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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温体仁咄咄逼人的责难,韩鑛那边的人都不好回答。他们去求见实际就是逼迫皇后召见,只不过找了个堂皇的借口。既然答不了,他们只好默不做声看起人韩鑛如何应对。
韩鑛扫了眼殿内支持自己的大臣,现除了郑三俊,到场的内阁大臣都已经站在他这边。此时的韩鑛不屑于再跟温体仁争什么虚名,他盯着郑三俊缓缓说道:
“郑大人,何为忠君爱国老夫就不需多讲了!皇上是大明的主心骨,皇长子监国,我等是辅臣,有什么变化内阁也应该知道才是。郑大人你怎么看?”
郑三俊入内阁这几年,屡屡跟皇上唱反调,以维护祖制为己任,虽然得罪不少人,但同时也得到不少守旧派人的拥戴,特别是万历年间的老臣跟监察御史们。大明每一次皇位交接,内阁大臣大多都会进行替换,特别是新皇年幼的时候。如今皇上病重,若是驾崩,小皇帝就需要辅政大臣。这大臣可以是皇帝亲口任命,也可以是遗诏确认。以当今皇上的脾性,辅必然会是韩鑛,但郑三俊作为不同派别自然也会位列辅臣,这是为了平衡大臣所需要的。内阁若是太团结,皇上也会有所顾虑。但这个任命若是遗诏确认那就难说了,遗诏是否真是皇上的意思,宫外的大臣谁也说不准。但是遗诏就算再离谱,大臣们也只得遵从。如果最后是遗诏的话,里边的辅臣还有没有他郑三俊的名字呢?他郑三俊可是跟皇后顶过牛的。
郑三俊自然知道韩鑛的意思,若在前几日他或许会跟韩鑛合作,但现在又有些不同了。他跟韩鑛对视了片刻便收回目光,一边搓手一边转头对其他官员道:
“现在不是有太医在嘛?!皇上年轻力壮肯定没事的!如果万一真有什么不妥,皇后娘娘也会派人宣咱们进宫。内阁跟皇后有约定,皇上的旨意需有内阁大臣在场!咱们何必再给娘娘添堵呢?!”
郑三俊话一出,意味着百官已经分成了三个明显不同的阵营。往日虽有所觉察,但没有现在这么明显。在去与不去之间,文武百官作了选择。去的自然在韩鑛那边,不去的大多则站在郑三俊那头。温体仁一伙人虽少,但也有周延儒,梁廷栋及其属下加入其中形成一股势力。满朝文武只有那些世家爵爷处于中立,他们一向都不怎么参与朝政纷争,见事已致此便悄悄的走了。
韩鑛半眯着深吸了口气,然后睁开双眼大声道:“人各有志,老夫也不勉强,老夫一片忠君之心天地可鉴。现在老夫便去乾清门求见皇后娘娘,各位在场大人若跟老夫存有同番心思便一同前往!”
辅韩鑛已经出了号召,下边的官员又忙乱起来了。这站位虽然容易,却事关以后的宦途。怎样才能站对位呢?三派中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一些相熟悉的同僚,同乡开始私底下讨论起来,有相劝的,有说服的,甚至还有翻脸相骂的,把文华殿搅得像是菜市那般热闹。
正是吵得没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殿外有禁卫传声高叫道:“报~,陕西急奏!”
殿内的大臣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陕西急报?!陕西又出了什么事情嘛?!所有人都望向了殿门口,一会后,一个气喘吁吁的中书舍人拿着份奏折跑了进来。文华殿里龙盘螭的龙座上虽然没有皇帝坐着,但他仍旧按着君臣之礼三叩,高声起奏道:
“陕西巡抚杨鹤来六百里加急奏折!”
侍奉在丹陛下的太监将奏折拿了上来,躬身转交给了辅韩鑛。韩鑛一打开奏折,只看了两竖眉头就倒竖了起来。所有人看到韩鑛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生了,都静静的等他宣布!
韩鑛看完奏折,咳了一声后道:“陕西巡抚来报,宁夏各卫营屯堡,自正月己巳至今,凡数十余震,大如雷,小如鼓如风,城垣、房屋、边墙、墩台悉圮。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宁夏卫附近的城墙已经出现大片的缺口,当地的边兵衣食无着。陕西已经粮物前往赈灾,但能力有限,所以六百里加急请求朝廷调拨。”
宁夏卫是九边之一,周围也修有长城防御北方的蒙古人,这是大明立国两百年的国策。现在连长城都倒了,难怪杨鹤这么着急。何况宁夏有贺虎臣的三万多人马,他们要是温暖不保闹出事来,陕西一省说不定就陷入糜烂的境地。
朝堂上因为这封急奏的到来,迅改变了话题。因为陕西赈灾涉及到户部,兵部,工部,所有大臣都开始商议起如何调粮调物。崇祯皇帝登基七年,几乎每一年都有地方受灾。赈灾自然是刻不容缓的,所以一旦有什么灾情报上来,大臣们必须放下手头的事情,将赈灾的工作安排妥当。这已经成了崇祯朝的惯例。
宁夏卫一带受灾这么严重,韩鑛虽有心到乾清门求见,但赈灾的事情靠着户兵工三部,而这三部的官员又大多是在自己阵营,求见的事情此时自然不方便再议!韩鑛知道孰轻孰重,马上改变口风主持赈灾的事宜。
因为地震仍旧时有生,宁夏的赈灾进行得很缓慢,朝廷调拨何处的粮食,由何处人运送,走那条路最少时间,这些都是三部大臣们要考虑的,同时还要核实各处情况。忙忙碌碌的安排好宁夏的救灾工作,时间已经过了三四天。期间韩鑛虽然到乾清门求见陛下,但每次都有太监出来宣布皇后不见的懿旨。
好容易才安排妥当,韩鑛正打算是不是要再次召集群臣,一场变故又打断了他的既定计划。郑三俊将这几天积压的奏折给了韩鑛,众多奏折上边第一本是刑部递了上来关于郎中谋逆案的结案奏折,奏折中称在湖北没有现荆厚此人,估计是用了假名。剩下的只有一具尸体,刑部判了陵迟。负责这天字一号大案的是刑部左侍郎钱士升,那日刑部尚书‘意外’的头痛脑热不舒服,钱左侍郎只有担了下来。当然钱士升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迅平息这件大案,消除不利的影响。
韩鑛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忙不过来,现在他才有心思来考虑这件案子。先他就觉得这个案件判得太快了,虽然案情明确,但这件事不能那么快轻易下定论。这个叫荆厚的郎中敢来行刺,就必然有他的图谋。钱士升太焦急了!韩鑛心中暗想着钱士升同自己志同道合,应该点醒他一下。想到这,韩鑛就将钱士升的奏折收了起来,准备找个时间再同钱士升详说。让他将奏折拿回去,然后慢慢弄清楚来龙去脉再结案!
处理完钱士升的奏折,下一封奏折他刚看了一阵就沉吟起来,他开始推翻了自己原先的打算。这一封奏折是巡城御史吴玉递上来的,他在奏折里边弹劾顺天知府杨延鳞失责,致使刺客堂而皇之的入宫给皇上下毒。他要求对杨延鳞予以处置!
韩鑛又往下翻了几封奏折,结果现:
右都御史倪元璐也递上了奏折弹劾杨延鳞!
刑部给事中高斗枢也拜奏折弹劾!
大理寺卿金世俊则不仅弹劾杨延鳞,还将矛头对准了太医院,巡风使傅山,认为都是他们失职才导致皇上遭人下毒。
韩鑛将上边的折子稍微翻了一下,就现这么多弹劾的奏折。只怕下边还有不少,韩鑛没有再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钱士升想着早早结案了。郑三俊将奏折压了这么久,又是他刑部的事情,只怕他是早有了别样的心思,难怪前几日在朝会上他敢跟自己叫板。
在病好之后,韩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大减,若是以前他应该会想到案件中的变数。韩鑛将奏折一放,知道已经是风雨欲来之势,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事情只怕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
一切如韩鑛所预料,弹劾奏折上来没有多久,顺天知府杨延鳞就递上了自辩请罪折。按大明刑法,杨延鳞至少都要判死刑,即便法外开恩也要流放三千里。人毕竟是他推荐上去的,出了事情他这个推荐人怎么都跑不了。
杨延鳞的认罪让御史们兴奋了好一阵,接着又再接再厉的弹劾傅山。但傅山被皇后娘娘宣去照顾皇上,弹劾奏折再多,他现在也不用理会,甚至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大臣们弹劾。御史们对此也无可奈何。
就在御史们陷入僵局的时候,一封新的弹劾奏折又为御史们打开了新的战局。刑部都给事李觉斯弹劾刑部左侍郎钱士升,认为他在谋逆案上过于草率结案,有意偏袒杨延鳞等人。
众人一想也对,若是钱士升心中没鬼,为何要草草结案?!而且案件最后处罚只有郎中一人,其他的失职人员一个没有,肯定是存了私心!太常少卿薛国观也认为结案过于简单,谋逆一案应该重审,要审明白荆厚的郎中为何行刺,又是如何被允许进宫的!要求严惩此案中的失职大臣!
弹劾奏折不断涌现,钱士升迅成了御史们弹劾的对象。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国子监的一个大胆监生到通政司的一封弹劾奏折矛头竟然直指辅韩鑛。韩鑛就算不懂医术,但郎中进宫是他批准的,按照前面几个人的例子,他也应该划入失职人员中去。
仿佛如前几年推倒魏忠贤一般,只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剩下的人就会一拥而上。内阁的案桌上已经堆满了京官递上来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弹劾逆案中他们几个失职的官员。当然也包括辅韩鑛,甚至弹劾最多就是他。此时的韩鑛已经无法安然坐在内阁大堂理政了,按例他该退位避嫌静待皇上处置。但皇上患病,皇子年幼,他就算要自辩都不知找谁。最后韩鑛不顾亲自同僚的劝阻,将弹劾奏折都交到与乾清宫,然后上奏折回家自省。
短短几日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令人目不暇接。宫里的皇后跟慧妃自然不能再沉默,接到韩鑛奏折的第二日,她们让方正华前去宣旨意,要在文华殿召集群臣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