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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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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龙不接受,郑鸿逵也是有魄力,悍然带兵前往金门,并悄悄将郑成功接了过去,避免郑家未来的继承人落入敌手。

    如此,才有延平郡王后来拿下整个台湾,与清朝长期对峙的局面。

    但就这件事看来,这人确实是一个人杰。

    相比之下,郑成功却显得普通。虽然他和所有的郑家人一样,都生得很是健壮,当真是仪表堂堂。不过,这个时候的郑成功却很儒雅,简直就是一个书生。他坐在那里,几乎不怎么说话,就不住地用目光好奇地端详着孙元,眼神怎么说呢,还带着一丝仰慕。

    这模样就是个少年秀才,全然没有后来统帅千军万马的延平郡王的模样。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郑成功今年才二十出头,一直都没带过部队,在家中锦衣玉食惯了,也就是个大少爷而已。后来的郑成功,那是经过战火历练的。

    郑成功说起来话来显得腼腆,只说不了两句,就将头低下去,然后闭口不语。同他一样,傅山也不怎么说话。这两人简直就没任何存在感。

    又喝了一杯酒,孙元也懒得同郑鸿逵不着四六地应酬下去,索性将话挑明了:“曰渐先生今日约我来阅江楼怕是不仅仅是为吃酒聊天吧?”曰渐乃是郑鸿逵的字。

    “久闻孙太初乃是当世第一豪杰,当年在山东的时候,就阵战奴酋岳托于刀下,咱们福建水军上下对太初兄仰慕得紧,特别是我家公子,一听说要来见太初,立即就允了。福松,你不是常在我面起念叨,做人就得做孙太处这样的人杰吗?今日见了你,可算是了了你的一桩心愿呐。”

    郑成功忙站起来,拱手:“今日得见将军,三生有幸。”

    孙元忙站起来回礼:“惭愧,惭愧。”

    郑鸿逵等两人坐下,又笑道:“这次来南京同孙将军见面,我也为选什么地方而头疼。按说,来南京,不可不去秦淮和。不过,听人说将军不好女色,对青楼这种风月场所也极为反感。这下,就为难了。所以,在下就请教了牧老。牧老说,太初虽然是个武人,可文才却极为了得,写得一手好诗词,若不是国家正在用兵,需要带兵统帅,太初你读上十年书,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方大儒。既然太初你是个风雅之士,可将双方的会面地点选在阅江楼。盛夏季节,南京城中又有什么地方比得上这里。也不知道将军对这里还满意?若不喜欢,等下我去牧老那里回话的时候,倒要怪他没选好地点了,哈哈!”

    说完,就小声地笑起来。

    郑鸿逵这席话说得含而不露,仔细一琢磨,其中却不乏有威胁之意。

    他口中的牧老就是江南士林的大人物钱谦益钱牧斋。

    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苏州常熟人。

    他在万历三十八年中了进士,名次是一甲三名没,也就是探花。中泵之后,直接被朝廷授翰林院编修。这才讲究出身的明朝官场可是极大的荣耀,因为明朝官场有个规矩,非进士不得为官,非翰林不得为相。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是进士出身,将来就不能做正七品以上才朝廷命官。如果没在翰林院学习过,一辈子都被想入阁。

    钱谦益中了探花,直接被保送进翰林院,前途极为光明,将来可是要做宰相的。

    实际上,后来他的仕途一片通畅,官至礼部侍郎。可惜后来因为和内阁首辅温体仁不和,政争失败之后被朝廷免去一切职务,回家养老了。

    如今的钱谦益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可他在江南士林和官场却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那是因为他又另外一个身份——东林党的领袖。

    东林党的厉害,任何一个混官场的人都是知道的。这就是一群所谓的正人君子,把持着朝野的舆论,掌握着对任何一人的品德的最后判决权。他们说你是个君子,你立即就会名满天下。如果说你是个小人,你这辈子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这几十年在东林党手下吃过大亏的人多了去,从当初的魏忠贤到后来的杨嗣昌,只要被他们给咬住,基本就算是在额头上贴了一张奸佞的标签,一辈子摘不掉不说,连死后还要受尽天下的唾骂。

    卢象升本就是东林人,严格说起来作为卢公门生的孙元也算是东林外围。

    郑鸿逵这席话的意思是,我郑家已经搭上钱谦益这条线了,人家是东林领袖,你孙元不过是东林的小字辈,这次扬州镇和郑家的谈判,你孙元必须要做出巨大的让步。否则,东西林的舆论工具会分分钟教你重新做人。

    “原来这地方是牧老选的啊,想不到钱受之也知道我孙元,当真是惭愧啊!”孙元故意做出一副惊喜模样:“牧老选的好地方,此处正合某的心思。曰渐先生,说起来扬州镇和福建水师同为朝廷的军队,都是一家人嘛,这么打下去,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内心中,孙元对钱谦益这人却颇为不齿。没错,如今的钱牧斋确实是一个人人称颂的君子,东林的领袖。可这人后来做的事却脏得紧,清兵来南京之后,就是这么个君子道德宗师想以身殉国吧,可到河边转了一圈却畏惧地跑回家去,说是水太凉。后来,又是他率先剃了头发,换成了金钱鼠尾头式。别人问起他来,老钱脸皮也厚,说头皮痒,故尔都剃光。这个时候,他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有丝毫损伤了。

    水太凉,头皮痒两件事,简直就是节操丧尽,可耻之极。

    这么个小人竟然被郑鸿逵搬出来威胁自己,孙元有种想笑的感觉。

    “说得好,孙将军说得好。”郑鸿逵听孙元说出这话来,以为他畏惧钱谦益的影响力,心中得意,笑道:“确实,咱们两家都是朝廷的部队,正该和睦相处。”

    他微叹一声:“国事已经糜烂至此,朝廷正是用兵之时。宁乡军乃是天下第一雄师,我们郑家水师也是少有的虎贲之军,此正是咱们为国效力之时。若你我两家先打起来,反让闯贼、张贼看笑话,那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不如咱们两家就此罢战,同心努力,以报国恩。说不定将来有一天,福建水师和宁乡军还能在沙场上并肩作战呢!”

    “三叔说得好。”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郑成功却叫了一声,年轻的脸上全是兴奋。

    郑鸿逵心中却是好笑:三叔我不过是说些空话套话而已,福松你怎么就当真了。这孩子,有的时候虽说有一腔热血,可未免也单纯了些。就说钱谦益,这次之所以能够站在咱们这边,做个中人还不是看到咱们送过去大把金银,却不是真想说合两家,共赴国难。

    “曰渐所言极是,其实,某也向往着与郑家好汉们在沙场杀敌的那一天。”孙元连连点头:“这仗打了三四年,两家损失都不小,确实是不能再打了。黄海、东海足够大,容得下我们两家的舰队。”

    “说得好,黄海东海是足够大的。”郑鸿逵击节叫好,笑道:“我家大哥说了,这次来南京见了孙将军,凡事都好商量。大哥的意思是,请宁乡军以后不要再截断黄海和山东的航线了,两家就此罢兵,和睦相处。”

    “就此罢兵,和睦相处,怎么个罢法,还请教。”

    郑鸿逵:“宁乡军乃是陆上雄师,完全不需保留这么庞大的舰队啊!我听人说,将军每年都在水师身上投下去十多万两银子,这笔开支完全没有必要嘛!”

    “看来,曰渐先生是要让孙某裁掉水师了?”孙元似笑非笑地问:“这话听起来真有点城下之盟的味道啊,刚才还真吓了某一跳,以为郑家水师已经打到我家门口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郑鸿逵面容一整:“将军手下的水军还是可以保留的,毕竟,大河卫当初不也有水军吗,在大运河走船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先生这是要让我的蓝水海军变成内陆水师。”孙元笑道:“我宁乡军若只是只走内陆水运能有几分利,漕运、盐运可没我什么师。我扬州镇有兵万余,所辖军户十万,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自设置扬州镇以来,朝廷可没有一分军饷拨下来,若是只走内河还不都要饿死了。曰渐先生,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开玩笑,就凭这么一句话,就凭他背后站着一个钱谦益就要我自废武功,这个郑家人也太天真了。

726。第726章 说崩

    “是是是,孙将军所言极是,也怪我刚才没有将话说明白。”郑鸿逵倒了一声歉,接着道:“咱们郑家虽然得了朝廷召安,按说也算是官军。可同宁乡军一样,朝廷的军饷却是一文钱没得过。这么多人张嘴要吃饭,还得自己想法子。所以,我家说到底也就是个海商。”

    “在商言商,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人力有时而穷,一桩生意,任何一人都不可能从头吃到尾。”

    孙元好象有些明白他的意思:“曰渐先生是说要分工协作?”

    “正如孙将军所说那样。”郑鸿逵点点头,继续说道:“实际上,孙将军这些年一直在走扬州至山东,再到朝鲜、日本这条航线。”

    孙元:“某到是想下南洋,可惜你们郑家不肯啊!”

    郑鸿逵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这条航线的大宗货物说到底,不外是丝绸、茶叶和瓷器三桩。我家大哥的意思是,要不这样,你我两家就此罢兵,在这条线上合作一把。”

    听到合作这两个字,一直不说话的郑成功抬起头来,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孙元,一脸的期盼。同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孙元却立即下这么大功绩,相比之下,他却不过是一个大少爷。对于孙元,郑成功是极为崇敬的,孙元简直就是他的偶像,自然不愿意郑家和扬州镇再兵戎相见。

    孙元反问:“合作,如何合作?”

    郑鸿逵道:“我家大哥在我来的时候叮嘱道:走船是个苦差事,路上辛苦不说,不定还遇到倭寇或者海贼,好在我们郑家走了这几十年海,道路也熟。日本那边,也有接应,这事就交给郑家来办好了。”

    “曰渐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宁乡军为郑家备货。”

    “孙将军果然心思便给,话还没听完就明白了。”郑鸿逵微笑着看着孙元:“以后要不这样,你们扬州的出产都卖给我郑家好了,贩卖去日本的事就由我们负责。你我两家也不用说分成的事,我家在收购扬州出产时,在市价的基础上上浮半成。”

    “孙将军你也别小看这半成,我郑家每年的海贸数量极大,如此一年累积下来,也是一大笔红利……啊,孙将军……”

    “哈哈,哈哈!”话还没有说完,孙元就大声地笑起来。

    就连坐在他旁边的傅山也掩嘴轻笑。

    听到傅山的笑声,郑成功和郑鸿逵才想起孙元还带了这么一个幕僚出席,这人简直就是隐形的一般。

    孙元这一笑是如此的响亮,郑鸿逵:“将军……孙将军……”

    可孙元还在笑,看起来却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郑鸿逵见孙元如此无礼一张脸变得铁青,霍一声站起来,就要发作。

    郑成功忙一把拉住他:“三叔。”似是用眼神求恳他不要拂袖而去。

    “对不住,对不住,请原谅我这人笑点很低。”孙元还在笑,他指了指傅山:“青主,你同曰渐先生说我因何发笑吧?”

    说完,开始擦笑出来的眼泪了。

    傅山站起来,一拱手,道:“曰渐先生这个条件表面上看起来好象很优厚,不过,先生你想过没有。我扬州又有什么出产?瓷器、丝绸还是茶叶?海贸瓷器大多是江西景德镇所制;茶叶,产自你们福建,当然杭州也有不少,可那却不是我们扬州镇的地盘。至于丝绸,江宁织造可不是摆样子的。而且,这些物产都由大乡绅和士家望族的所设的商号把持,难不成先生要让我们扬州镇去他们手中购买。确实,在商言商,世家望族已经垄断了这三样大宗货物,咱们去收购,不被血淋淋宰上一刀才怪?对了,如果我们卖茶叶给郑家,难不成还先派人去福建从你们手头将茶叶买了,然后再卖回去,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哈哈,若说起扬州的特产,只有一样,那就是盐,曰渐先生难不成让我们走私盐。若我宁乡军走制私盐,自可销去内陆,又何必去海外。哈哈,郑家所说这事,表面看起来好象很优厚,其实就是将我等当成三岁小儿。”

    孙元止住笑声,指着郑鸿逵道:“曰渐先生,你这次来是埋汰某的,没诚意啊!”

    听傅山说破这一点,旁边的郑成功恍然大悟,又看了一眼郑洪逵:“三叔。”目光似在责怪他开的条件实在太苛刻。

    郑洪逵一阵无语:大公子怎么这样,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确实,郑鸿逵抛出的这个条件内中的意思正如傅山所说的这样。表面上看起来扬州镇好象摇身一边成为郑家的总供货商,可惜东南一地的大宗商品都把持在士绅和大族手头,比如产茶地都是大族的产业,而扬州又不产茶;丝绸纺织,除了官办,大型的工坊也都被官绅所把持,江南一地任一一家大一点纺织作坊所没有几百上千架织机?

    这些人谁没有官身功名,有的人甚至是朝廷退休的大姥。这些人门生故吏满天下,同窗同年遍及江南,早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

    孙元若是莽撞地涉足其中,同他们抢食,必然遇到极大的反弹,说不好还要将自己给陷进去——父母之仇可以忘,断人财路,那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几年宁乡军同郑家在大洋上死死搏杀,彼此都打出真火来了。而且,最近一年以来,宁乡军靠着新式军舰和火炮,再加上巨大的投入,有逐渐将战局扭转过来的趋势。再这么下去,郑家也有些杠不住了。

    所以,郑鸿逵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如果孙元上了这个圈套,很快就会成为江南士绅的公敌,所有的精力都会被此事牵扯过去,自然没有余力再在海上与郑家争雄。

    却不想,自己刚说完话,对面两人就瞬间想通其中的厉害关系。孙元能够有今天这个局面,果然精明,是个人物。

    郑鸿逵:“孙将军,这次我家大哥连大公子都派到南京来了,难道这不叫诚意?所谓和议,那是谈出来的。若将军对我家这个条件不满意,大可继续谈下去,还请教。”

    孙元点点头:“曰渐这个条件确实是太苛刻了些,我扬州镇无法接受。敢问,曰渐先生能够全权代表郑将军?”

    郑鸿逵还没说话,旁边的郑成功就率先插嘴:“三叔来南京的时候,家父就说过,与扬州的协商,自己可临机决断,孙将军请说吧。”

    郑鸿逵:“我家大哥连大公子都派过来了,我就算不能代表大哥,难道大公子还不能代表他吗?”

    “那好。”孙元缓缓道:“我宁乡军和福建水师已经打了快三年了吧,这三年,咱们两家损失的战船家一起好几百艘,死伤的士卒水手也有千人。这样打下去,对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事,确实也该到了坐下谈上一谈的时候。就目前的形势看来,我扬州镇已初步把持黄海至朝鲜、日本的航线。依我看来,生意各做各的,日本这条线,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和睦相处。”

    “原来将军想的还是要垄断这条航线啊!”郑鸿逵脸色难看起来。

    开玩笑,日本的市场本就不大,两家同时走这条线,其结果就是大家都吃不饱。而且,日本那边郑家经营已久,自家大哥甚至还娶了田川家的女子。卧塌之场,岂容他人酣睡。

    对于扬州军的节操,他并不信任。说不定过得两年,孙元一旦靠这条商路吃肥了,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就会反咬一口。

    孙元:“不不不,不是垄断,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郑鸿逵冷哼一声站起来:“此断断不可为,如果将军这样,那么,今日咱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曰渐先生,何须如何恼怒?”傅山笑道:“当然,为了表示我扬州镇的诚意,我宁乡水师承诺,以鸡笼为界,我军的战舰绝不南下一步。”

    台湾那边都是红毛,那可是不好对付的,你宁乡军要能南下才怪,郑鸿逵也不废话,沉着脸朝门口走去。

    “三叔,三叔。”郑成功又叫起来。

    郑鸿逵:“大公子,咱们走。”

    孙元和傅山也站起来,孙元笑眯眯地问:“曰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都还没有谈完呢!”

    “孙将军你觉得我们两家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抱歉,牧老对此事颇为关心,他还在府中等着消息呢,某都赶回去禀报。告辞!”郑鸿逵一拱手,扬长下楼。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抬出钱谦益给孙元施压。

    孙元忙跟上去:“我送曰渐先生。”

    后面,郑成功和傅山忙跟了上去。

    傅山:“大公子,下一次咱们什么时候再谈?”

    郑成功一窒:“我……也不知道,此事得问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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