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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狠狠摔开她的手,哭泣掩面跑开。
留下江晓萱玉麒麟二人对望,俩人都是一脸胆怯绝望的神色。
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后,江晓萱才一咬牙道:“我去门房打听打听。”
玉麒麟沮丧的点点头:“我去给咱们准备行李跑路。”
俩人分头走开,适才欢乐气氛荡然无存。
玉麒麟心事重重回到松竹园。
金元宝正裹着纱布梗着脖子看书,见她过来,不由得浅浅一笑。放下书,咳嗽了一声。
却没想到,玉麒麟竟是听而不闻,桌前坐下,怔怔发呆。
金元宝打量玉麒麟半响。以为她是为寿宴的事儿担心,便不疾不徐开口劝道:“其实寿宴归根结底不过是场虚热闹,我不在乎什么办的好看不好看,哪怕是我娘,也不是真的就把这些噱头放在心上。”
玉麒麟回神,茫然看着金元宝。
“所以你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办的好就当花钱买开心,办的不好……”金元宝耸耸肩,“该怎么过怎么过,吃顿饭的事也值得你这么没出息。”
他这明明是不着边际的安慰,可玉麒麟一时竟然感动了,勉强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为了寿宴了!”
金元宝不屑的冷嗤道:“你那点脑袋瓜还能为什么?小船不能重载说的就是你。”
玉麒麟静静的,似乎在想着什么,猛然回头,认真的看着金元宝,问道:“要是哪天我做了别的错事呢?”
她这是怎么了?金元宝被她认真的表情骇了一下,随即木木的答道:“就你这脑子也犯不了什么大错,我会原谅你的。”
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又惊又喜,玉麒麟认真的看向他,唇边的梨涡缓缓漾起,她由衷的说道:“谢谢你。”
“不过……”金元宝沉吟一下,“有一种事我不能容忍。”
“什么事?”玉麒麟心头一紧。
“骗我。”金元宝道:“不管什么情况,哪怕你错得再离谱,也不可以欺骗我!”
玉麒麟听完愣住了,脸色猛的沉了下来,心里难受无比,刚才雀跃的心,突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了下去,又闷又疼,深深的沉了下去……
这时江晓萱突然出现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急招手。玉麒麟瞥见,立刻蹦起来奔出。
“干嘛不进来说话?探头探脑干什么?”金元宝纳闷。
玉麒麟如嗔似怪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分辨,拉着江晓萱走到松竹园外。
江晓萱喘息未定:“没事了,我继母不来了。”
玉麒麟一惊:“你听谁说的?”
“门房说,有两张拜帖,喜儿见到的是昨天的,我娘打算来拜寿,今天又加急送了一张,说。家里有事绊住。来不了了。帖子就是为了致歉的。这两张我都亲眼看了,错不了。”
一种虚脱感,突然袭了过来。玉麒麟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江晓萱也微笑着拍了拍胸口。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喜儿呢?我要赶紧告诉她。:
玉麒麟急忙抓住一丫鬟问道:“喜儿呢?”
丫鬟想了想,迟疑的道:“喜儿姐姐好像去柳管家哪里了?”
玉麒麟纳闷:“她去找柳文昭做什么?”
江晓萱玉麒麟对视片刻,立即转身离去:“不好!”
两人在花园中快步走着。
玉麒麟一马当先跑在前面,江晓萱提着裙子尽力跟随。
拐过一处花丛,玉麒麟远远看到喜儿裙角一闪,连忙喊道:“喜儿!”
可喜儿却是远远的没听见。
玉麒麟焦急又迷惑的问道:“你说她去找柳管家干什么?”
“怪我,早该想到喜儿是整天担惊受怕。”江晓萱当机立断:“我去找她,她现在情绪激动,我是她旧主。和她更好说话。”
玉麒麟沉默一下,道:“快去。”
***
喜儿在柳文昭书房外逡巡良久,最终还是一咬牙叩门唤道:“柳管家。”
柳文昭开门出来,一见是玉麒麟丫鬟,先是一愣。随即换上一脸的谦逊客气:“喜儿?是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嘛?”
喜儿踌躇半响,柳文昭看出不对,郑重起身,轻轻掩门,温柔的说道:“是不是少夫人有什么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你只管告诉我。”
喜儿抿了抿唇,一咬牙,下定决心一般的看向他,可是,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颤抖:“柳管家,有一件大事关系到少夫人,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和谁商量。这件事情如果暴露出来,对少夫人,乃至少爷,夫人,都不好;喜儿我作为丫鬟更是性命难保。喜儿无能,只盼着此事能悄悄解决,不连累任何人。”。
说罢,她期盼的看着柳文昭:“柳管家,您答应过我有事就来找你,喜儿要告诉您的事情,您能不能先答应我,绝不告诉别人?您能保证么?”
听到这样的大事,柳文昭心中自然是兴奋难耐的,可面色却更加肃然诚恳:“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我自会掂量轻重,能帮你解决的我一定尽力,不能的,我也绝对不会泄露半分。”
看着他诚恳的面容,喜儿轻轻吁出一口气:“少爷和少夫人一直没有圆房,您知道为什么?”
没有圆房?!柳文昭出其不意,随即见喜儿神色郑重,连忙按捺住细听。
“因为少夫人她,实际上——”
就在这紧要关头,书房门被霍然撞开,江晓萱立在门口,一脸着急的看着喜儿道:“喜儿你原来在这里,我找你——少夫人找你找的好苦!”
喜儿恳切看着江晓萱:“姑娘,难道你还以为——”
江晓萱连忙截住话头:“少夫人喊你回去给亲家府上准备回礼呢!江夫人来不了了,只打发了几个家人过来送礼,少夫人说你最熟悉府里的事,叫你回去。”
“夫人来不了了?”喜儿一阵惊愕。
江晓萱看着她,很是肯定的点头:“我刚去了门房,江夫人上午又送了新帖子过来,她临时有事绊住,万分歉意,送了份厚礼道贺金夫人寿辰。”
这真是……喜儿不知道怎么形容,怎么说了,只觉这一刻头晕目眩的!
江晓萱轻轻扶住她,温和劝道:“跟我走吧,凡事有我和少夫人在。”
喜儿缓缓颔首,被江晓萱带出。
江晓萱轻轻向柳文昭颔首,离去。
看着俩人背影。柳文昭谦和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寒意,眼神里也多出一抹玩味。
被江晓萱半架着带到花园里来,喜儿还是觉得头昏脑胀,连忙停下脚步。“小姐你不骗我?夫人真的不来了?”
江晓萱小心的看过周围,才向喜儿轻轻点头:“我不骗你,真的是我刚才去了门房问到的。夫人不来了。”
喜儿如释重负,合十念佛:“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江晓萱看着喜儿,问道:“喜儿,你来找柳文昭做什么?”
喜儿心头一慌。却连忙截住她的话。倔强的道:“小姐。喜儿伺候你这么多年,不愿意看着您稀里糊涂丢了性命,您不想办法,只好我这个丫鬟来想办法。您放心。我适才什么都没说呢。柳少爷是个君子,不会乱怀疑的。”
“我知道。是我考虑不周,忘了你整天要为我担惊受怕。”江晓萱很是内疚。
喜儿见状,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出来,恳求道:“喜儿从小跟您一起长大,永远站在您这边。可是小姐,我也求您赶紧想个法子,难道您真就住的这么安心?假的到底是假的,哪天真要被戳穿了我死了没关系。您可怎么办?”
“你放心……”江晓萱握住她的手,声音柔软的央求:“等我和麒麟准备好,办完该办的事,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一阵凉风吹来。钻入喜儿的衣襟,她只觉得胸口微微的泛起凉意,呆站在哪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半晌后,才叹了口气点点头。
江晓萱满意的点点头,摸了摸喜儿的发髻,“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知道了……”
可是,江晓萱走后,喜儿也依旧站在原地想心事。
虽然她相信小姐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虽然夫人已经不打算来寿宴了……可是,她心里还很是不安。
她眼中,又一次满满的弥起水雾,她越来越觉得,做一个下人,是多为难多命苦的事情。
“咳咳……”
喜儿正自艾自怜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连忙转过身,看清来人后,立即低头施礼:“柳少爷。”
“不必多礼。”柳文昭谦和的虚扶了一下,随即看了看她微红的眼睛,帮问道:“喜儿,我想你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听这话,喜儿脸上划过一丝慌乱,但紧接着又变成了一脸忠仆的模样,“其实我就是想说,少爷和少夫人老是吵架,至今……至今没有圆房,我一个做丫鬟的,看在眼里替我家小姐着急,您是少爷的表哥,我就想您劝劝少爷,多让着点我家小姐。”
“哦?就为了这事?”柳文昭显然不信。
喜儿面露赧色,低着头不作声。
看样子,今天是问不出东西来了。柳文昭却没有懈怠,想了想,唇间挂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眸光真诚的看向喜儿,无比温柔的说道:“喜儿,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喜儿闻言,连忙抬头,一抬眸,便对上柳文昭颇为深情双眼,一瞬间,心竟然漏跳了一拍。
“你在这个府里固然是孤单一人,不过不论什么时候,你要是有了心事,有了麻烦,你总是可以来找我。”柳文昭说得是诚恳无比。
不知不觉间,一层水雾弥漫上了喜儿的双眼,她有些恍惚的问道:“您……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柳文昭直直的看着她,慢慢的,慢慢的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喜儿一怔。
“我虽然是个主子,其实在这个府里,也不过是看人脸色,孤身挣扎罢了。”柳文昭自嘲的笑道。
听到这话,喜儿大为触动,盈盈泪水从眼眶中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所以你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你有话想说,你都可以相信我。知道么?”
夜风温柔,暗香浮动。
香气从不知名的角落一阵阵的袭来,看着柳文昭英俊的脸庞,喜儿慢慢仰起头,咬紧下唇,似乎是想把心中不断涌起的感动克制下去,可是,越是压抑,心却越发慌乱。
“好么?”柳文昭低下头来,看着她。
他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喜儿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哽咽着点头。
“乖。”柳文昭满意一笑,伸手摸摸喜儿鬓角,潇洒离去。
看着他翩然离去的背影,喜儿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沉入了泥沼中,越陷越深……
第八十七章 月下仙子
接下来的几天,玉麒麟每天都和江晓萱黏在一起学习跳舞,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彩排,金元宝和顾长风时不时的也会过来探探班。
四人越来越熟络,称呼也随着日渐的熟悉慢慢改变,从开始的“雪儿姑娘”“少夫人”“少爷”“顾大夫”,到现在的“雪儿”“晓萱”“元宝”“长风”。
用玉麒麟的话来说,之前那种叫法实在是太别扭太生分了,当着外人的面倒还无妨,私底下还这么称呼,就太奇怪了。
看到玉麒麟一口一个“长风”的叫,金元宝恨不得上去咬顾长风两口,可是,随即又见她这么兴致勃勃,而且也直呼自己元宝了,金元宝便觉得,自己不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否则倒是影响了自己的高大形象了。
只是,每当玉麒麟一个“长风”叫过去的时候,金元宝也跟着一记眼刀射去,可恨的是,顾长风那呆子后知后觉,毫无反应,金元宝纯粹是白白浪费眼刀。
倒是把一旁心领神会的江晓萱看得乐不可支,当然,有这样的笑话看,她自然也不会去费神提醒点拨了。
金夫人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自然,这金家的寿宴就得大办特办了。
金夫人五十大寿,虽然只办的是家宴,可这京城里的官员们,哪一个不是眼尖的,谁还看不出,金家现在是最得皇恩的!虽然没有人在朝做大官,可金家掌控兵工厂大权,再加上人家皇上亲赐了金玉良缘的婚姻,人家的亲家是内阁大臣江阁老啊,这就是文武结合,更是不得了了。
所以,到了金夫人寿辰这天,在京城的官员,无论职务大小,有没有收到请帖的。都来送礼了。
各种车马轿子将金府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送礼的队伍一直排到了街口。各种礼品更是堆满了库房,有的干脆直接放在了库房外面,摆在厅廊下,堆积如山。
金家花园中,沿着湖畔摆了四十桌宴席,露天而坐,天地为幕,星月为灯。湖畔的树枝上都坠挂着飘逸的丝带,映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仿佛轻烟云霞。倒是别有一番兴致。
酒席开始。金夫人被一群人众星拱月一般的拥出,看到这别出心裁的宴席,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没想到儿媳妇会这么能干,两万两银子而已。就可以办出这么有声有色的寿宴来。
席间熙熙攘攘的众人,一见她出来,当即便肃静下来。
金夫人接过顾大娘递过来的酒杯,朝众人高举,含笑道:“今日,承蒙诸位抬爱,不辞辛劳,前来为我祝寿,我金柳氏受宠若惊之余。愿以此杯恭祝在座各位身体康健,永沐天恩!”
众人立即闹哄哄的举杯祝词。
“金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金夫人灵椿龟鹤,月好风清!”
金夫人含笑频频举杯示意,金元宝则和玉麒麟随侍一旁。
宾客中。不知谁人突然朗声说道:“你们看,金夫人像不像观音娘娘?金家少爷少夫人,不就是金童玉女?”
一听这话,众人再看向三人,顿时觉得越看越像,当即,各种赞誉源源不绝。
金夫人听言,更是眉开眼笑,一手一个拉住金元宝和玉麒麟二人,心中溢满了幸福感。
随着酒菜的上桌,众人渐渐安静,觥筹交错。
酒过半巡,兴致正高时,一个宾客凑趣的笑道:“金夫人乃当年闺秀第一,如今经营的兵工厂更是朝廷的依仗。我看少夫人也是气质出尘不似一般人,不知少夫人今日可有给夫人准备了什么献寿的节目?咱们也跟着开开眼!”
众人一听,连连附和,哄闹着让玉麒麟表演。
金夫人含笑道:“各位实在是过奖,过奖……”随即,面色骄傲的看像玉麒麟,问道:“晓萱,有什么拿手技艺倒不妨献上……”说罢,她又回头看向众宾客,微微一福身:“各位见多识广,不要挑剔才好。”
众宾客连忙笑道:“金夫人过谦了!”
看到玉麒麟略带紧张的脸,金元宝不动声色的踏出一步,拱手道:“内子资质鲁钝,更兼为了准备寿宴连日操劳,恐怕今日——”
宾客见状,立即起哄道:“哎呀呀,金少爷心疼少夫人啊!”
玉麒麟心中微暖,看了一眼金元宝,定了定神,张口道:“我愿为母亲献舞祝寿。”
瞬时,叫好连绵不绝。
玉麒麟侧脸低声对金元宝说:“今天这支舞是专门跳给你看的,别老是说我跳舞只给别人看。”
什么?专门跳给我看的?金元宝又惊又喜。
见他惊愕中又带关切的样子,玉麒麟心中少少的忐忑便瞬间消失了。仿佛,是有一种力量,让她有了勇气,似乎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随后,一众下人走上来,将周遭明亮的烛火逐一熄灭。
光线渐暗下来,只留一面铜镜前摆放着五六只大蜡烛,又用铜镜的反射了一束光照向湖心的小亭。
清冷月光落下,亭上轻纱飘摇。
众人都好奇的望过去,伸长了脖子等,金元宝也不禁期盼。
江晓萱悄然抱琴出,坐在角落,抬手拨弄琴弦。
涓涓琴音如流水淌出,众人瞬时安静下来。
用的是最寻常的清乐《白雪》,飘渺,清雅,配以这如雪般的月光,瞬时让人心安神静。
随着节奏的渐进,一个身穿雪白舞衣的女子缓步徐徐走上了湖心亭,远远看去,女子高髻广袖身材窈窕。
女子在清冷月光下缓缓仰头,端凝华贵又夺目清冷,恍如月中仙子……
琴音一顿,她随之轻轻而舞,柔软如弱柳扶风,翩然若飞云惊鸿。
简单几个动作而已,虽然柔媚,却又不似舞姬般轻浮;又似乎有着一种侠意,利落干净!
众人看得都愣住了,虽然都是见多识广了的京城官员,可在这一刻,也不得不为这美人美景而折服。
金元宝也是一脸的惊艳,一双手牢牢按着椅子扶手,目不转睛。
金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过头来,悄悄附在他耳边笑道:“你真是娶了个好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