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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沧州的是一个姓黄的将领,此人是太原边军军官出身,李自成进山西的时候投降了伪顺,后来有到了北京。一片石大战之后,李自成西逃。此人来不及撤退,就换了旗帜,做了清军,是个三姓家奴似的人物。
被主力抛弃之后,这个黄将军也不废话,立即派出使者过来同郑成功谈判,欲要归顺镇海军。只不过,要求郑成功保障他和手下的生命财产安全,并保留编制。
如今,两边正在谈,应该很快就会达成共识。
然后,镇海军进沧州之后,在那里稍事休整,准备好攻城器械之后,就可以攻打天津。
实际上,郑成功如今还真有点春风得意,北伐的第一箭是他射的。在别的军队都还在路上运动的时候,他已经拿下了南皮,立下首功。如今眼见沧州就要到手。继而天津,这样的战绩堪称辉煌。
他毕竟是个青年人,做事难免冲动,也有炫耀心理。
可好好儿的,天突然冷了下去。夏天刚一过,就立即进入隆冬,冷得厉害。
郑成功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部队冲得实在太快,后勤运输线拉出去都快上千里路,全靠大运河水运。如果这水一上冻,部队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作战?
下了两天雪之后,今日一大早,郑成功又命人去查看水情。自己则好象一个等待判决的人犯,不安地坐在大帐之中。
不但是他,大帐之中,宁乡军教官团的秦易等人,和镇海军的施锒等,都是一脸的严肃,没有人一说话,帐中气氛如同凝固一般。
也不知道多了多长时间,一个卫兵急冲冲地冲进来,手上抱着一个大包裹:“靖远伯、秦教官!”
郑成功霍一声站起来:“如何?”
不但是他,就连秦易和施锒等人也同时站起来,翘首看去。
那卫兵也不说话,手一抖,包裹打开了,一块厚实的大冰块晶莹剔透地落到地上。
郑成功摸着额头软软地坐了下去。
施锒气恼地大叫:“这贼老天,这贼老天,我****先人!”
秦易:“什么情形。”
卫兵:“教官,运河已经上冻,一条船也走不了。”
施锒还在大叫:“完蛋了,完蛋了!”
秦易苦笑着对郑成功道:“靖远伯,看来天津卫急切之下是攻不下来,粮秣、器械一概也无,别说打仗,走都走不动。”
郑成功:“看来,只能放弃了。依你看,又该如何?”
秦易:“先驻扎在南皮吧,北面全是水泽,无法行军。再等上十天半月,等地冻瓷实了再说。”
郑成功:“也只能这样了,某只担心这么耽搁下去,错过战机。”
秦易:“靖远侯不用担心,曹国公、高杰、刘春的部队应该已经出发了,半月之内应该抵达畿南,到时候,四支军队汇合,合兵一处与建奴决战。到时候,兵势雄壮,更多几分胜算。”
说着,他淡淡一笑:“靖远伯难不成想先入北京,好封个王爵?”
郑成功有些尴尬:“秦教官,郑森只想为国家出力,至于个人的功名利禄,却不放在心上。”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靖远伯,总督江北兵马南安伯郑总兵官有信过来,十万火急,使者正在帐外。”
“啊,父亲有将令来了,快请。”
不片刻,一个使者模样的人进了大帐,见过礼后,朗声道:“靖远伯,南安伯命你部立即向西攻打保定,取保定军资自用,以军就食。大军马上出发,一刻不得耽搁,违者军法从事。”
施琅跳了起来:“这个好,这个好,既然打不成天津,咱们去打保定,只要有仗打就好。保定可是座大城,粮草充足得很,进城之后,咱们的吃喝也不用发愁了。还有,保定距离京城也只一步之遥,朝发夕可至。”
郑成功听他这么一说,也振奋起精神:“如此也好……秦教官,你意下如何?”
秦易犹豫片刻:“这事是不是知会曹国公一声?”
郑成功:“正该如此。”
施琅却道:“咱们是镇海军,又不是宁乡军,不归孙如皋节制,问他做什么?南安伯都下令了,还有等什么呀,立即出兵,别耽误了。”
“就是,就是。”镇海军的将领们都摩拳擦掌地叫起来。确实,继续在南皮这么等下去,实在是太憋闷了。
秦易:“可是……”
施琅是个直性子,冷笑:“教官你别可是了,若是曹国公让我镇海军驻守南皮呢?难不成教官也怕咱们先进了北京?”
秦易叹息一声,摇头:“施将军这话就不团结了,我只是建议靖远伯和曹国公联络一下。至于靖远伯如何决断,却不是在下可以置喙的了。”
施琅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郑成功:“靖远伯,去打保定吧!”
其他军官也纷纷站起来,大声叫道:“打保定,打保定!”
郑成功对秦易道:“秦教官,如果我给曹国公去信,估计太初也会让我去保定同他汇合的。如果不出意外,宁乡、秦军、山东军,三支主力也正朝保定赶去,毕竟保定是畿南门户,势在必争。你觉得呢?”
秦易想了想,见镇海军人人请战,自己和教官团在这里说穿了也就是客卿,有建议权没有指挥权,无奈只下,只得点点头:“可以。”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包括教官团的成员。
郑成功振奋起精神,站起身来,叫道:“大家下去准备,某明日一早出发。让士兵们发扬我镇海铁军的精神,一刻不得停留,日夜不息赶到保定!”
是啊,必须快,部队快没粮食了,若是拖延,鬼知道部队拉到保定,还剩几个。
大运河已经上冻,短期内也别指望有船能来。
部队呆在南皮,别说进军,能够靠着山东那边的陆路运输的给养维持下去就算不错了。攻打天津没有可能,再在这里驻扎下去也没有可能。
当真是进退不得,多呆一天就早一日陷入窘迫。
与其如此,还真不如去保定,希望那边能够获得必要的补充。
这也是郑成功下定决心放弃天津去保定的主要原因,当然,父亲郑芝龙的命令也不好违抗。抛开父子关系不说,父亲毕竟是总督江北兵马,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
第二人,镇海军立即收拾行装,以急行军的速度朝保定推进。
临离开的时候,郑成功最后看了一眼沧州方向,心中一阵遗憾。
不过,这种遗憾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胜利的喜悦冲淡了。
还好,这支部队经过宁乡军教官团的一年多的训练,已经彻底锤打出来了。
教官团的教官们直接下到部队,同士兵们一起行军,部队行得极快。
只几日光景,就接连拿下了交河、献县两座县城。
接着,部队决定放弃有着坚固城防的河间府不攻,绕城而过。
可是,部队刚一进入河间地界,城中的守军就开城投降了,并提供了大量的补给。
这情形,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传檄而定。
河间到手接着就是高阳、安州两县被轻易收复,保定近在眼前。
镇海军这暴风雨一般的攻势在京畿地区搅起阵阵风暴,极大地震慑了北京城中的建奴。
到现在为止,郑成功还没遇到一支成建制的敢于抵抗的清军。
镇海军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顺的仗,士气如虹。
1328。第1328章 信国公来了
巨鹿。
“这孩子,总是跑得太快!”傅山语含讽刺地评论。
郑成功轻车突进,十日之内横扫整个畿南,动静实在太大。很快,消息就通过骑兵军的斥候传到了孙元的老营。
建奴没有组织任何有效的抵抗这一点并不出大家的意料,敌人手头的部队只剩正蓝旗几千人马,这也是清庭唯一可以依仗的力量。换任何人去做清军统帅,绝对不会将这支部队轻易放出来,消耗在无意义的战斗之中。
所以,大家都认为,在北京南部根本就不会发生任何战斗,传檄而定在预料之中。
建奴就好象是一根弹簧,刚开始的时候或许不觉得什么。你越往北京压迫,感受到的反作用力就会越大。
黄佑:“郑森少年热血,欲效霍膘骑建不世功勋,值得鼓励。”
孙元问立在身前的梁满仓:“正蓝旗的主力现在何处,侦缉厂北平站可有消息传来?”
梁满仓:“禀君侯,侯朝宗和果园带来的消息说正蓝旗的军队已经被多尔衮调回北京城里,看样子,敌人有死守京城的架势。”
孙元皱了一下眉头:“死守?那就有些麻烦了。”
黄佑也道:“确实是,正蓝旗的人马虽然不多。可合北京满城上下,建奴还是能够拼凑几万人马,若上城防守。各军若要强攻,难免付出巨大死伤。”
傅山道:“而且,京城乃是国都,如果我们架上大炮一轰,炸得乱七八糟,却是不美。不过,君侯你也不用担心,我料定建奴不会死守。敌人没有外援,蒙古各部大难临头各自飞,建奴能守多久,一月两月,半年一年?此刻,只怕城中已经乱成一团。如果我是建奴……”
黄佑接嘴:“青主这话说得不对,如果我是建奴,必然会想办法退回辽东,徐为之图。死守北京,乃是取死之道。所以,敌人不会死守城池的。崇祯初年建奴围攻北京,崇祯天子之所以坚守不出,那是因为北京是我朝国都。且各地勤王兵马正源源不绝开来,时间对我大明有利。如今,某看不出建奴死守北京究竟有何意义。”
傅山想了想,点头:“黄兄说得是,我道是糊涂了。只怕此刻建奴上层都会做如此之想,这样一来,多尔衮将正蓝旗主力调回北京城,就可以理解了。毕竟,从北京去辽东千里迢迢,没有正蓝旗的军队,他们回不去的。”
孙元摇头:“可惜啊!”
傅山:“君侯可是在怨天公不做美,今年提前下雪上冻了?否则,一旦郑森拿下天津卫,大军开拨到通州,进可威胁北京,退可截断北京至山海关的道路。建奴要想北归,只能翻越古北口、墙子岭和青山口。他们带着那么多坛坛罐罐,根本走不动。”
孙元:“正是这样,现在,京东大路没人阻截,真叫人头疼。一旦建奴逃出山海关,将来要想解决他们没,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周章。”
黄佑:“也不知道方惟拿没有拿下登州?如果一切顺利,海军可直接去山海关。”
孙元精神一振,眼睛亮了:“黄兄说得是,我怎么忘记大方了。”
黄佑:“但是,这里距离威海卫实在太远,根本没办法带信过去。怕就怕这娃娃动作实在太慢,贻误了战机。”
傅山见两人面上带着忧虑,一笑,安慰道:“君侯和黄兄勿要担心,我猜方惟已经拿下登州了,说不定此刻正率舰队朝山海关进发呢!”
孙元:“希望如此。”
“不是希望,是肯定如此。”傅山道:“大方是个聪明人,打了这么多年仗,这点军事常识还是有的。天冷成这样,据我所知道,渤海湾可是要结冰的。他若是再拖延,舰队一但被冻在港口里,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将领杀敌立功。这个方惟心高气傲,简直就是汉寿亭侯关云长。真那样,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先羞死过去。所以,君侯你根本不用担心,也不用催促。大方绝对会在海湾结冰之前,将登州和山海关拿到手里,咱们会有个惊喜的。”
听傅山这么一说,孙元高兴起来,一拍大腿:“对对对,青主说得是。黄兄,你觉得呢!”
黄佑想了想,郑重地说:“想来也是如此,方惟将军不会让我等失望的。”
孙元:“如此看来,咱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如果建奴翻墙子岭和青山口、古北口北逃,各军该如何配合,又该如何将建奴正蓝旗主力彻底干净地吃掉。”
黄佑:“如今,镇海军冲在最前面,曹国公是否可以去一封信,请郑森暂缓攻击北京。而是绕道昌平、密云,先封住古北口。”
孙元:“可以和他说一下。”
傅山迟疑一下:“君侯,你与郑大木虽然私交甚笃,但节制江北诸军的总督毕竟是郑芝龙,咱们可没有权限调动镇海军。若是郑森执意要打北京,先入京城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建奴肯定会逃,到时候北京说不定就是一座空城,熟透了的果子,伸出手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摘下。别忘记了,朝廷有圣旨,先入京城者为王。”
人总是有私心的。
黄佑却是不悦:“郑大木这人我知道,是个忠义之士,怎会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置军国大事于不顾。青主此言若是传了出去,岂不冷了人心?”
就差说傅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只腹了。
傅山心中不以为然:这个黄兄,迂腐!
孙元心中却是一动,问:“南安伯的行辕如今设在何处?”傅山不提郑一官,他还真把这个老海盗给忘记了。
这老头自从总督江北兵马之后,也知道自己就是个摆设,除了镇海军,别的人一个也指挥不动。所以,就一直呆在后面。今天在扬州,明天在盱眙,后天又到了宿迁,准一个游山玩水,不问军务。
但是,孙元并不觉得这是郑一官的性格,那老海盗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这次下了这么大本钱,难不成只为了来当看客。
况且,宁乡军和福建水军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双方可是结下仇怨了的。
梁满仓回答:“禀君侯,南安伯的行辕已经到了饶阳。”
“啊,这么快!”孙元吃了一惊,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前一阵郑芝龙不是还在山东吗,怎么突然就到了饶阳,距离保定也没几里路。这厮不动则已,一动就跑到了众人的前头,看他的架势是要去同郑成功汇合吗?
孙元感觉到不对,忙提起笔给郑成功写了一封恳切的信,说明目前的敌我态势。信上说,建奴主力有从古北口、青山口、墙子岭北逃的可能。如今镇海军已经突在最前头,希望郑成功能够率军兜在前头,封住道路。
信的最后,孙元又道,此乃我大明收复故都的关键之战,若能成功,困绕我大明朝几十年的变患将得到彻底解除,太平盛事就在眼前。你我之辈,究竟谁先进北京,又有什么要紧。个人的荣辱得失,与我汉家江山社稷民族存亡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信写好之后,用了印,就让梁满仓用十万火急送去保定。
等到信使出发,孙元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傅山和黄佑也感觉到不对劲,三人没有说话,同时看着大帐外面旗杆上飘扬的旗帜和风中的飞雪,陷入了沉默。
正在这个时候,罗如意跑了进来:“禀君侯,禀二位先生,信国公到了。”
孙元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信国公,哪里钻出来的,找某做甚?”
傅山:“君侯,哪里还有别的信国公,自然是南京汤家。对了,我依稀记得,汤问行将军的兄长汤于文袭了爵位,想来这个信国公就是他了。”
孙元很是惊讶:“原来是汤问行的大哥,他好好儿地在南京做太平公侯不好吗,怎么到北京来了?”
明朝南北两京别的不多,就是公侯贵族多。
有个笑话,你在大街上扔出去一块石头,说不定就能砸中一个伯甚至是侯。
两京的公侯又有区别,比如北京的公侯大多是靖难之役之后受封的,颇有权势。至于南京,则都是开国功臣的后人,无职无权,象征意义上的摆设而已。
甲申天变之后,北京的公侯被李自成和建奴一扫而空,倒是南京那边乌衣巷里的公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弘光南渡之后,这些勋贵们纷纷走上政坛。其中,以徐达的后人魏国公徐青君和刘伯温的后人诚意伯刘孔昭为代表。尤其是刘孔昭,身为操江总督,直接掌握着南京水师。虽然南京水师也就是个摆设,可人马一拉出来,凑个几万人,气势倒也雄壮。
至于汤问行动的大哥信国公汤于文,说句实在话,以前还真接触过。此人也就是个在府中混吃等死的人物,还上不了台盘。
而且,汤问行又和信国公府脱离的关系,算是另立了门户。
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突然跑前线来,奇怪得很。
罗如意:“禀君侯,信国公手中拿着朝廷的旨意,说是来我宁乡军做监军。”
1329。第1329章 监军
“监军……”孙元瞠目结舌,然后扑哧一声笑起来:“监军,这个不是一直都是由太监来担任的吗?汤问行的大哥什么时候净身进了宫去侍侯弘光天子了?”
确实,按照朝廷制度,大军出征之时。要派一个太监到军中做监军,监视部队,并对军主的作战命令最后表决拍板,其地位有些类似后世苏联红军的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