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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家家户户透出来温暖的灯火,虽共处同一天地间,却是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当来到里坊边缘一座特别高的房宅屋脊的位置,一道河流在分隔里坊的围墙外流过,岸旁遍植树木,在月照下河水波光闪闪。
河道从西流来,在前方近永通门处折往北面,流往城外去。
这条河流该就是伊水。浑渠从洛水先南后东的流往城外,在甫离城的一段与伊水接连,形成神都东南的河流系统。
龙鹰感应到仙子了,暗松一口气,揭掉面具,会仙去也。
※※※
龙鹰与心爱的仙子并肩坐在岸旁的松树林边缘处,共赏正攀往中天的蛾眉月。
龙鹰本抱着一见她将她抱往林区秘处放肆个够的念头,岂知给她一双仙眸深瞅一眼后色胆立告不翼飞溜,乖乖地守规矩与她坐下说话。
美丽的仙子气定神闲,遥望月儿,侧面的轮廓线如灵山秀川的起伏,散发仙辉,神圣不可侵犯。
“闵玄清怎会晓得仙子来了呢?”
端木菱往他望来,眨眨美目,笑容可掬地道:“人家要从她处掌握神都的情况嘛!还要通过她知会你的兄弟万仞雨。”
龙鹰骇然道:“那她岂不是知道你老人家着万小子来找我?”
端木菱没好气道:“只须通知一声万仞雨小女子来了便足够,你道人家不清楚你的处境吗?老人家?你确是花样百出,说话没一句正经的,呵!”
龙鹰先吻她脸蛋,然后用手逗着她下颌,移得她面向自己,重重吻她香唇,端木菱现出女儿娇态,他的魔种立即作怪。
唇分。
端木菱闪着仙眸,娇喘细细地道:“对邪帝小女子是愈来愈失去自制力,守不上片刻便失守,被无赖觑虚而入。不过你须谨记呵!你的种魔大法尚未竟全功,如让早前在小清庵你忽然魔性大发的情况再来一次,小女子未必有抗拒邪帝的力量。”
龙鹰曲指敲头,道:“谨记谨记。小弟本不致这般不济,只因曾被无瑕破过我的魔功,我又不住揣摩纯凭魔气克敌之法,致道心减弱。”
端木菱欣然道:“正是凭你的道魔分离,杀得台勒虚云和无瑕无功而去,须谨记今次胜得侥幸,不可因而起轻敌之意。”
龙鹰碰碰她的香肩,涎着脸道:“仙子你老人家为何对小弟愈来愈没有自制力呢?”
端木菱白他一眼,会说话般的明眸在说“又来了”!旋又微现羞容,其娇媚可爱、柔情蜜意的仙态,是龙鹰从未由她处看过的,差些儿又发作时,幸好仙子及时分他心神,道:“你在怀疑闵天女向杨清仁泄秘吗?”
龙鹰沉吟道:“很难说。直至昨晚国宴玄清对杨清仁仍没有半丝戒心,她当然不会告知杨清仁仙子来神都了,但却会在其他方面泻出风声,例如找万仞雨便非易事。万仞雨不是风公子,与闵玄清向无来往。”
又道:“仙子打算怎样应付小清庵被烧掉的查问呢?”
端木菱抿嘴浅笑道:“有人放火自然有人去救火,烧掉的只是小女子的寄身之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况人去庵空,谁晓得小女子来过呢?”
龙鹰讶道:“是否小弟的错觉,今次重聚,总感到仙子特别开心迷人。”
端木菱瞄他一眼,柔声道:“心有所属嘛!”
龙鹰的头顶如被琼浆玉露灌顶而入,大喜道:“仙子在说什么?”
端木菱开怀道:“小女子的‘心有所属’与邪帝心想的似同实异,与男女之情无关。”
龙鹰哑然笑道:“仙子不要骗自己哩!今次重见仙子,连亲嘴都与前有别,不知多么热烈开放,娇媚绝伦。”
端木菱微耸肩胛,对他“狗口里长不出象牙”的轻薄言词毫不上心,轻描淡写地道:“石上莲花火里泉,邪帝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噢!”
龙鹰搂个结实,亲热一番后才放开她,神舒意畅地道:“这是无赖遇仙的必然后果,就是下凡来的美丽女仙不住被占便宜。哈!真好!”
端木菱道:“人家要走哩!”
龙鹰探手搂紧她的腰肢,叹道:“仙子以为太阳出来前本无赖肯放你回仙巢去吗?”
端木菱嗔道:“你不用回上阳宫去吗?”
龙鹰笑道:“天塌下来也不管,何况是与仙子相拥而眠或独自寻梦的分别,换过任何智人愚者亦知所取舍。哈!今晚仙子是注定了陪足小弟一晚。”
端木菱道:“既是命中注定,小女子只好认命。敢问邪帝,今晚我俩该在何处度宿一宵呢?”
龙鹰喜出望外,另一手搔头乐不可支地道:“本想过在这里与仙子一起看着月儿浮浮沉沉,但听仙子的语气,似乎一张软榻较为适合。唉!弊在不能偕仙子公然投宿客栈旅店。我的娘!可以到什么地方去呢?”
端木菱笑脸如花地道:“想不到堂堂大周国宾,竟要为觅栖身之所伤透脑筋。但勿要想歪了。”
龙鹰得意洋洋地道:“想歪了的是仙子,小弟只想觅得清静地和仙子促膝谈心。当然!搂搂抱抱,间中亲个嘴儿是免不了的事。”
忽又嚷道:“想到哩!”
第十八章月夜衷情
端木菱仙颊生霞,一手扯着他,嗔道:“什么地方都不去,我们留在这里。”
龙鹰故作夸张地伸颈探头细审她的羞容,笑嘻嘻道:“原来想歪了的确是仙子,怕就这么失身于本无赖。嘻嘻,不用真个销魂,看看仙子娇羞的神态已足令我如登仙域。”
端木菱回复不波止水的平静,轻柔地道:“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呵!这样闹下去,魔长道消,会惹来引火自焚之劫。”
龙鹰怔了一怔,讶道:“仙子又在施法了,这究竟是什么奇功妙法?”
端木菱悠然道:“你不用理会,只须晓得魔种道心各走极端,若容任何一方压倒另一方,均是无益有害。”
龙鹰坐直身体,愕然道:“对!为何如此简单的道理,偏是没有想过。魔长道消,又或道长魔消,竟然就在我身上体现和发生,且与仙子有直接的关系。”
又道:“刚才仙子反击无瑕的剑法惊人至极,如果当日仙子是用这种招数来试探小弟的实力,十个邪帝都要臣服在仙子的剑下。”
端木菱微笑道:“真夸张!可是在你巧妙布局下,我又一心伤她,仍给她避过劫难,只此已可知她的高明。”
龙鹰奇道:“我从未想过仙子会有伤人之意。”
端木菱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想你到飞马牧场的路途可走得轻松点。现在她受创不深,只须几天时间专心疗伤,该可回复过来。”
龙鹰拍额道:“差点忘了有件天大重要的事,要和仙子商量。”
端木菱讶道:“何事如此重要,竟又会忘记了?”
龙鹰苦笑道:“仙子这两句话说得好,我该是故意忘记,因怕说出来后,会破坏我和仙子间得来不易如夫妻般的鱼水之乐。”
端木菱垂下螓首,轻轻道:“天下间再没有事情可以影响小女子和邪帝的关系。尽管说出来吧!”
龙鹰脑际轰然一震,虽然仙子说得婉转,却是首次向他表白心意,言下之意是不论形势如何变化,情况变得如何恶劣,仙子对他是永不改变的。
此为端木菱对他的山盟海誓。
端木菱柔情似水地道:“人家在听着呢!”
龙鹰收摄心神。
他适才因端木菱提及无瑕会于他“出使南诏”的路上刺杀他扮的丑神医,记起仙子说过静斋的武功不适合男子修炼,因而联想到武曌派下来关乎生死成败的重要任务,就是要从仙子身上得到“至阴无极”的秘密。
心忖自己确是有意无意地忘记了这件事,因害怕说出来的后果,叹道:“事情与圣神皇帝有关。”
端木菱将尊贵的玉手放在他腿上,任他握着,平静地道:“早猜到与她有关,你才会难于启齿。她是否正修炼‘道心种魔’呢?”
龙鹰点头应是,颓然道:“她对仙门的悟性比小弟更高,勘破启门之法,就是‘至阳无极’与‘至阴无极’的交击碰撞,魔种正是‘至阳无极’,充斥死亡的意味,至猛至烈,随时可反噬其主,与仙子静斋‘至阴无极’的功法截然相反。仙胎顾名思义,代表是生长的力量。偏是两种极端不同的力量,互相吸引,看看仙子和小弟的情况便清楚。”
端木菱道:“天地初启,阴阳分判,从此各走一端,又互相牵引,只有当阴阳重合,方会回复大圆满的境界,回归天地之始,也是天地之终,始终一也。整个仙门理论就是植基于此。大道至简至易,因为本来就是那么简单,你非是悟性及不上圣神皇帝,只因没想过‘离开’,故而根本没有费神去思索。”
龙鹰一呆道:“我还是首次听到仙子称她为圣神皇帝。”
端木菱道:“我对她不单再无敌意,还不视她为魔门的人,她在位的治绩比很多人好多了,只因心存私念,致手段残忍,不过一切已成过去。平情论之,在天下万民的福祉上,她是瑕不掩瑜。现在她的目标与你并无二致,可以的话,我定会成全她。”
龙鹰头痛地道:“如圣神皇帝掌握了‘至阴无极’,她会将此秘法传予法明。”
端木菱微笑道:“鹰爷真老实。”
龙鹰喜出望外,嚷道:“仙子没反感吗?”
端木菱吁出一口仙气,缓缓道:“在晓得仙门之秘后,人世间的一切斗争仇恨,均变得无关痛痒。从席遥的轮回再生到此世来追逐仙门,便知早有前定,因缘牵引,其他事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龙鹰放下心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重担,往后躺在青草地上,另一手轻抚仙子腰背,暗想做神仙亦不外如是。
壮丽的星夜映入眼帘,今晚特别天朗气清,月儿和繁星不但没夺去对方的光彩,且相得益彰,令他忆起沙漠迷人的夜空。
唉!回到中土后,才清楚大漠在心里的位置。
当处身世上最干旱的绝地,只希望可以尽快离开,永远不回来。到离开后,方晓得是多么怀念它。
沙漠正是令人最爱和最恨的地域。
端木菱别头瞧着他,道:“不过既然陷身凡尘,免不了入乡随俗,遵守规矩。我必须赶返静斋,将此事报上斋主,由她定夺。”
龙鹰将双手交叠脑后作枕,皱眉道:“斋主不是在坐关吗?”
端木菱俏脸泛起神圣的光辉,道:“师尊再不会走出来,再开关该是十年后的事。知道吗?人家最开心是将仙门的事告诉她老人家,又把你这个无赖注入的魔气让她研味,令她有得于心,最后起了入关的念头。”
龙鹰大感荣幸,想坐起来,却给仙子按着。
端木菱道:“鹰爷累哩!该好好休息。”
龙鹰立即来个打蛇随棍上,诈癫纳福,道:“仙子肯陪我睡,才睡得着。”
出乎料外,端木菱别转来,柔顺地侧卧他旁,大半边香躯挨入他怀里去,呢喃道:“师尊掌握到你的魔气后,说过几句话,邪帝想听吗?”
龙鹰心神俱醉,芳香盈鼻,魂魄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天!仙子竟与他说着似永说不完的绵绵情话。
梦呓般应道:“仙子赐告!”
端木菱“噗嗤”娇笑,微嗔道:“再仙子前仙子后的叫着,看我睬不睬你。”
龙鹰边抚香背,边陪笑道:“言归正传,令师究竟说了什么呢?”
端木菱上移少许,在他耳边温柔地呢喃道:“菱儿!这是你不可以拒绝的福份。”
龙鹰头皮发麻地问道:“这句话是在何时说的呢?”
端木菱答道:“就在小女子初次和邪帝交手至在扬州重会的那段时间内,为了你那两注魔气,人家特地回去见师尊。”
一幕一幕的往事在脑海里闪跳,给仙子打得落荒而逃后,他跳上载乘横空牧野的使节团去游扬州和出海口的楼船,并和现已为他产下一子的金发美女美修娜芙打得火热。接着就是到巴蜀去,在客船上遇到王昱,丹清子、明惠、明心三师徒,还有现在成了生意伙伴的郑工、詹荣俊等五人。
接着的事此刻回想起来,确似梦幻般的不真实,特别因与仙子的话题触及仙门,格外有人生若梦的感觉。
当他与花间女杀上青城山,后偕明惠、明心亡命天涯之际,仙子原来返回静斋,求师尊指点迷津。可知仙子确因他而心乱了,只凭这个想法,足令他感到自豪。
龙鹰如获至宝地道:“难怪在扬州再遇仙子时,仙子对小弟的态度判若两人,浑身湿透仍肯让小弟尽览无遗,又明言如小弟强来会欲拒还迎。哈!皆因令师尊早吩咐了仙子须委身嫁给我龙鹰。”
端木菱并没有因被调戏而作出龙鹰想看到的反应,若无其事地道:“天亮时我会起程返斋去。”
龙鹰大吃一惊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端木菱哄孩子般道:“鱼与熊掌岂能兼得?为你刚提出的请求,我必须立即回去向现在的掌门师姐请示。你心里最好有个准备,纵然得掌门师姐点头,实行上却难比登天,因牵涉到仙胎的修炼。只看敝斋,能稍涉仙胎之秘者百不得一,便知是如何困难,何况是半途出家,本身又已将不同的功法练至大成之境。”
龙鹰无奈接受,叹道:“如是如此轻易,席遥便不用投胎回来再一次努力。尽人事,听天命,除此外我们尚有何法?”
端木菱知他心意,安慰道:“我离开是好事而非憾事。魔种日趋强大,这样和你日夕相处,终有一天在时机未成熟下玩出火,只有分开大家可冷静下来。从早前你魔性大发的经验,邪帝该可从中领悟到炼魔的新方向。”
龙鹰振起精神,欣然道:“‘玩火’两字说得贴切窝心,抱着仙子等于抱着一团烈火。嘻嘻!”
端木菱没好气道:“又故态复萌了,总不肯放过机会。”
龙鹰道:“还有什么事比情挑仙子更动人。嘿!仙子可否订立守则,设界线?只要小弟没有逾越,可任小弟为所欲为。”
端木菱轻描淡写道:“不准动!”
龙鹰失声道:“什么?”
端木菱漫不经心悠然道:“这就是我刚定下的守则,你以为人家是木头造的吗?如果乖乖听话,小女子陪大爷睡至天明又如何。”
※※※
天明前,龙鹰送端木菱一程,与她逾墙偷住城外,依依道别后,翻墙回城,沿通津渠往皇城的方向走,将临星津桥之际,始发觉昨夜的小清庵事件闹得多么大。
定鼎大道巡骑处处,道路交会处关卡重重,三桥连珠,直通皇城端门的星津、天津和黄道桥更不用说,兵卫的数目比行人还要多。
看来左右羽林军都给调到皇城外来办事。龙鹰大惑不解,难道小清庵在神都的地位这般重要吗?当年他火烧僧王寺,也没有眼前如临大敌的情况。
巡兵见他貌丑,又不认识他,虽一身太医的服装,仍免不了被多次盘查,到亮出身份方能脱身。
快抵星津桥时,幸得陆石夫截着他,陪他一起过桥关。
龙鹰上下打量这个铁汉几眼,讶道:“陆大哥的官服和以前很不相同,是否升官呢?”
陆石夫压低声音道:“圣上隆恩,我是连跳两级,坐上了戍军的副统,整个城卫系统全归我管。”
龙鹰仍未弄清楚神都的军事系统,只知负责宫城、皇城的飞骑御卫、左右羽林军是招募的常备兵,此外负责神都内外城防的是服兵役的戍兵,头子是臭名远播的武懿宗。现在武曌把陆石夫破格提拔为武懿宗的副手,别人或以为是因没有人比陆石夫更熟悉城况,他则猜到女帝在为他铺路。
不论以方钧为飞骑御卫的大统领,或任陆石夫为戍卫的副帅,均为乘时趁势的绝妙佳着,尽显女帝灵活的手腕。
道:“恭喜恭喜!不过看来陆大哥仍不惯高高在上的位置,爱亲到街上来打点。”
陆石夫低声道:“昨夜的庵堂小火,是否与太医有关呢?”
龙鹰大奇道:“你怎会晓得的?”
陆石夫道:“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烧起来,大多数人仍不知城角有这么一座庵,到圣上忽然召卑职入宫说话,我方晓得事不寻常。圣上当然不会说,只着卑职见到太医,立即着你去见她。”
又道:“我不敢望圣上,但听声音知圣上非常愤怒,圣上还将今天的早朝取消了,弄得人心惶惶。”
龙鹰晓得武曌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界线,这样的情况正是由台勒虚云一手营造出来的,杀不了仙子对台勒虚云只是遗憾而非损失,可是已收到预期的效果。
步下黄道桥后,龙鹰硬着头皮入宫见女帝去。到过端门的一刻,方记得爽了宁采霜的东宫之约。
《龙战在野》(卷七终)
卷八
第一章一念之间
“砰!”
武曌一掌拍在龙桌上,龙颜寒如冰雪,凤目芒光烁闪,震怒道:“这叫逼人太甚,竟敢视朕如无物,现在不论宫城内外,全在朕的控制下,鹰爷你也不用再扮什么劳什子丑神医,朕赐你龙虎二符,由你全权负责,给朕尽诛奸党。”
贞观殿。御书房。
龙鹰和胖公公一左一右,立在她龙桌之前,呆看着大发雷霆的大周圣神皇帝。
龙鹰早心知不妙,往找胖公公好由他掩护自己去见女帝时,央他一起朝见,在某些情况下,胖公公对女帝可发挥意想不到的妙用,胜过他一人独力面对。
大江联要杀武攸宜,女帝可淡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