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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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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觑准附近无人,止步笑道:“这么巧,看来河间王该为如是园常客。”

杨清仁一脸和气的趋近,欣然道:“本王是一心来见范兄,好报上可令范兄惊喜的消息。到一边说话如何?”

他的开门见山,直说直话,赢得龙鹰些微的好感,因怎都比说大番废话好,随他转入通往一边园林的小径,左弯右曲后,在一座高逾地平丈许小丘顶上的六角小亭,对桌坐下,仍可看到部分湖面的风光。

一艘小船出现在视野内,凭过人的眼力,认出是由高戬划船的载美香舟,心想这才是巧合。

杨清仁的话声中断他的思路,悠然道:“转瞬又与范兄碰头,马球场换作如是园,时光的流逝,从不饶人。”

龙鹰朝他瞧去,欣然道:“我们首次见面,立即刀来剑往,现在却在此神都内别有洞天之所,促膝相谈,人事的变迁,比之光阴转移,尤令人心生感触。”

杨清仁精芒闪烁地打量着他,感慨地道:“与范兄交谈,撇开人世间的恩怨,是赏心之乐。范兄一向玩命江湖,可是深交之后,竟发现范兄是个爱思索人生者,否则不能随口道出内心的感触,清仁大有同感。”

龙鹰谨记“欲益弥彰”之弊,不作解释,道:“河间王研修占卜之学,是出于兴趣,还是在苦思不得下,进军天人之道?”

杨清仁叹道:“范兄说得出这番话来,异乎一般学究,是对人生有深刻的见地。其他好奇者问及本王这方面的事,总是纠缠于什么大道小道,视之为旁门之学。他们修易,修的是义理,故穷一生之力,了无所得。如能似范兄般一眼瞧破,易的真义实为天人之道,当不用徒耗精神。”

龙鹰从他的话看出他的自负,趁机道:“我倒没机会和学者、学究比较过,只是自小爱思索,亦未有碰过易学术数。哈!河间王的占卜之法,该非龟筮拈箸,而是合指一算。对吗?”

大家本抱着闲聊两句之意,作开场白,岂知一发不可收拾,竟讨论人生道理。

杨清仁道:“易经是源头,开出大小河溪,本王最拿手的是大六壬,触机起卦。”

稍顿续道:“当日球赛结束,范兄刚离开之际,心中一动,起了课六壬,关乎的是我们‘南人北徙’的事。”

龙鹰精神大振,别人或许对杨清仁半信半疑,他却清楚此君触机下占的卦应验如神。撇开占得李显短期内遇刺的灵卦,当年在洞庭湖总坛,他占得“三传皆空”的六壬课,所谓“三传无形,事不出名,纵然出也,亦是虚声”,正正是对他“范轻舟”乃子虚乌有的事实贴切的形容,幸好杨清仁知而不明,否则自己早舟覆人亡。对方可轻易布局,如被小可汗、杨清仁、洞玄子和香霸在绝地连手围攻,肯定邪帝亦难幸免。

忙道:“该是好消息,否则河间王刚才不会那么说。”

杨清仁似谈兴颇隆,或因秉承他在飞马牧场许下于神都碰头时“识英雄重英雄”的诺言,此际的交谈是一个新关系的开始。

从沈香雪到杨清仁,一波接一波的行动,代表着对方态度上的改变,全面调整处理“范轻舟”的策略,以稳住他这个“变数”。

凭杨清仁的识见才学,蓄意笼络一个人,像他的“影子剑法”般难挡难格。

杨清仁好整以暇地道:“在说出来前,让清仁先回答范兄早前的问题,就是我为何修研术数之道。”

知己知彼,愈清楚杨清仁胸中之学,对他愈有利,按下心里的渴想,龙鹰点头道:“愿闻其详。”

杨清仁道:“于我来说,是个找寻、发现、得到和启窍的过程。若要形容,就如一个没有特定目的地的旅人,位处起点时不知何去何从,起行后不住找寻,朝风景最美处走。范兄之所以问我为何选中术数这门学问,皆因认为此非‘显学’,事实上大谬不然,术数就像其他类目般,后来方被划分出去。”

龙鹰给惹起好奇心,讶道:“西汉时难道人人修习术数?”

杨清仁变了另一个人似的,非常健谈,笑道:“不全然这样子,但其作为一门学问,殆无疑问。汉史载有‘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之语,将所收之书,分门别类,由太史令尹咸校术数,为‘七略’之一,与辑略、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方技略等并驾齐驱,排名在方技略之上,可见术数在当时的地位。”

龙鹰道:“术数之所以被后人忽略,该因这类东西难学难精,不是用功可学懂,且与功名富贵没有关系。”

杨清仁赞道:“范兄很懂人心。”

龙鹰笑道:“在这方面,小弟比小可汗差远了。”

杨清仁语带唏嘘的缅怀道:“汉成帝时,收辑的术书分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形法六类,记载着一百九十家之言,共两千五百二十八卷,可惜大部分均已散佚。别人根本不明白失去了什么,剩是这个想法,令清仁感到孤独。”

龙鹰暗呼厉害,如此一个人,谁不为之倾倒?

问道:“河间王今占得的六壬课,有何名堂?”

杨清仁道:“很奇怪的一课,大致上向好。”

龙鹰立告提心吊胆,若给他以这种离奇的手段拆穿他的大计,就真的“死不瞑目”。

面对他,如面对不测的未来。

第十章绝坐长生

杨清仁略一沉吟后,肃容道:“甲乙绝于申,丙丁戊己绝于亥,庚辛绝于寅,壬癸绝于巳。”

接着低吟道:“干支值绝凡谋决,交车互合共维持。我于壬申日起卦,巳加寅发用,为‘绝神加生格’,乃日之绝神,加长生之上发用,如占结绝事,是卒未了当,上了又兴,绝了又续。如废官占之,必得起用;遭失欲复旧者,得此绝妙。皆因绝神坐长生之上,虽绝而不绝也。”

龙鹰整片头皮在发麻,感受着偷窥天机的冲击。

阴阳五行的体现,尽在天干地支之中。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成六十甲子。

甲乙属木,绝于地支的申,因申为金之生地,强金克木,故绝。余此类推。

日有干支,各有五行属性,杨清仁在“壬申”日占,“壬”为阳水,座下地支“申”为金之生地,木之绝地。金生水,故“壬”为旺水,是为“日神”。六壬课专论“神煞”,以“日神”为本,“发用”为机兆,“三传”为始末,谓之一“课”。

龙鹰自小偷阅本门藏书,儒家经典欠奉,最多是杂类卷籍,塑造出他与一般士子有大别的人生观,对阴阳五行这类被儒家正统视为异端之说,涉猎甚深,虽未如杨清仁般懂“大六壬”的合指占算之道,可是一听便明。

壬申日占,巳加寅发用。

巳火为火之生地,壬水之绝地,火生水绝,五行之性也。然而“寅”为木之“禄旺”,“巳火”之“生地”,故纯以“发用”而言,“巳”虽为“壬水”之“绝神”,但本身座下却是“长生”,一旦“发用”,有“生生不息”之妙,再以所占断的事定吉凶。如若占的是官非,当然纠缠不清,至死方休。可是于送突厥人返塞外的“南人北徙”来说,“日神遇绝”,理该一了百了,偏是“绝神遇生”,又主“绝了又续”。杨清仁这个起卦者解不通是应该的,龙鹰却“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

宽玉怎肯过他们?

杨清仁的卦准确之极。

面对如此一个学究天人、穷鬼神之变的高手,龙鹰大有无从捉摸其虚实的怵然之感。杨清仁凭其所学,是另一种“鸟瞰式”的视野。犹记得湘夫人与他说及“星学”,正是从杨清仁处得来的知识,而杨清仁如此信心十足,大有可能从星象观察到朝代更迭的变化,此方面超乎了龙鹰识见的范畴,令他对此平生劲敌多了几分敬畏。

幸好即使占得灵卦,仍未代表可窥破老天爷那本“天书”。

龙鹰装糊涂道:“那究竟于我们‘南人北徒’的大计,是吉是凶?”

杨清仁以诚恳交心般的语气道:“若是其他人问清仁,我会以‘其事必成’答他,可是问的是范兄,清仁却愿与范兄分享占者的苦与乐。事实上世上并没有吉凶分明这回事,就像人世诸事般,情况异常复杂,想想我们两人坐在这里倾谈,范兄当清楚我在说什么。”

他的话深深触动龙鹰。

今次如是园相遇,他和杨清仁发展出全新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携手合作做同一件事,荣辱与共。对方先后出动沈香雪和杨清仁,彻底改变了以前剑拔弩张,甚乎刀来剑往的形势。眼前的杨清仁,再非是觑隙觅空一意置其于死地的大敌,反像深交挚友,言真情切,口口声声自称“清仁”,想想已感其荒诞诡异。

龙鹰道:“给你老哥说得我心寒起来。”

杨清仁坦然道:“这是我首次起卦时的感觉,而之后每次占算,总有不寒而栗之感,且不敢深思。卦愈验,心愈寒。为何会这样呢?”

龙鹰呆瞪着他,好像眼前是个他不认识的人,又或到此时此地方开始认识对方。他是真的不愿投入往与杨清仁的对话里,不愿对他生出“知己”的情绪,可是杨清仁那种将心底里的感触掏出来给他看的态度,说的又是可使他感同身受的思虑,不由自主地分享着他的情怀。

杨清仁是“识英雄重英雄”,还只是笼络他,恐怕他老兄自己都分不清楚。

从敌对化为友善,再无丝毫敌意的眼睛,落在龙鹰眼里格外深郁,当如此有内涵的眼神,配上他世家哥儿的打扮装束,潇洒自如里暗含睥睨天下的强横高傲,形成的超凡魅力,确能教人倾倒。

杨清仁叹道:“我感到范兄是真的明白清仁在说什么,这番话向其他人说,是徒耗精神、浪费光阴。”

从这番话,可见他的自负。

正因杨清仁“扭尽六壬”,仍没法杀死“范轻舟”,反对眼前足与他匹敌者生出敬意。

龙鹰道:“河间王的感慨,令小弟想起‘卜有五兆’之说。”

杨清仁大讶道:“想不到范兄竟曾涉猎卜筮,令清仁惊异。”

龙鹰笑道:“我是在你老哥面前舞大斧,不用小弟说下去哩!”

杨清仁兴致盎然地道:“我想知你的看法,为何我说的话,使范兄联想到五兆?”

所谓五兆,来自古代的龟占。

兆是灼龟后出现的裂纹,以形态分类之,为雨、霁、蒙、驿、克,代表水、火、木、金、土五行,为卜之五兆。

卜外有筮,筮分两卦,为贞为悔。合起来就是卜筮。

两人交谈至今,没有一句话触及现实,那种抽离的感觉,大幅减少他们间的分歧和互拒。

至少在这一刻,脱出现实的框困。

龙鹰道:“也是你刚才的那句话,为何龟裂可现出未来的先兆?如果每次都不准,早给弃如敝屣,不过看河间王的情况,知是屡占屡验,因而次次心寒。小弟是第一次听到占卜高手的心声,份外有感觉。”

杨清仁道:“比之于现实的发展,此课至少验了一半,奏章就像近来张氏兄弟呈上的诸章般,两天给批出来,且支持者众,反对者少。最奇怪是圣神皇帝竟隆重其事,将飞骑御卫的大统领方均外调主持此事,方均乃圣上的亲信,没人敢不给面子,顿成事半功倍的势头。敢问一句,是否范兄在背后发功?”

杨清仁试探他。

如果龙鹰仍用以前那一套搪塞,将显不出他是“范轻舟”。若照“范轻舟”以前的表明,只要族人安返塞外,他们间再无恩怨,两人甚至为此在牧场起誓,虽然“以诈对诈”,但表面上大家好应和衷共济。

龙鹰笑道:“此为牧场之行的最大成果。小弟的手掌按在北帮龙头老大田上渊的背上,田上渊的手按宗楚客的背心,宗楚客按武三思,武三思按韦妃,韦妃则影响李显,输送的不是真气,而是大利益。哈!”

杨清仁道:“范兄说得有趣生动。”

接着现出思索神色,道:“利益是否来自私盐?”

龙鹰诈作兴奋的畅言道:“天下大利,莫过于盐货买卖,不但因本小利大,更因可源源不绝,供应无缺。盐是奇怪的商品,于产盐地不值一文,缺盐地价比黄金,只看如何从一处运往另一处,故虽盐税极重,仍有大利可图,私盐更不用说。莫爷当日找我,谈的就是在这方面可如何合作,可惜后来不了了之。”

“莫爷”指的是香霸的另一个化名“莫玉盟”。

杨清仁似有所感,微笑道:“说起做生意,范兄顿时变成另一个人。”

龙鹰正是要他有这个错觉,炮制“范轻舟”的意图。叹道:“我自己也感觉到改变,很多事就是这样子,开始后没法停下来,没法返回以前,谁要我变回一无所有的那个人,我和他拼命。”

杨清仁点头道:“你说的是人之常情,没有人能例外,任你满口漂亮话,仍不例外,试问谁能对身败名裂淡然处之,正因没法走回头路。得知范兄心意后,令清仁对难解的卦象豁然而悟,贵族人虽去,范兄仍留在此,如大家可继续合作,就是绝神违生之局。”

龙鹰苦笑道:“我自问不会自寻烦恼,强要与你们为敌,可是教我如何信任你们?”

杨清仁欣悦地道:“本王喜欢范兄的坦白。来日方长,让我们先做好手上的事。你有把握不教杨玄机看破你们的伪装吗?”

龙鹰早严阵以待,道:“宽公在这方面做足工夫,若杨玄机抱着交差之心,包保可过关。”

杨清仁同意道:“确有成功的可能,机会极大。可是如何将私盐放到徙民船内去?逾百船的私盐,肯定是史无先例的大规模贩运私盐。”

龙鹰悠然道:“技术就在这里。不论谁来处理此事,当发现肯北徙者竟数以万计,第一个头痛的问题,是临急临忙从何处征调数百艘可载人载货的民船。这就是小弟介入其中的机会。”

杨清仁问道:“如何介入?”

龙鹰道:“如你老哥是方均,找谁呢?”

杨清仁沉吟片刻,道:“不是我想泼冷水,范兄虽然和军方有关系,但方均为京官,只找像桂有为那般与朝廷合作惯了的帮会龙头,不去找你老兄。”

龙鹰轻松地道:“若桂有为推荐小弟的船队又如何?”

杨清仁双目神光转盛。

龙鹰道:“真的不可以说出来,因有秘密协议,在这方面我用力最多,否则何来把握。小弟知河间王想问的另一个问题,是可否收买方均。可以这么说,如此事发生在李显回朝前,绝办不到。可是现是如何一番形势,河间王该比我清楚。”

杨清仁沉声道:“你晓得方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龙鹰苦笑道:“我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他差点冲口说出方均是自家人,幸好及时煞止。

杨清仁起立道:“让本王送范兄一程返日安居,边走边谈如何?”

两人安步当车,离开如是园。

踏出外大门后,杨清仁继续先前的话题,道:“方均属龙鹰的系统,是没法收买的人。”

龙鹰恰到好处的愕然道:“河间王的意思究竟是龙鹰的派系,没法收买,还是方均本身是没法收买的人?”

河间王解释道:“龙鹰此人从来不理上下尊卑之分,凡随他作战者一律视为兄弟,每次作战身先士卒,故能与战友伙伴结下过命的兄弟情谊。他最亲密的战友风过庭、万仞雨等不在话下,即使手下小卒,亦宁死不出卖他,上下一心。这么说,范兄明白了吗?”

两人漫步星夜下的长街,朝日安居的方向举步,感觉特异。

龙鹰从未想过,有一天如此刻般,与杨清仁并肩而行,款款深谈。

虽然免不了“尔虞我诈”,他们的确“忠诚合作”,为共同的目标努力。

龙鹰点头道:“明白哩!”

杨清仁看他一眼,思索道:“圣上对‘南人北徒’如斯重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方均的飞骑御卫大统领,论职衔与左右羽林军的大统领同级同权,却是圣上亲卫里的亲卫,等闲不会调动,今趟竟为此事将他外调,极不寻常,理该尚有后着。”

龙鹰暗忖杨清仁一方当试过收买方均,方均则不为所动,有感而发,不是凭空估计。同时发觉杨清仁的一个优点,就是不因敌视“龙鹰”而贬低“龙鹰”,从实事中求真,掌握“龙鹰”一方确切的情况,达到“知己知彼”。

杨清仁并非要求他这个外来人提供答案,而是让他深入地了解当前的形势,表示对他没有隐瞒,也借此逼他露底牌。

从容道:“只要方均真的是去执行‘南人北徙’,即使收买不了他,我仍有应付之法。”

杨清仁含笑道:“理该如此,否则范兄不会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可以告诉我吗?”

龙鹰道:“是些小把戏,却简单有效,就是船队被征用前,全部在船底做了手脚,只要加上特别装置,浮力比一般船高近倍。舱底尚有暗层,供藏私货之用。即使官府上船检查,难有发现。”

杨清仁欣然道:“范兄想得周详。”

龙鹰道:“在接载徙民前,我们可在一夜间做好准备工夫,加装置兼搬货上船,包保在吃水深浅上看不出来。”

杨清仁拍额道:“如此简单有效的办法,偏是没有想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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