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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过春节他也不回去吗?”
“不回去,上一个春节他说要加班,家里不通电话,写封信就可以了。非儿,你说李小青是预谋拍的照片还是为了取乐拍的照片?”
“他跟你在一起拍过类似照片吗或提过要求吗?”
“没有。”
他从来是一个秀气而且腼腆的男孩子,话不多,却深思熟虑,与他在一起一年多,多数时间是我在喋喋不休,而他沉默寡言,偶然间为我出一两个主意,总是有亮点。
他说过父母在安徽一个农村,贫穷但风景如画,从家门口出来走不远就有一个清彻的湖,山永远是深绿的,水永远清澈见底,没有公路,不通电话。
他经常描述小时候的风土人情和山水草木,可以在湖里游,可以在草丛中抓蟋蟀,最喜欢吃烤熟的蚂蚱,最喜欢玩儿时的游戏,而他从那个农村中一路走来,高考是当地的状元,所以,到了北京最好的大学。他说,他更喜欢大都市,这里人山人海,这里永远繁杂多端,有很多欲望可以实现。
其实我一向是有点尊敬他的,虽然社会经验不多,但是努力勤勉,上大学从来没见过他参加舞会或者动不动就喝酒聊天,虽然多才多艺,可是周末永远在自习室学习。即便是跟我谈恋爱之后他也很少陪我看电影或者逛街,多数时间都是消磨在图书馆。
一向欣赏便是这一点,最讨厌那种“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的男人。在我心中,男子的魅力全在于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的能力。有人说,越是外在一切都完美的男人,或许内里越掩饰着难以见人的缺点。可是李小青没有。我一直欣喜自己的幸运,如今才发现,是不了解。
他用腼腆掩饰内心,用沉默让人难以了解。但是我能肯定,他深爱着我。
从多少次不能陪我的夜晚的歉意,
从吃饭时总是让我先选,
从大雨滂沱里接我下班,
从风雨中把我裹进他大衣里的温暖,
从出事后他眼光中的留恋,
从非儿踢他时他任劳任怨毫不躲闪,
他是爱我的,一年以来,始终如一,从没有改变。
从前在校园的路上,猜测着他出现的每一个瞬间,我的心会是怎样地跳,我的脸会是怎样地笑……而他的眼光又是怎么样的躲闪,那种纯情,那种美好,那种可爱与如今于清琏照片上赤裸的皮肤,光滑的曲线,交错在我脑海中出现。似乎李小青正在冲我微笑,眉宇间英气勃勃飒爽依然,而刹那间风云突变,他的脸上的阳光不再,阴云密布,看不清表情。
原来爱情,很容易绽放或者凋谢,曾经的枕边人,不一定互相了解,最终,殊途同归,都是要离乱。从前种种,终于零落成泥,碾成尘,不再如故。
远处的大门口的路灯下,有一个身影,那是袁远,温和柔软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身上,背景是这个城市在秋天缤纷中萧瑟的气味,忽地想起这近五年间,他所有的痴心不改,一阵暖意直升心间。他深邃的瞳仁中总是单纯得犹如一个孩子。
无论如何,在北京的纷乱流离之中,有那么一个人总将你关心,等待,总是好的,隔着几米我冲他微笑,居然在这一刻,觉得心灵相通,毫无阻隔了,联系起我们的,是过去五年的如烟往事,美妙时光。
袁远说:“你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吃饭也不好,我特意回到学校去那家你最喜欢的蛋糕屋给你买了刚出炉的蛋塔。”
他背过身去打开车门,在车里摸索了一通,最后取出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我微笑着打开黄色的盒子中,并排躺着六个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小蛋糕,袁远略觉抱歉:“都凉了,不好吃了。”
感觉的确有一点饿,我跟非儿各取了一个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狼吞虎咽起来,袁远呐呐的推了推眼镜,那瘦骨如柴的脸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走后,非儿捅了捅我:“你打算接受他吗,这家伙也真不容易,我都有点被他感动了。”
走进客厅一下子觉得温暖,换了双拖鞋,抱着张家墨给我倒的一杯热水,我说:“非儿,我真的羡慕你跟家墨,我跟个没着没落的树叶似的,从这飘到那。”张家墨家就在北京,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房子早就为他预备好,所以一毕业非儿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搬来,不用租房,也不用交房租,工作自己找的也挺好,两人就差领结婚证了。
第二部分 爱情需要物质基础第16节 工作
上学时跟毕业一年,不是没有实力很强的男人追过我,但这些人,只是图个新鲜感,如果真拿自己当宝去押一注,往往输的很惨,李小青虽然家境贫寒,但人品优秀,工作业绩又升的很快,在我眼里,他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和努力。
我喜欢的是他身上那种心无旁骛的对事业对感情的态度,而不是像有些男人稍有几分长相,就沾沾自喜地暴露自己搞过多少个女朋友,有多少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却不知最是肤浅,我常用一个形容女人的词来形容这种男人“胸大无脑”。
是男人都会为美女所吸引,但有个主次问题,李小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目标坚定,绝不会为旁边的事分心,这种态度往往令人肃然起敬。
如今没有想到,我还是看走了眼。
“方方,其实李小青是真心喜欢你,你考虑不考虑原谅他?”张家墨一边给电视换着台一边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小心翼翼地对我说:“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不对,要是确实诚心愧过,也不是不能接受,你们女人就是太纯情,男人么,总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他吐出最后一句话,马上意识到说错了,伸了伸舌头,讨好似的看着非儿。“什么?”非儿已经表情变样,伸手揪着张家墨的耳朵,“你再跟我说一遍。”
“老婆大人,我错了,我是说别的男人,我自己这辈子只爱非儿一个。”张家墨立即双手投降。
前一段时间因为案子的事把工作丢了,总不能长期在非儿家白吃白住,我又开始找工作,其实找一份工作是不难的,虽然学历只是本科,但有才有貌加上能说会道,像秘书了,经理助理了,翻译了,一个月赚几千元对我来讲不是什么难事,就跟找男朋友,找个有房有车的其实也不难,难的就是找一个能有长远发展,带来光明前景,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的男友就难了。
在张家墨的引见下,终于在一个药疗器械公司做销售,生活就是这样,不是琼瑶笔下的小说,不管你有多痛苦,有多少私事没有处理清,都要打起精神为自己赚一口饭吃。
那公司在西直门一座不是特别起眼的楼里,占了整整一层,装修的倒是不错,蓝色带隔断的整齐办公桌,明亮的玻璃拉门,我正要往里走,门口的前台小姐拦住我:“小姐,您找哪位?”
“我找人事经理,今天是来报到上班的?”恢复正常生活的感觉真好,最起码不是那么感觉颓废和一无是处。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中等身材,头发梳向一侧,有一些肚子,一脸严肃,却浓眉大眼,看上去也颇觉舒服。
前台小姐一改对我的冷淡,立即站起,毕恭毕敬地对男人说:“周总早上好!”
男人没有扫我们一眼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我心里暗自嘀咕着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哪至于这么大架子,可是脸上却还是下意识挂上微笑,暗自希望一来就被老总注意到,可他还真的没瞅我一眼就走了进去,这让我倍受打击。
后来才知道这个周总别的能耐不大,但上大学期间泡到的老婆居然是什么某部长的女儿,因此毕业后没多久他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且在商场上横行霸道,其实人是很善良的,往往本性纯良的人才拿表面的威严来吓唬别人。
无论如何新生活总是开始了,我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格式化原来的硬盘,领了各种文具,新的环境总是让人兴奋,对于未来无限种可能的幻想,让人心情十分舒畅。
繁忙的工作占据了我大部分精力,北京到处都是压力,动力和一种积极向上叫做追求的东西,白天,每一个办公楼里,到处都是人匆匆的步履,身着西装或身着便服,面色或微笑或凝重,争分夺秒地赶赴自己的目的地;夜晚,灯红酒绿中,忙碌了一天的人群开始充斥着各个酒吧,夜总会,的厅,到处都是灯红酒绿人声喧闹,整个城市显得暧昧,迷茫,躁动而不安。
在一日又一日的忙碌中,李小青带给我刻骨铭心的痛渐渐在心中褪了色,只是有时候午夜梦回,难以继续入眠会想起从前的种种便泪流满面。第二天仍旧会轻妆淡抹,轻松上阵,北京,没有人会心疼我的眼泪。
想在这种地方混出个名堂,不仅要自己能干,且要善于在领导面前表现,及时汇报工作成绩,加上我比较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因此日复一日,周总跟我混得比较熟了,出去应酬什么场合也常常带着我。
这一天要应酬的是一个周总介绍给我的客户,京城某大医院的院长,我们想向他推销一种血疗仪,这种东西国内目前没有国产产品,医院全部用进口的,价格贵不说,维修也很不方便。这种血疗仪一旦在北京市场撕开缺口,必会带来极大的销售额。所以,对于第一个客户,周总跟我都分外紧张。
我把他们带到长安街东面三环边上的国贸大厦对面的顺风海鲜,这帮油头粉面的院长老板们一向注重享受,这是北京最贵的粤菜,一边坐在车上一边想那些追我的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就没钱请我来这种地方吃饭,不知道以后变成了大腹便便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
高院长名如其人,又高又胖,脸上的肥肉堆满,笑起来倒颇有些菩萨像,声音倒出乎意料的清脆,不像一个男的倒像一个太监,“你们的产品质量到底怎么样,我们心里没底儿啊!”
周总赶紧拍着胸脯,“我们的货您放心,都是跟中科院合作研制成功的,质量上有保证。”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向我这边来了,高院长一会儿一个小方多大了,毕业几年了,又漂亮又能干的小姑娘这年头可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