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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的冷酷:“之所以先前不同意睿亲王杀俘之举,那是因为……我这人做事吧,就喜欢给别人找不痛快,多尔衮自然也不能例外。”
说起多尔衮,岳托心中就有一团邪火腾起。倒不是因为先前睿亲王当中侮辱了自己,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一个小毛头孩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可这次清军兵分三路,多尔衮却平白地从自己手头分走了一半兵力,说是要交给多铎统帅。嘿嘿,争权夺力到**裸的程度,这个睿亲王的吃相还真难看啊!
“可是,可是……我我我……”一想到要杀三百俘虏,一想胆小懦弱的孔兆就吓得浑身冷汗。
岳托看到他煞白的脸,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罢了,既然你不肯粘你本族人的血,我就让别人去干吧!”
“爷……爷……我现在可是抬了旗的,早已经不是汉人了。”
“算了,不让你为难。”
……
天亮了,岳托带着三万多人马向东开去。
多尔衮自回黄村老营。
按照多尔衮的军事计划,清军大军在消灭了关宁军主力之后,在京畿地区已经没有象样的对手了。十万人马在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一样,况且后勤的压力也实在大,还不如分散行动。
如今的京城已经成为一片白地,也没有什么好抢的。所以,他决定大军继续向南。自己率主力去保定、真定,而多铎则进入河间府四部,同主力配合行动。而岳托,则远远被他打发去山东。
这个时候,整个黄河以北地区已经没有象样的明军,岳托也懒得在做其他布置。又贪便利,索性让部队顺着大运河南下,先去天津卫,然后沧州、再从德州进入山东境内。如果能得些船只就好了,如此,士卒也可少些劳顿。
可惜,在运河上抢劫了一天,也没凑到足够运载三万人马的船只。再耽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建州人之强强在野战,在船上坐的时间长了,不晕船才怪,还是走着去便利。
孔兆苍白着脸骑在战马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没睡。
昨天晚上岳托命人将那三百俘虏杀了个精光,作为一个资深汉奸,孔兆本应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可那惨烈的叫声,响了一夜,还是让他不住地做噩梦。
不但是他,自己部队的其他汉军都是一脸的悲哀、怜悯和难过……
汉朝军旗的的老人都是东江镇出身,天启年间也有和关宁打过交道,其中还有不少人以前本是熟人。如今,看到他们一一被人砍掉脑袋,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太阳实在太大,孔兆热得实在难过,就下了马来到大运河岸边,洗了一把脸。
刺骨的冷水及面,他这才清醒了些,口中喃喃道:“都是汉人,可谁叫你们跟了一个没用的主子,跟了一个烂透了的朝廷,死了也是白死……孔兆啊孔兆,你要好好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好。”
“孔将军,快让开,快让开,上游!”有卫兵惊慌地大叫起来。
孔兆抬头看去,眼前的情形让他头皮一麻,“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却见,从上游飘过了密密麻麻一层白花花的无头的尸体,在水面载沉载浮。
423。第423章 拉歌
长长的队伍拉成一条线,在旷野里前进。
已经连续两夜一天没有休息了,人马都已经疲倦,没有人说话,到处都是沙沙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闷。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仗把营归……”已经在路上走了一天,很快宁乡军就过了宛平城,朝北面的昌平行去。
眼见着已经到了傍晚,以这个时代士兵的营养状况,天一黑几乎都是目不能视物。建奴虽然还好些,可他们也不擅夜战。
在确定敌人不会再追来之后,又获得了一场空前大胜,孙元心情大畅,忍不住在马背心哼起歌来:“胸前的红花印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旁边的诸将军听得都是奇怪,这孙将军的歌调子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曲儿。
就有犟驴子笑道:“将军这歌不好,都听不懂,没意思。”
“这都听不懂,文盲。”孙元情绪很高,索性放下参将的架子,唾了他一口,笑道:“你说不好听,那你来唱。Youcanyouup。”
“对对对,驴子你叫上几声。”旁边的温老三忍不住挑逗地他来。
犟驴子大恼怒:“老三,什么叫不叫的,老子有不是牲口。不就是唱曲儿吗,老子今天就唱一曲,也好叫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你唱啊!”
犟驴子清了清嗓子,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天生起云云重云,地上埋坟坟重坟,幺妹洗碗碗重碗,幺妹的床上人重人。”
这厮也没有任何乐感,唱起歌来,荒腔走板,难听到极处。
孙元只感觉耳边有十七八个锣鼓在使劲敲着,听得心头一阵发慌。
“住口,唱的什么,靡靡之音,诲淫诲盗。”韶伟首先发作了。
孙元也是心头一惊,这歌不是黄色小调吗,犟驴子堂堂一个高级军官,唱这种曲儿算怎么回事,还有为将者的尊严吗?
正要出言制止,突然,行军的队伍中有人接着唱道:“天上起云云起花,枣子林里种豆荚,豆荚缠坏枣子树,娇妹缠坏后生家。”
然后,又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须臾,到处都是歌声。
“天上起云云重云地下埋坟坟重坟,娇妹洗碗碗重碗,娇妹床上人重人。”
渐渐地,歌曲连成一片,逐渐雄壮起来。
又有人大喊:“第一队的弟兄,把精神给我提起来,把嗓门全给老子亮开,别让二队三队把咱们比下去了!”
“四队,你们累吗,吼起来,吼起来!”
……
仿佛比赛一样,歌声越来越响动亮。
两千多条汉子伸支了脖子,额头上迸着青筋,只吼得满头大汗。
先前的疲倦已是一扫而空。
“这哪里学的歌,怎么人人都会?”孙元一阵疑惑。
旁边,韶伟气恼地回道:“禀将军,还不是军中两个长沙老表教的。他们以前是贼军,滁州的时候被咱们俘虏了,做了将军的兵。这两个杂痞打仗是不错,可就是流里流气的,不成样子,后来做了汤问行手下的骑兵,更是目中无人。”
“将军,军队是何等森严肃穆之地,岂能容得下这等下流的歌曲,我这就去将那两人抓起来,狠狠责罚。”陈铁山也道。
犟驴子叫道:“咱们不就是唱一首曲儿罢了,至于吗?”
孙元也差点被这歌气得笑起来,这些军汉,就不能唱点积极向上正能量的东西吗?
可就因为这事就去抓人,也未免太过了些。
张开嘴正要说话,突然间,他感觉眼前的情形有些眼熟:这不是后世解放军的拉歌吗,倒是个提振士气的好法子。不过,就是歌曲的个格调实在不高。但这些人以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军户、民夫,甚至强盗、流民,你要让他们唱阳春白雪的东西,也未免太为难他们了吧?
至于这歌……听曲调应该是湖南山歌……虽说军队唱起来太不象话,不过,也是无妨。
记得以前在现代社会的时候,看美国电影《锅盖头》时,美国大兵在跑操时唱的军歌可不怎么文明,句句都对着下三路而去。不过,人家的战斗力并没有因此减弱多少。
前世的兔子是不折不扣的米粉,从军装到装备,美军有的PLA也要有。
如此一想,孙元也不以为怪了。
他笑了笑,道:“这歌将士们唱起来也不妥当,费洪。”
“将军。”
孙元:“挑几个唱歌不错的陕西籍士兵,让他们选几首信天游教大家唱吧。当然,男男女女的东西就不要教了。”
拉歌倒是一种提升士气和提高团队凝聚力的好东西,以后不妨继续搞下去。
费洪一呆,却还是点点头:“是,将军,回营之后末将军这就去办。”
士兵们还在大声吼歌:“天上起云云重云,地上埋坟坟重坟……幺妹床上……”吼得兴高采烈,吼得不忍耳闻。
……
天黑的时候,宁乡军总算回到了昌平老营。
关宁和蓟镇军离开之后,这里立即空旷下去。
士兵们都累得趴下了,但孙元还是没办法休息。他也顾不得下马,一扬鞭:“走,咱们几个去督师中军节帐,向督师报捷,也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卢象升黎明时分就带着宣、大军撤了下去,沿途孙元也没看到有什么异样,想必宣大镇军也没受到什么损失,全身而退。
不过,卢象升事先又是誓师,又是下达了马必喘汗,人必带伤的军令。如今,却是一拳打到空气中,内心中肯定又是郁闷,又是难受。
宁乡军这一战收获巨大,想必也能给他一点安慰吧。
士兵们回营自去休整,孙元和侍卫以及军中将领们带斩下的首级自去见卢象升,但一进宣大军的军营,就有人来说卢都督师和兵部主事翰林院编修杨廷麟回昌平之后,顾不得休息,就一道进了北京城,说是要晋见崇祯皇帝。
孙元不用问,卢象升和杨主事二人定然是去找杨嗣昌扯皮,并让皇帝主持公道。
这次夜袭无果而终,可以说都是因杨嗣场一手给毁了的。
卢象升性如烈火,为人又鲠直,如何受得了这种气?
424。第424章 杨总兵的惊喜
毕竟,杨嗣昌这事做得实在太龌龊。眼见着卢象升就要带着大军出击,这个杨阁老却拉走了一大半部队,使用的还是阴谋手段。
你就算再不同意卢象升的军事计划,可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你也不能临阵乱我军心吧?况且,卢象升兵力单薄,若是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他杨嗣昌可是要负全责的。
卢象升手握尚方宝剑总督天下援军、高起潜手握皇命节制京畿地区所有部队、杨嗣昌乃是内阁阁臣兵部尚书管辖天下兵马,三人都有调动军队的权限。政出多门,军队究竟该听谁的,这事也得在皇帝面前说清楚,否则,这仗以后还怎么打?
卢象升和杨廷麟连夜进了京城,大同总兵官王朴也临阵改换门庭将军队拉走了,昌平老营自然以杨国柱为首。
黎明时宣府军在听到王朴和王允成没带兵抵达战场之后,卢象升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宣府军打建奴不成,可逃命这种事情却是擅长。不用杨国柱多废话,各部立即前军改后军,后军变前军,一阵风地跑了。
即便是行动迅速的多铎也没在他们身上捞到一分好处。
只不过在路上跑了一整天,部队已累得够戗,关键是这一战开始的时候弄得激情澎湃,最后却煮成了夹生饭,对于士气的打击是沉重的。宣府军,不休整个三五日,根本恢复不过来。
杨国柱此人虽然不是天雄军系统出身,但他为人还算正直,在卢象升做宣大总督以后,因为敬佩卢总督的人品和能力,为人也极为忠诚。
被王朴和王允成摆了一道,他也感觉到极其愤怒和郁闷,正做在中军大帐里生闷气心中也开始为一直没有消息的宁乡军而担心。
即便对孙元此人再不以为然,前一段时间,宣大军各部与宁乡军也多有不和。可杨总兵官毕竟是带老了兵的人,自然知道宁乡军很强。这一点从孙元部士卒的行直坐握和严明的军纪就能看出来,不得不承认,这是整个卢象升系统中最能打的尖刀部队,这样的部分每遇到战斗,必然是要派上第一线,用来冲锋陷阵为大军开道的。
但今天上午的情形实在太凶险,宁乡军冲得实在太快,如果不出意外,定然已经早宣府主力一步同建奴遭遇。
没有了王允成川军,区区两千宁乡军要想从建奴大军的重围中全身而退。搞不好,还会全军覆灭。
一想到这里,杨国柱就心中滴血。
先前卢总督离开军营进北京城之前,也叮嘱他尽快和孙元联系上,如果宁乡军有危险,宣府军可酌情出兵救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作为一个沙场老将,杨国柱却知道宁乡军是再回来不了啦。且不说他们已经冲到最前头,即便是落在后面的宣府军主力,在卢象升当机力断下达撤退命令之后,也差一点回不来。孙元部要想平安回营,除非他们身上都插了翅膀。
当他听到有人来报说宁乡军全师而归,孙元还在帐外等着复命时,杨国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可更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什么,宁乡军半路遇到建奴才五千大军截击,在击溃敌军之后,得胜回营,斩首一千二百,其中,真鞑有五百之巨……这是真的假的,什么时候我们明军有以少胜多,并击溃建奴主力……会不会是弄错了……”
“嗡”一声,帐中的宣府镇其他将领也都一脸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五千鞑子军,其中至少有一千多真夷,这么强的兵力,即便是咱们宣府全镇主力战兵出战,也是打不赢的。”
“会不会是杀良冒功?”
立即就有一个部将驳斥道:“不可能,此战就在北京城下天子和朝中衮衮诸公眼皮子下面打的,又不是镇压内地作乱的贼军,孙元就算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搞这种名堂。”
“对对对,卢总督以前不也常常在咱们面前提起宁乡军的厉害。”
“这事咱们在下面瞎猜也没用,眼见为实,看看孙元斩下的头颅不就清楚了。”
“对对对,咱们都过去看看。”
杨国柱猛地站起来:“好,各位,且随本总兵一道过去查验孙元将军的斩获。”不觉中,他已经将孙元称之为孙将军,在以前,他对孙元心存恶感,一向直呼其名。
几乎全宣府镇的高级军官都同时走出大帐,孙元和部下正推着几辆载满头颅的大车等在外面。
杨国柱顾不得同他们说话,立即从车上拿起一个颗头颅,捧在手中仔细翻看起来。
其他的将领也不客气,十几个人乱糟糟地涌上去。
更有急噪之人索性直接跳上大车,在一堆狰狞可怖的脑袋中翻找起来,直将双手弄得肮脏不堪。
看完手中的那颗头颅之后,杨国柱又从人头堆里随手那了几颗翻看起来。
他是个老军旅,一辈子都在同北方的草原民族和辽东建奴打交道,这些人头究竟是不是杀良冒功,究竟是属于那个民族,他一看就知。
尤其是真夷的脑袋,更是没办法作假。
那是因为,建奴都剃金钱鼠尾发式。因为长期使用剃刀,头皮也同新剃的不同。
刚才他随手那的几颗头颅,其中就有一颗是真夷,另外有一颗属于汉军旗子,一颗是辽东野人,也不知道是赫折还是什么,反正都不是北京地区的良民。
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啊,行伍这么多年,即便做到一镇总兵官的位置,打了无数场仗,杨国柱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真鞑的脑袋。
这宁乡军,难道是天兵天将吗?
缘何如此强悍?
我宣府镇,可算是出了一支戚家军了!
想到这里,以前对孙元的成见和不满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是佩服和激动。
不觉中,杨国柱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是真鞑,是真正的鞑字的头颅。”其他宣府将领也大叫起来,叫声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奶奶的,今日早晨咱们被鞑子撵得跟孙子一样,现在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宁乡军,好样的。”
“哈哈,咱们宣府总算是有一支拿得出手的强军了。关宁铁骑,去他妈的!”
“对,没有他们,这一仗,咱们一样能打赢。”
不觉中,宣府镇各人已经将宁乡军当成了镇军中的王牌部队。
看到众人高兴成这样,宁乡军诸将也是心中得意,都将脑袋昂了起来。如果他们有尾巴的话,此刻应该已经翘上了天去。
杨国柱是个沉稳之人,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叫人过来将宁乡军的斩获一一清点查验。最后,得出的数字和孙元完全一致。
最后,杨国柱一把牵着孙元的手,哈哈大笑:“今天凌晨这一仗,因为王朴和王允成两个贼子,差点弄得军心大丧,差点连我和卢总督也陷于战场,若说不憋屈也是假话。好在孙将军你打了这么一场空前胜仗,我这一口恶气总算是泻掉了,爽快,真是爽快。”
孙元:“全赖总督和总兵官指挥有方。”
杨国柱:“什么指挥有方,谈不上。不过,将你们宁乡军放在前最前面,好钢用在刀刃上,却是明智的。哈哈,督臣和杨主事还赶进京城去,在圣上驾前讨要说法呢,若他知道我军已经获胜,也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
说完,他一挥手对手下笑道:“立即将孙元将军所斩获的建奴人头,即捷报送进京城。”
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