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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星剑-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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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慕白长叹了声,双手推起须少监,眼睛看着那一张泪痕满面的脸,宛如带雨梨花,无限惹人怜爱。当时丛慕白轻轻拭去须姑娘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说道:“妹妹!你休要如此羞愧悔恨,事到头来不自由,岂止是你一个人的错?姊姊我也和你一样的错了。”

  丛慕白她轻抚着须妹妹的肩头,我也是盲然自求解脱,忘记了亲仇师恩。

  忘记了自己应有的责任。”

  须少蓝姑娘呆呆地望着丛慕白,怔怔地听她不停的自责,有一种难以相信的神情,她仿佛是自语,又仿佛是问丛慕白姑娘,如此轻轻地说道:“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也会这样呢?”

  丛慕白这才抬起手来,试去自己脸上的泪痕,望着须少蓝说道:“须妹妹!方才我不是说过,我究竟是为什么要如此只身仗剑,前来天都峰?”

  须少蓝说道:“姊姊你没有说明原因,难道姊姊和祁灵有什么不愉快之事么?”

  丛慕白摇头说道:“舜耕山之夜,就是因为你没有露面,使我对你有了一份歉疚,而且,也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横梗之中,祁灵和妹妹,岂不是天生一对璧人?加上亲仇十数年未报,一股沉郁之情,蓬然而起,我从天柱山和祁灵分手之后跑了一趟泰山,便赶到天都,说穿是报仇之名,行殉情之实,以一死了万愁,这是多大的错误啊!”

  须少蓝听到丛姊姊如此直率地说出来,心中感动不已,搂住丛姑娘轻轻地说道:“姊姊!我真感激你。”

  丛慕白也搂着须少蓝姑娘,轻轻地说道:“妹妹!当局者迷啊!我何尝不要感激你呢?如果不是妹妹你来到此地,我又如何能发觉自己和你有着同样的错误呢?”

  须少蓝仰起头来望着丛慕白说道:“姊姊!你真了不起,”

  丛慕白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圣洁的笑容,也望着须少蓝说道:“错误中及时觉悟而回头的,都了不起。妹妹!你和我如今总算是回头未晚,妹妹!你同意姊姊这句话么?”

  须少蓝嗯了一声,她又想到“回头未晚”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不禁又羞意无限地伏到丛慕白身上,抬不起头来。

  丛慕白说道:“须妹妹!你我等天天明时,即刻赶回少林寺去。”

  须少蓝闻言惊道:“我们赶回少林寺去做什么?”

  丛慕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泰山离去之时,恩师和师伯他们均以前往嵩山少林寺,邀约大家于腊八前来天都峰,要将鲁半班昔日的恶罪,当天下群雄,予以揭穿,以刷清许多蒙不白之冤的人士清白。我却拜托回春圣手逯雨田给恩师带去书信,说明此行的用意,只怕恩师他们早就为我这种行为而担心无限,所以,我要趁早赶去认罪,不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心。”

  须少蓝也叹着气说道:“如此说来,我是更应该早些前去请罪,自从北岳生花谷我私自离去之后,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去见恩师,可见得悔过认罪,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呢。”

  丛慕白问道:“少蓝妹妹!你只身至此,没有任何人知道?”

  须少蓝说道:“自从北岳出走之事,我便直奔中岳嵩山,在少室峰下,我去找少林寺老掌门人闲云老和尚。因为一则我和闲云老和尚,在北岳生花谷,曾经得到他的一次承诺,要助我解决一次困难。再则,闲云老和尚他久掌少林,熟知掌故,说不定他会知道万巧剑客鲁半班的下落。

  丛慕白摇头说道:“铁杖僧蒙冤十数栽,少林清誉爱损几许,老和尚如果是知道鲁半班其人,恐怕武林中早就掀起无尽的纷争,何至等到现在?”

  须少蓝苦笑说道:“离开恒山之后,宛如浪打飘萍,毫无凭藉,也就想不到如许之远了。”

  丛慕白点头说道:“闲云老和尚欲助无力,你便浪迹武林,仔细追寻这无可追寻的万巧剑客鲁半班其人了。”

  须少蓝说道:“闲云老和尚知道我不是万非得已之时,断不会登门求助,所以他极力不使我全盘失望,自己静坐入定,默求先机,然后他赠马一匹,叫我取道东南,或有所遇。不过老和尚也说这种默求先机之法,只是,一种心灵中的感应,一切都是机缘,未尽然就是灵验可靠。于是。。”

  丛慕白点头说道:“于是你便从中岳少室峰下,骑火赤龙驹,取道东南,在舜耕山附近与我相遇。妹妹!就凭这件事看来你我之间,早有缘份。”

  说着话,她又屈指数着,连忙说道:“啊呀!这真是山中无甲子,岁月逐云飞。算来距离腊八日的约期,已无几日,说不定祁灵就会这几天前来天都峰赴约,我们是在此等候,抑是暂时离开此地,等到腊八日再来?”

  提到“祁灵”二字,须少蓝已经止不住有一份羞涩之意,当时轻轻地说道:“既然来不及赶回少林寺,我们还是在此地等候几天的好。”

  刚一说到此处,须少蓝和丛慕白双双变脸,各身一转身形,厉声叱道:

  “是何人如此鬼鬼崇崇?若再不现身答话,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两人如此一声断喝,只听得远远地在十数丈之外,有人冷呵呵地笑了一阵,接着说道:“二位不必再走了!既然前来天都峰,焉有过门不入之理?

  明日清晨请二位入山,让我们稍尽地主之谊。”

  须少蓝立即厉声叱道:“你是谁?”

  那人说道:“我是谁明日自有分晓。”

  说完话顿时杳影杳然,须少蓝一时热血沸腾,立即就要只身前往,丛慕白伸手拉住,轻轻地说道:“妹妹!少时就要夜尽天明,届时再作打算,此时理会他作什么?”

  深山虽无村鸡报晓,却有百鸟噪鸣;曙光乍现,山中一片清新。虽然这是寒冬季节,天都峰上遍是丛杉虬松,依然是翠绿一片。

  丛慕白和须少蓝抑压住心头的激动,等待到夜尽天明,须少蓝姑娘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向丛慕白说道:“姊姊!人家昨夜指名挑衅,今日天明,我们将如何处理?是默然不理而走去么?”

  须少蓝言下之意,不难听出,昨夜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已有不顾一切登山应约之概。丛慕白平静地点点头说道:“妹妹!我了解你此刻的心情,因为我也和你一样,我们不止是忍耐了一夜晚的闷气,而是忍耐了十数年的血海深仇,如今仇人当面,要我们忍耐一时一刻,已是椎心泣血,难能忍受的事,何况如今面对的仇人,又向我们如此挑衅?”

  须少蓝闻言精神大振,豪气倍生,立即说道:“姊姊!如此我们就闯上山去。”

  丛慕白平静依然地道:“少蓝妹妹!如果我们此刻仗剑登山,岂不是将昨夜我们互相谅解彼此觉悟的一番用心,又都归于白费么?”

  须少蓝默然地低下头,沉默良久,然后才抬起头来,眼神里恢复了智慧的光辉,轻轻地望着丛慕白说道:“姊姊!要想得到完满的成功,就应该付出极大的代价。姊妹!我明白了,如今我们所要付的代价,是超人的忍耐。

  走吧,姊姊!等到腊八日,我们再来结算这笔总帐。”

  丛慕白闻言大为感动,也大为赞佩,轻轻地拦住须少蓝,凝神注视着她那一双智慧的眸子,充满情感地说道:“少蓝妹妹!怪不得祁灵如此称赞你,你的确是一位解人意识大体的可人。”

  须少蓝也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与甜蜜,半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丛姊姊!我不来了!你欺侮我。”

  丛慕白此时俨然是一位大姐姐的心情,挽着须少蓝,说道:“妹妹!我们走啊!”

  丛慕白姑娘这一声“走”字刚出口,顿时她们两个人都感觉到情形不对。

  而人心神一振,回目四周看去,只见身旁四周,约莫都在十丈远近的地方,按着四方阵势,每一面各站了十几个人,一式的黑衣黑祆,头戴黑色头巾,并肩叉手,气势凌人的站在那里,盯着丛慕白和须少蓝两个人。

  须少蓝姑娘立即说道:“看样子他们还有强邀客人的意思呢。”

  说着话,回头对丛慕白轻轻地叫了一声:“姊姊”,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无意接受邀请,主人却有意强行留客,如果不表示一点心意。倒是有些却之不恭之嫌。”

  丛慕白微微一笑说道:“他们无非是奉命而来,情非得已,稍予警诫,使他有由让路,也就是了。”

  须少蓝也微笑着点点头缀步走到身旁不远的一棵虬松树旁,伸手抓了一把松针,握在手中,转身向迎面那一堆人走去。

  此时四周的人,也都慢慢地向前移动,包围的态势,愈来愈小,此时相距也只有六七丈远近。

  须少蓝含着微笑,缓缓地向前走着,走到相距不过只有两三丈的地方,她站定下来,面对着正面那数十个人,说道:“各位如此四面包围,是为了何事?你们之中为首之人,可以出来说明么?”

  那十几个人之中,果然有人应道:“请两位登天都峰小住。”

  须少蓝豪爽地纵声一笑,指着他说道:“有劳各位,回去告诉你们主人一声,就说我二人今日兴致不佳,不愿登山叨扰,不过叫你家主人放心,就在这几天之间,我们一定会来登临天都。”

  那人说道:“我们奉命而来,务请小住赏光。”

  须少蓝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奉命而来,否则,我会如此和你们说话么?

  也罢,让你们有由归去复命。”

  言犹未了,只见她身形未动,忽地一闪身,各人眼前只觉得是黑影一晃,风声掠过面前,这些人忙不迭地一阵发喊,各自向四周溃散而走。

  但是,再定睛看时,须少蓝站在那里仿佛是没事儿一般,双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说道:“各位如此回去复命,定不受责。”

  对面那些人感觉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缺失的地方,她为何如此夸口?

  可是再一看时,大家又都变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方才须少篮那一闪身的瞬间,已经将手上那一把松针,每人一根,插在那些人的头巾之上。

  这身法之快,与出手之准,已经足够令人震惊,更令人吃惊不置的,还是那些松针,能在如此一闪之间,穿透头巾,不受折损,这一份内力与巧劲的揉合,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何不使这些人为之大惊失色呢?

  丛慕白走到须少蓝身边,轻轻地耳语说道:“少蓝妹妹!你已经能将阴灵掌力,运用到指法之上,难得呀!真不愧是北岳秀士的门人啊!”

  须少蓝脸上微微一红,带着一点得意的微笑,刚叫得一声:“丛妹姊!”

  忽然又发现周围的情势,又有了变化。

  方才须少蓝那一阵松针穿透头巾功力,确是震慑了周围的人,但是,一转眼间,大家仿佛又忘了方才那桩事,各自站定脚步,反手探背,每人都取下一张弩,捧在手里,一齐对准了丛慕白和须少蓝二人。

  这种弩弓形式极小,劲道极强,可以连发十箭,在两军阵前,确是破敌利顺,可是用之于武林之中却是仅见,如今这种弩弓出现在鲁半班手下人的手中,不用说,除了弓强箭利之外,想必还是其毒无比。

  丛慕白和须少蓝二人一见弩弓出现,当时心里一震,立即无名火起,两人各自一拔佩剑,横然胸前。

  须少蓝厉声叱道:“方才我手下留情,如今你们反而得寸进尺不知死活,叫你们尝尝再炼青虹锋利如何。”

  丛慕白沉声叱道:“鲁半班野心勃勃原来也只是一个粗鄙之辈。”

  说着话,一声唿哨,四十几张弩弓,一齐抬起,丛慕白和须少蓝彼此转身背向手中宝剑举起,蓄势以待,只要对方弦声一响,恐怕在这天都峰前,就有一阵血雨腥风,横死流血的凄惨局面。

  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瞬息沸腾的时候,忽然,有人轻轻地咳嗽一声。

  这一咳嗽,就像是深潭坠石、筝琴断弦一般,由轰然顷刻又归之于寂静。

  周围那四十张紧张作势的弩,就在这一声咳嗽之下,一齐撤下,而且每人后退数尺。

  丛慕白和须少蓝而人循声音看双,只见是一位黑衣老者,带着冷漠的笑容,站在圈外,两道眼神盯住丛慕白和须少篮。

  半晌,他转而向周围的那些人叱道:“退下去!”

  那十几个黑衣大汉,一声不响,收拾起手中弩弓,顷刻间远走无踪。

  这位黑衣老者这才略不在意地说道:“既然二位要等待帮手来才敢登山,老朽可以代表我家主人,在这里送二位上路,断无勉强之意。其实天都峰一旦揭露于武林,要前来报仇的岂止你们二位?等待他们结伴前来,也好壮个胆量,不过你们两位能找到天都峰,而且能认定天都峰是你们寻仇之地,也够你们找的,就凭这一点,也值得天都峰对你们二位优待的。来!来!二位说出来历,究竟要报哪些仇,让老夫记在心里,日后也好给二位一份优待。”

  这个黑衣老者如此慢条斯理地说了这一段话,须少蓝姑娘冷已极地笑了一声,转回来头向丛慕白说道:“姊姊!并非我不等待到腊八日,而是情势逼之使然。”

  丛慕白黯淡地点了头说道:“妹妹!方才我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想获得完美的成功,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是,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支付不起这个代价,放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平白而过,已经付出椎心泣血的代价,可是如今仇人如此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须少蓝悲壮地叫道:“不可忍!不可忍姊姊!纵使喷血断魂,夭都峰上也要会会这位奇毒无比其狠绝伦的鲁半班。”

  丛慕白点头说道:“妹妹!恐怕我们和祁灵是前世无缘,留着来世吧!”

  两位姑娘此时表面冷静,但是内心热血沸腾,到了无法遏止的地步。站在一旁的黑衣老者,冷呵呵地笑道:“原来二位竟还是中帼女儿身,居然能够不等后援,不仰外力,坦然布上天都峰,如此说来,益发地难得了。”

  丛慕白冷冷地说道:“既上天都峰清算昔日的血债,少不得大家都要还个一清二白。”

  须少蓝也冷冷地说道:“等我还诸本来面目之时,天都峰便是血雨腥风,横尸喋血的开始。”

  丛慕白伸手摘去头上的文生巾,脱去身上的青衫,从白绫内衣襟上撕下一块,挽在头上,那边须少蓝也是如此泡制,扯衣带孝,脱去男装。两人横剑当胸,丛慕白悲愤地用剑指着黑衣老者说道:“现在让我告诉你,赶快去转告你家主人,就说须少蓝和丛慕白亲自前来为亲人报仇,叫他前来领受当年作孽之罪罚。”

  那黑衣老者冷呵呵地笑了一阵,摇摇头,说道:“两位姑娘此话也不觉得狂妄过份么?就是你要领死,也要你等前去山上,你有何能耐胆敢如此说话!”

  声起人起,再炼青虹挥起一道青森森的光芒,带着一阵轻微的啸声,去势宛如闪电,直向黑衣老者头顶上落去。

  蓝姑娘此时心中怒火如焚,恨不得能剑斩尽天都峰上的每一个人。

  如此拧身一掠,几乎是全力施为,再加上再炼青虹的威势,真可以当得是雷霆万钧,流光闪电。

  饶是那黑衣老者如何沉着镇静,胆大艺高,此时也大感意外,竟然禁不住脱口惊呼一声:“不好!”

  急忙中,人向后一倾,脚下使出阴劲,随带双袖向上交叉一拂。连闪带躲,连架带指,险煞人地向身后倒退八尺,当时,只听得嘶啦一声,黑衣老者那一双黑色大袖,在青虹短剑的剑气扫及之下,宛如一双黑色大蝶,随着剑锋,飞舞数丈开处。

  黑衣老者被削掉一双大袖,真是惊魂剑底,愧怒交加,刚刚冷哼一声,脸色一变,正要发作,须少蓝姑娘根本不再说话,脚下滑步进身,巧走盘旋手中再炼青虹二次又挥出,一式“落英缤纷”,洒出数十道青芒如雨,直向黑衣老者罩去。

  须少蓝出手都是天山秀士亲传绝学,声势之猛令人目不暇给。黑衣老者出手未及,气势已衰,肩头铁剑,尚未拔出一半,已自感到左肩一凉,一条左臂已自离去,不由地啊呀一声,自忖必死无疑,就在这时候,一阵劲风从旁撞到,压力顿松,他睁开眼睛一看,意外地大喜,张口正待高叫,忽然后心一阵灼热劲道,重烙而下,话还没有出口,人便向前一栽,满口鲜血,喷个满地。

  须少蓝收敛退后两步,只见丛慕白姊姊和她并肩站在一起,长剑交在左手,右掌正泛着紫色。

  面前倒的是那位黑衣老者的尸首,隔着尸首,站了一位年约五十余岁的面容清瘦的黑衣人,颏下绺须,根根见肉,脸色凝重地站在那里,眼神不断地在闪动。

  丛慕白一见便咬牙冷声说道:“鲁半班!你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作恶多端的人,若无报应,天理何在?你如今尚有何说?”

  须少蓝一听说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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