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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木生和刘氏虽心有疑惑,但当着周尘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周尘老跟着芦米的模样让他们心里泛起了嘀咕。
胡木生对刘氏使眼色,刘氏便再次拉住芦米,“他怎么老跟着你啊?”
芦米扬了扬手里的荠菜,“他没见过这个,想看看我是怎么弄的。”
总之芦米是忽悠到底,实在是这事没法解释。
吃过饭稍微歇了会,芦米看着也差不多该让胡圆带着周尘回去了。周尘这情况要是让周府的人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还要让他去庄子上修养。
胡圆知道周尘迟早要回去,可是让她带着这种状态下的少爷回去,她怕老太太和太太会把她吃了。不得法,胡圆只好求助芦米,“芦花姐,你说我该怎么向老太太和太太解释啊?”
芦米也是一筹莫展,好好的少爷过来,回去就“病”了,这个是比较难解释。
谁知一旁周尘却开口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胡圆惊呼:“不行,太太知道你跟着我过来了,回去看到你这样……”
“娘不知道我来这。”周尘表情淡淡地看着她,“我回去不会说是来这里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多想。”
周尘只是变得不太搭理人,又不是变成弱智了,他一个人能来,那一个人自然也能回去。
芦米想了想,问道:“你出门怎么没人跟着?”
周尘闻言看过来,眼睛瞟着右下方,好像在想事情,半天才回应,“我支开他们了。”
芦米看看他,再看看胡圆,犹豫道:“要不就让他自己回去吧,不会走丢了就行。”
周尘冷着脸道:“我只是病了,不是傻了。”
芦米一愣,“额,好吧,我错了。”
胡圆实在想不出怎么样才能让她送少爷回去,而不用挨老太太和太太的责。最后只好同意让周尘一个人回去。送走周尘,芦米瘫在床上大呼累 死了。
冷漠化的周尘就像是任性的孩子,让人无法忍受的同时也无法拒绝。
“还好我当初没有想去周府当丫头。”
胡圆坐在床边上,愁容满面,“芦花姐,你说少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芦米翻个身,伸个大懒腰,“别胡思乱想了,没事的。”
周尘的病芦米帮不上忙,她对这个一点都不了解,是不是人格分裂还两说呢。人无完人,在享受富贵的同时,总得失去点什么。在这一点上,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院落里传来刘氏喊胜哥儿洗脸的声音,胡圆叹了口气,起身跟芦米告辞,芦米挥挥手就算知道了,她也懒得送胡圆送出门了。
胡圆在院落里跟胡木生和刘氏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
胡圆没走多久,刘氏帮胜哥儿洗好脸,就急忙忙进来,“芦花,下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八卦可能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八卦程度分好几种,芦米简单的归了三大类。第一种是让人有些受不了的,那就是既喜欢打听又喜欢四处转播的。第二种是只打听不传播。第三种是不主动打听更不主动传播。
刘氏属于第二种,喜欢听,偶尔主动打听,但是绝对不对外讲。
鉴于这一点,关于周尘的事芦米便一五一十的给刘氏说了。
刘氏听后,咂舌道:“有钱人家也活得不自在,看着风光可内里孩子有这样的毛病,也够当爹娘的操心了。”
洗漱完毕卷着裤腿进来的胡木生接着话茬说道:“人还是要身体好,你看咱们村光旺,比我大不了几岁,年前看着身体都好得很,立春反倒病倒了。”
胡光旺是里正的弟弟,家里日子过得还行,他正值壮年身子骨按理来说应该不错,可不知怎么的,入春之后就头疼脑热,一直不得劲。前几天在地里翻天,翻着翻着人也跟着翻了个跟斗,要不是旁边的人家看到了,估摸着还要等到晚上家里看见人没回来才能发现。
“爹,春捂秋冻,这时候更要小心着身体,别贪凉。”
刘氏正哄着胡图睡觉,“芦花这话说的好,在地里我让你别脱衣服,你还不听,这回让闺女好好说说你。你看看,这就热上火了?裤腿卷那么高,寒从脚起,还不弄下来?”
春季是传染病的高发期,不用什么强大的病毒,在这个时代只需一个流感,就能让壮士的庄稼汉卧病在床。村子里这次生病的可不止胡光旺一人,有几家老人也是病怏怏的。
胡木生摸摸鼻子,媳妇闺女两双犀利的目光盯着,也只能认输,“行了行了,你俩快别说了,哪有那么虚,卷卷裤腿就能病倒啊?”
刘氏连呸几声,“你这么大的人,说话也没个把门的,这生病的事也能让你拿来显摆?”
在这种事情上,胡木生永远说不赢刘氏,他抬手在嘴上轻打了几巴掌,“我说错话了,这样总行了吧?”看见刘氏满意了,胡木生道:“是不是好些天没见着娘过来了?明天找个空,咱们去看看爹娘,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他们走动。”
刘氏一想,是好些天没见婆婆来家里了,转头问芦米,“芦花,你这些天到奶奶家吗?”
2222五婶子
都住在一个村,走动是最方便的。闲的没事出门遛一下,都能将七大姑八大姨都串上一回门。胡大娘不是苛刻的奶奶,她为人开明,对孙子孙女一视同仁,有这么好的长辈,小辈们都相当敬重相当喜欢。有事没事路过了就会进去坐坐,聊聊天吃点奶奶做的小点心。
芦米有时无事一天能去上两回,倒是这两天给凤飞阁赶工十幅帕子,没得闲去看。本想着今天去看看,却哪知会碰上周尘的事。
芦米看向刘氏,“我大前天去瞧过,这些天没怎么出门,今天本来打算去,又被胡圆叫住了。”
刘氏哄着胡图,轻声道:“行了,知道了。你带胜哥儿睡去吧,明天我去爷爷奶奶家看看。”
折腾了一下午芦米也觉得累了,喊上胜哥儿一起回到小屋睡觉。自从杏花离家出走后,胜哥儿就搬出大屋跟着芦米睡,大屋里胡木生和刘氏带着胡图睡。
胜哥儿脱了外衣爬上床,靠着床里边老实地躺着,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芦米。芦米上前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今天怎么睡里边了?你不是一直要睡外边吗?”
胜哥儿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捂着嘴小声说道:“童书哥说床下有吃人的妖怪,睡在外面会被拖走的。”
芦米一脸黑线,“你睡了这么些日子,你见过妖怪吗?尽听他瞎说。”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胜哥儿说的童书哥是胡明旺的弟弟胡童书,今年十五,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听说今年村子里几个准备参加童子试的,里面就有他。
童子试亦称童试,分为“县试”、“府试”及“院试”三个阶段。
县试在各县进行,由知县主持。每年二月举行,连考五场。通过县试后进行由府的官员主持的府试,在四月举行,连考三场。通过县、府试的便可以称为“童生”,参加由各省学政或学道主持的院试。
院试每三年举行两次,由皇帝任命的学政到各地主考。辰、戌、丑、未年的称为岁试;寅、申、巳、亥年,称为科试。院试得到第一名的称为“案首”。通过院试的童生都被称为“生员”,俗称“秀才”。
湖塘口村子虽小,胜在土地肥沃,离镇上不是太远,交通还算方便。加上村里本身就出了一个秀才,有现成的小学堂,只要家里条件还行的,都不会在乎那么点束嘛。
今年要参加童子试的有七八个,芦米大伯家的胡北清,二伯家的水根都是名单之内的人。像三伯五叔家的两个小子,也都进了学堂,等过个一两年也是要参加童子试的。
芦米总觉得这样的科举考试就像是考公务员,真是千金万马过独木桥。
村里的胡大秀才曾经就是这批千军万马中的一员,他算运气不错的,考过了第一关,成为了秀才。之后的举人之路越发的艰难,独木桥上撒了燃烧的灰烬锐利的尖刀,挡住了许多人。胡大秀才经过太多次的失败,从风华正茂的年纪开始闯,人到中年才醒悟过来。
今年去参加童子试的又有几个能被赋予“秀才”之名呢!
院落里的公鸡才啼叫了两声,芦米就醒了。
院落里刘氏正在洗漱,胡木生已经在厨房里吃着早饭,看见芦米出来,胡木生问道:“芦花,你帕子绣完了吗?今天爹要进镇上,给你带去。赶明地里忙起来,我就没空给你送去了。”
听见这话,芦米踏出房门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我都绣好了,我进屋去拿。”
胡木生转头对梳理头发的刘氏说道:“你今天别忘了去娘那里看一下,地里今天你就别去了,反正没什么事,你给看看咱们家要不要买点啥,这两天我好进镇上买回来。”
刘氏一手拿着梳子,一手忙着摘掉落在衣服上的头发,“知道了,我一会吃了早饭就去。”
胜哥儿醒来的时候胡木生已经走了,都走到门边的刘氏回头说道:“胜哥儿,你快着点,吃了早饭赶紧去学堂。芦花,看着弟弟哈,我去看看就回来。”
芦米应了一声,手脚不停,打水给胜哥儿洗脸,给他成盛好早饭,大屋里就有“依依呀呀”的声音响起来。
每天早晨芦米都觉得自己像陀螺,爹娘出门去地里,她就开始在家里马不停蹄的转起来。
给胡图把好尿,芦米还在给他穿好衣服,就听见胜哥儿院落里一声招呼去了学堂。
芦米自己先吃好早饭,再捞些浓一点的喂胡图。农家的孩子吃饱了往凳上一放,大人该干嘛干嘛,倒是不会有缠着要人陪的情况。
芦米喂完后院的小鸡,给后院的地里浇了点水。后院的地她从来不会忘记,多亏了这块地,时令下的新鲜蔬菜都靠着它。
忙乎了一阵,刘氏还没回来,倒是把五婶给盼来了。
胡李氏往屋里瞧了瞧,没见着人,看向芦米问道:“芦花,你娘呢?”
“五婶,我娘去爷爷奶奶那了,你找她啥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一大早就来找,肯定是有事。
胡李氏眼珠转了转,笑道:“好事,不跟你个姑娘家说,我去找你娘去。”
这话要是大伯母和三伯母说芦米倒是不会觉得奇怪,胡李氏突然这么说就让芦米挺好奇的。
胡家几个兄弟感情都是好的,但是妯娌之间多少都会为这为那的各种小事产生一点摩擦。
胡李氏身段纤细软侬吴语的,说话从不会大声,同样不大的还有她的那点小心眼。见到别人家好,她会忍不住轻声细语的酸上两句。她家如果有好事,她也不会高调宣传,最多是低调的自夸几句。但是想让她分享,那就不太可能了。
胡李氏已经走了,芦米想追问也没用,逗着胡图,芦米好似自言自语道:“图图,你说五婶要跟娘说什么好事?要不我们跟去看看?”
胡图流着口水坐在凳子上,小短手扣着凳子上的一个窟窿眼。
想了想,好奇心杀死猫啊!芦米抱起正扣得欢快的胡图,朝奶奶家走去。
还未进奶奶家的屋门,就听见胡李氏在里面说道:“娘,你可要顾着点身体,前几天来看你都是好好的,怎么这就咳起来了?”
芦米心里一突,奶奶病了?
快步走进去,胡大娘半躺在床上,刘氏正给她吹着一碗药汤,看见芦米抱着胡图进来,刘氏急道:“你怎么来了?”
芦米还没开口,胡大娘就朝她挥手,“芦花,抱着图哥儿出去,小心过给他了。”
刘氏把药碗交给李氏,疾步走到芦花前面,拉着她往外走,“你来做什么?奶奶这会病了,你先带弟弟回去。”
芦米刚才也是一时冲动,行为没经过脑子就做出来了,胡图还小,抵抗力差,万一过到奶奶的病就不好了。
朝屋里看了看,芦米担忧道:“奶奶没事吧?”
刘氏道:“没事,你爷爷一开始就找了大夫看,只要喝几贴药就没事了。”说着拍了拍胡图的小脸,对芦米说道:“行了,赶紧带弟弟回去,我晚一点回来。”
怕把病过给胡图,芦米便也不多停留。
快中午的时候刘氏回来了,芦米挺担心奶奶,着急问情况,“娘,奶奶病多久了?咱们都不知道,早上五婶来,看她的样子,好像她也不知道。”
刘氏脸上带着笑意,“你奶奶没事,别挂心了。倒是你五婶给我说了件好事,你想不想知道?”
爷爷奶奶身体都挺硬朗的,怕就怕病来如山倒,芦米听说奶奶没事便松了一口气,早上那点被奶奶生病吓回去的好奇心又跑出来了,“娘,五婶跟你说了啥事啊?”
刘氏道:“你五婶娘家人准备搬到镇上去住,家里的地不想打理了,你五婶看着咱们家这些年也没添什么地,想着让她娘家便宜点卖给咱们。”
芦米挠挠头,“便宜卖?那为啥她自己不要?”
刘氏进厨房烧火,“他们家现在就靠着你五叔一个人,你五婶要带着兵哥儿,容哥儿又要念书,说是过两年还要参加童子试。一没闲钱二没闲人,她怎么要得了那些地。”
芦米直愣愣道:“那咱们家要那么多地,你跟爹忙得过来吗?”
刘氏白了她一眼,“怎么?你就觉得你娘和你爹就老了?我和你爹还年轻,家里有你顾着,加上她娘家那四亩地,咱们家也才十亩地。要忙也是忙得过来的。”
要忙又怎么会忙不过来,但要真是这样,那该多累啊?
刘氏舀了点水洗了洗锅,看见芦米站在那里发愣,便把人赶了出去,“你去看着弟弟,别站在这里。”
2323童子试
胡李氏本名李翠丫,娘家有三个姐妹和一个弟弟,姐妹都成亲了。弟弟李有田在于圩镇上酒楼当伙计,前年在镇上和酒楼里的厨娘吴氏好上了,成亲后两人就留在镇上。今年吴氏生了个大胖小子,李有田便想把爹娘接到镇上去住,顺便帮着带带孩子。
这李氏两夫妻一走,家里的田地就没人管了。原本两老人是打算把地租出去,想着为了将来要是媳妇难说话,两老人也能搬回来接着种地,这也算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有田知道爹娘的顾虑,便带着媳妇儿子一起来劝说。他媳妇吴氏说的百般好听,再三保证会孝顺两位老人。在李氏夫妻心有动摇之际,李有田告诉他们,想自立门户,同媳妇两人唉镇上开间小客栈。
一家人一番商量,最后还是决定把地卖了,卖了的银子给一本给李有田当生意本。
买地的事刘氏当晚就跟胡木生说了,两人夜里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家的余钱。李氏家的地都是旱地,要买下倒是没问题。
胡木生扬起右手枕在脑后,左手搂着刘氏,皱眉道:“咱们要是再买那四亩地,家里可就没余钱了,万一有个什么事,都转不过来。”
家中银钱都是刘氏在管,胡木生说的这条,她当然明白。前段日子买地也是看在芦花绣品大进账的份上才一口气买了五亩,家里还留了二十来两当备用,就怕家里孩子突然有个头痛脑热什么的。
“要不我明天去问问老五媳妇,看看她娘家能不能便宜一点。再不然咱们可以去爹娘那里借几两银子,等这阵子缓过来了再还回去。”
胡木生手或轻或重地揉着刘氏的胳膊,刘氏的话让他有些心动,他探起身子看了眼睡在床里边的胡图,小胡图睡得呼呼的。胡木生翻身压上刘氏,手不安分地在刘氏身上乱摸,“这事你去说,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田地对于农民来说,不管在什么时代都一样的重要。
和丈夫商量之后,第二天春风满面的刘氏就上门去找胡李氏。
听明白刘氏的来意,胡李氏有些不高兴,软言软语地开始给刘氏丢小刀子,“四嫂,虽说我嫁入胡家就是胡家人,和四哥四嫂你们是一家人,可那边怎么说都是我娘家。我娘家的地不荒不坑,你前些日子又不是没买地,你要是不知道行情那我没话说,你知道了行情你还这么说,你也太过分了些吧?”
刘氏陪着笑脸,“弟妹,你别急啊,这不是找你来商量商量吗?你娘家的地是不错,可也是在半山上,运水运肥什么的都不方便,离我们家的田又远。你都说了我前些日子买了地,你当我家捡到元宝了?我买了那些地我哪里还有余钱,我看在你的份上想着也是帮你娘家收了那些地,咱们谈定了,我还得去我兄弟家借钱呢。”
胡李氏拉着脸不出声,半响才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要么就去跟我爹娘商量,地是他们的,他们要是便宜卖给你,我也没话说。”
胡李氏做不了娘家的主,只好带着刘氏一起回到娘家。她娘家现在就她爹李福在,她娘都被李有田提前接到镇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