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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乔叠锦进了她准备做书房的地方就皱了一下眉,空荡荡的一切远比自己以前用的书房差远了,对着绿意吩咐道:“把以前本宫用惯的那一套文房四宝之类的都拿出来,书就先放一下,改日再整理。”
乔叠锦在屋里转了一圈,嘴里不停的吩咐道:“把贵妃榻放在窗户下,这里放琪坪,琴案放那里,书架记得靠那边。”
绿意仔细的记下,等青雀把琴拿过来之后,乔叠锦已经失了弹琴的雅兴了,皱着眉看了眼窗外:“我们去外面看看。”
她还没仔细看过她可能要住几十年的宫殿。
红绸从一边的小宫女手上拿过一件薄披风给她系上,一行人出了屋,前面有个小太监领路,还有小宫女看着路,乔叠锦一路上仔细打量着长乐宫,一张俏脸看不出喜怒,只有绿意红绸看出乔叠锦明显不太满意,等她开口说:“回去吧。”
一行人才回了主殿,长乐宫作为宫里数一数二的宫殿还是挺大的,慢慢的逛了一圈,乔叠锦做到软榻上后呼吸稍微有些急促,绿意贴心的递上一杯温水。
乔叠锦坐着没说话,底下也没人说话,直到外面传来通传说是皇上来了。
皇上接连在长乐宫偏殿歇了两晚之后就没在来过长乐宫,直到今日听说贵妃痊愈了才来看看。
小皇帝进了殿就看到一身翠绿衣衫的乔叠锦,实际上直到今日他才仔细看清了乔叠锦的样子,接连病了两场,乔叠锦瘦的有些脱形了,下巴尖的让人看了就觉的硌人,今年刚做的衣衫穿上也显得空荡荡的,腰上系着一根宽宽的腰带,越发显得盈盈一握,眼睛却是极亮的,黑黝黝的像是上好的黑曜石,又好像夏日没有星星月亮的夜空,看着就沉静了下来,小皇帝却是莫名想到了那晚她眼角的红红的湿润的样子,不过却是一瞬,转眼就恢复了正常。
小皇帝关切道:“几日不见,贵妃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了?病可好了,可需朕再叫太医?这些日子养病宫人用着可顺手?”
乔叠锦低着头看着绣鞋的鞋尖,一颗偌大的明珠灼灼生辉,口中回到:“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好了。”
不冷不热的态度,小皇帝一愣,这怎么和那晚不太一样啊,又想着这才大病初愈又释然了,又道:“这里住的可习惯了?”
乔叠锦犹豫了下,低声道:“习惯。”
小皇帝不太适应这样一问一答颇为正式的方式,往日无论他到哪里,皇后亦或者陈嫔王婉仪都不会让气氛冷下来,皇后的温柔娴淑,王婉仪殷勤小意,对待小皇帝都是顺着,乔叠锦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小皇帝颇为恼火,本来刚刚产生的怜惜之意全没了,心道,贵妃的性子太清高了吧。
小皇帝只想着乔贵妃出身大家族,从来都是自恃身份,没想到见到朕还拿着架子,脸上冷了下来,又问了几句,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回答,小皇帝没了兴趣,随意嘱咐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
乔叠锦等小皇帝没了踪影,才慢条斯理对着绿意道:“去书房。”
一众小宫女看到皇上这么不悦的走了都有些惊恐,绿意等四大宫女倒是一点异样都没漏,听到吩咐,仔细搀着乔叠锦去了书房。
书房本来没这么大的,但是乔叠锦的收藏实在不少,红绸请示了乔叠锦把本来有的隔间打通的,合并做了书房,现在书房里只摆着两个空荡荡的书橱,等着主人把这填满。原先吩咐的琴小心的搁在的一边的桌子上,贵妃榻也搬来了,依着乔叠锦的意思放在了窗户边。
笔墨纸砚各有一些放在了桌子上供着主人使用,这是乔叠锦出去的时候,紫裳让人放上的。
绿意上前磨墨,乔叠锦拿着笔,想着先前看到的,嘴里说着:“改日让人把翠竹林里的小路铺上青石板,再弄一些假山来。”不时的在纸上落些比划。
“本宫不养鱼,把那些鱼都给弄走,把池子底下的石板都给弄走,再弄一些的莲子来,来年种菡萏。”长乐宫有处不大不小的池子,里面养着一些稀有的金鱼,没想到来了一个对金鱼完全不感兴趣的主。
绿意道:“可要给皇后娘娘说一声?”
乔叠锦笔下一顿:“差人去说一声吧。”完全不担心皇后不答应。
皇后确实不会不答应,不但答应了,还多派了人手供她使唤。
乔叠锦一时间忙着收拾自己以后的窝,把心里那道不清不楚说不明白的感觉忘到了脑后。
皇后请安的时候给太后说乔贵妃正在命人修葺长乐宫,太后应了声没有说话,皇上听了,只是道:“皇后费心了。”
内务府乘上来的布,皇后看了几匹,对着宫人道:“把这几匹最好的给贵妃送去。”晚上皇上歇在了坤宁宫,皇后亲自给皇上更衣,状似不经意的道:“今儿妾看了几匹内务府新上贡的绸缎,看着花色着实新颖,想着贵妃妹妹从前也是乔家娇养的姑娘,用的定是顶尖的好东西,就把那几匹绸缎全都送了过去,也不知道贵妃妹妹看不看得上?”
小皇帝眉心拧了下,拉过皇后的手,安抚的拍了下,道:“朕知道,这事是母后糊涂,皇后受了委屈,但是做儿女的不好说父母的不是,而且母后心性不坏,做事偶尔有些出格,皇后多担待些,后宫的事还需皇后多费心,至于贵妃······乔家的家教好,朕看着贵妃也是个安稳的,皇后只要多注意些长乐宫的吃穿用度就好,莫让人短了去。”
皇后忙道:“皇上说什么那,妾作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事自然该为皇上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该让皇上分心,伺候母后更是妾的福分,哪有担待一说?贵妃那里莫说让人短了去,就是少了妾的也不会少了贵妃的。”心里却是暗暗的高兴,皇上这意思是说以后就把贵妃高高的供起来就好?
要知道只要不受皇上待见的嫔妃才要担心被短了用度。
一直高高悬起来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皇后双颊上晕染出红晕,皇后也是十六岁的少女一个,平日里装扮都是往老的地方去,这时候卸了妆显出了几分稚嫩,小皇帝看了心里一动,挥退了宫人,拉起皇后去了床上,拉下来帐子,帐子里自然是一床的被翻红浪,活色生香。
*
皇后派来的人不少,乔叠锦干脆的派人把养鱼的池子给挖大了,甚至亲自吩咐了池子要挖成什么形状,又让人在池子中央造了亭子,一顿折腾下来,不说长乐宫里的粗使的宫人就是二等宫女也有些吃不消,心里都嘀咕:这大家族出来的姑娘都这么挑剔?也没见皇后怎么样啊。
乔叠锦甚至在得知先帝曾经从西山上引下来一条溪流之后又让人把水引到了长乐宫,皇后三天两头的听下人汇报说是贵妃又让人做这个了做那个,也没见贵妃去笼络皇上,彻底放下了心,只是吩咐说是贵妃想做什么不用给她汇报了。
到底是在心里说了句:“这么大张旗鼓,值得当吗?”
刚进宫的当口就命人做这些也不怕落入口实,而且长乐宫原先的设计就不错,皇上还特地命人修葺了下,当然皇后不知道这事的始作俑者者是乔夫人。
问乔叠锦值当的吗,她当然说值得,只要乔家不倒,她不做出一些欺君罔上的事情,皇上又还年轻,她未来的几十年都要在这里度过,当然要找怎么舒服怎么来。
等步入的了深秋之后,乔叠锦总算对长乐宫稍微满意了,只需要细节部分稍稍休整一下就好了。
之前的一场盛大的封妃大典又把乔叠锦折腾的够呛,好在没有再次病倒,在所有要忙的事件告一段落之后,她终于又恢复了原先的作息。
小皇帝整日忙着前朝的事情,很少进后宫,新选的小主们进宫时间已经推迟到了明年的初春,后宫的女人就那几个,陈嫔王婉仪被皇后收拾的服服帖帖,乔叠锦不出长乐宫的门,宫里一时间风平浪静,皇后也颇为舒心。
这日乔叠锦心血来潮让绿意把她珍藏的茶具都拿了出来,带着一众伺候的人去外面煮茶,乔叠锦身体不宜喝茶,但是她却煮的一手好茶。
外面秋高气爽,天上时不时的飘过一朵白云,一阵去秋风吹过,竹林沙沙的作响,听着就觉得心情舒畅。
等乔叠锦刚刚把红泥小火炉放上就听到外面的通传…皇上来了。
乔叠锦的手一顿,两条柳叶眉向眉心靠拢,皇上自从那次不怎么愉快的见面之后,他就象征性的来了长乐宫两次,表示他还记得这个贵妃,乔叠锦看的分明,皇上分明不怎么喜欢她这个贵妃,怎么这次这么久不迈入后宫之后第一次进的就是长乐宫呢?
这么想着,小皇帝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第九章
先帝爷醉心仙术,早朝都不怎么上,对于皇子都处于放养状态,连个师傅都没找,母亲势力强的还能为自己的儿子做点打算。小皇帝齐安之由于母亲出身低微,在皇宫里几乎处于半透明状态,到了十一岁才只是识字而已,到底晚了其他人一大步。
之后先帝爷的身体被丹药给拖垮了,整日在病榻上,几个皇子为了皇位死去活来的,最后就剩下了齐安之这个独苗苗,先帝去世,毫无争议的登上了皇位。
之后大臣才发现皇上的文化课着实太差了,四书五经不过是囫囵的看了一遍,等首辅交着小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发现书法更是一塌糊涂,几位大臣差点愁白了头发,这可不行啊,几个阁老经过商议,决定每日早朝后由几位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大臣轮流给小皇帝讲学。
小皇帝自觉的每日拿着名家的帖子开始练字,下午由几位阁老给小皇帝讲解怎么处理政事,经过三年,小皇帝对于朝堂的事情基本上上手了,所缺的不过是经验了罢了,只是上午的文化课到底是没停。
这日正是翰林院的张大人讲学,当讲到历代名臣时,张大人毫不掩饰对于乔家的推崇,道:“大周时,乔家有位平安侯,三岁识字,五岁写诗,八岁通过童试,十二岁被钦点为状元,当为不世天才。”
小皇帝奇道:“就是那位用兵如神的平安侯?”
张大人点点头道:“平安侯十八岁弃笔从戎,征战沙场二十年,用兵如神,从未有败绩,他镇守边疆的时候,匈奴突厥皆是看到平安侯的旗帜闻风而逃,被周文帝钦赐丹青铁卷,封为平安侯。”
这才是名将啊。古来皆有读书人看不起武将的事情,也有习武的人嘲笑文人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但是对于这位弃笔从戎的平安侯很少人不服,允文允武说的就是他,无论是文还是武都让人无话可说。
说到这,张大人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口中道:“说起来,乔将军也是弃笔从戎,领军十几载未有败绩,”叹了一口气,“不愧是青莲乔家。”能j□j出这么优秀的人。
乔将军将来定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为臣鞠躬尽瘁不就是想在史书上留下那么一两笔吗?
小皇帝听了张大人的话就想起来被他遗忘在长乐宫的乔叠锦,张大人告退之后,小皇帝带着一众人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经过乔叠锦的更改,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仔细看来虽然还是那些东西,只是多了或者少了一些零碎的,看起来效果却不太一样。
莆一进宫就是一道铺着青石板的小道,曲曲折折的通往竹林深处,颇有曲径通幽之意,随着渐行渐深泠泠的水声似乎近在耳畔,走了好一段路才碰到了一个小太监,才知道乔叠锦正在竹林深处煮茶,小皇帝遂让小太监带路。
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群人恭敬无声的站的远远的,再远一点铺着一张白布,乔叠锦跪坐在垫子上,专注的盯着前面。
看到皇上过来了,所以伺候的人都跪下行礼,乔叠锦也从垫子上起来福了一下身,小皇帝叫起了,道:“朕早就听母后说是贵妃对茶很有研究,今天见贵妃煮茶,不知道今天朕有没有荣幸一饱口福?”
皇上都开口了,自然有这个荣幸,绿意给小皇帝拿过一个垫子,他照着乔叠锦的样子跪坐在垫子上。
乔叠锦一套茶具都是现成的,也都是她用惯了的,不说贵重,精巧却是够了。
她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煮茶,小皇帝研究茶具,他平日里也喝茶,但是都是现成的,从来没见过人煮茶的小皇帝颇为新奇。
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的是一个天青色的鼓行的茶壶,小巧玲珑,也就巴掌大小,旁边还有两个白瓷的杯子,轻薄如纸,外面绘着竹枝,本来有一个,等他坐下之后又放上了一个。
不小皇帝注意到不大的红木小桌上放的零碎的东西还不少,杯子的在左边还有一个修颈垂肩的青花瓷的水瓶,不大,上面塞着塞子,右边是三个绘着缠枝莲的碗,其中两个里面乘着半碗水,乔叠锦的手边是一把羽毛扇,比巴掌略大,扇柄精致,扇坠是一个雅致的玉坠。
乔叠锦为了方便煮茶,把袖子都挽了上去,握着扇子的手腕上带着一只上好的羊脂白玉的镯子,几乎要和白的透明的肌肤融为一色。
小皇帝看着那白生生的一段腕子怎么都移不开眼,等到乔叠锦拿着扇子扇了下,他才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发现乔叠锦里面穿了一件水绿色的裙子,外面披着一件翠文羽缎斗篷,他后知后觉的想,贵妃好像真的很喜欢绿色。
除了初进宫的时候银红色宫装外,其余时候都是一身绿衣,而且这一套茶具看着也是青绿色系的。
乔叠锦被他看的不太自在,难得主动开口道:“皇上对茶可有了解?”
小皇帝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略知一二。”
乔叠锦又道:“皇上最喜欢哪样茶?绿茶类还是红茶类?白茶?红茶?黄茶?黑茶?”
小皇帝头一蒙,口中道:“白毫不错。”这是哪类茶?小皇子到现在为止只是听说过碧螺春,铁观音,毛尖,翠螺等,第一次听到这个问法,当然这也是第一次有人问小皇帝喜欢喝什么茶。
小皇帝小时候苦惯了,喝的都是冷茶,送给他们的份例也都是例年的剩茶,等当上了皇帝喝的都是顶尖的茶叶的时候,他也没喝出什么不同来,他说白毫只是因为上次他隐约听高公公说的是“云海白毫”。
乔叠锦:“这是绿茶,臣妾是在煮饼茶,属于红茶系,不知道皇上喝不喝的惯,”
丝毫没有迎合皇上换茶的准备,小皇帝一脸镇定的道:“喝的惯。”
乔叠锦欲再要张口问,小皇帝抢先道:“听母后说上次贵妃说煮茶最优为山水,朕看着这瓶子里还有大半瓶水,里面装的可是山水?”
乔叠锦没有急着说话,打开壶盖,看里面的水如鱼目微有声,右手放下扇子,打开旁边的一个小盒子,小皇帝才发现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小东西,里面盛着雪白的颗粒,是盐,乔叠锦微微放进去一点,盖上壶盖,道:“不是,这是臣妾以前收集的雪水,只取梅花花、蕊中心一点雪,如此一个冬天才集了一瓶雪水。”
小皇帝其实想问煮茶放盐做什么,但是为了做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只好道:“贵妃奇思妙想。”
他其实也不知道平日里的水是用什么水泡的,他也不懂为什么会为了煮茶就去收集一冬天雪,小皇帝默默的盯着红泥小火炉。
乔叠锦开始专心煮茶。
等过了二沸,先乘出一点水,用竹夹在沸水里转动,把一些茶末沿着漩涡倒下。盖上盖子后,乔叠锦把扇子搁在一边,把两个白瓷小杯放在茶洗里也就是小皇帝刚刚看到的绘着缠枝莲的碗里洗干净,把用过的水放在另一个空碗里,这时候就到了三沸,掀开盖子就看到水腾波鼓浪,乔叠锦再把刚刚二沸的时候乘出来的水倒了进去。
小皇帝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小皇帝不得不承认,论做派姿容,就算皇后也不及贵妃,真的不愧是传承了千年的世家。
等一切弄好后,乔叠锦把小壶里的水倒进了两个小白瓷杯子里,壶真的不大,倒了两杯之后就没多少了。
乔叠锦把袖子放了下来,把另一杯放在小皇帝眼前,含笑道:“皇上先请。”
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你辛苦一番之后有人对着你的劳动成果夸奖,乔叠锦敢说她的煮茶功夫绝对是经过她父亲的千锤百炼,比不上浸淫多年的人士,但也算出色。
小皇帝正在犹豫,乔叠锦催促道:“茶要趁热,更要一次饮尽。”
小皇帝暗暗松了一口气,拿起杯子,一啜而尽,乔叠锦随之喝了下去,齐安之放下杯子,道:“好茶。”
乔叠锦嘴角向上翘了翘,道:“皇上过奖了。”
小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只是是不是太少了?”这么些功夫就这么一点茶。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乔叠锦诧异的看了过来。
小皇帝绷住脸,没有一点异样,乔叠锦恍然大悟状:“臣妾忘了皇上第一次喝功夫茶。”
小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乔叠锦细细的解释道:“煮‘功夫茶’壶宜浅不宜深,宜小不宜大,茶杯也有四字要诀:小,浅,薄,白,小则一啜而尽;浅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