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先试试他们的动静。”地想。
绕过一处山脚,眼前出现三座农舍。
当他出现在农舍百步外,便引起一阵骚动。六七名村夫一涌而出,挺枪提刀气势汹
汹。三个村妇也握了镰刀,尖声怪叫。
几个村童也一面敲锣,一面大叫捉强盗。
他摇头苦笑,无可奈何地退回山林。
如果他能硬下心肠,把这些禁不起一击的村民痛打一顿,也许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但他不能,只好乖乖地离开,以后必须尽量避开村落,今后他休想能找到有食物果腹的
地方,他算是处身在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地方了。
认准了方向,他越山而走。
越山行走十分辛苦,穿枝人伏攀在援葛,狼狈已极。越过两座小山,他心中逐渐有
点焦躁。
他们竟利用村夫愚妇甚至顽童出面,全面封锁山区,手段不仅卑鄙,简直是毒辣残
忍。
渐渐地,他意想愈冒火,也勾起了他的怒火和杀机。这些恼人的事不能多想,想多
了就令人按捺不住。
动了杀机,他脸上的神色有了异样变化,像一头发现危机的猛兽,浑身充满了危险
的气息。
他沿山脊北行,山脊比较好走些。
山势上升,他听到松涛声,上抗定然是松林。果然不错,杂树已尽,松林出现,直
延伸至山顶。
这一带的苍松,没有盘虬苍古的气势,都是粗有两人合抱,直上云霄的巨松。是可
用来制材的培根松林,与天然生长的松树不同。这是说,附近定有种山人的村落。
将抵山顶,他突然在一株松树下站住了。
举目四顾,看不出异状。
一些不知名的小山雀,在松枝间觅食,吱吱喳喳无忧无虑,但不见有大型的鸟雀。
他仔细注视着树旁的地面,松针覆盖长着酷苔的草丛中,一堆松蕈上清晰地出现一
个脚印。
松章是丛生的,有些大如饭碗,白白嫩嫩样子颇为悦目,旦其味不佳,尤其是章盖
的下层有如泡棉,滑滑阿腻带有怪味毫不可口,因此吃的人不多。
是谁一脚踏在松草丛上?谁闲来无事到山上来鬼混?
他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悍野、阴沉。
从破碎的松章形状,他已可看出这人的脚有多大,也可以分辨出是草鞋或者是快靴
所留下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从碎军的颜色可估计出这人是何时踏下这一脚的。
白嫩的松蕈一破之后,片刻间便会变成深褐色,色泽的浓淡,腐烂的程度,都可估
计时间的久暂。
被踏碎的松章共有四朵,有两朵本来有虫蚀的痕迹,应该腐烂得特别快。但被踏烂
的碎革是淡褐色,并未开始腐烂。
这是说、这人刚走不久。
不是穿草鞋的村夫,而是穿了快靴,身材高大的人。
人的一生机运极为微妙,很可能因一件毫不引人注意的小事,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机
运。这一个脚印,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仰天呼出一口长气,深深地吸入一口气,以便松弛刚才激发起来的紧张情绪。
他的脸色逐渐回复正常,而且有了笑蛋,举手向上挥动示意,大声说:“诸位不必
费心了,在下不走这座山啦!呵呵!告辞,后会有期,咱们前途见。”
地扭头就走,沿来路向下举步,神色泰然,步履从容不迫。
仅走了五六步,身后上方突传来中气充沛的叫声:“阁下,留步。”
他徐徐止步转身,笑容满面说:“呵呵!尊驾打算请在下吃一顿酒食吗?”
他前面不足二十步,松树下的蔓草丛中,不知何时站起一个身材高大,目间的光的
青衣中年人。
“过来说话。”中年人冷笑着说。
他的目光,落在中年人手上的大型折扇上,看出那是一把铁骨扇,也看到握扇的右
手,拇指多出一个指头。
他的笑容先是僵住了,然后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深秋的萧瑟景色,最后变
成杀机怒涌的阴森面目。
“你看什么?”中年人讶然问,相距虽然在二十步左右,但已足可看到他脸上瞬息
百变的怪异神情。
他颊肉略为抽搐,死死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僵硬地转身,迈出沉重的
脚伐,沿来路一步步退走。
如果中年人在他身旁,当可发觉他的呼吸极不正常,牙齿咬得死紧,眼中有怨毒的
光芒闪动。
中年人一怔,大叫:“你这胆小鬼想逃走?站住!”
他脚下渐快,不加理睬。
中年人举手一挥,飞跃而进。
左右侧方的林木草丛中,纵出四个骠悍的大汉,每人手中有一具大型的诸葛连任,
随同中年人狂追。
永旭双脚一紧,突然一跃三丈,去势如电射星飞,往下面杂林如海的山腰如飞而去。
如果他不曾发现足迹,只要再前行数步,便陷入弩阵的中心,在三十六枝可贯穿重
甲的劲矢近距离集中攒射下,一百条老命也保不住。
如果中年人不存有侥幸的念头,在现身的同一瞬间下令发射匣弩袭击,二十步距离
大辱的威力正是颠峰状态,很可能有几枝劲矢从松树的空隙中穿越,把他辞然射倒。
密林中视界有限,五个高手起初尚能从枝叶的响动声,紧蹑永旭的去向狂追,但到
了山腰附近,再也听不到枝叶被拨动的声响了。
五个人站在林下发怔,中年人向四同伴说:“这小辈比鬼您还要快,咱们把人给追
丢了。”
满脸横肉捧着匣营的一名大汉哼了一声说:“他一定躲在这附近,咱们分开摆他出
来。”
另一名大汉苦笑,举目四顾说:“如何搜?满山遍野全是杂草荆棘,即使他就躲在
咱们十步以内的草丛中,也难将他搜出来。除非……除非咱们放火烧山。”
“废话!”中年人不耐地挥动着铁骨扇。
“那……咱们……”
“人在咱们手下溜走的,咱们必须把他赶出来,不然如惊向上面交侍?”
“可是……”
“没听到邻近有信号传出,可知他仍然潜伏在咱们的地段内。”中年人阴森森地说。
“对,有此可能。”
“咱们分为两路,抄至山脚再往上搜,他躲不住的,任何人走过这种草木蔓生的野
林,也会留下踪迹的,只要留心察看,不难把他搜出来。”
“也好,他可能就潜藏在这附近,前面是内坛三法主的地段。三法主功勇化境,法
力无边,周小车如果逃至三法主的地段,决难活命,迄今尚未听到警讯,可知小辈并未
逃至三法主的地段。”
“走,分开搜。”中年人断然下令。
两个从右面绕出的人,一前一后沿途小心地搜索,留心察看目力所及处的可疑征候,
手中的匣芬随时准备发射,小心翼翼逐段搜寻踪迹。
在前面那人目光犀利,接近树下的一丛杂草,先察看树上是否有人隐伏,再细看本
丛的例方,突然贴在树后,扭头向同伴低声说:“看到草丛中分的情景吗?有人经过此
地。”
同伴左右察看片刻。狐疑地说:“按常任,从此地下山应该从右面走,犯不着穿越
草丛开路而行,而这附近的矮树,地面的枯枝败叶短草,看不出任何人畜走过的痕迹,
可知那是草丛自然中分的结果,不是有人经过而留下的遗痕。”
“你再看看,自然中分怎会有交错重叠的情形?”
“这……唔!是有点不对。”
“我去看看,掩护我。”
“小心了。”
两个人因此而分开了,不幸随即降临。
在后面掩护的人目送同伴走出十余步外,突觉后脑一震,便失去知觉向前一栽,人
未倒地便被一双坚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上前察看踪迹的人,竟未能听到身后的声息,尚未到达可疑的草丛前,突然听到身
后传来一声冷笑。
笑声吸引了这位仁兄的注意,本能地止步转首回顾,首先便看到宝蓝色的身影,接
着看到地下躺着的同伴。
这位仁兄身手迅捷,但仍然不够快,惊骇中火速转身举弩,同时想张口大叫示警,
但已慢了一刹那。
崩簧声震耳,九枝劲失有五校贯人这位仁兄的身躯,有一校正中喉部,矢尖直送颈
背,矢的力道十分可怕。
蓝影一闪即至,是永旭。
持有铁骨折扇的中年人,带了两位同伴换了不少地方,却毫无所见白费功夫,渐渐
地感到心中焦躁,警觉心也因此而逐渐松懈,对搜寻可疑踪迹失去了耐性。
绕至山腰附近,三个人已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再分别掩护逐段搜索了,而是三个人
走在一起,大踏步而行,一面走一面不住咒骂神龙浪子没得虚名,见面便扮兔子溜之大
吉,害得他们辛苦了两条腿。
绕过几株大树,中年人不耐烦地止步,扭头向同伴说:“咱们转回去吧,周小辈大
概由原路逃掉了。这该死的东西狡狯如狐,逃走的功夫高人一等,难怪他在江湖混得有
声有色,被他混出头来了,居然把咱们闹得食寝不安,岂有此理。”
“孙护法。”生了一只酒糟大鼻的大汉说:“周小辈在咱们地段里失踪,咱们如何
向诸位长上解释?”
“这……”
“何不到三法主的地段碰碰运气呢?也许他躲在三法主的地段内,等候天黑再出来
活动,如不早些将他搜出来,晚上咱们就无奈他何了。”
“这个……”孙护法不安地把玩着铁骨扇,脸色阴沉:“三法主不好说话,咱们闯
进他们的地段,要是他们责怪咱们藐视他们,岂不自讨没趣?”
“可是……”
“不必多说了。”孙护法显得无比烦恼:“各人自扫门前雪,你管他人瓦上霜;人
逃至三法主的地段,那是三法主的事。咱们追不及,不是咱们的错。走,去和从右面搜
索的人会合。”
左侧方一株巨树后,闪出永旭高大的上半身,嘿嘿怪笑扮鬼脸说:“怎么?这么快
就泄气了?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相距在二十步外,地面野草荆棘高及腰际,古木丛生,不可能正面接近。
孙护法举手一挥,示意两同伴左右分张,由两侧包抄用弩袭击,自己则轻摇手中未
打开的铁骨扇,大刺刺地举步斯进,苏笑道:“好啊!你跑得真快,可是仍然不够快,
仍未逃出老夫的地段。小辈,咱们谈谈。”
两个同伴已经不见了,悄然绕出包抄,身形已消失在树影草丛中。
永旭的身躯仍然隐在树后,仅露出头部,似乎不介意其他两人的去向,也不追究消
失的原因,目迎缓步而来的孙护法说:“孙护法,有什么好谈的?在下要走了。”
孙护法心中暗急,心念一转,说:“谈谈顺天王的事,如何?”
永旭不走了,呵呵大笑道:“你可抓着在下的痒处了,妙啊!咱们就来谈谈顺天
王。”
孙护法大为兴奋,脚下更慢了。心中在猜测,两同伴该抄到后面去了吧?
“阁下。”孙护法慢慢迈出一步:“你为何要一而再跟踪顺天王,处处与顺天王作
对?他与你有何深仇大恨难以了断?”
“那是我和他的事,必须与他面对面了断。”永旭大声说:“姓孙的,不要再走近
了,阁下的铁骨扇中,有三把细小而强劲。见血封喉的所谓无影飞刀,十步内百发百中,
中者必死,在下害怕得很。”
孙护法心中大喜,正中下怀,依言止步拖延时刻,以便让两位持匣弯的同伴包抄接
近。
“哦!阁下似乎知道孙某的底细呢。”孙护法站在十步外的一株大树旁说。
“当然,你不但扇招霸道绝伦,扇中藏刀杀人无数,而且你马上的功力,也超人一
等。”永旭平静地说,先前见面时的激动神情已一扫而空,这证明他已可控制自己的情
绪,面对死仇大敌已可淡然处之了。
经过九华与黄州山区的涉险,他终于逐渐成熟了,这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
乃是难能可贵不可能办到的事。
当他大闹香海宫,逼出了麻面虎梁彪,误认麻面虎是顺天王,情绪控制不住,全力
一击失手误毙了麻面虎,为了这件事,他仍感心中歉疚。
现在,他不再激动。大敌当前,他必须冷静地面对即将发生的变故。
“马上的功力?”孙护法开始惊讶了:“阁下,你胡说些什么?江湖人从不练马上
的功夫。”
“孙护法,你好像很健忘。”永旭说。
“老夫健忘?”
“忘了你翻天王的名号。我记得,你是第一任顺大王的右臂,也是第一个领兵三万
攻人剑州的贼首。”
“你……”
“翻天王孙景,手中的火焰蛇矛重有三十二斤。阁下,你目前姓未改,名是否改
了?”
孙护法脸色一变,不自觉地踏出一步,眼中凶光暴射,杀气直冲华盖。
永旭身躯略为移动,语音提高了:“翻天王,你在四川和汉中,到底屠杀了多少生
灵,你是否记得?”
“湖说八道!”孙护法沉喝。
“顺天王廖麻子之所以能潜来茅山藏匿,一定是你阁下在中间穿针引线。要不就是
顺天王早就差遭阁下在此潜伏,作为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阁下,你们并未能完全控制
茅山的势力。不然你就不会对内坛三法主心存顾忌,顺天王也不用召集绝笔生花一群外
围党羽至茅山自壮声势,对不对?”
孙护法冷冷一笑,厉声说:“老夫不知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也不知你的底细,但
你的猜测,可说大部份是正确的。”
“那就好,人总不能把全局完全料中的,大部份正确,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与顺天王有何过节……”
“谈不上过节,在下只要他的老命。”永旭一字一吐地说。
“为何?”
“没有理由。翻天王,在下也要你的命。”
“你还不配,为你自己的小命耽心吧,阁下。”
“在下……”
“哈哈!因为你已经要死了……”
话未完,永旭的头向下一沉,不见了。
接着两声崩簧声响,弩矢破空声令人头皮发麻。
永旭的左后方,传出一声惨号,人体重重倒地声,与枝叶被压倒的声浪同时传出。
接着又是一声匣鸣,有后方也传出一声闷哼,也有人栽倒。
孙护法飞跃而进,大叫:“小辈……”
永旭在巨树的另一侧闪出,将两具已发射过的匣弩抛出,徐徐拔剑冷笑道:“阁下,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孙护法冲过了头,骇然转身,注视着正向下坠落的两具匣弩,惊骇地问:“你……
你也有诸葛连弩?”
永旭一步步接近,说:“那是阁下另一路两个党羽的。”
“你……”
“他们都死了,这两位仁兄,也死在匣弩下。现在,咱们来算算你在四川和汉中造
反期间,你所造的率债,有多少善良百姓被你们屠杀,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翻天王,你
看你那双手,你那双沾满了血腥的手……”
孙护法一声怒啸,无畏地冲上,铁骨扇向前一指,电虹破空而飞。
永旭向侧一闪,一把细长的薄薄白刃贴肩飞过,危机间不容发。
“叮!”剑奇准地拍中第二把飞刀。
孙护法急冲而过,永旭却从树的另一侧绕出,扬剑冷冷地说:“你康中还有一把飞
刀,机会不可错过。”
树林中使用暗器,如果不是偷袭,暗器的威力大打折扣。
尤其是这种茂密的树林,每一株大树皆粗有合抱,藉树隐身躲闪容易,加上林下的
及腰草丛荆棘可乱人视线,发射暗器必须将手抬高,想射中功臻化境的高手谈何容易?
两飞刀劳而无功,孙护法心中大为震骇,不得不慎重其事,不敢胡乱发射最后一把
无影飞刀。
永旭的确对无影飞刀怀有戒心。
这种细小的飞刀长不足六寸,窄小而其薄如纸,利用强劲的内劲,藉拂扇的力道发
出,速度骤增数倍,快得令人肉眼难辨,所以称为无影飞刀。再就是刀上淬有奇毒,见
血封喉,歹毒绝伦,即使被划破皮肤,也可构成致命的灾祸。
他必须诱使对方发射最后一把飞刀,不然将是两败俱伤之局,他不能冒险以身试刀,
刚才那两把飞刀,的确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尤其是最先近身的一把,贴肩衣擦过险之又险。
他算定孙护法必定重施故技,必定急冲而来将他还离大树,再乘机发射飞刀,因此
语音未落,身形突然倒纵丈余,身形一扭,单足着地身躯斜飞,问到另一株大树后,出
现在另一面冷冷地说:“在下手中没有旧器,因此间下占了九成优势,来吧,咱们在这
古林中玩玩。”
孙护法冷静下来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永旭一怔,讶然问:“阁下,你怎么啦,你早年赶尽杀绝,勇冠三军的英风豪气到
何处去了,怎么在死了四名同伴之后,而且占尽优势,却要措命溜走?”
孙护法心中一动,突然一跃两三丈,如飞而走。
永旭不上当,冷哼一声,向下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