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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是蓝色神石。
“你看来是早就猜到了吧？”姬信看着莫邪的神色，缓缓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非要我来告诉你，你心里还存在着侥幸吗？那我告诉你，没有什么侥幸，在这碧落海底，除了蓝色神石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支撑整个海底世界千年时光？没错，它就是九魄吟霄第五颗神石，蓝色神石！”
莫邪握紧的手，不由的展开来，仿佛身上的力气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连握紧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是碧落海底千万生灵赖以生存的“太阳”，碧落之主如何肯给？自己又如何敢拿？谁能背负这么多性命的生死存亡？！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莫邪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非要这样……”
楚流风等人也刹那间明白了莫邪的为难，只怕是拿走了蓝色神石，整个碧落海底世界就要崩裂了！
“他既然认得我是九魄之主，也知道我的来历，为何还要留下我在这儿？”莫邪突然问道，“他不是应该把我赶得远远的吗？！”
“是啊！”楚流风也奇怪的道，“他还说等莫邪很久了……他一直是在等莫邪？！难道他是看护蓝色神石的人？”
姬信看向楚流风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赏，“你说对了，他就是看护蓝色神石的人，若不是这蓝色神石，就凭他区区人类，又如何能够修炼千年？！”
“这里的，都是人类？！真的是人类？！”莫邪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
姬信笑道，“不是人类是什么？不过，他不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那是什么人类？！”一旁的可儿插嘴道，“难道和我们狐人族一样，拥有上古神兽的血脉？”
姬信这才眯着眼睛看着可儿，“哟，还没发现这儿还有一只小狐狸呢！”
可儿最讨厌人这般叫他，双眼一瞪，就要扑上来，被莫邪拉住。
“他们的确跟小狐狸一样，身上有上古蛟龙一族的血脉，外界的人称之为蛟人。”姬信慢腾腾的说道，“原本蛟人的数量是极少的，因为这一族的人，不管男女，都俊美异常，尤其歌声优美，所以常常被大陆中很多强权者或者皇室之人作为奴隶豢养，渐渐的，蛟人族就越来越少，最后几乎要灭族了。其实千年来外界几乎看不到蛟人族了，所以世人全都以为蛟人族已经灭族了，却不知道，蛟人族尽数来到这碧落海底，与世隔绝，千年来居然已经这般的繁盛了。”
莫邪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同情怜悯，想不到，他们竟然是为了躲避灭族之灾，才一直生活在海底，若是自己带走蓝色神石，恐怕蛟人族这次是要真正的灭族了。
看着沉默的莫邪，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眼看着离目标越来越近，希望越来越大，想不到在刚刚触摸到希望的时候，却迎来了这么一击，这不比之前，牺牲的只是一个两个人，这里的千万鲛人族人，他们的命运，谁也没有那个权力帮他们选择。
半晌，莫邪悠悠的叹了口气，“我们……离开这儿吧。”
“莫邪？！”楚流风比谁都清楚这一路莫邪是如何的艰难，真的要这么放弃了吗？
莫邪苦笑着道，“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我不能够……他们是无辜的。”
姬信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轻轻的坐到了莫邪的身边，“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莫邪的声音里透着无力，“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罢，只是……他们的牺牲，被我白白的辜负了。”
“等等再说吧，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姬信突然道。“等那老家伙出关再说。”
“即便是他出关，又能改变这样的结果吗？！”莫邪仰头呆呆的看着天穹中的蓝太阳，擎苍若是知道他的一缕生魂护卫着这千万生灵，也该心安了。
“莫邪，不要小看了下位神。”姬信嘴角的笑容，泛着诡异，眼神闪闪烁烁，看着海底深处。
06 突破
莫邪也随着姬信的目光朝那海底深处望去，那里有一位绝世强者，正在油尽灯枯中苦苦挣扎，他说过，一直在等着自己，千年的守护，最终换来个什么样的结局？
无论是什么结局，莫邪都已经释然了，她只等着碧落之主出关，蓝太阳啊……莫邪又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天空中那块缓缓转动的蓝水晶，这颗蓝色神石，好美啊！擎苍，你在里面吗？你能够听到我的呼唤吗？擎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一想到擎苍被镇在黄泉之底，莫邪的心就不由的阵阵抽痛，如果不能够集齐九颗神石，那么自己也要去一趟黄泉，哪怕是死在擎苍长眠的地方也不枉这最后一世，哪怕以后生生世世都永不再见，这一世，也要长眠在一起！
众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守在莫邪身边。
半月之后，海底世界突然响起轰隆之声，整个海底世界都在摇晃着，恐怕此时的碧落海上肯定是一片肆掠，海浪滔天！
宁静的海底世界里，过惯了平静生活的蛟人族人们纷纷从房子里钻了出来，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天穹上那稳稳旋转的蓝太阳时，顿时安定了下来，那蓝色柔和的光芒，让他们相信，哪怕是天塌下来，海底世界也是不会坍塌的，因为有他们的蓝太阳在呢！
莫邪一行人也惊讶的看着四处摇晃的宫殿，这是怎么回事？
姬信的眼中迸发出了喜色，看向莫邪的眼神也带着兴奋，“莫邪，他突破了！突破了！”
“突破了？！”莫邪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句，这才猛然惊觉，这片大陆上，又多了一个下位神强者！神级强者啊！
短暂的如地震般的震动，终于停止了，那些蛟人们，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中，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没过多久，蓝渊出现了，脸上也带着欣喜，再也不是刚开始的不耐烦，对着莫邪等人道，“父王出关了！他让我来带你们去见他。”
莫邪点点头，“我们也正想跟陛下辞行。”
蓝渊略略有些惊讶，“你们要走了？！”
“已经叨扰了这么久，自然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莫邪看了一眼蓝太阳道。
蓝渊眼神闪烁着，“这些你们还是跟父王说罢，虽然父王对你们另眼相待，但是，你们恐怕也是不能够例外的。”
莫邪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位殿下，是想永远的留下他们吗？就像对之前那些闯入的强者们一样。
姬信已经回到了九魄吟霄之中，莫邪默默的跟着蓝渊再次来到了上次见过碧落之主的地方。
“恭喜陛下。”莫邪微微欠身。
坐在王座上的蓝宇，碧落海的王者，此刻正静静的看着下方的莫邪，微笑颔首。
“父王，他们说，他们是来辞行的。”蓝渊突然在旁边道，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莫邪一眼。
“哦？！”蓝宇有些惊讶的看着莫邪，“你们打算就这么离开？！”
莫邪点点头，“原本数日前就想拜别陛下的，陛下一直在闭关，所以等到了今日陛下出关，这才来向陛下辞行。”
“父王，儿臣已经给他们提过我们碧落王国的规矩，他们……”蓝渊嘴角往上扬了扬，明明知道碧落海从来是有进无出，是绝对不容许外面进来的人泄露了秘密，他们这群人竟然还敢提出要离开！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呢？
不过，让蓝渊意外的是，他的父王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露出震怒的神色，更多的是惊诧。
“莫邪，你甘愿就这么离开？你已经知道了？！”蓝宇紧张的问道，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天空中望去。
莫邪点点头，“我放弃了，我不能够置这么多无辜性命于不顾。”
蓝宇坐在王座上，久久不出声，过了半晌，才悠悠道，“我等了一生，都是为了等到这一刻你的到来，我不知道你何时能够出现在这儿，每一天，我都如履薄冰，而今，你终于来了。”
莫邪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王者，他看上去不过是个中年人，俊美的轮廓，浑身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独特的气质，但是眼里却是一片沧桑，千年的时光，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一个既定的宿命，而今终于等到莫邪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您……辛苦了。”莫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够用“辛苦了”三个字对蓝宇道。
蓝宇摇了摇头，目光透过王宫，落到了整个碧落海底，“不辛苦，我虽然说是守护者它，但是它也庇护了我的族人千年时光，蛟人族能够存留至今，都是因为它。”
莫邪自然知道蓝宇口中的“它”是什么，苦笑一声，“那就让它继续庇护蛟人一族吧。”
一旁的蓝渊不明白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王为何会用这样的口气跟那个女子说话，不像是一个君王对待外来者，倒像是在跟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谈心，更让他莫名其妙的是，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一点也听不到。
“父王……”蓝渊刚想开口，蓝渊对着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莫邪啊，这千年来，我一直努力的修炼，就是希望我能够有一天，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我的族人，就在你刚刚出现的那天，我都以为我做不到了。”
莫邪想起初见蓝宇的时候，他匆忙离去的背影，那个时候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来意，而那个时候，他油尽灯枯，却还没有突破这最后一关。那个时候留下他们一行人，他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还好……”蓝宇如获重释的笑了笑，“最后一次冲击，我成功了。”
“恭喜陛下。”莫邪对眼前这个一直守护着蓝色神石，守护着自己族人的王，充满了敬意，却并不明白蓝宇此刻笑容的含义。
“我终于可以把它交给你们了。”还是那般平静的语气，却让莫邪心中一震，无比惊讶的看着蓝宇，自己的耳朵是听错了吗？！他在说什么？把它交给我们，他说的是，把蓝色神石交给我们吗？！那怎么可能？！没有了蓝色神石，碧落海底要怎么办？
“陛下你——”
莫邪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面对这样的一个强者，面对海底世界的这么多生灵，她根本没有想过向他讨要蓝色神石啊！
“我可以庇护我的族人了！”蓝宇的脸上笑意更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已经突破了神级！”
“可是，就算您神力滔天，又如何能够替代它呢？！”莫邪不由的伸手指着天空中的蓝太阳，蓝渊此刻才变了神色，他终于明白他们在说着什么了，更加明白父亲的意思，是要把蓝太阳送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怎么可以？父王疯了吗？！
“父王，您是被什么迷了眼吗？”蓝渊不顾一切的道，“您怎么可以！”
“渊儿，那本来就是属于她的，父王这么多年来，只是为她看护着它。”蓝宇对着蓝渊道，“蓝心庇护了我们蛟人族这么多年，我们蛟人族不是忘恩负义的种族，更不能够一直霸占着蓝心。”
“可是，没有蓝心，我们如何在这碧落海底呆下去？难道让我们重新回到陆上，受尽欺凌吗？在这海底生活了千年，我们的族人回到陆上该如何生存啊？！”蓝渊眼里全是惊惶，他是知道自己的父亲，说出的话，就从来没有更改过。
“陛下，我们不要蓝心了。”莫邪赶紧道，“不要了。”
“莫邪，九魄之主，虽然你现在是这么弱小，但是，我知道，你终究有一天会成为绝世强者！”蓝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你有一颗仁心。”
莫邪嘴角掠起一丝苦笑，自己真的有仁心吗？一路走来，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神石而牺牲了，她只是不愿意那九魄吟霄上，背负着那么多的性命。
“放心罢……我可以再创造出一颗永远属于我们蛟人的太阳！”蓝宇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愣，包括蓝渊，都不明白蓝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莫邪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南宫界，那个特殊的空间，不正是一位上位神老祖创造出来的吗？而神级强者似乎就能够创造出一个特殊的空间，只是空间的大小不一样而已。
难道说，蓝宇的意思就是，他也能够创造出一个特殊空间，让蛟人族栖息？
“陛下，你真的可以？！”莫邪心中一阵狂喜，看向蓝太阳的神色不再绝望，眼中泛起了惊喜的泪花。
蓝宇欣慰的点着头，“我等了千年，就是等的这一天啊！”
“莫邪，你试着唤醒蓝心中的魂魄吧，他一直在沉睡。”
“陛下，你是知道他的存在？！”莫邪更加惊讶了。
“我守护它千年，早已和它心灵相通，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甚至有时能够看到一些他内心的一些场景，所以，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便是九魄之主。”蓝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希望你们，终有一天能够在一起。”
07 牺牲
莫邪呆了一呆，总算是明白过来蓝宇说的是什么。他居然能够跟神石里面擎苍的一缕生魂交流！而看到蓝宇那意味深长的样子，莫邪很怀疑，他什么都知道了！
“当初，你为何会守护神石呢？”莫邪有些不解，这九颗神石当初流落到玄天大陆各处，辗转在不同的人手里，唯独这蓝色神石一直有人守护，一直在这碧落海底，这是为什么呢？
蓝宇沉默了很久，才道，“当初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蛟人，成为一个贵族的奴隶，差一点被折磨致死，蓝心当时就落在那贵族的手中，但是谁也不知道它的神异之处。那贵族只是把它当做一块奇石，放在书房中玩赏，可是在我打扫书房的时候，遇到了我这一生最为神奇的事情，蓝心在我面前散射出了令人迷醉的神芒，而那神芒中，一个如天神般高贵的男子出现了。”
不用说，那个男子一定就是擎苍了。
莫邪的神色也随着蓝宇的描述有些激动起来，看来蓝色神石中擎苍的生魂是最为强大的，才能够在被封印的情况下，出现在蓝宇的面前。
“那天神般的男子告诉我，他可以庇护我，给我强大的力量，让我成为一个强者。但是，必须要带着蓝心离开，远远的离开大陆，去碧落海，在这里等一个人。”蓝宇眼神中带着迷醉，那是一种完全的崇拜和敬仰。
“于是，那道蓝光笼罩住了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能够施展出上仙的实力！我从未修炼过的身体，一下子打伤了数十个贵族的护卫，带着蓝心逃离了那个牢笼。”蓝宇带着感激对莫邪道，“若是当时我没有那么幸运的遇到蓝心，蛟人族恐怕早就已经在这片大陆上消失了，我也恐怕早就变成了尘土，哪儿还有今日的海底世界？哪儿还有蛟人族的一片净土啊？！”
蓝渊被蓝宇所说的话给震惊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的这些遭遇，他只知道父亲近乎于执拗的守护着蓝心，以为那是因为蓝心是蛟人族赖以生存的东西罢了。
“渊儿，你现在知道，为父为何要将蓝心还给莫邪了吧？”蓝宇慈祥的看着蓝渊，“我们的一切都是蓝心给的，莫邪就是蓝心要等的人，如果我们为了自己而违背当初的诺言，还有什么面目再在这个世间活下去？！忘恩负义的事情不是我们蛟人族做的出来的！”
“孩儿明白了。”蓝渊低低的说道，怪异的看了莫邪一眼，再也没有刚才的骄傲与盛气凌人。
“陛下，谢谢你！”莫邪感激的看着蓝宇，千年如一日的守护，此刻毫不犹豫的送出，这都值得莫邪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了，想必他也着急了，等天空中再升起一颗蓝太阳的时候，你就去收回蓝心吧。”蓝宇笑盈盈的道，然后深深的看了蓝渊一眼，“渊儿，为父有话对你说，你随我来。”说罢，蓝宇带着蓝渊离开了。
莫邪看着天空中的蓝太阳，虽然不明白蓝宇所说的天空中再升起什么蓝太阳，但是她却知道，这颗蓝色神石将不费吹灰之力便回到自己的九魄吟霄之中。
“太好了，莫邪，没想到收回蓝色神石这样顺利！”楚流风兴奋的对莫邪道，“还以为这次真的不能够带走蓝色神石了呢！”
“是啊，多亏了陛下！”莫邪点头道，“不过，不知道陛下会用什么办法代替蓝色神石在海底世界的作用啊。”
九魄吟霄中神光一闪，姬信出现了，他不像以往那般面上总是带着邪魅的笑意，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蓝宇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喂，姬信，你知道陛下会用什么办法吗？”莫邪忍不住问道。
姬信笑了笑，“那个老家伙……已经是下位神了，为他的族人再造出一个蓝心，又有何难？他肯交出蓝心，我倒是不意外，不过，他就算是现在突破了，终究不是靠的自己的力量啊！他要再弄个蓝心出来，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啊！”
“哦？”莫邪不明白姬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