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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是进士出身,是有名的才女,最喜欢读书了。若将这本册页送给她,必然十分喜爱,我就替我浑家谢谢知州了。”
杨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本官无儿无女,平生就喜欢读书藏书。将来死后,这些书也没地方安置。那本册页若能所托得人,也是个好的归宿。不过……”
“不过如何?”孙元笑问:“知州你不会反悔吧?”
杨威:“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立,说话就要算话,怎么可能反悔。对了,将军那日借了本官两万两库银,说是要劳军,可当夜大河卫就反了。据本官所知,那些银子将军好象没有发下去,也时候还给泗州了吧?”
孙元:“这事啊……”
杨威:“将军别忘了,你可是打了借条的。”
“你……”孙元脑袋都大了一圈,开玩笑,吃进去的银子怎么可能吐出来:“咳,黄大哥,黄大哥,好几日没见着你了,最近可好?”
就朝前跑去,站在黄龙身边。
黄龙见了孙元,恭敬地低声道:“回将军的话,督师恩典,已经答应奏报朝廷,为下官谋一个盐运副使的差事,至于军中其他将士,都有不错的安置。”
孙元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自己当初为了招降黄龙和张二,信口开河,许下许多美差。下来之后,他也是担心卢象升不接这个招。如此一来,以后见了黄龙他们,还真不好说话了。想不到卢象竟然答应了孙元所提出的所有条件,这叫孙元心中不觉感激。
笑嘻嘻地用手肘拐了黄龙一拐:“恭喜黄龙大哥,却不知道是江浙盐场、长芦盐场还是两淮?”
黄龙面上露出笑容:“长芦那边都是勋贵,我怎么进得去?两淮可是大明朝的钱袋子,我也没资格去做副使。所以,督师就给末将军填了个告身,说是同南京和北京户部说一声,让我到福建去。”
“原来是江浙盐场啊,美差啊美差啊,一年下来,怎么也有几万两好处。关键是,日子过得滋润,不用像以前当山大王那样能担惊受怕。”
“谁说不是呢,但凡日子过得好了,谁他娘愿意当反贼。”黄龙满面的喜气:“这次还真的要多谢孙兄弟了,以后到福建,若有事,吩咐一声就是了。”
孙元:“黄龙大哥客气,客气了。”看到黄龙得意的样子,孙元心中却不以为然。如果是太平年月,一个盐运副使确实叫人嫉妒得眼红。这种好事,就算是孙元也想争上一争。
可现在是乱世啊,如果没猜错,卢象升在招降了黄龙之后,肯定将他的部队都给遣散安置了。再过得十年,清兵就要南下,受到时候手头无兵,你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可这个世上,出来孙元,又有谁能看到未来十年这天下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一斗谷黄龙,明朝崇祯中期农民军头领之一,从这一刻起,算是彻底地退出历史舞台了。
正说着话,卢象升身边的首席幕僚黄佑一把挽住孙元的手,笑道:“孙元,走,咱们进城吧,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等忙完手头事务,我做东,咱们寻家酒楼喝台大酒。”
黄佑举人身份,翩翩浊世佳公子,今日同孙元说话却异常随意,显然是将他当成知交好友。
孙元:“哪能让你请客,还是由我来尽地主之宜吧!”
“孙兄祖籍好象是如皋吧……不过,满城的百姓好象都已经将你当成自家人了。”黄佑一笑。
卢象升一行人慢慢地走进城去,城头、街边到出都是百姓的欢呼:“孙将军,孙将军。”
“好一个孙将军,真是陈庆之转世啊!”
“自然,不是有一句箴言上是这么说的吗‘生我者猴死者雕’这猴就是孙啊,不就是孙将军吗?”
“孙将军怎么成了猢狲?”
“什么猢狲,那是孙大圣好吧?”
……
孙元心中气苦:我好好儿的,怎么成猴头了?
……
又行得片刻,高迎祥的囚车过来。
“高贼,高贼!”百姓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拣起地上的石子扔过去,又人朝他吐着唾沫,更有守城时死了兄弟亲友的人大哭着扑上去。
一时间,秩序有些混乱起来。
252。第252章 落毛孔雀
看百姓朝前涌去,卫兵们都是大惊,忙提起枪杆子,用力将百姓朝外推去。
至于黄龙,殃及池鱼,脑袋上竟被打了几个包,惊骇之余,忙躲到一边。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高迎祥了,孙元忍不住定睛看过去。
却见,高迎祥身上都是斑斑血迹,身上的衣裳已经脏得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他那日本就被张二用连枷打断了一根肋骨,中了自己一枪。这几天又被黄龙挟持在乱军中。再加上心情低落颓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颧骨高高突起,满脸都是胡须,头发乱得像年糕一样盘在头顶。
坐在木栅栏囚车里,他只紧紧地闭上双眼,一副逆来顺受,心丧若死模样。
“啪!”一个臭鸡蛋落到高迎祥头上。
黄色的蛋汁顺着面庞流下来,在下巴的胡须处一滴滴往下落。
孙元走上前去,解下腰上的葫芦:“高闯王可口渴了,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这人可是要活着送去北京的,他活着的价值可比死了大。
心中不禁叹息一声:严格说起来,明朝之亡亡于农民军之乱。若不是农民军四下暴动,将整个北中国打成一片废墟,使民族的血在这场大****之中流尽,后来的满清南下,集中全国资源,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可以说,这个高迎祥算是整个民族的罪人。可,此人好歹也是一方枭雄,落到现在这般田地,比狗都不如,还是叫人心中不禁叹息。如果没有这场****,此刻的高迎祥或许还在陕西老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当然,农民军起事,同天灾,同朝廷的的脑残政策也有莫大关系。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这才这个普通农民成为一方巨寇,这才让明王朝走向了末路。
……
见孙元走到高迎祥身前,泗州百姓才算安静了下来,丢过来的石子和垃圾也少下来。
高迎祥听到孙元的话,睁开眼睛,目光中却是颓然:“孙元将军?”
孙元:“正是孙元,高闯王别来无恙?”
高迎祥:“孤人一人入泗州,说反黄龙、张二,又敢亲临一线,杀光我义军老营各军将领。有胆识,有谋略,输给你我无话可说。孙将军立下如此大功,将来的成就却不知道是何等模样?”
孙元:“闯王谬赞,孙元身为朝廷军官不过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罢了。至于将来的造就,不过是尽一个军官的职责。无论是剿灭尔等流寇,还是去辽东为国效力,孙元为国为民,当不惜一己之身,竭力去做就是了。”
旁边的卢象升听得一脸的欣慰,忍不住点了点头。
高迎祥叹息一声:“真豪杰也!听说孙将军你曾经在刘宗敏部做过幕僚?”
孙元心中一惊,那边,卢象升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孙元一笑:“当年在凤阳的时候,孙元正好去押运粮草去那里,却不小心落到了刘宗敏手头,被裹胁进了贼军。还好孙元运气好,逃脱了。”
高迎祥摇头:“刘宗敏废物一个,手头有如此人才,竟然不识人,不能用人。不但祸及高某,还连累了我闯营全军覆灭。孙将军一表人才,在我义军中自然是鹤立鸡群,如此人物,当日若被高某看到,如何肯放过,如何肯放过……”
面上竟全是痛悔。
被高迎祥这么一个历史名人夸奖,虽然知道彼此是敌非友,孙元还是异常得意,笑了笑:“孙元乃是良家子出身,又如何肯从贼。闯王,好好保重身子,如果没猜错,接下来就该押解你进京城去,说不定天子也会亲自见你一面的。喝口水吧,若需要郎中,说一声就是了。”
高迎祥虽然是反贼,可他现在已经做了俘虏,按照现代人的道德观点,俘虏也是有人权的,却不能虐待。
至少,孙元做不出凌辱俘虏的事情来。至于朝廷将来要如何发落高迎祥这个寇酋,那就不是孙元所应该关心的事情。
孙元和卢象升所需要做的就是将一个健康活泼的高迎祥送回北京,接受《大明律》的审判。
装水的葫芦递了过去。
高迎祥点了点,算是致谢。
然后苦笑地伸出双手:“高某命骞,遇到小人,现在吃饭拉屎都需别人帮忙,却是要辜负孙将军美意了。”
孙元看了他手腕一眼,立即抽了一口冷气。
却见,高迎祥瑞的双手腕口处已经被人横着切了一刀,将手筋给挑断了。至于他的双腿踝骨后面的脚筋也一样被人割了两道深深的伤口。可以说,如今的高闯王已经被人彻底废了。
“这是……”
高迎祥回头看了黄龙一眼,目光中却全是恨意:“还不都拜黄龙兄弟所赐。”
黄龙圆瞪着双眼,骂道:“高迎祥,爷爷这几日带着你东征西讨,自然要防你脱逃了,如果那样,老子岂不白忙一场?你看什么看,再看爷爷剜了你的双目。嘿嘿,你他娘以前动则抽爷爷耳光,把老子当车乖幺儿一样抽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那是落毛孔雀不如鸡,少在我面前摆闯王和威风大哥的架子。爷爷马上就要去做江浙盐场副转运使,升官发财了。可你,却免不得要去菜市口走上一遭,受那千刀万剐之刑。”
高迎祥冷冷道:“高某固有一死,可就算是死了,也要化为厉鬼来索你这叛徒的小命。”
“少他妈吓人,爷爷这几年杀的人可不少,身上血气旺得很,还怕你一个孤魂野鬼,我呸!”就是一口唾沫吐过去。
孙元:“黄龙,你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了,体面些,同一个贼酋说这些有失体统。”
他将葫芦扔给一个卫兵,指了指高迎祥:“喂他水。”
孙元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心中不觉感叹:“成王败寇,若当年我孙元被那雷泰算计了,不也要落到如今高迎祥的下场。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乱世之中,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安全。只能勇猛精进,不断向上,知道走到最高远的锋顶。”
卢象升这次将天雄军尽数带来了泗州,人马实在太多,自然不能驻扎在城中骚扰百姓。即便天雄军在明朝军队中不算太烂的那一支,可军纪一样很是糟糕,祸害起百姓来也是驾轻就熟。
所以,他这次仅仅是将中军行辕设在城内。
进城之后,卢象升的命令如流水一样发下去,命城中百姓出人出粮,掩埋城外尸体,恢复城中秩序,又筹集军粮,准备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高迎祥的大军虽然已经覆没,可其他各路农民军还在安徽境内四下逃蹿,需要发兵追缴。
事务实在太忙,孙元如今也如了卢象升的法眼,被视为得力臂膀,自然是忙得喘不过气来,也没空同卢督师单独相处。
最最麻烦的是,知州杨威拿出孙元的收条,请卢象升为泗州百姓做主,让孙元将两万两库银还回去。高得孙元异常狼狈,支吾了半天,借了个由头躲了。
253。第253章 夜会
“咻!”一箭射出,弓弦的声音在夜中异常响亮。
白色的羽箭在月色下很是醒目,夺一声插在一颗两人环抱的大香樟树上,大约是使的力量实在太大,尾羽尤自颤个不停。
乳白色的月光,也如同被羽箭的“嗡嗡”声搅得迷乱了。
仿佛天人感应,今天的月亮却是极大,战乱之后疲惫的泗州城被这片白色的月光覆盖,安详地陷入了梦乡。
“可惜了,没有射中,这些扁毛畜生端的可恶。”朱汀懊恼地将手中的复合骑弓扔给身边的卫兵。
她今日穿着紧身猎装,被月光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身肢纤细修长,一双长腿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叫身后的孙元忍不住“咕咚”地吞了一口唾沫:这个明朝剩女,真是对我胃口啊!即便是后世的时装模特,也不过如此。就是胸脯小了些,咳,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只是,这古人都是瞎子吗,这么好的女子,竟然就剩下来了。
大战之后,城外面是尸体。这些新鲜的肉食不知道什么时候引来了成千上万乌鸦,整日在天空盘旋飞翔,吵得人心头发慌。这些大乌鸦个头大得惊人,比起养了半年的草鸡也小不了多少。现在随着城外的尸体被掩埋干净,竟飞进城里觅食,没日没夜地骚扰这城中居民。
朱汀因为受了伤,这几日在屋中呆得烦闷,又听说天雄军弓弩天下无双,就叫人去弄了一把骑弓回来。一时兴起,就带着卫兵出来练箭,射乌鸦玩。
孙元大惊,想制止,可又如何犟得过这个性格火暴的女子。再说,现在城中已经宵禁,他不放心,只能亲自陪同,就当时和朱汀增进感情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自然知道男女之情这种东西需要培养。不能说你得到人家的心,就不管了。
孙元:“汀儿,你肩上的伤……别使这么大的力。”
“什么汀儿,叫阿姐。”
“这个……咳……这个……”
“怎么,不想叫?”
“这个……有卫兵在呢!”孙元尴尬地不住小声咳嗽,旁边的卫忍住笑没,很知趣地退到一边。
“什么呀?”
朱汀正要着恼,孙元忙将话题扯到一边,使劲地用手从树干上拔出那支羽箭,笑道:“汀儿,你可不能提着弓乱射了,这可是在城中,却不是野外。”
朱汀以为孙元担心自己伤了百姓,道:“这一带本就没什么人,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听人说过了。再说,城中黑灯瞎火的,估计百姓都已经睡了,不用担心。”
“不是,不是。”孙元抚摩着树干上那个箭孔,心中吃惊,看不出来,朱汀身肢纤细,腰力却大。能将复合硬弓拉成满月不说,这一箭还深得极深:“这树可是有主的,你这一箭射得太深,将来砍树的时候,料子上也会留下疙瘩,却是不美。”
“砍树,怎么回事?”
两人一边慢慢地朝前走,孙元一边微笑道:“汀儿你是北方人,不明白咱们南方的风俗。南方人嫁女,的有行嫁,也就是你们北方说所说的嫁妆。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打一套香樟木家具。所以,一般人在生在女儿之后,就会在院子里或者门口种一棵树。等到女儿长大,香樟木也成材了,正好砍下来做行嫁。若这棵树没种活,或者不成材,却是大大的不吉利。你将人家的树射坏,不是毁了一个女子的幸福吗?如果人家因为你这一箭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你又于心何忍。”
“原来还有这么个讲究,我到是做了件错事?”朱汀点点头,突然大怒:“孙元孙小贼,你是不是讽刺我是老姑娘?”
孙元:“哪里哪里,我怎么敢讽刺姑娘。”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有。”朱汀恼了,提着弓做势要抽。这个时候,远处有更夫打着更走过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人的笑声停了下来,时辰已经不早,朱汀身上又有伤。孙元心中担心,正要劝她回去。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远方一处小院中有朦胧的灯光投射而来,还不断有脚步声传来,好象有不少人的样子。
这一刹那,孙元和朱汀都是神色一凛,同时安静下来。
孙元朝身后的卫兵做了手势,抽出腰上的手铳,缓缓地朝那一片灯火走去。
古代的建筑,尤其是南方城市的房屋,大多是木制结构。如今又是初春,天气干燥得厉害,一旦着火,就会不可收拾,烧半个泗州也是有可能的。因此,那日孙元命手下放火在城中引起混乱时,选择目标的时候很是小心,专挑如府库、衙门这种地方,以免到时候不可收拾。
即便如此,那日还是烧得厉害。
所以,在主持泗州防务之后,孙元对防火很是着紧,天一黑就在城中实行宵禁和灯火管制。也因为这样,一入夜,整个泗州除了知州衙门和城墙上能够看到灯火,整个城黑咕隆冬,伸手不见五指。
今夜月光很大,孙元才陪朱汀出门夜游。
可就在前方竟然有一片明亮的灯光,又有不少人,这让孙元心生警惕。
难不成有非法聚会,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走得近了,却发现亮灯的是一处清雅的小院。这座院子不大,也就一进,里面植着一大片竹林。
乳白色的月光被竹枝分割,光影班驳,如水一般回旋流淌。
里面大约站了七八个卫士,铁甲在月光下,在竹丛中闪闪发光。
院门大开着。
从门口看过去,这些汉子都身材高大,显然是剽悍勇士。且都是便装,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孙元心中疑惑不解,又有警兆升起。
他朝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