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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八旗、汉军旗、蒙八旗,对了,还有被吹得成奥特曼下凡的建州白甲,又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我宁乡军将来不管是在江南,还是融入天雄军,驻扎宣府,总免不了要同满清打仗的。将来,建奴必然将是我宁乡军,我孙元最凶恶的敌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同他们交一次手,也好让士卒们称量建州八旗白甲兵的斤两。”孙元心想:“打仗这种事情,无论敌人先前被人吹得天花乱坠,吹成神仙下凡,只要见了血,砍他几颗头颅,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就破了。”
“太初,太初,你怎么看?”见孙元沉思,卢象升叫了他两声,这才将孙元从思索中唤醒。
孙元自然不好同卢象升说自己已经起了同建奴在京畿打上一仗的心思,而且,他也不敢同卢大人明说清兵今年夏天就会难犯,而不是如往常一样选在秋高气爽的日子。
“督师,末将正在考虑,一旦得了朝廷的任命,去宣府之后该如何组织长城防御事务。”
卢象升欣慰地一笑:“凡事想到前头总是好的,不过,这是后话。你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将高迎祥押解进京献俘太庙,等到一切办好,估计也是中秋了。在这段日子里,你得拿个章程出来,看如何整编天雄军,你的练兵手段我却是相信的。”
“是,督师。”
卢象升摸了摸胡须,对身边的黄佑道:“你去叫王允成将军过来。”
“王允成是谁?”孙元有些摸不清头脑。
卢象升:“王将军乃是某麾下最得力的干将,他以前是四川副总兵、登莱副总督邓玘手下大将。崇祯初年曾随邓玘平定云贵安邦彦之乱,颇有将才,又是个有担待之人。凤阳之变时,某命邓玘自黄州速援安庆。及桐城被围,竟不至,且杀功冒良。某如何容得了这种残害百姓的无耻之徒,正欲派人捉拿。却不料消息败露,邓贼竟欲谋反。就是这个王允成将军,以邓贼克饷为由,联络军中忠勇之士杀其二仆。玘惧,登楼越墙堕地死。后,王将军又在滁州大战中立下不小功劳,乃是我卢象升的得力臂膀。”
说到这里,卢象升叹息一声,对孙元道:“王允成手中的兵马继承自邓玘,邓玘手下五千人乃是川军。从建立那天起,打过安邦彦,平定过登、莱之乱,划归我天雄军之后,大大小小几十场血战总是有的,乃是我天雄军最能打仗的部队。”
“表面上看起来,我天雄军有众两万,但你我都是带兵之人,却也知道,其实大凡一支军队,真正能够上阵的家丁亲兵也就那区区几千人马。我天雄军的这点家底子,说穿了也就郧镇的标兵五百,石砫兵六百,筸兵三千五,川兵五千,这还都是前些年攒下来的。其中王允成这支部队人数最大,且这支部队也经过大大小小数次整编,军中将校一级军官都是河北人,同卢某有千丝万缕的瓜葛。你宁乡军将来可是要融入我天雄军的,再加上川军,只要有你们这两支部队打底,我天雄新军的架子就算是搭起来了。”
“这次某让这支川军同你宁乡军一道押解高迎祥进京,随同的还有其他部队在滁州大战立下功劳的将军们。一来,献高贼于太庙一事实在要紧,不容有失。二则,也可以让你先熟悉一下我天雄军,认识一下各部掌兵的将领。你派些军官去川军整训,也方便将来接收改造天雄军。”
听卢象升这么一说,孙元心中倒是吃了一惊:这个卢督师怎么这么急,现在就让我开始整编部队了?
“是,督师。”
卢象升又轻叹一声:“只不过,这个王允成性格暴戾桀骜不逊,不是个好相处的,有些事情你也不用太计较。毕竟是将来要做统帅的人,心胸得宽广要能容人。至于如何整训军队,凡事,你们二人商量着办吧。”
说完话,卢象升就将兵符和通关文牒取出来放在案上。他是南方五省的总理军务,严格说起来,宁乡军也归他节制。
军中是个最讲资历的地方,无论怎么看,这个王允成都是战功赫赫的骁将,而孙元在没得到朝廷任命之前,也根本没办法指挥得动他。
卢象升这个安排,倒也说得过去。
孙元点点头:“这是自然。”
正说着话,黄佑从外面领进来一个高壮的五十来岁军汉。
此人生得颇胖,圆头圆脑,挺着一个大肚子,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见了卢象升,一拱手唱了个肥诺:“王允成拜见督师。”
卢象升皱了一下眉头:“又喝酒了?”
王允成大大咧咧地一笑,这笑声显得洪亮而豪爽:“是喝了一点,这几日带兵行得实在太累,解解乏。督师,你不会因此而责罚末将吧?都督师军法严厉,末军这一顿军棍怕是跑不掉啦!不过,督师,咱好歹也是个带兵的大将,现在又是个总兵,得留点面子不是。要不,等下打棍子的时候,寻个僻静的地方,再给我一张棉巾将嘴堵住。面子要紧,面子要紧。”
却是一脸的惫懒。
卢象升扑哧一声笑起来,指着他,喝道:“王允成啊王允成,你在某面前少来这一套。现在有不是打仗,军法也制不了你。”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不用打棍子了。”
孙元也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王允成倒是有些意思,看起来就是个豪爽滑稽之人,今后倒也好相处。
笑毕,卢象升指着孙元对王允成说:“给你介绍一下。”
王允成:“不用介绍了,孙元孙将军,认识。”
他一把抓住孙元的双手:“孙将军打仗可厉害了,滁州一战,我对你可是佩服到五体投地。早就想同你见面了,如今可好,咱们弟兄将来可得好好亲热亲热。”
他的热情让孙元有些招架不住:“孙元见过王大哥。”
“王允成,孙元这次要同你一道押解高迎祥进京。”卢象升道:“还有,孙将军会派些军官过来提你整训川军。”
“啊,孙兄弟要派人过来整训川军,感情好,感情好!”王允成放开孙元,满面兴奋地搓着双手,“多谢孙兄弟,多谢孙兄弟,咳,叫我说什么好呢,孙兄弟,等下去我那里吃酒。”
说着话,王允成又对孙元一阵拱手:“孙兄弟乃是百战百胜的猛将,王允成对你已是倾慕已久的了。这次进京,做哥哥的惟你马首是瞻,你说什么,哥哥我绝没二话。”
孙元见他这么说,心中感动,客套道:“不敢不敢,王大哥打过的仗不知道比孙元多多少,这次进京,孙元听凭王将军指挥。”
王允成圆瞪着眼睛,将脸一板:“孙兄弟,什么叫听凭我指挥,你这就是拿我当外人了。应该是我听你的才对。”
孙元:“大哥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孙元对你是仰慕已久的了。况且,你无论年纪还是品级官职都高过孙元。如今的孙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军官,如何敢让大哥做我的副手?”
“恩,既然兄弟你这么说,我若是推辞,那就是不讲义气了。”王允成:“既然督师和兄弟你瞧得起哥哥我,这次进京的队伍就由我来带了。”
说着话,他就抢先一步将兵符和通关文牒抓在手头。
孙元目瞪口呆,这王允成前一刻还同自己谦让了半天,可一转眼抓起权来,却是寸步不让。
这厮也太虚伪了点吧?
其实,转念一想,能够设计诛杀邓玘的人,会那么简单吗?
不过,被这鸟人摆了这么一道,还将两军的指挥权交了出去,孙元有种打掉门牙和血吞的感觉,心中一阵阵懊恼。
卢象升点了点头:“今日就这样,这次进京献俘,就以王将军为主,太初为辅吧!”
王允成又豪爽地大笑起来,一把拉住孙元,亲热地道:“孙兄弟,走,去我那里吃酒,咱们边喝边聊,商议一下这路该如何走,这部队又该如何整训。”
这一夜,王允成还叫了几个手下的得力干将过来陪酒,说了许多废话,直将孙元灌得昏头昏脑才罢休。但如何带领部队进京,又如何整编新军,却是闭口不提。
又在淮安等了两日,卢象升不愧是明朝末年少有的无双国士,竟从漕运和盐运衙门借得二十万两银子军饷,自回凤阳,带着天雄军北上山西,接任宣、大总督一职。
与此同时,朱玄水、朱汀也到了淮安。
部队也到了出发的时候,于是,孙元的宁乡军和王允成的五千川兵就合在一起,押着高迎祥出发。
这一走,孙元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好。
这王允成带队之后,部队走得极慢,一日下来才走了二十来里路,天还没黑,就叫士兵扎营立寨。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北京。
只怕还没等孙元到北京,建奴已经抢完京畿地区北归了。
可王允成是大军统帅,孙元也没办法带兵一路急奔杀去北京。首先,兵符和文牒都在这厮手头。黄河以北可不归卢象升管,按照明朝军队的规矩,百人以上的军队无兵部所授的兵符擅自移营百里,视同谋反,各地驻军可就地围剿。
284。第284章 训练个鸟
虽然说现在已经到了乱世,北方几省被农民军祸害,被建奴入寇大军扫荡,已然糜烂。大家也不将朝廷制度当回事,可突然间出现一支来历不明白的军队,还是会有许多麻烦的。
最讨厌的是,如果孙元无令就率先带兵北上,免不了要受到御吏的弹劾。
再说,高迎祥还在王允成手头,自己却先带兵进京,这有算是怎么回事?
如果孙元这么干,政治上的风险不小。
没办法,孙元只能忍住气带着军队和王允成的川军一道,每天二十里地地慢慢挪着,就如同一场春服即成的浩荡春游。
过得十来日,才过了黄河。
这个时候,只怕满清的大军已经杀进长城了吧?
偏偏孙元又无能为力,只能仰天长叹了。心中又难免羞愧,在个人的前途和京畿百姓之间,他选择了自私。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非常不好!”
“或许是现代生活过得久了,又没有国破家亡的惨痛。”
“他娘的,我不过是一个小白领,小老板,为什么要让我承担起这个重任,又为什么要拷问我的内心,我招谁惹谁了?我的错,就是因为我能先知先觉吗?”
……
与此同时,因为答应卢象升要替他整训天雄中战斗力最强,人数最多的川军,孙元从手下抽调了三十多个中下级军官进驻川军。这可都是宁乡军的精华,孙元最得力的干将。
一是为了报答卢象升的知遇之恩,二则是,孙元还是带着一点私心的。看能不能效仿后世的那个组织,通过这些干部将宁乡军的理念潜移默化地渗透进川军。到时候,一旦自己接收天雄军,这支川军立即就能拿来使用。
想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阎老西儿在战场上被鬼子打得灰头土脸,知道若是依靠自己手下的那群废物根本就不可能扛住日军的攻势。又看到八路军在抗日战场上的战斗力和战绩,就动了心,请周公派出干部帮他整训新军,弄出一支叫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的队伍。结果,整训一结束,这支决死军就被薄政委渗透得不成样子。
后来,阎与八路军反目,薄政委登高一呼,立即将这支六万多人的部队给拉走了,加入了第十八集团军的作战序列。可以说,阎老西辛苦一场,又是钱又是出人,结果反成就了薄政委的绝世功劳。
孙元现在所走的就是薄晋王当年的路子。说句实在话,川军的兵员素质非常之好。同后世所谓的川耗子不同,这个时代的川军身材高大,营养很好,单就身体条件来说,不压于燕赵勇士。又经过多年大战,都是剽悍之士。云贵川百姓身体条件下降,那是在清朝时候的事情了。清初,经过满清的大屠杀,整个四川只剩两百多户人口。后世的川人,多是湖广移民,同这个时代的四川人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王允成手下的川兵素质如此之好,自然让孙元这种带兵大将眼睛放光,口水直流。
说不动心,也是假话。
可事情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政委大能这事也没在这片时空发生。
这一日,孙元等人刚渡过黄淮,扎了营,韶伟就怒气冲冲地跑进中军大帐,“砰”一声摘掉头上铁盔,狠狠地扔在地上:“这差事没办法干了!”
孙元正和费洪等人在帐中议事,韶伟突然闯进来,倒叫帐中众人吃了一惊。
孙元:“韶伟,你不是在川军替王将军整训部队吗,怎么回来了?”对于训练川军,他是非常看重的,所调过去的三十个中下级军官都是手头最得力的干将。既有战场经验,又识字,且在训练士卒上颇为擅长。
韶伟是孙元着力培养的新生力量,这次自然也派了过去,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历练。
“整训,整训个屁。”韶伟气恼地叫了起来,他本是个纨绔子弟出身,在军营里呆的日子长了,到现在已经是满嘴粗口:“我韶伟算个什么东西,小小的总旗而已,人家川军里不是守备就是游击,我见了人家的面,不跪下磕头就算是好的了,还敢训练那些大老爷吗?将军,这活儿我韶伟做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么说来,你是要当逃兵了?”孙元皱起眉头问。
韶伟大怒:“谁说要当逃兵了,上了战场,我什么时候做过怂包?将军,我韶伟堂堂七尺汉子,去川军是做教官的,可不是给人当奴仆的。”
“奴仆,谁让你去奴仆了?”
眼见着两人就要说僵,费洪忙拣起地上的头盔,塞到韶伟手头:“韶旗总,你一来就发怒,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有说清楚。”
“又有什么好说的。”韶伟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经过滁州血战之后,也成熟稳重了许多,闷闷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哑着声音道:“这次咱们三十个军官过去,日子可过得不好得紧。我韶伟官职品级实在太小,按照我朝军职,也只能带一百人。川军中随便挑一个人出来,官职都比我高。咱们还没开始练兵,就有武官过来对我等颐指气使,今天叫咱们喂马,明日叫你去搬运粮草辎重,后天又叫你去赶车。偏偏咱们宁乡军等级森严,按照我们的规矩,官长有令,等无条件执行……王允成那鸟人,算是吃稳咱们了。”
费洪吃了一惊:“这样啊,难道你们就没训练过一天川军,军中讲究的实力,上了训练场,咱们宁乡军不是天下第一,至少也能排进前三吧!”
“训练,训练个鸟!”韶伟气道:“按照咱们宁乡军的训练法子,首先就要练站军姿,然后是队列。可川军却说,世上哪里有这么训练部队的,难不成叠被子、走队列就能杀人。这训练士卒,还得从打熬气力,练几个套路开始。于是,就各行其事,举石锁的举石锁,舞刀枪的舞刀枪。咱们上去说,人家也不听啊!最最可恶的是……”
说到这里,韶伟眼睛都红了:“我和几个总旗还好,都生得高大。从宁乡所提拔起来的那些老军户,身子都孱弱,而川军士兵一个个都生得跟牯牛一般。在他们跟前一站,都跟孩子一般。第十队的罗毅力你们知道吧。”
“罗毅力,知道,他是宁乡人,以前不过是一个普通军户,原先的名字叫罗二。因为立了战功,被将军提拔为小旗,改名罗毅力,这次随你一道过去整训川军,他又怎么了?”费洪疑惑地问。
韶伟:“罗毅力生得瘦小,性子也有些弱,镇不住场面。一进川军,成天被那群军痞耍。川军那群痞子说打仗靠的是力气和武艺,你罗毅力何德何能来教导咱们,有本事,咱们先打一场,赢了我等在说。于是,一个军汉扑上去,和罗毅力厮打。好个罗毅力,倒是个剽悍之人,竟同那个比自己高上一头的贼子打得平分秋色。其他贼子,见情形不妙,一涌而上,将罗……兄弟打得满口是血。后来,在过黄河之后,这些龌龊东西更乘罗兄弟睡着的时候,偷偷用墨汁给他画了个花脸……罗毅力在我面前哭了好几场,说是辜负了将军的托付,给咱们宁乡军丢人了,不想活了。”
说到这里,韶伟悲叫一声:“将军,川军跟咱们无亲无故,你替他整训怎么军队啊!”
听韶伟说到这里,众将军都是一脸的愤怒。
孙元摸了摸脑袋,叹息一声,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后世的政委大能,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移植到古代来的。
而且,宁乡军这套现代训练手段实在太超前,古人根本不理解。当初编练宁乡军的时候,那是一张白纸好作画。即便如此,当初孙元的那一套手法,还是让费洪他们接受不了。而天雄军中的川军都是剽悍兵痞,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特别是叠被子、整顿内务、队列训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