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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熏得黑乎乎的墙上挂着一面小小的圆镜,付春华几步跑到墙边,却发现那个镜子挂得比较高,她必须踮着脚伸长了胳膊去够那面镜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够到了手里。
付春华走到门边,将木门打开,外面果然还是阳光明媚,大得有些烤人,看上去像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
她就着外面的日光凑到镜子前一看,吃了一惊,自己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稀稀拉拉的黄毛抓了两根麻花辫,每根辫子都细得特别可怜。
脸上的肤色跟手上的肤色有得一拼,黄皮寡瘦的。眉心的胭脂痔也没有那么红,显得有些黯淡。眼睛就是傻大,看不出光亮来。不过模样还是自己的模样,只是怎么看怎么样都觉得自己有些呆。
想起自己睡前想的是能回到小时候,难道自己真的回到小时候了。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果然还真是有老家房子的特色,很是像付家在老家的房子。
付春华可是在这房子里从三岁一直住到十一岁才回的省城,当然也是没办法,那个时候城里比较乱,就连哥哥付春景也在这里呆了四五年。
付春华忙向自己的脖子摸去,没有摸到那颗佛珠,心里顿时一沉。
她抓起镜子往胸口一照,虽说没有那颗珠子了,却是在原来珠子在的那个部位,就是胸口的位置多了一个圆圆的、黑红色的仿佛是胎记般的东西。
而且,在胎记的正中间就有那熟悉的眼睛印记。
付春华毫不犹豫地摸了摸印记的位置,哈哈,马上就进入了空间。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自己不但能重新来过一次,居然还有了这个作弊神器。
付春华看向屋内,自己原来带进空间的东西都在,真好!不过只一会儿,她又有些后悔起来,当初怎么不多带一些东西进来。
转念一想,老天爷给了这么好的机会,让她重新来过,那么少了一点点东西,那都是小小不言的小意思了。
她就不能太苛求了,这老天爷一生气,好运气要是跑了可得不偿失了。
好了,她就要从现在振作起来,好好把握,来一次不一样的付春华的新人生。
现在是什么时候呢,付春华只略微记得她在乡下老家的事情,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好像是跟着奶奶和姑姑在老家,奶奶和姑姑这个时侯应该是上生产队上工去了。
付春华还在这里思来想去的,外面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声,说的是老家这边的方言,付春华倒是都听得懂。
这声音好像是姑姑付永瑜的,只是比前世记忆中的声音稚嫩了许多,她正在那高兴地喊道:“春华,你妈妈给你送东西过来了!”
付春华正要迎出去,付永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她穿了件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衣,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在跨过门槛兴高采烈地举起包袱冲着她挥了挥:“说是带的书包和文具,给你和春强两个上学用的,托小兰嫂子带来的。”
付春华这下算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1978年的夏天,她已经满了十岁,就在这个下半年的时候她会和住隔壁的弟弟付春强两个去上村里的小学四年级。
前世的这个时候,省城里上班的爸爸妈妈日子过得也不富裕,一直没有给她买书包,姑姑付永瑜就手工给她缝了个布包。
倒是弟弟付春强因为他养父付永广是村里唯一的裁缝,家里有这附近十里八乡唯一的缝纫机,所以他的书包比付春华的好看许多倍。
小时候不懂事,见了别人的东西好,心里就很是不舒服,就托人给省城里的父母送信,想要一套文具盒一个书包。
不过,她记得特别清楚的是,就在付永瑜拿回来东西没多久,付春强就会过来要拿他的文具。而且不管是女孩子用的还是男孩子用的,他都会霸道地要求先挑。
最后还多拿了铅笔和橡皮走了,让付春华忍不住又大哭了一场。
还是奶奶李舒蓉劝她要让着弟弟,她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弟弟有的东西可以拿来馋自己,而自己有的东西只要弟弟要就得无条件地给他,她也只比付春强大一岁多而已好不好。
这时可以肯定的是,这付春强当时是付永瑜这几声喊给招来的。平日里,如果他们这边有什么好事,那边付春强的养母肯定就会撺掇着他过来要东西。
付春强是付春华的亲弟弟,在一岁的时候,由爷爷付家奕做主过继给了他亲哥哥付家金的儿子付永广。
一来是因为付永广婚后十几年没有所出,二来是付春强的生辰八字不好,据说是如果留在家里,会对付永德这一支的人不好。
这个事情对妈妈徐淑珍打击是非常大的,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里舍得呢。可舍不得又怎样,公公做主了。
付春华也想象不出那样好强的妈妈,怎么会同意这个事情的。据说刚刚过继过去的时候,徐淑珍每个月都会回老家一趟,就为了看看自己那刚刚一岁的小儿子。
刚送过去的时候,付春强的户口还在省城,付永德也是为了儿子能有个城镇户口。可付永广不同意,非得把付春强的户口迁到乡下。
开始的时候付永广两口子并不喜欢付春强,因为在王浓梅的心里还是想自己能生一个出来的。所以白天不管,晚上也是由付家金老两口哄着睡的。
一直到付春强四五岁,说话利落起来。付春强从小嘴甜,会说话,慢慢地将王浓梅的心给软化了。
第四章
不过就是这样,王浓梅还经常测试付春强的心。有时候知道下雨故意只留了付春强一人在家,看他怎么办。
看着付春强急得上蹿下跳,拉着付永瑜让她先帮自己家收衣服,王浓梅才会露出赞许的笑容表扬他。
而付春强也不知道付永广夫妻两个是如何教的,长大后视付永德这边的人如洪水猛兽,很是疏远。
从来都是叫付永德和徐淑珍为叔叔婶婶,哪怕是夫妻两个一直补偿,他仍然是一副我们的关系淡如水的样子。
小时候霸道,长大了则是城府极深,平时不多说一句,做起事来却是不含糊。
付永德和徐淑珍两个一心只觉得自己将儿子送出去,那是亏欠了他的。从小到大,只要能帮上忙的绝不含糊。
别说小时候寄过来的衣服、吃用,就是到了高考的时候,付春强因为没有考好,不能上大学就复读了一年。
到了第二年,付永德舍了自己的老脸,去在师大附中的老同学那里求了几份模拟试卷。
别说,这卷子压中了那年高考的大部分题,付春强也如愿上了大学。就是他们班的同学,也因为班主任从他那里得了卷子,给大家做了,那年他们班上考上了十几个。
付春华又魂游天外了,这个时候付永瑜已经走过来,将包袱放到一边的饭桌上,拉了她一把:“哎,这午觉睡迷糊了吧,都五点多了,醒醒啊!”
付春华这才缓过神来,迎了上去,做出一副喜滋滋的样子手脚麻利地将那包袱拆开:“幺幺,是有点睡迷糊了。婆婆还没回来?我来看看我妈给我寄什么来了?”
付永瑜调侃道:“果然是睡迷糊了,你婆婆还没下工啊。我这是小兰嫂子来找我,把你妈带地东西给了我,我才请了个假先回来地。”
老家这边都是管奶奶叫婆婆的,而管姑姑叫幺幺是因为姑姑是爷爷最小的孩子。
付春华听了只是嗯了一声,低头翻起包袱来。
这包袱里面果然是两套文具盒和书包,书包是一样的军挎,而文具盒却是有些不一样,盒盖上的画一个明显就是女孩子用的,另一个非常具有男孩子的特色。
每个文具盒里都有铅笔、削笔刀和橡皮,书包里还有若干那种牛皮纸封面的作业本。
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时侯是顶好的了,付春华忙将那属于自己的那套东西收了起来。
刚刚收完,外面已经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幺幺,是我婶婶给我带东西来了吗?”
付永瑜听得是付春强的声音,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付春华跟后面有狼追着一般地将东西放进平柜里,,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付春华拿这个就大自己六岁的姑姑也没辙了,她笑得那样灿烂,在这光线有些暗的室内都觉得光亮了不少。
前世里姑姑付永瑜很少这样笑,付春华的记忆里也记不起姑姑会这样笑。原来她还有笑得这样好看的时候。
付永瑜其实长得非常漂亮,柳叶眉,一双桃花眼像两潭盈盈秋波,让见惯二十一世纪俊男靓女的付春华都觉得眼前一亮。
毕竟这可是百分之百的纯天然的美人,只是现在乡土气息浓郁了一点。
付春华这里看得付永瑜出神,外边的付春强已经进来了。
这个时侯的付春强不过是个不到九岁的小孩子,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平脚短裤,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长得黑黑壮壮的肉,显得很是健康。
人长得虎头虎脑,还长了一双老付家特有的大眼睛,乌溜溜的黑瞳正看着桌上已经打开的包袱。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老谋深算,做什么都是笑而不语的样子了。
也就一秒钟的功夫,付春强就已经欢呼一声扑到了包袱那里,高兴地翻看起来。
看完以后,付春强又扭过头去对着付春华说道:“姐姐,怎么就这点?”
付春华一撇嘴:“这就是你的啊!就这些啊!”
付春强的一双浓眉都纠结在一起:“幺幺不是说婶婶给我们两个寄得吗?”
付春华点头:“对啊,是给我们两个寄的啊,我的已经收起来了,你拿着的就是你的。”
“姐姐欺负人,剩这么点,你肯定藏了好东西不给我!”付春强已经立起眼睛哭嚎起来。
付永瑜有些害怕付春强的啼哭,忙上前安慰:“春强不哭,姑姑给你拿姐姐的给你看!”
付春华拦在平柜前:“姑姑,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他看?我就不给!”
付春强什么时候在这里遭到拒绝过,本来的假哭变成了真哭,指着付春华骂道:“你是个坏蛋,你不是我姐姐!我妈说姐姐就应该把东西都给弟弟,你不是姐姐!”
付春华心里嗤笑一声,原来自己那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二伯妈是这样跟付春强说的啊。
她心里有了主意,笑着说道:“姐姐的东西都给你,那你这当弟弟给过姐姐什么东西?”
付春华掰起手指头数了起来:“上次我妈给我带的糖都被你拿走了,我问你要两颗板栗你都不给,那还是我爸种的板栗树。还有一次,我爷爷给我带的积木你也拿走了,到了你家吃肉的时候,你搬着碗过来显摆吃肉了,可给过我这姐姐一块!”
付春强听得有些恼羞成怒:“我妈说了,我的东西都是我的,不能给别人。”
付春华这回笑出声来:“哦,原来你妈是让你当貔貅啊!”
付春强不懂,就问道:“什么是貔貅?”
付春华说道:“就是一种神兽,不过这神兽啊没长屁眼,只管吃东西,没屁眼拉啊。”
付春强这回明白了,这是骂他没屁眼呢。他一只手背擦着眼泪,一只手还不忘把那个包袱皮抱在怀里,抽抽噎噎地一边往外跑一边喊道:“妈,付春华骂我没长屁眼!”
付永瑜急得只搓手,口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等会你二婆和二伯妈该过来骂人了。”
付春华心里直叹气,奶奶人好,连带着姑姑人也好。人好是不错,可好得过了头,什么都能忍让就是傻了。前世里自己也是这样,事事让着别人,可又得过几次好。
如果碰到吵架,付春华只会低着头喏喏地不敢出声,随人家怎么骂都不还口。一直到二十多岁,进了商店当了售货员后才学得泼辣一点,她也敢跟人吵架了。
到生了付甜甜,她就更放得开了,原本骂不出来的话居然能出口成章了。
所以,自己重生,这些人都是个什么德行都知道。何况还带着那个宝贝,付春华还有什么怕的,她也要让那对讨厌的一家都尝尝她的厉害。
付春华家和付春强家就住隔壁,院子只是拿竹篱笆隔开,而且两座房子还共用了一扇墙壁,这边稍微有点动静,那边就听得真真的。
所以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邹金枝在隔壁扯着破锣嗓子骂人:“什么贱玩意,还敢欺负我家春强儿……”
付永瑜听得这声骂,吓得脸色都白了,拉着付春华说道:“春华啊,你快跟你二婆道个歉,说你不是故意的,再把东西都给春强吧!”
付春华叹了口气,原来这个时侯是这个样子的啊,姑姑居然这么怕他们家,还说出这么没出息地话来。
她拍了拍付永瑜地手:“幺幺,你莫管,我去跟她说道说道。”
付永瑜摇摇头,拽着她不让她去:“春华,不行,不能去,咱们还是等你婆婆回来了再出去吧!”
这个时侯外面已经骂到“缩头乌龟”了,付春华一使劲,挣脱了付永瑜地手几步跑了出去。
第五章
屋外的太阳还很是厉害,付春华刚从有些黑的室内出来,还有些不适应,半天才看清楚在篱笆墙那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当然不能忽视的是旁边还有个小萝卜头,在那干打雷不下雨的付春强。不过在看到付春华的时候,得意地冲着她笑了一笑。
付春华觉得自家弟弟就是让王浓梅给教歪了,这么点大就知道弄虚作假、狐假虎威了。
前世里因为自己的忍让,根本就没有这场骂,今世自己刚刚起了个头,就劳动这两个坏家伙一起来要自己好看。
看来这一世很多事情就要走上与前世不同的道路了,想到这里付春华眯了眯眼睛细细打量起那对婆媳来。
二婆邹金枝是个矮矮胖胖、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可能是因为经常劳作的关系,显得异常苍老,脸上沟壑丛生,一双小眼睛倒是嗖嗖地放着精光。
她看到付春华出来,眼里的光顿时变成了刀子,直直地都朝付春华射了过去。
旁边站的是二伯妈王浓梅,她则是个瘦瘦小小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瘦猴脸上长了一双三角眼,看人都是阴森森的。
不过这会她却是一副贤惠样子,还在那劝邹金枝消气。可那话说出来,邹金枝却是越来越气,骂出来的话更是没有把门的了。
付春华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走到邹金枝面前,隔着篱笆说道:“哎呦,二婆这又唱上山歌了。今天的嗓子比往常都好听呢,二婆再多骂一会儿,要是渴了,我给你端水喝啊!”
邹金枝看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跟往日那畏手畏脚,骂多少句都只红着脸不敢抬头大相径庭,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她可是身经百战的,虽是奇怪,却马上就冲着她吐了一口痰:“呸,少在这里装蒜,你这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欺负我家春强儿,我看你是有人生没人教吧!”
付春华的笑脸倏地一下就没了:“我看是你们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吧,把我弟弟教成那个样子,早知道这样,我们家就不应该可怜你们把弟弟送把你们的。你们以为我妈十月怀胎容易啊!”说着不屑地扫过王浓梅的肚子,那意思很是明显。
这话可是戳中邹金枝和王浓梅的心中痛点,两人气得脸色都青了,邹金枝伸着食指指着付春华:“你、你、你……”你了个半天,她到底没说出后面地话来,看来是气得不轻。
付春华仍是一副笑脸:“哎呀,怎么好呢,我爷爷心软,看不得自家兄弟要绝户了,才送了个大活人给你们家,你们不心存感激,还整日欺负我们家,担心以后会得报应。”
王浓梅眯缝着她的三角眼直直地看向付春华,这刑子平日里窝囊得不行,今天怎么会这样奇怪。
还有今天付春华说的那些话,哪里是个十岁的小孩子说得出来的,定是那老贱人平日里在家里总是念叨这事,这刑子才学会的吧!
王浓梅越想越气,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就知道他们这家人不怀好意,什么好心过继一个孩子给自己。
开始自己就根本没打算要个孩子,可架不住这公公婆婆两个见他们结婚十多年也没有孩子,死活要过继一个。
他们家刚送付春强过来的时候还不把户口迁过来,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嘴上说送给自己,等自己养大了孩子,他们再要过去,都不用改户口。
还是自己一下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诡计,说什么也让他们把户口从省城迁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她也想开口说这刑子两句,真是长了本事了,还敢跟自己家来劲。
哪知道,这个时候到生产队上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听得邹金枝拔高的叫骂声,都一窝蜂围在了门口看热闹。
这个时候农村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