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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众将官只能悻悻地退了下去。
“什么时候打”在这段时间内几乎成为所有人见面是所说的第一句话,“什么时候打,哼,问建奴去?”
于是,大家都盼望着建奴成片如冬天的苍蝇一样死去的日子。
所以,在看到敌人的的化人场升起熊熊烈火,嗅到中人欲呕的人肉味道时,两万多宁乡军沸腾了。
不过,侯爷好象还没有动手的意思,大家也不敢去问。
至于哪一天进攻,也只侯爷和青主先生知道,去问别的人,也没有任何用处。
没办法,大家就这么等着吧!
建奴在突围无果之后,也不再找麻烦,就那么成天呆在军营里当死狗。
整个宁乡军上下都闲得发霉了除了那群像地老鼠的工兵,好在天气好了其实,雨季似是已经过去。一连出了几天太阳,地上的稀泥都一干得龟裂,脚一踩就腾起灰尘。
于是,又有人恍然大悟:“侯爷这是在等旱天啊,地一干,才方便大兵团作战。”
可惜所有人都猜错了孙元和傅山的心思,在等了这么多天以后,孙元一颗躁动的心也平复下去,现在也不急了。他和傅山的眼睛都仔细地观察着建奴的士气起落,琢磨着进攻的日子。
眼见着时间已经到了六月,这一日孙元:“青主,建奴军中已经开始饿死人了,估计多铎现在还在等着阿济格拿下南京的消息吧,却不知道,那一路清军已经被我彻底吃掉。现在是不是将阿济格的脑袋挂出去,给他们致命一击,破灭多铎的幻想。?”
可以想象,一旦建奴看到阿济格的脑袋,会绝望成什么样子。
傅山:“不急,还是让兴泰抓条舌头问问那边的情形再说。”
孙元苦笑:“建奴都成缩头乌龟,死活也不肯出营一步,要抓舌头,你这不是为难兴泰吗?”
正说着话,侦缉厂的梁满仓进来:“侯爷,青主先生,阮尚书已经将史阁部给软禁了。史可法的所有幕僚也被他尽数抓捕,另外,扬州城里的相关官吏和各镇总兵也被他抓了二十多个,日夜用刑。那叫声,在大半夜听起来糁人得紧,士卒都有些骚动了。若不是部队军纪严明,换成其他镇军,早就炸营了。”
“史可法被软禁了?”孙元小小地吃了一惊。
傅山也是摇头:“堂堂史阁部,内阁首辅,竟然被一个兵部尚书给控制住,某是该感慨史可法太软弱呢,还是该感慨阮圆海手够辣,心够狠?这已经是史阁部第二次被人软禁吧,上一次是高杰。高英吾跋扈,又手握重兵,史宪之一时不防着了道儿。这次可好,阮大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竟然敢下这种死手,果然是个人物。”
孙元:“阮圆海的狠辣是出了名的,不过,他在我军营里弄这一套,确实有些过火了。青主,你看是不是……”
阮大铖来扬州之后,暂代了史可法的督师之位,名义上是总督整个江北兵马。但实际上却是来整人的,只可惜他手头无兵无卒,也知道自己以往做事极其歹毒,仇家实在太多,就问马鸾借了一百个精壮侍卫作为自己的卫兵,又将行辕设在宁乡军中,然后开始到处抓人。
说是精壮卫兵,其实在孙元甚至是扬州城中的其他镇军眼中,也不过是一群公子哥儿,毫无战斗力的废物。不过,就算城中有人想对阮圆海不利,也不敢杀到宁乡军军营里来,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死的。
而且,阮大铖的行辕设在宁乡军中,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得到了孙元的支持。因此,在阮大胡子四处锁拿相干人犯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束手就擒乖乖就范,兴不起丝毫的反抗念头。
就算用脚丫子想,阮大铖着一手是得自马士英的授意,颇有狐假虎威的味道。
孙元和马士英最近一年虽然搞得有些不快,可两人好歹也是有香火情分的。他阮圆海在宁乡军中一日,就没人敢对他行险。
傅山:“扬州险些陷落,史可法必须承担责任,太初你也不必去管。还有,他这么做,肯定是得了马瑶草的授意,甚至是天子的默许。估计,老马是想将东林连根拔起,朝堂之争这凼浑水,咱们还是别去趟的好。”
“那是。”孙元点点头,老实说,朝堂上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他是从来不参与的。反正自己在扬州镇关起门来成一统,在武夫当国的年代,扬州镇乃是第一大藩镇。无论朝廷是谁得势,都敢得罪他孙太初。否则,自己一不高兴,问题就很严重。
此时的孙元已经是军方势力的代表,如果愿意,自可横肆无忌。
要说头疼,对于东林他还真有点犯怵。
在经过南度两案之后,东林在皇帝和马士英雄的联手打击下,已然式威。可他们在民间却有着极大的民意基础,可以说,整个南明的官僚集团都是由东林党人组成,整个社会的舆论风向都被他们所把持。
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可能拿东林怎么样,因为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统治阶级,除非你不要官吏想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这也是孙元在扬州镇内部搞所谓的公务员考试的原因,他想在东林读书阶层之外另搞一套,拉拢失意文人,和东林相对抗。
当然,现在的孙元不过是一个军阀,走的是实用的路线,同习惯高层斗争的东林党还没有任何交集。既然如此,他也犯不着主动送上门去找骂。
自己满屁股都是屎,真惹了东林难道就不怕被黑成活曹操吗?上次从冒襄手头抢了董小宛,他已经被读书人妖魔化了,名声怀到无以复加,若不是朝廷拿自己没办法,换其他人早就被罢官免职了。可见,有兵就是草头王,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
听人说,冒辟疆在上次清军围困扬州的时候被二凤劫持出城,后来在乱军中又被奴俘虏了去。这厮是个软骨头,竟投降了多铎,成为奴酋的亲信幕僚。
他自甘堕落做了汉奸让孙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从现在开始,再不会有人骂自己强抢民女了。
好不容易可以让东林没有辱骂自己的由头,这次阮大胡子要搞史可法搞东林党,自己也没有道理去湿脚。
1179。第1179章 果园的战地札记之一
我叫果园,山东济宁人……其实也不对。我俗家名字叫狗剩,黄狗剩。在宁乡军中的名字,或者说法号叫果缘。
我现在是个火夫,给阮大铖阮尚书做饭。实际上,在之前我在宁乡军中也是一个火夫。
给谁做饭不是做,不过,梁满仓梁老总却让我小心监视阮大铖的,但凡有不正常的举动,立即过去禀告。
哎,我一个出家人,又是个厨子,怎么干得了这种事情。而且,阮尚书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啊!要说有,就是喜欢谈玄论道,喜欢和人斗嘴。比如他就专门派人将史首辅从扬州城中请了过来,每天过去和他说话理论。说到兴奋处,还大声怒吼,一张脸扭曲得跟庙里的的金刚一样。
阿弥陀佛,那面相真是难看啊!如果世界上有坏人,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
相比之下,史首辅真是个好人啊!
在此之前,俺还不清楚什么叫首辅,什么叫阁老。我就是个和尚,平日间除了念经,就是琢磨着怎么将饭做得好吃,叫弟兄们吃了身上有力气,好去打胜仗。至于官场上都有什么官,又是做什么的,小衲也关心。再说,我们宁乡军自有自己一套官制,和明朝的官场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史首辅的官想必是非常大的。不但那一百多个京营的侍卫对他异常客气,就连阮大铖除了在他面前厉声咆哮,却不敢拿他怎么样。只吩咐在旁边收拾出一座院子,好吃好喝养着,丝毫不敢无礼。
要知道,阮大人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可收拾起人来手却辣得很,还有他手下那一百多号京营的士卒,简直就是饿鬼投胎。阿弥陀佛,小僧都不想说下去。
他们来扬州之后,就到处抓人。我们所住的这间庄园里已经关满了人。都是扬州城中的将军、官员和举子们。这些家伙成天提人用刑,动辄就将人打得半死。其中就有一个好象是甘肃镇的参将,就被他们用烙铁烙得号得那叫一个惨。
甘肃镇的镇军临阵投敌,险些开了城门放建奴进城,受刺苦刑也是活该。不过,真要处罚他,一刀下去就是了,小僧也能替他念一段经超度亡魂,这么折腾人,好象也不太对,看京营士兵也有以打人取乐的架势。
最后,这个参将实在受刑不过,就按照他们的意思胡乱招供,说他们当日开城,那是因为史可法的授意,史阁老已经勾结了多铎,准备投降做汉奸。
这纯粹是胡扯吗?史阁老好好的一个明朝首辅不做,干嘛要去投敌,难不成他在建奴那里的官儿还能大过明朝内阁首辅?
现在小僧已经知道内阁首辅是什么了,那是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明朝仅次于皇帝的最大的官。
不对啊,一个兵部尚书怎么就敢把首辅给关起来,没道理的。
京营那群坏人纯粹就是想无限史阁老嘛,而且他们这才来扬州,好象就是奔着钱财来的,勒索起人犯来无所不用其极。那个甘肃镇的参将被抓倒是情有可原。有的人根本就是冤枉的,比如有个举人,就因为家中颇为富有,就被他们以通敌罪名抓了过来,录了口供,打得只剩一条命,等见到了银子,这才点头放人。
几日下来,所有的人腰包都鼓了起来。
本来,小衲慈悲为怀,觉得阮大人成天念佛吃斋应该是个好人。可后来却觉得不是这样,院子里成天都在打人,惨叫声日夜不休,可阮尚书却面不改色,吃得饱,睡得着。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平静的眼神,俺果园心中就没由来的一跳,本想劝他一句与人为善的佛法道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敢吐出来。
哎,我就是一个火夫,做好手头的事就是了。
当然,梁老总那里交代的事情我还是要办的。军中有一句话说得好:宁见阎王,莫遇陈铁山,宁见铁山,莫遇满仓。
也就是说,宁可得罪侯爷,千万不要惹到军法处的陈铁山。就算惹到陈铁山也不要紧,最多吃点苦头,好歹命还能保住。可如果落到梁满仓那里,你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于是,小僧就把这段时间阮大胡子又抓了哪些人,对谁用了刑,又勒索了多少银子一个不漏地将消息带回去。
梁老总听了之后,只“哦”地一声,挥了挥手说:“知道了”就将小衲给打发走了,也没有任何表示。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叫人琢磨不透。他不说任何话,我这活儿还怎么干呀?
没办法,只能回去,继续侍弄一日三餐。
后来我才想明白了,其实阮大铖阮尚书这边的一举一动,梁满仓都是一清二楚的,他肯定还在这里安插了其他眼线。为了掩盖这个暗桩,就拿我出来吸引阮尚书的注意力。
实际上,阮尚书的行辕就设在宁乡军军营里,要想监视他不用那么简单。
小僧是个老实人,见宁乡军的细作如此无能,阮尚书大概也就放心了。
我确实是个无能的人,做不好细作的,算了,我还是认真做好我的饭好了,只要阮尚书吃得开心,点头说一声“滋味”不错,小僧就非常开心。
如此一想,感觉这日子过得也算不错。成日就琢磨着如何在素斋上弄出新花样,闲暇时将以前没读完的佛经读一遍,打打座,参参禅,也是一件乐事。至于时不是传来的用刑声和惨叫声,权当春风过驴耳。
阿弥陀佛,小僧就是一头驴,佛祖也是一头驴,佛经和驴叫声也没有任何区别。众生平等,佛法如来,如不来。
对了,我还养了一群鸡。
事情是这样,侯爷打败了多铎之后,有一天小僧所在的部队路过一个村子。弟兄们都好多天没见过新鲜蔬菜,有的人嘴角都烂了,面上生了豆豆,火气旺,一同人说话就犯冲。可惜村子里的百姓要么死光了,要么就不知道逃去了什么地方,地里的庄稼和菜都被建奴糟蹋得干净,就连路边的草也被马儿吃了个精光,当真是兵过如箅啊!要想寻些蔬菜吃,却是如此艰难。
好在地上看不到绿色,还可以从水里找。村中有一口小池塘,小僧也管不了那么多,就脱了衣裳下水,摸了些莼菜、莲藕什么的煮了一锅,直吃得弟兄们眼睛放光,就连官长也拍着我的肩膀上要给我记功。
正吃得欢,大约是受到饭菜的味道吸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群唧唧喳喳的小鸡崽,围着咱们转个不停,想讨些吃食。
这群小鸡有六只,都拳头大小,估计也就一个月大小。大约是身上没有二两肉,提不起人的兴趣,这才得以从建奴的屠刀下幸存。
小僧心想,我佛慈悲,毕竟是六条生命,若是不管,这群小生灵肯定会在这寸草不生的战场上死去的,就弄了个背篼将它们养了起来,去哪里都带着。况且,鸡长大了还可以生蛋,还能为大家添些新鲜肉食。
估计是以前饿得狠了,给一点吃食,这群鸡就见风长。尤其是到了阮尚书这里,有的是吃不完的精美饮食,这些小鸡更是长得油光水滑,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得人心中喜欢。在阮大胡子这里呆了大约十天,鸡们整个地变了模样,一个个出落得异常水灵,都快两斤重了,整天在院子里撒欢,打鸣。
这必然会吵着阮尚书他们,于是就有人来说:“火头,快把鸡弄走,休要吵了元枢老爷。”所谓元枢就是兵部尚书的另外一种称呼,也可以叫大司马,兵部侍郎则叫少司马。这也是我刚知道的,被派到阮尚书这里来几日,我到是学到了许多新名词。
小僧不肯,说这鸡是我从乱军中得来的,现在外面这么乱,若是放了,说不定会被谁吃掉,不是平白害了六条性命吗?
而且,多得一阵子母鸡就要下蛋,到时候给士卒们吃了,也好上阵上敌。也见着就要发起总攻,正好给将士增添力气。
正说着话,阮尚书就从书房里出来,一脸严肃地问宁乡军什么时候发起总攻,彻底解决多铎?
他这一问,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我又知道什么,部队什么时候打,我一个小小的火夫哪里知道。
见我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阮大铖明显有些失望,沉吟片刻才道,老夫有机会问问孙元,江北之地一日不铲除,南京一日不安。
这个时候,阮尚书倒是关心地军事了。对了,他现在暂代总督天下兵马的督师一职,按说就连侯爷也归他节制,整个扬州战场都由他指挥。可是,阮大人一到扬州只顾着整人,好象对打仗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兴趣。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不但阮大人见了小僧会随口问一句“什么时候打?”就连他手下的其他京营士兵也都会问:“火头,什么时候打呀?”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道回答:“快了,快了。”应付了事。
阮尚书的行辕设在军营里,军中自有制度,尤其是天黑之后,到处都是警戒的时候,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大喝一声:“口令”若你对不上来,抬手就是一枪,然后雪亮的刀子就劈过来,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侯爷弄出的口令非常奇怪,根本就弄不懂是什么意思,要学半天才能弄明白。什么“压灭蝶”应答是“依府。”又或者“拖拉,拖拉”正确的回答应该是“虎虎虎。”如此也好,倒不怕被建奴学了去。
不过,还是有简单的,比如“长江”“黄河。”又比如“泰山”、“太行。”
这个法子非常不错,阮尚书这里关押了不少人犯,为防备有人挺而走险过来劫人,他也弄了个口令,很简单“口令。”正确的回答是“钟山。”
阮尚书他们一共才百余人,至于用口令吗?
反正小僧也不想理睬的,一遇到人问“什么人”的时候,就回答一声“火夫果园。”
然后,他们就笑嘻嘻地把我放过去了。
然后,他们又会下意识地问一句“什么时候打?”
“快了,快了!”
真的快了吗,我心中也是着急,说句实在话,阮尚书这里的日子过得虽然不错,吃得好,玩的好,悠闲自在。可见天听到犯人的惨叫,心中还是很难过的。一旦侯爷发起总攻,我就可以回部队去了。
我宁乡军最重视后勤保障,尤其重视一日三餐。侯爷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部队要想有战斗力,就得吃好,一个好的火夫乃是部队中最珍贵的财宝。
弟兄们都吃惯了我弄的饮食,一旦决战,肯定会将我接回去的,别人弄的东西能吃吗?
我这六只鸡到时候正好宰了,为弟兄们壮行。
被阮尚书那群人问得多了,我心头也是着急了。
这一日,我又借了个由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