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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啊!也不知道,杨公公那边的门子你走通没有,这差事什么时候能够交卸?”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杨公公的事情啊!”孙元一笑:“已经说好了,今日傍晚,户部凤阳官署就会收我们的粮食,恩,看天色,大概还有一两个时辰。”
“啊,两个时辰之后户部官署就要收粮。”冒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得抓紧了。要不,如果贼军今天晚上入城,咱们可走不脱。”
周武一呆,然后就骂道:“你他娘少骗人,刚才民夫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船都走了,你却说两个时辰之后就能交差?”
冒成和江十三也是一呆,面上满是疑惑。
孙元坐在粮包上,以头看天,淡淡道:“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由得你。若是不信,尽管在这里等着。”
周武正要发作,冒成拉了他一把,赔笑道:“咱们自然是相信孙兄的,这里实在太冷,要不,我们四弟兄一起去前边食厮躲躲风。”
外面确实太冷了,孙元点点头,也不废话,从粮包上下来,逍逍遥遥地走进了棚中。
刚才食铺老板跑得匆忙,里面的火还生着,吃食都还在。
孙元叫了一声:不错!
就给炉子添了点炭,又将一壶水座在上面,开始温酒。
外面,周武低声地同二人道:“这姓孙的没一句实话,依我看,户部等下就会收粮一事绝对是假的,难不成咱们就任他摆布不成?”
冒成压低声音:“如果是真的,自然一好百好,若是假话,咱们最多等上两个时辰,就离开凤阳,这地方凶险莫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在这里。”
“那……小县尊的差事……”江十三问。
周武无声地冷笑,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若是完不成差事,咱们就押他回去候审。若是事情办好了……嘿嘿!”
冒成狞笑:“确实,倒时候就说他死在贼人手头好了。反正,他是粮长,这差使能不能办成,同咱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江十三:“是啊,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可是,咱们当初在船上就该做了他,也不至于跑这里吃这两个月的苦。”
周武:“你就是个蠢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何动手。再说,这么多粮食,做了姓孙的小子,谁来做粮长,你吗?”
冒成:“哥哥说得是,咱们进去吃酒好了。”
三人同时进得棚中,围在一口火炉边上,又寻了些吃食热了,畅快地受用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偷眼看着孙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呼啸的风声突然小了下来。
先前漫天横飞的雪花速度慢下来,轻悠悠地浮在半空,一时间,码头寂静无声。
天色也暗下去了。
孙元也喝了许多酒,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突然道:“冒成、周武、江十三,咱们好歹也是如皋老乡,这次来凤阳,一路上承蒙三位哥哥照顾,孙元铭记五内。相聚是缘,眼见着就能交了差事回家,来来来,我敬三位哥哥的酒。”
摇晃着身子,端了一杯酒走到三人身边。
66。第66章 杯中之酒尚温
“武哥,我先敬你,你若瞧得起兄弟,就饮了此杯。”说着,将那酒凑到周武嘴边,就要灌。
这动作异常轻佻,周武大怒:“谁他娘是你兄弟,爷爷……啊!”
话还没说完,孙元突然将酒杯摔到他脸上,又瞬间从怀里掏出刀子,“唰!”一声割在他的喉咙上。
韶伟的大马士革军刀何等的锋利,立即将周武的颈动脉割断了。
三人已经烤了一个多时辰的火,又吃了许多酒,阳气正盛。
只听得“噗嗤!”一声,一股劲急的人血喷泉一样标出去,射了对面的江十三一头一脸。
周武伸出双手捂住喉咙,口中咯咯有声,但脸色却瞬间变成一张白纸,眼睛也翻了上去,显然是活不成了。
见了血,激起了孙元心中的一股凶性,一口暴戾之气顿时爆发了。
这半年来,他穿越到明朝诸事不顺,每走一步,可畏都行在深渊边缘,只需踏错一步,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别人穿越了,不是帝王将相,就是公子土豪,凭什么我孙元穿越了,却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农家子弟。不但衣食无着,母亲和姐姐也要随我吃苦?
不但如此,自己和母亲、姐姐却要被这个世界不断地侮辱和损害。到如今,更有人想要我的命。
这老天爷让我穿越到这里,难道就是想让我受尽这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吗?
不,不对,不应该这样!
谁敢要我的命,我就要他的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辱我者,死!
害我者,死!
“杀!”丢下弥留中的周武,孙元红着眼,又一刀朝冒成脑袋砍去。
冒成“哎呀”一声翻身而起,提起座在火炉上的水壶护在面前。
“嚓!”那口锡制水壶竟被军刀砍成了两截,滚水四下飞溅,落了冒成一头一脸。
热气腾腾,竟变成了红色。
幸好有水壶遮挡,冒成才不至于被孙元一刀将脑袋砍下来。
他用手捂着血淋淋的脸,大声哀叫:“饶命啊,孙兄弟,孙兄弟,你听我说,啊……”
孙元如何肯放过这厮,若非有这鸟人上门逼税,我孙元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依旧是如雷般大喝:“杀,杀,杀!”
手中刀子就如剁臊子一样雨点一般落下。
不片刻,冒成的脑袋就烂得不成模样,红的白的喷得到处都是。
孙元如此凶悍,江十三已经被彻底惊呆了。如同中了梦魇,竟一步也动不了。
见冒成死得不能再死,而孙元血红的眼睛又落到自己身上时,江十三这才如梦方醒,猛地从凳子上跃起,挥舞着腰倒冲出门口:“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啊!”
他的刀子虽然舞得极快,却没有章法,跑起路来也是脚步沉重。
“这种没用的东西,也配来杀我孙元!”孙元长笑一声,大步追了出去,一刀捅在江十三背上,又顺势一搅,顿时将江十三了帐。
一口气杀了三人,胸中野兽已经彻底释放出来。
孙元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快沸腾了,雪落在脸上,竟有一种凉爽之感。
“痛快,痛快,胸中块垒,一洗了之。以血还血,才我是辈男儿应有的气概!”哈哈大笑着,孙元大步走进棚中,端起酒倒进喉咙。
杯中之酒尚温。
又吃了几盏,孙元就走到粮包前,用刀划破三口口袋,把里面的米都倒了,将三具尸装进其中,扔进了大运河。
本一切弄好,他才感觉手上一阵剧疼。
低头一看,原来刚才用刀砍冒成的时候,却被水壶中的滚水烫出了一串燎泡。
他笑了笑,到淮河边上用冰凉刺骨的江水洗了头面,胸中的热血才逐渐平复下去。
低头看去,黑暗的水面上是一张刚强如铁的脸。
又提了一桶水,将食肆里的血迹都洗刷干净,一切都显得从容淡定。
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孙元已经将自己收拾停当,刚才死在自己手头的三条人命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孙元心中也是奇怪,作为一个军史爱好者,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梦想过自己骑着高头大马,纵横驰骋于沙场上。
打仗是要死人,他不认为自己真到了战场上可以冷静面对横飞的血肉。
可就在今天,一口气杀了三人,心中却平静如水,就如同宰三只鸡一般。
“或许,我就是为这个乱世而生的吧……”
“明朝,我好象有些喜欢上你的快意恩仇了!”
……
又过得片刻,天已经黑尽,管家商号的脚夫过来了,有一百多人。
清点装船之后,一口小木箱子放到了孙元手上。
打开一开,里面是一百多两黄灿灿的金子。
终于赚到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桶金了!
孙元心中有一种难言的喜悦,在商号里和管老板说了几句话,又记起今天晚上要去皇兴寺参加韶虞人和顾横波的才艺比试,就向管老板借了一条船。
下了船,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是后世北京时间傍晚六点左右,宴会也该开始了。
杨巡抚的别院位于距离河岸三里地的地方,孙元下了船,走了片刻,在野地里找了一棵歪脖子大槐树,用刀子挖了一个坑,将黄金埋了进去。准备等参加完今天晚上的宴会,拿了户部凤阳官署的堪合,明日再过来起了黄金回如皋。
天色一片漆黑,也看不清楚路,但杨巡抚的别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隐约有宾客的欢笑声、乐队的丝竹之声顺风传来。
三里地,片刻就到。
孙元走上前去,就有一个门人模样的人迎过来,见孙元潇洒从容,不敢怠慢,忙客气地问他找谁?
“小生如皋孙元。”孙元从怀中掏出大红请贴递过去,道:“敢问,韶虞人姑娘来了没有,现在何处?”
那门人一看帖子,笑道:“原来是孙相公,里面请,筵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指了指远处一座高大的画楼:“就在那边的院子里,韶姑娘大概也在那里。”
“劳烦!”孙元客气地一点头,用右手提了衣裳下摆,风度翩翩地跨进了门口。
门人心中赞了一声: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时间已经到了崇祯八年正月十四夜,离农民军进凤阳只剩十二个时辰不到。
67。第67章 守备太监
冠盖如云,凤阳巡抚杨一鹏位于龙兴寺福建的别院热闹非常。
这是一场盛大的聚会,今夜南曲第一的顾横波将和凤阳花魁韶虞人在别院进行才艺比试,几乎整个凤阳城的官员、名士都到场了。
顾横波这些年名头偌大,已是秦淮河风月界第一。此人才艺极高,又放浪不羁,很受江南名士的追捧。按照现代社会娱乐界的说话,是个偶像级的大明星。
至于韶虞人,来凤阳之后就以婉约的歌喉和动人舞姿名躁中都,标准的实力派。只不过,自从成为杨泽的禁脔之后,韶虞人已深居简出多时,寻常人也难得见她一面。
这二人若碰在一起,究竟谁强谁弱,这一场比试又是什么情形,确实值得人期待。
最最重要的是,这场色艺之争后面还搀杂着凤阳守备太监和凤阳巡抚权力之争。
杨泽就不说了,在皇宫里当差之时,就是内宫监的管事牌子,掌管着宫廷造办,相当于皇宫里的工部尚书,后来甚至还进过司礼监做秉笔。只不过前几年因事触怒了崇祯皇帝,被打发到凤阳来看守陵墓。
不过,此人这几年都在北京运动,想重归政坛。因此,他在凤阳之后将权力抓得极紧,想做些事情,获取政绩。如此一来,就不可避免地同巡抚杨一鹏发生激烈的冲突。
自崇祯皇帝继位之后,精励图治,又感于当年魏忠贤专权,重用文官,废除东厂,对太监的权利也有极大的限制。可以说,整个崇祯朝初年,太监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打击太监,将他们归类于丑类和潜在的奸佞乃是政治正确。
杨巡抚在文官系统中地位颇高,以前还做过监察院御使者,可以说是清流的代表。后来因为年纪大了,这才得了个户部尚书的加衔,下派到凤阳来做巡抚。按照后世官场的说法,就是地区市市委书记,享受省部级待遇。
好好儿的一个中央部院大臣如今却做了个市委书记,杨巡抚不甘心啊,自然想在任上干出一番成绩,好重回中央决策机关。
如此,就不可避免地与有着同样心思的杨泽在权利分配上发生激烈冲突。
无论大事小情,两人都要争个输赢,这次顾横波和韶虞人的曲艺比试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表面上看起来杨巡抚占有绝对优势,毕竟顾横波乃是南曲第一,而为她做诗的则是当今青年才子排名第一的侯朝宗。
为了不至于输得难看,杨泽甚至亲自提笔为韶虞人写诗。
候朝宗可是在明清文学史上留下名字的人,杨泽如何是他的对手。
所以,无论怎么看,这一场比试,韶虞人和他杨泽都会输得灰头土脸。
这一点杨泽从下午同侯朝宗的接触中就能看出来,吃过午饭之后,杨一鹏留他和众人在巡抚衙门看书。这个侯朝宗不愧是大名士侯恂的儿子,可谓是家学渊源,随便拿起一本宋版珍本就能说得头头是倒,其中不乏有让人耳目一新的真知灼见。杨泽也是内书堂出身,若没有一定的学问,后来也不可能做到内宫监太监一职,自然知道这个后生晚辈的厉害。
最让他吃惊的是,侯朝宗在同自己说到兴浓的时候,常常随口赋诗一首。当真是七步成诗,无论急智还是才情,都叫人不得不佩服。
对于这个年轻人,杨泽大为欣赏的同时,又是一阵阵恼怒:杨一鹏老贼,你还真是处心积虑要让我杨泽丢脸啊!竟然找了这么个一等一的人物出来同咱家打擂台,不公平,不公平!
又感叹:人才啊,人才啊,这几年咱家在凤阳做事屡屡不顺,关键是手头没有得用之人。毕竟,咱们中官的名声是彻底被魏忠闲给彻底败坏了,天下间但凡有些才学之人都耻于与我等为伍。不想杨一鹏这个狗贼乃是清流出身,一到凤阳就得到官民拥戴。
这次比试,咱家心中已经乱成一团,却是没有新诗问世。也不知道虞人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哎,大概也就唱一首旧曲应应景儿……只要不输得太难看就好……
坐在客厅里,杨泽阴沉着脸。
正恼怒中,一个小太监飞快跑过来,低声道:“干爹,韶姑娘那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泽:“韶姑娘怎么了,说。”
“是,干爹。”小太监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战战兢兢地道:“方才儿子看到一个青年书生进了韶姑娘的房间,韶……韶姑娘好象很高兴的样子……看情形,儿子觉得,觉得……”
“你觉得什么?”杨泽哼了一声。
小太监大起胆子:“儿子觉得那书生是在和韶姑娘私会。”
“什么!”杨泽热血上头,一脚踢出去,正中小太监的心窝。
小太监啊一声惨叫,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干爹饶命,干爹饶命!”
自从韶虞人跟了杨泽之后,杨公公就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禁脔,自然不是希望看到她再同以前的恩客牵牵扯扯。
韶虞人也是懂得做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闭门谢客,等着十五一过就嫁到杨泽府上。对于她的态度,杨公公很是满意。
可没想到今晚,一个青年书生竟然偷偷钻进韶虞人的房间里。
突然间,一种强烈的嫉妒涌了上来,叫他再也遏制不住。
这一脚踢出去后,杨泽霍一声站起来,一张脸青如蓝靛,沉声问:“可看真了,那人是谁?”
小太监已经磕得额头上血肉模糊一片,闻言这才停下来,颤声道:“回干爹的话,儿子看得真真的。那人好象姓孙,韶……韶姑娘见了这个孙书生之后就是一脸的欢笑,还说……还说‘原来是孙公子,奴奴早就等着你呢!’两人进了房间之后,就将其他人赶了出去,还将房门都关上了。”
“奴奴?”杨泽一听到韶虞人这个自称,差点将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一挥袖子:“走,看看去。”
心中已经拿定主意,等会拿下那个孙姓书生之后,定当乱棍打死,拖出去喂狗。
“他娘的,敢和咱家争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心中粗鲁地骂了一句,杨泽就带着几个太监怒气冲冲地朝韶虞人休息的院子走去。
68。第68章 果然当得起三千两
同上次的平静恬淡不同,孙元这次见到韶虞人时,这女孩子满面都是喜色。她身上换了一件宽大的葱色褙子,显得利索而清雅,就如同一朵刚刚开放的空谷幽兰。
屋中摆设很是简单,只一张不大的书桌,一几,一琴。
香炉的鹤嘴吐着淡薄的青烟,让人心旷神怡。
进屋之后,孙元就用玩味的目光看着韶虞人,就好象在看一件希奇的东西一样。确实,这还是他穿越到明朝之后第一次同这种高级青楼女子接触。上次因为是抱着目的而来,自然没有那样的心情。
据说,韶虞人在没有跟杨泽之前身价不菲,你进了《玉京楼》得先打茶围,不散出去几十两银子,根本就见不了她的面。等到终于看到人了,多半是吃上几口茶,就会说身子乏了,然后你得知趣离开。当然,你说的话若是投了她的缘,还会破例为你唱上一首小曲才会被送客。
如此反复几次,你才有资格同她进一步熟络,然后再谈得上吟诗作赋,饮酒畅谈什么的。
总的来说,你若想在这个时代风流快活,没个几千两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