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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亲王带着顺天府的官兵将整个积安坊已经包围,各城门也如三爷所料被宋澈封锁了,如今端亲王镇守在坊外,宋澈与徐镛则带着人往里头搜寻,看来他们是肯定了我们的藏身之地,我们藏不了多久了!”
杨峻的脸色在月光下看着有些发寒,他握紧拳道:“他们若要逼得我走投无路,那么我就拖着他们这些亲王高官一道陪葬也不亏!”
柳余蝉没做声,但他紧皱的眉头已说明了一切。
他才叫做完全没有了退路。
他跟随杨峻做下这么多事,哪怕就是眼下投降也保不住这条命,眼下除了与他一起拼命,似无别的办法。
“趁着他们还没有搜到此处,你先去想办法弄些吃的和笔墨纸砚过来。”杨峻忽然又沉着地吩咐他,“隔壁不远就是公主府,这会儿他们注意力都在前方,厨院必无重守,你快些去,不想等死就争取时间!”
既是要耗,首先就得解决吃喝问题。
这后院就有水井,喝水不必担心,只有吃的他们必须准备。
众人随着徐滢在王府等了会儿消息,终于坐不住,崔涣要带着几个护卫往积安坊来,程筠却考虑到王府只有侍卫们在,深恐徐滢与阿陶有危险,所以提议他与宋裕留下来,自己与程笙则去积安坊去。
崔涣虽然不大乐意,但是也知道狗急跳墙,倘若杨峻真无办法,也不是不可能前来要挟,虽然会想到这办法的人基本上都没活着过,但谁知道呢?
于是崔涣就认命地留下来保护差一点就成为他儿媳妇的徐滢和她的孩子了。
————(未完待续。)
390 这个狗贼!
柳余蝉这回时间花得久了些,不过诚如杨峻所料,这当口居然真让他钻着了空子,公主府的人大多都加重了正院的防守,至于厨房杂房这类地方竟只有几个护卫游走而已。他们常在暗中行动,怎么窃取点吃的也是不在话下。
他背着一大袋粮食及帐房里窃来的笔墨回到杨峻所在之处,已经觉得自己非常像个偷鸡摸狗的飞贼了。
杨峻率先拿过纸笔写起了字,而后很快写完折起来放到他手里:“这个你放在身上,一旦有机会就拿去给冯清秋。这是我们能不能逃出生天的第二个机会。”
柳余蝉打开看了看,惊道:“三爷想借她下手?”
“除了她还有别的更合适的人选吗?”
杨峻站起来,眉眼露出丝狰狞,“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突然被宋澈他们盯上?而且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上西湖楼肯定是假的!冯清秋根本就没有照我说的去做!任何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她是冯玉璋的孙女,就算崔家不在乎她,冯家也不会放弃她!
“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皇帝亲王们,他们敢冒着天下子民生命不顾而执意来杀我么?他们不会。本来最好的办法是去劫徐滢母子,但这个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能了。冯清秋敢出卖我,那我也不妨拉他们冯家一起来陪葬!”
柳余蝉默了默,“但我们未必有机会。”
“所以我才叫你见机行事!”他转过头来冲他道。走到他面前,“你应记得我还有张疤脸面具,我把它稍作改动。你混出去应该没有问题。”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张肉色的薄膜来,拔出匕首将之割成两块。
这里正要易容,院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火把发出的光亮把门缝照得通明透亮!
“是这里了!推门!”
宋澈的声音如雷霆般传到院内,杨峻神色顿变,立时绷紧了身子站直。
院门被推开,宋澈徐镛带着大队侍卫一涌而入。火光瞬时照亮廊下站着的杨峻二人。
“给我上!”
“不怕死的就过来!”
杨峻扬起双手大声道,脸上的笑容要多狰狞有多狰狞,他急转身踢翻脚边一只铜箱盖子。拿起其中两包火药在手,一面又掏出火石:“这样的火药这院子还有二十多箱,我杨峻今日有你们这么多人陪葬,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世子当心!”
苏靖迅速抢到前面护住宋澈。
“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宋澈拔了剑。
徐镛凝眉道:“保不准是真的。他若无恃仗。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宋澈凝视片刻,当即道:“去抬水来!”
“你也太天真了!”杨峻举高了手里火药,“你觉得是你抬水快,还是我点火快?以为我会傻傻等着你们抬水到来?!我好歹比你大上十多岁,上次宋鸢事败,我要是事后连这点退路都不留,凭什么令到你们这么多人来围堵我一个人?”
他仰着头哈哈笑起来。
宋澈到底不敢擅动了。
光他目光所及之处就能见到七八个大铜箱子,而且每一个箱子之间还紧密相连。这就说明只要他点着其中一个,剩下的那些便会全部引燃爆炸起来。而一旦全部引爆,这周围方圆数里都必然遭殃,不说这里头的人员,就说这些宅子府第,那也是绝对不不小的一笔损失!
虽然不见得是真的,可又万一是真的呢?
“这挨千刀的狗贼!”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徐镛道:“还是先退出去再想办法。神机营的兄弟是用火药的能手,先去问问他们。”
宋澈瞪了杨峻他们一眼,无奈退出来。
苏靖他们还想留下来守住,却也被宋澈喝了出来。
门外端亲王听说杨峻居然跟一院子火药呆在一起,也是愣了!
当即要着人去请神机营的人过来,徐少泽这个兵部侍郎刚好在,这调兵的差事就交给他了。
但整个积安坊的人听说杨峻这厮果然藏在此地,都纷纷惶恐起来。
人们如潮水一样涌上街头,那神情如同又遇上了战乱。但是各府的主人不缺临时落脚的地方,但宅子却不能空置,于是总有些人要被留下来看家,那些害怕被点名留下的下人便如同到了生死时刻,顿即各显手段保起自己的命来。
如此便就有着说不出的纷乱。
有手段厉害的主母很快拿出了章程,而行事优柔的那些便就免不了多费些功夫。
消息传到王府,徐滢也是愣了。
她本有准备杨峻没那么容易被捉,但也没想到他会早就准备好了后路,就是死也要拉着四分之一城的人来陪葬,而且当中还有诸多皇亲和高官,这也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现在就看神机营能不能有办法了。”程淑颖忧心地道。
“恐怕也是没用的。”
袁紫伊等她说完便摇起了头,“炸药离杨峻太近了,我们没有时间和机会应对。”这个人太恐怖了!简直不用他动手,她都想自己把火点着了!可是袁家也在东城,还有不计其数守在那里的人,虽然是下人,可她也狠不下这个心。
徐滢吐了口气,耸起眉来。
袁紫伊前世的丈夫就是带兵的,这点她自然是清楚的。
“不如让世子姐夫下令将所有人撤离,然后让弓驽手用火箭引爆了他吧!”叶枫灵机一动说道。
程淑颖忙不迭地点头,不管叶枫的任何意见,反正她都是支持的!
“这也不是万全之策。”
徐滢凝眉开了口,“那几十箱的火药足够毁掉东城。我们要避免无谓伤亡,就只能将包围圈定在这个炸程范围之外。而当我们真的这么做了的时候,他们必然也会转移阵地。如果他们逐渐转移到东城门下,那么我们就拦不住他了。”
叶枫与程淑颖同时惊住。
徐滢吐了口气站起来:“所以现在,不但要争取时间,还要找到个妥当的办法解除这个威胁。这家伙实在太可怕太狡诈了,我可真希望突然来道雷劈死他!”
她眯着眼望着门外天空,但天上只有淡月,没有雷霆。
沈曼则从始至终坐在帘栊下沉默,仿佛一座雕像。
————(未完待续。)
391 来者是谁?
倒是也没有人看到她的沉默,旁人是留意不到,徐滢是不会介怀。
“天色也不早了。”屋里都陷入静默的时候她站起来,“我得先回去了。”
屋里人都望过来,大家虽然觉得她在这种时候提出要走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赶过来已是情份,她跟这件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要走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徐滢无暇他顾,点头喊了侍卫们过来送她回去。
沈曼因与程筠他们一行同来,身边只带了个车夫与丫鬟。
出门无话,一路上却遇到许多人,有些是出来看热闹的,有些是害怕牵连而出门避难的,但更多的是朝廷的官兵,沈曼随着马车穿梭在这些人中间,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应有的惊慌恐惧。
马车到了冀北侯府门口,她撩开车帘,先打发了王府两名侍卫先回去,等他们消失不见,才又着车夫掉转了车头,往东边今夜里最热闹的地方而来。
神机营的人已经来了,安阳公主府被驸马腾出来作了临时的衙门,所有人全都齐聚在那里商量解决的办法,但正如徐滢所猜测的那样,因为没有把握抢在杨峻之前下手,而且因为后果太严重,所以就是有再完备的器具也难以抵挡他一颗疯狂作死的心。
沈曼进入积安坊,立刻就被领着兵监守的徐镛发现了。程筠正与他说话,见状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我怕姑母担心。想早些回府去。正好世子妃又托我给世子带句话,所以就顺道来了。”她依然浅浅而淡雅的微笑,仿佛真就是这么回事。
程筠也因她这份镇静而顿了会儿。然后道:“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不大相信她是顺道过来这样的话,因为程家与积安坊分属两个不同方向。
“没有关系。”她笑着道,“你们来得的地方,我自然也来得。”
程筠默然。
她抬眼环视四处,最后目光在把守得最严实、但闲杂人行走得最稀少的一座宅子前定住。但也只有那么一瞬,她就扭了头过来。说道:“我先去见世子,表哥去忙罢。”说完并不再多话,便抬步往公主府走去。
程筠本想与她同去。但手头有事,看她又的确是进了公主府大门,便也就作罢了,回到徐镛这边道:“我这就去东宫请示调弓驽手过来!”完了又道:“回头曼姐儿出来。还请徐兄派两个人护送一程。”
徐镛叫住他:“她来作什么?”
他默了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她说是给小王爷传话。”
徐镛凝眉,双唇翕了翕想说什么,最终又还是闭了嘴。
公主府门前守卫的乃是王府侍卫,自然认得沈曼。她这里进了大门,问明了宋澈去处,顺着庑廊自行进内,转了个弯到了侧门下。却又停步与丫鬟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且去去就来。”
丫鬟执意想跟随。被她一个眼神制止,只好停下来。
月光已至当顶了,微弯的上弦月在浮云后露出了整个面容,这样的月夜本该是宁静的,但此刻却四处皆是嘈杂。
建安伯夫人那栋宅子就在公主府隔壁,只要顺着墙脚走个四五十丈便就到了。
整个院子外围只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在一步一哨地守卫,每隔十来步又有两名王府侍卫,当然还有以徐镛为首的几个将官,但是他们是来回巡逻,所以眼下并没有在此。
沈曼半勾着头往门口走去,月光将她的侧影投在壁上,像移动的剪纸。
“什么人?!”门口士兵看到她,立刻拨出剑来喝问。
“我是冀北侯府的表亲沈曼。”她从袖口里掏出程家的牌子来,又指指已经走过来的侍卫们,“他们都认得我。”
侍卫们见得是她,口气立时变得客气:“原来是沈姑娘。不知道姑娘到此有何事?此地凶险,还请姑娘回避为好。”
“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她回头指指后方,说道:“小王爷他们商量了一个可行的办法,需要个面孔生的人来办。刚刚好我来替世子妃传话,所以就毛遂自荐了。”
她亲切温柔的样子让人没办法心生疑虑,侍卫们沉吟未语,她遂又上前了两步,说道:“要是你不信,现在可以去向小王爷求证。”
侍卫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们仍然半信半疑,如果宋澈有吩咐,怎么没先派人通知他们呢?当中一人就道:“按说姑娘的话我们没有怀疑的道理,但此事事关重大,小的还得去问问才能放行。”反正有宋澈挡着,他们不怕得罪人。
沈曼颌首。
他们去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沈曼在门槛下站着,仰头看着月亮,突然趁他们不备,越过门槛轻手轻脚往院里跑去。
外头脚步声不停,倒是也掩盖了一些动静,但这又怎么能逃得过侍卫们的眼耳?
她这里到了垂花门,侍卫手里长剑就直搁到了她颈间!
“姑娘想干什么?”
他们的眼里有着逼人寒意,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仅此而已。
她抬起脚,一言不发地往里去。
她这么样,侍卫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好随着她的前进而后退:“姑娘若不停步,我可要不客气了!”
但她还是没停。
不但没有停,双眼还紧紧地盯着里间闪着莹莹珠光的偏院,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姑娘!”侍卫也被她这副样子吓着了。他完全分辩不出她的来意是恶是善,他剑尖甚至都已经划破她的脖子了!“姑娘!求求你停下来吧!杨贼已经疯了,他随时都会引爆那些炸药的!”他阻挡可以,却不可能真的伤她性命,他没有这个权力!
沈曼顶着颈间的剑跨过中门,在寂静的庑廊下停下来。
屋里坐着的杨峻听到动静,瞬间也提着剑站起来,透过窗口他看到沈曼,目光也是倏地顿住。
“她怎么来了?”他看向柳余蝉。
柳余蝉凝眉望着她颈间的剑:“莫非是使的苦肉计?”
杨峻咬咬后槽牙,提着剑走出门外。
沈曼看到他,目光里顿时有火星闪出来!没等他们开口,她突然奋力地朝这边扬起了手!
半空顿时有金晃晃的物事往这边掷来!杨峻闪身避开,那物事径直落到墙上又弹回到地下,被磨得锃亮的一枚六瓣梅花赫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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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怎么可能!
杨峻看到这枚领扣,顿觉被针刺了眼睛,酸得他险些就要睁不开眼来。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微顿之后箭步上去将之捡在手里,厉声朝沈曼问道。
“在问这个之前,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是谁?”沈曼紧盯着他,眼里的火星忽然已蔓成了火苗。
杨峻怔住。
他当然知道她是卫氏的女儿,难道除此之外她还会有别的身份吗?
卫氏的女儿,难道——
他目光猛地变得凌厉,长剑指向正阻拦着她的侍卫:“留下她!”
侍卫不肯撒手。杨峻便一脚踢翻了炸药盖子:“我说留下她!”
侍卫无奈,只得看了眼沈曼之后,把剑撤了回来。
“快去通知世子爷!”他扭回头与追进来的官兵道。
一行人很快退出去,庭院恢复了寂静。
“过来。”杨峻睨着沈曼。
沈曼没迟疑,提袖下了石阶,又穿过飘着飞花的天井,上庑廊到他跟前。
她仰头与他直视,眼里没有退缩后怕,只有显而易见的愤怒与悲伤。
杨峻在这双眼里留连了会儿,将那领扣扣在身后负着的拳头里,以一贯微带讥诮的神情说道:“宋澈他们走投无路,只好派你来送死吗?”
“是我自己来的。”她说道。
“自己来的?”杨峻笑起来。
“难道我不应该来吗?”沈曼道,“你折磨了我十二年。让我像个罪人一样如履薄冰地苟活在这世上,使我十二年来连睡觉都得睁着半双眼,使我无数次想要自杀来洗清自己的灵魂。如今终于知道你要死了,我怎么能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她眼里怒火仍在,眼眶也被薰得发红。
杨峻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住。他紧盯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商量好的戏码?”
沈曼唇角一挑,“你自然可以当作是戏,也可以当作我的不存在。反正卫氏已经死了,你可以在她冒险生下你的孩子之后心安理得地不停勾搭着别的女人,没有人会谴责你的负心薄情。因为你这样的人,从来就不会知道什么是坚贞,更不知道什么是良心!”
“你什么意思?!”他忽然发狠。目光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她为我做过什么?生下我的孩子?她何曾为我生过孩子?你是沈昱的女儿,她八月嫁,你六月生。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孩子。以为我会上你的当。给宋澈他们可趁之机?”
冷意从他齿缝里逼出来,直接沁到沈曼脸上。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