话,长身一抖,霎时双手一伸一拂,长袖疾伸两尺,笔直硬挺,分向祁灵和丛慕白二人当胸点来。
长袖未至,劲风凌厉,而且在劲风当是,还微带着刺鼻的烟味,祁灵左手一携丛慕白,右手及时也拂出一殷九成功力的“铁袖功”。暗中测试一下万巧剑客除了那几分机智和毒器之外,到底还有几分真正的功力?两只长袖微一接触之下,劲风四起,微带啸声,祁灵本是和丛慕白双双跃起的身形,此刻一震之余,右臂为之一麻,真气顿时为之一泄,立即身形如坠,直落而下,就在这一刹间,忽然一股劲道,将左臂一带,这才将下坠的身形,化为飘飘而下,不露一丝痕迹。”
再看对面,万巧剑客站在那里,脸上微现得意,气息如常,桩步未移。
祁灵当时心里微微一惊,暗自忖道:“鲁半班不仅为人机智,用毒高明,这手下的功夫,亦极为不弱,恐怕除了恩师和两位天山前辈,难得有人能够一敌,难怪。。”
祁灵心里正想到:“难怪他老人家。。”万巧剑客冷冷地说道:“怎么?
既然到如此地方,为何只守而不攻?难道还要我一再先下手么?”
祁灵扬声打了一个哈哈,指着鲁半班说道:“鲁半班!你可曾常常听说一句俗语,说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你要死的时间,随时可以事临,但是,却不在今天。”
万巧剑客和祁灵互对一拂之后,心里也是暗自吃惊,他又没有发觉到离灵那种逐然而落的身形,他才觉察到这个娃娃,虽然不是他对手,但是相差无几,不可大意,尤其使他心里耽心的,是祁灵的玲珑机智,使万巧剑自认为是罕见的劲敌。
这时候他一听祁灵说是“不在今天”,他心里一动,又不知道祁灵耍的什么鬼。
当时万剑客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道:“怎么?是怕了么,你如此夸下海口,如何竟如此撇下就走?”
祁灵认真地摇摇头,说道:“鲁半班!你别尽为自己想得好,我要是怕你,我还站在此地和你讲话?我说生擒活捉于你,不在今天,那是有原因的。”
祁灵转过面,对丛慕白姑娘说道:“丛姐姐!你对他说。”
丛慕白姑娘大眼睛里,闪着愤怒复仇的火焰,切齿对万巧剑客说:“要依我的心里,恨不得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以雪心头之恨,不过,我祁弟弟为人厚道,从不乘人之危,虽然对你这种万恶之徒,仍不例外,所以要给你一个准备充分的时间,再心无怨言地束手被擒。”
万巧剑客大笑说道:“好一个自圆其说。”
祁灵平静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