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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经不是武器，而是兵器了，运用于战场上的大范围杀伤性力量。
在这些全新的以能量为核心攻击方式的兵器面前，骑士的铠甲，战士的刀剑，士兵的长矛与盾牌，这些冷兵器，已经毫无用武之地。
当然，等到觉醒了以后，职业者的个人实力大幅度提升，先锋艇等战争兵器的作用便自然而然会下降。
但在现在，在这个最高等级只有50级，尚未觉醒的动荡年代里，兵器的存在本身，便能够直接决定战争的走向。
没有任何未觉醒的职业者能够抵挡得住先锋艇的轰炸，当然更别提丧心病狂的地煞石炸弹了。
所有的指挥技巧——严防死守，诱敌深入，多点突破，纵深防御等等，在这些兵器的面前毫无意义，至于逃跑，哪怕是跑进一座城堡里，也只不过是让失败来临得稍微晚上那么几秒而已。
既然如此，当智慧、勇气和技巧都发挥不了作用的时候，那么真正剩下的正确选择，只有一个了。
进攻，进攻，再进攻！
尽管在这进攻的过程之中，伤亡的数量将会以一个惊人的数字飙升上去，但若是不进攻，那么唯一的结果便是毁灭。
只有先将敌人毁灭，才能避免自己的毁灭，所以，唯有进攻一途！
米狄的命令之下，先锋艇群就如同一群嗅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在天空中来回穿梭，向着地面泼洒下大片大片的死亡之雨。机炮的轰鸣声中，一道又一道又破魔弹组成的亮线在天际划过，相互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所有试图升上天空的东西——无论是亡灵翼龙、悬空城的飞行怪兽，或者是倒霉的小鸟，全都一一击落。
只不过，这弹雨构成的火网虽然绵密，却终究还是有漏洞存在。
面对着只能看不能反击的先锋艇，德洛斯帝国这一方，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怀斯曼第一时间就果断放弃了地面部队——不仅是那些原本就被当做炮灰的亡灵，还包括所有的近战部队。
依靠这些弃子吸引米狄注意力的同时，最高阶的那些死灵术士们则纷纷将精力集中在了亡灵翼龙之上。
这一路上，帝**总共转化的翼龙大约有两百多条，原本，在怀斯曼的计划中，大部分翼龙是运回炼金术士公会做标本和实验样本用的，用来投掷地煞石炸弹，只要几条就足够了。
但如今，面对着先锋艇的疯狂进攻，面对着几乎已经完全被米狄所掌握的天空，“噩梦之手”唯一的选择，就是将所有的亡灵翼龙全都放出来。
这些亡灵翼龙的战斗力比起蓝鳞翼龙还要低了一个档次，就连冰雾都喷不出来，在飞行姿态上也略显僵硬。然而它们不畏死亡，也不知痛苦，除非将其双翼打断，躯体打碎，否则会一直持续地战斗下去。
当两百多亡灵翼龙同时升空之时，顿时就给先锋艇群带来了巨大的阻碍。
这些死灵术士直接操控下，两眼发红，浑身潜力被激发出来的亡灵翼龙，形成了一个极为严密的阵型，将那些携带着地煞石炸弹的同伴藏在阵后，而自身则不管不顾地扑向了先锋艇。
尽管它们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只能用**去抵挡先锋艇的火炮，然而，这一点点时间却也足够了。
哪怕这些鲨鱼一般的先锋艇再怎么攻击，再怎么穿插，甚至是强行突破也好，在如此密集的翼龙群中，也很难准确地将所有目标都击中。
相反，死灵术士们却乘着这个机会，让翼龙玩命地进行冲撞，反而撞毁了十多艘先锋艇。
而最重要的，又有两只携带着炸弹的翼龙突破了火力网的封锁，俯冲到了战场之上。
这两枚漏网的地煞石炸弹同时引爆，瞬间，两道如山峰一般的光柱冲天而起。轰鸣声中，精粹魔力一次又一次地向着中央坍塌，激起肉眼可见的一股股气浪波动，掀起无数的砂石和碎屑。
米狄只是略微往地面上扫了一眼，便可以断定，主力部队三千人，如今损伤已经超过一半，剩下的人恐怕还不到一千五百名。
换做以前，就算转战十来处战场，打上一两个月，也未必会损失一千五百人，但现在，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已，这些跟随自己的战士就直接蒸发了，甚至连痛苦都感觉不到。
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这其中可大部分都是龙人战士，还是50级封顶的龙人精英，虽说现在双方还是合作盟友，但米狄内心里早就将他们都当成是嫡系部队了，未来是要大力培养的，但现在，一瞬间就没了，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只是，即使再怎么感到心疼和愤怒，米狄那漆黑的双眸之中，却依然是如同刀锋一般的冰冷，没有丝毫动摇，更将所有的情绪波动全都压制了下去。
因为，这就是战争。
每一场胜利都建立在无数死亡之上的战争。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怕是重生者也好，依然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来改变战争的冷酷无情。
如果说有什么能做的，那唯一的选择，便是摆脱一切情绪的干扰，选择最佳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争！
想到这里，米狄操纵先锋艇一个俯冲，如同流星一般突出了混乱的天空，冲向了那已经被炸弹炸得乱七八糟的德洛斯帝国后阵。
下一刻，他的视野之中，映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中年男人站在一尊式样古朴的魔法祭坛之上，手中持着一柄龙眼法杖，黑色的法袍在焦灼的热风之中猎猎飞舞着，远远看去，仿佛一面不倒的旗帜。
正是“噩梦之手”怀斯曼？纽顿。
仿佛有所感应一般，怀斯曼也抬起了头来，看到了天空中银白色的先锋艇，以及驾驭着这先锋艇的鬼剑士。
“做个了结吧，怀斯曼？纽顿！”米狄冷笑着，如一只狩猎的游隼，从半空中俯冲而下。
第212章 空中缠斗
看到俯冲而下，气势如虹的先锋艇，怀斯曼非但没有躲闪，反而露出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笑容。
“既然米狄先生这么没耐性，就让我来陪陪你好了，帝国也不是没有飞行载具啊。”这位成名已久的死灵术士说着，在空气中直接绘制出了一个繁复而深奥的符文。
精粹魔力的光华在符文表面流转不停，下一刻，大地震颤了起来，怀斯曼连同他脚下的祭坛一起节节拔高，地表寸寸开裂，一只浑身上下覆盖着纯黑色鳞片的巨兽，从地下猛然现身。
它有两个脑袋，一个形状似恶狼，一个轮廓如雄狮，恶狼的口中喷射出阵阵热流，雄狮的齿间蕴含着点点雷光，一条长蛇般的尾巴左右摆动着，顶端一根尖刺，上面带着幽蓝色的光芒。
这只双头兽光是身体长度就超过了十五米，古朴的祭坛就安置在他背部，看起来十分渺小，而当它脊背上至少翼展二十米以上两对巨翼张开之时，更是带起了一股遮天蔽日的黑风。
这并非是亡灵，更不是天空城中的原住民，那各种属性复合在一起的特性，加上扭曲而令人生畏的外形，只能令人联想到帝国炼金术士公会中，那阴森无比的炼金实验室。
这是一只魔法合成兽，怀斯曼疯狂想象力的造物。
不等米狄的炮火到来，合成兽的狮首便已经抬起，咆哮声中，一道贯彻天地的闪电如长蛇般蜿蜒，如巨刃在空中斩落。
米狄的先锋艇根本不敢拂其锋芒，只能迅速偏转方向。
紧接着，合成兽的狼首又喷出一大片赤红色的彤云，包裹在了周身，接着，这巨大的猛兽四翼一振，带起无数的火星与热风，缓缓升上了半空。
如果说米狄那灵巧高速的先锋艇，是游弋于空中，连视线都难以捕捉的强大猛禽，那么怀斯曼脚下这只巨大而强健的魔法合成兽，便如同一只飞翔于空中的坚固要塞。
它的速度算不上快，转向也不够灵活，然而，两只不同兽首的轮番攻击所带来的强大火力，却足以弥补这些缺点。不仅如此，这魔法合成兽一身的鳞片也是仿造巨龙的鳞片调制出来的，坚硬如同钢铁一般，再加上狼首喷出的那一股护体的彤云，就算先锋艇换上了穿甲弹种，也很难对这只庞然大物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确认了米狄无法带来足够的伤害，“噩梦之手”怀斯曼的心中顿时也升起一种得意的感觉，接着，他轻轻一顿手中的龙眼法杖，一股强烈的魔法波动如同涟漪一般四散了开去。
接收到了来自最高指挥者的命令，剩余的亡灵翼龙顿时全都改变了方向，它们放弃了和先锋艇的缠斗，全都集结到了魔法合成兽的身边。
远远看去，以魔法合成兽为中心，周围上下左右都是护航的翼龙，从它们翅膀和鳞片罅隙中流溢而出的死亡气息，令整个空中方阵变得犹如一片冰冷无比的乌云，令人不敢近前。
只不过，这阵型看似严密，终究也是临时研究出来的。
怀斯曼？纽顿再怎么天才，专精的也不过是死灵法术而已，况且，在天空城刚刚显现的这点时间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空战指挥官”，因而所有的空战战术，也只可能是纸上谈兵的结果，或者是臆想下的模拟。
除了重生二十年的米狄？阿思雷克斯以外。
在前一世，米狄可是经历过无数场真正激烈的大规模空战的，甚至还与天界的大军硬碰硬了许多次。
虽说手头这一百二十八架先锋艇无法组成什么空中大阵，但要破开怀斯曼这光靠脑子想出来的防御阵，又有什么难度？
事实上，凭借着先锋艇更快的速度，米狄从一开始就可以让麾下的机师们加速冲击，打乱亡灵翼龙的集结，他之所以不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混战罢了。
当对方集结完成之后，米狄的指挥能力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既然对方的做法正中下怀，那又何必去阻挡呢？
只要等着对手集结完毕后，一网打尽就行了。
眼见着阵型已经完成，怀斯曼手中的龙眼法杖再次散射出一阵阵的波动，这犹如乌云一般的集结而起的亡灵翼龙群，连同魔法合成兽一起，缓缓地向着群星山压了过去。
显然，“噩梦之手”打的也是将对方一网打尽的主意。
地煞石炸弹的威力虽然让人胆寒，但数量毕竟太少，就算将数十个人形师和元素巨人的部落搜刮一空，也不过十多颗而已，其中一部分已经送回了帝国进行研究，剩余的则已尽数投入到了这场战役之中。
奈何米狄竟然拥有先锋艇这张王牌，大部分地煞石炸弹都遭到了狙击，直接在半空中被打爆，根本没发挥出威力，真正落在地上杀伤敌人的，也不过是区区三颗而已。
现在，余下的半数隼之团都已经躲到了防御工事之后以逸待劳，亡灵大军也被炸得七零八落，既然如此，怀斯曼自然要利用空军力量，将其彻底消灭。
不仅要消灭隼之团，他还要将防御工事直接夷平，将先锋艇起降的平台、补给、零件和弹药全都直接摧毁！
这么一来，米狄手上这些看似强大的飞行载具，立刻就会变成无源之水，就算不顾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双方各怀心思，各有战略，而当亡灵翼龙集结完毕后，交锋才算正式开始。
此时此刻，无论是隼之团还是帝**，地面部队的损耗都在五成以上，基本上可以说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而这场仓促而起，对双方来说都毫无准备的空战，将会成为决定天空城霸主的决定性一击。
看着缓缓推进的集群，米狄的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诸位，跟在我的剑后！”
下一刻，伴随着这个命令，米狄的先锋艇陡然拉升起来，如同一道冲天而起的银白色光芒，向着高空爬升了上去。
在拉到一个足够的高度之后，米狄花费了短暂的时间，等待其余先锋艇就位，立刻进行了集结，接着，以几近垂直的角度，就这样俯冲了下去！
没有任何迟疑，余下的先锋艇们也一艘接一艘地俯冲而下。
这些银白色的先锋艇头部朝下，在重力的牵引之下，加上引擎的推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高空中落下，如同一道道从天而降的银色流星，连在一起，又如同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根本无人能挡！
“糟了！”
一向云淡风轻，哪怕是前一次被米狄杀死时也依然保持着微笑的“噩梦之手”怀斯曼，脸色也终于变得阴沉了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这个精心研究出来，糅合了诸多将军与智者智慧的空战阵型，原来竟有着如此致命的缺陷。
以魔法合成兽为火力核心，以亡灵翼龙控制住所有死角，并牵制敌人，这原本是个很好的设想。
奈何，习惯于地面作战，习惯于面对地面敌人的传统指挥官，又怎么会想到三维空间空战的进攻角度？
来自头顶的攻击，这是最致命也最难以防守的。
怀斯曼立即发布下了命令，试着让所有的亡灵翼龙抬起头，以面对敌人。他甚至不惜让魔法合成兽都调转角度，仰起脑袋对着头顶上发动攻击，而自己则趴在魔法祭坛上，以避免掉落下去。
然而，虽说头能够抬，但对于空战来说，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速度”，怀斯曼却完全失去了。
对于从高空中以极速俯冲下来的先锋艇来说，德洛斯帝国这支七平八凑的空军，简直就好像是静止不动的靶子。
不仅如此，由于它们大半都还保持着水平姿态，所以从俯视角度来看，着弹面极大，双翼、身躯、头尾，都彻底暴露在了攻击范围之内。
事实上，可以说，当米狄占据了正上方的制高点之时，这场空战已经没有悬念了。
剩下的，只是一场杀戮而已。
“自由开火，最优先目标，魔法合成兽，次优先目标，‘噩梦之手’怀斯曼？纽顿。”米狄的声音通过魔法通讯传到了每一名机师的耳畔，“给我狠狠地打！”
伴随着这再浅显不过的命令，先锋艇前鳍的机炮一台接一台地转动起来。
死亡的火舌与弹药的轰鸣声，在天空中响起。
数百明亮弹道构成的火网从天空中铺展而下，将亡灵翼龙与魔法合成兽笼罩在其中，它们肆无忌惮地切割着，攒刺着，将破灭的弹雨无情地洒下，将死亡的阴影残酷地笼罩。
转瞬之间，由亡灵翼龙所构成的看似不可摧毁的乌云便告崩溃，被彻底打碎的翼龙就仿佛雨点一般，从空中坠落下去，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至于那些试图逆流而上进攻的，更是直接被交叉火力给碾压成了岁末，直接被狂风吹散。
而那头如空中堡垒一般的魔法合成兽，在这倾盆而下的攻击之中，也终于达到了极限。
第213章 胜败者的对话
环绕在它周身的赤红色护体彤云已经千疮百孔，弹雨透过裂隙，不停地击打在那坚硬的鳞片之上。
一开始，金属与鳞片的碰撞，只会带来四射的火星。
接着，慢慢地，鳞片上开始出现了龟裂的显眼痕迹。
再往后，不断有血肉被掀起，不断有鳞片的碎屑崩裂。
直到最后，雨点般的穿甲弹将这只合成兽的两对翅膀直接打断、将其庞大的身躯彻底贯穿，甚至连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首级，也爆开！！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过后，魔法合成兽再也扛不住了不断击打在体表的弹雨，它勉强挣扎着，扇动着残破的翅膀，向着地面坠落了下去。
这庞然大物在天空中拖曳出一条赤红色的尾痕，洒下无数鲜血，最后一头栽向了群星山的脚下。坠落的那一瞬间，大地都颤动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下，尘土更是被扬起数十米高，仿佛一片落地的灰黄色云朵。
渐渐地，尘埃终于落地，原本充满了爆炸声、咆哮声的战场，也变得一片寂静。
简直就好像是声音本身也沉淀了下来一般。
散去的尘云之中，一个穿着破烂袍子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噩梦之手”怀斯曼并没有死，有合成兽垫在下面，这种程度的坠落还杀不死一名50级封顶的死灵术士。只不过，对于怀斯曼本人来说，他倒是巴不得立刻死掉，反正，黑暗转生仪式已经准备好了，与其在这片战场上看着自己惨败的结果，还不如赶紧闭眼更好。
终于，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地响起，银白色的先锋艇们集结而来。
接着，一个矫健而匀称的身影从一架先锋艇上一跃而下，落在了这场战役的终结之地，怀斯曼？纽顿的面前。
“做得好啊，米狄？阿思雷克斯。”死灵术士抬起头，以一种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位黑发黑眸的青年，淡淡地说道。
尽管他并不畏惧死亡，然而，却依然忍不住想要好好看一看，这个曾经杀过自己一次，如今即将杀死自己第二次的家伙，究竟有什么出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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