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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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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先前还漫天朦胧的雨丝却大了起来。

    雨水打在雨披上面,沙沙做响,眼前一片白雾茫茫。

    抬头看去,远方有一条河流蜿蜒而来,汇入滁水之中。

    为将者,当知地理。这些日子卢象升整天趴在地图前,可以说整个滁州的地形都已经装在他的心里。

    仔细看了半天,忍不住道:“前面可是清流河?”

    一个随身书办应道:“回都督师的话,正是清流河,过河走上十里路,就是清流关。大河卫宁乡千户所孙元部就是在那里击溃了贼军刘宗敏部。我军首战告捷,倒也大涨士气。”

    “首战告捷,真的吗……”卢象升淡淡一笑,却不再说话了。

    心中早已认定那一仗乃是冒功,宁乡军就算又所斩获,估计也就是杀了几个贼军前哨斥候,又或者更恶劣的是索性砍了一群轮流妇孺的脑袋。作为一个带老了兵的统帅,大明朝军队究竟是怎么回事,下面的军官们的手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只不过,他不愿意说破而已。

    这个时候,那个书办笑了笑,小声道:“这个孙元还真是个小人,他要冒功也就罢了,反假托督师之命,嘿嘿,督师是什么样的人物,范得着分他的功劳,真是笑话了!这等小人,就该杀了,以正人心。”

    “黄佑,你啊,性子还是梗直了些,有的事情不用太认真。”卢象升依旧和气地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不片刻,黑瘦的面庞就被雨水淋湿:“这场仗估计也就这三五日的工夫就能结束,对于胜利,本督还是有点信心的。关键是贼军来去如风,须防备他们逃走,这次得紧咬着不放才行。马上就是春闱了,黄佑你进我幕中已经两年,却是耽误了你的前程。此战之后,你大可回京城,参加今年朝廷的春闱,说不定还能中个进士。”

    黄佑,河北真定人,举人功名。

    “督师这是要赶小生走啊?”黄佑摇了摇头:“漫说就算去考未必能中,可就算中了也不过到地方上做一任知县,又能如何?国事糜烂如此,莫不如在都督师幕中上阵杀敌来得爽快,如此也能为国家效力。相比起一县之尊,学生更愿意做一个将军。”

    “你倒有功名但从马上取的志向,可惜啊,我朝文贵武轻,你若要从军,倒是可惜。”

    正在这个时候,那边突然走过来长长一溜人马,看模样,至少有两千之众。

    整个滁州敌我态势,各军部署可说都是装在卢象升的脑子里,突然间看到这么一大队人马,他顿时吃了一惊,死活也想不起这队人马究竟属于哪支军队。

    卢象升还好,旁边的黄佑就忍不住对卢象升手下的亲位,喝道:“保护好都督师,我去看看。”

    “驾”一声,黄佑接过一个亲卫手中的长枪,狠狠地给了战马一鞭,就风一般朝那队人马迎头冲去,显示出高明的骑术。

    卢象升手下的亲卫都忍不住在心低喝彩一声:“黄先生堂堂一个举子老爷,却不想有如此高明的马术,更难得的是孤人一人就敢迎向这支来历不明白的大军,真豪杰也!”

    又一想到这个黄举人的来历,也不觉得奇怪。燕赵男儿谁不是不骑得快马喝得烈酒。况且,这个黄举人在老家的时候干得就贩运骡马的营生,熟知马性。

    这黄佑一身白色儒袍,手提一支长枪,倒有些儒将的意思。他将长枪一横,拦住这队人马去路,喝道:“来的是哪支军队,报上名号!”

    这句话刚问出话,他却是一塄,眼前这队人马还真有些出奇。一个个穿得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队伍也走得不太严整,可奇怪的是这么长的队伍,这么多人,走起路却是一声不发,静得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人肩膀大多扛着一把五米长的长矛。

    上千把长矛高高地指向天空,就如同一片茂盛的森林。

    明军制式长矛不过三米,再长,就不好控制了。

    这么长的长矛,上了战场,使得开吗?

    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军官走上前来,不耐烦地喝道:“什么人敢拦住我军去路,我等是大河卫宁乡千户所的军队,得范部堂军令前去中军老营,参加明日一早的决战。你是何人,快快让开,否则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你们是孙元的兵,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黄佑哈哈一笑:“原来是宁乡军,孙元在哪里,叫他出来拜见卢都督师。”

    “卢督师?”那个青年军官吃了一惊。

    黄佑傲然点点头,也懒得同他们说话,拍马奔回卢象升的身边,拱手道:“禀督师,是孙元的兵,说是去与范部堂的中军汇合。”

    卢象升也有点意外:“宁乡军竟然这么多战兵?”

    黄佑不屑地看了走过来的宁乡军部队:“一群花子兵,连使的兵器都是如此古怪,想来多是辅兵,能战之兵有一百就算不错了。”

    说话间,宁乡军就走近了,沿着卢象升脚前那条官道如长蛇一样蜿蜒向前。

192。第192章 或许我等都错怪他了

    有两匹战马冲了过来,速度极快,马蹄卷起的泥水铺天盖地。

    战马上霍然坐着孙元和费洪。

    孙元自然是认识卢象升的,他吃了一惊,急忙和费洪跃下战马,立在卢象升跟前,施礼:“末将大河卫宁乡千户所千户军官孙元,拜见卢督师。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督师恕罪。”

    明朝武官地位低下,再加上孙元也没有功名,按规矩见了卢象升要跪下磕头的。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孙元还是觉得磕头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不习惯。除非逼不得以,能免则免。即便在军中,他也不太习惯部下跪拜自己。

    “甲胄在身?”卢象升身边的黄佑冷冷一笑:“孙元无礼。”

    对于眼前这个小小的千户军官,黄佑是闻名已久了。上次所谓的清流关大捷,他也听卢象升说过,自然不肯相信。不过,大军实在需要这场胜利激励士气,卢象升在战场之外为人也十分谦和,也不想拿孙元怎么样。

    但作为卢督师的首席幕僚,黄佑还是心中不忿:你这厮要冒功自己冒就是了,还想着将督师也扯进来,说什么这场大捷乃是都督师的安排。嘿嘿,督师是什么人,也稀罕这子虚乌有的功绩?

    黄佑老举人出身,追随卢象升多年,可谓是阅人无数,目光何等锐利。只看了孙元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不靠谱的小人。此人站在那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显然是个有心计的。还说什么甲胄在身,嘿嘿,你身上只穿了一件无袖短棉甲,又不是镔铁重铠,也怕跪下去站不起来?

    “起来吧。”卢象升眼角余光瞥了黄佑一眼,朝孙元点了点头,示意他平身。

    黄佑在观察孙元,卢象升的目光也落在孙元和他部下身上。

    上次在来安大营的时候,他本见过孙元一次。不过,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说上几句话,对于这个孙千户也谈不上了解。

    今日见孙元不肯跪拜,目光又不住地在自己身上和地上瞟着,卢象升心中突然一动:这个孙元是嫌弃地上有烂泥,怕脏了衣裳。

    发现这一点,卢象升心中大起恶感。

    带兵打仗,风餐露宿,和士兵一个马勺舀食,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即便是他卢象升贵为五省督师,日子也过得甚苦。已经两月人不解甲,身上都生了虱子。一个小小的千户,就因为地上脏,就不肯向上司施礼,可见此人也是骄奢淫逸之辈,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军人。

    孙元并不知道自己不愿意下跪这个细节引得卢象升和黄佑心中不快,他并不是怕脏,而是不肯轻易跪人罢了。听到卢象升叫自己起来,如何不愿意,忙直起了身子,笑道:“多谢督师。”

    他不笑还好,一笑,更给人一种油腔滑调之感。

    黄佑大声呵斥道:“孙元,方才你的部将说宁乡军得了范部堂的军令,命你军去老营汇合,参加明日的决战?”

    孙元:“正是。”

    忙从怀里掏出范景文的手令用双手捧了,递过去。

    黄佑先卢象升一步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又还给孙元,然后对卢象升点了点头:“督师,正是范部堂的手令。督师督师……”

    转头一看,却发现卢象升的目光好奇地落到宁乡军手上那一根根长得出奇的长矛上。

    宁乡军还在不停地向前行军,因为地实在太烂,这么多兵又挤在一条官道上。很多士兵都是走一步滑三步。跌跌撞撞,相互碰击,有的人直接将长矛柱在地上当拐杖使,一时间,旌旗斗乱,队伍看起来也不成样子。

    那一根根五米多长的长矛在士兵的手里,还显得异常累赘和可笑。

    一个士兵大约是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滑出去一米多远。手中的长矛落下,直接敲到另外一人的头上。

    宁乡军本穷,士兵都光着脑袋没有头盔。矛尖顿时将那人的额头划破,血呼呼地糊了一脸。

    受伤之人大叫一声,扔掉手长武器,捂着脸蹲了下去。

    他一蹲下,后面正在行军的士兵撞上来,队伍开始小小地混乱起来。一时间,狭窄的官道上挤成一团。

    “这就是清流关大捷的那支无敌雄师?”黄佑讽刺地冷笑道。

    孙元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觉摇头:毕竟都是新兵,半个月的训练也管不了什么用处。

    卢象升突然问:“孙元,宁乡军的兵器好生古怪,这长矛为什么这么长?”

    孙元:“回督师的话,我宁乡军以前都是火枪兵,上一回在清流关大战的时候,因为火枪手没有肉搏能力,被敌人的靠近之后,吃了个大亏。可见,这火枪手若想发挥出应有的用处,得与敌人拉开间距。后来末将军想了想,就从俘虏兵里抽调了一千人,组建一支长矛兵,作战的时候,将长矛手放在火枪队之前做为保护,如此,当不至于被敌人一冲就散。”

    “如此说来,长矛手都是你的俘虏?”黄佑喝问。

    “正是,一共一千来人。”孙元回答。

    “嘿嘿,卢督师面前,你也敢说谎?”黄佑呵斥道:“大胆孙元,看你这一千长矛手,都是二十左右身强力壮的壮丁,如果在贼军里,至少也是主力战兵。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想从俘虏中挑出一千精锐,你至少也需俘虏上万贼人。”

    孙元一脸的迷惑:“是啊,我宁乡军这次是俘虏了一万贼人啊!”

    “还嘴硬。”黄佑面上青气一闪,正要再说。

    这个时候,因为队伍已经产生的混乱,就又有一个骑士从那边奔来,喝道:“怎么回事?”

    这人正是宁乡军军法官陈铁山。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说来也怪,倒在地上滚得跟泥猴一样的几个士兵突然像触电一样从地上跃起,不要命地跑回队伍里去。

    刚才乱成一团的队伍立即严整起来。

    再这半月里,宁乡军新兵可没少吃陈铁山的亏,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

    “令行禁止,军法如山,倒有些意思。”卢象升心中一动,突然对宁乡军有了些兴趣。

    他挥了挥手:“孙元,你下去吧,尽快去向范部堂报到。”

    “是。”孙元又是一拱手,跳上战马,去得远了。

    “督师,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晚生今日正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骗子呢?”黄佑不解地问。

    卢象升却是淡淡一笑:“军队中冒功请赏的事情也常见,不希奇了。黄佑,你的性格实在太梗直,将来怕是要吃大亏的。这做人做事,讲究的刚柔并济,要懂得圆通。不过是冒领点功劳而已,无伤大雅,清水池塘不养鱼。”

    听到他说出这种话来,黄佑大感意外。在他心目中,已经将卢都督师当成自己的授业恩师了。在战场上,卢象升最喜冲锋在前。每战,若有士卒裹足不前,都是绝不容情。因此,得了个卢阎王的名头。

    却不想,这次来滁州之后,做起事来却十分地温和,这不不像他啊!

    黄佑还是不服气:“这人为了名利,竟然要份功劳给督师,也不看他是什么人,配吗?坏了督师的名头,端的可恶。”

    正说着话,宁乡军的长矛兵已经过完,接着就是火枪部队。

    因为下着雨,孙元部的火枪手背上的火枪都用一块桐油布包裹着。这些可都是宁乡军的老兵,经过半年严酷的训练,又在清流关见过血,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剽悍之气。

    同先前长矛兵的乱七八糟不同,这群人跑起来显得很是整齐,都是低头急行,也没说一句话。

    “快点,快点!”军官们不住地低喊,碰到有士兵因为地太滑,走不动时,索性直接架起来就跑。

    满世界都是整齐的脚步声、刺刀碰击水葫芦和粗重的呼吸声。

    口鼻中的白气喷出来,连成一片。

    黄佑追随卢象升多年,打老了仗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卢象升虚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半天,等到队伍走完,这低声笑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宁乡军的已经开到了滁水边上,开始排队准备过浮桥。

    “长矛上肩。”有军官在下令。

    “长矛上肩!”按照宁乡军的军规,军官下令之后,士兵都要同时复述一遍。

    “排队过河,走!”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士兵都在同声大吼,如同晴天里滚来一声闷雷。惊得卢象升等人的战马长嘶一声,高高地抬起了前蹄。

    定睛看过去,上千支长矛同时放在肩上,如同平地里生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先前还显得散乱的队伍如同一个豆腐块,并在军官的命令中,整齐地朝水中走去。

    “他们要涉水过河?”有卫兵低呼一声。

    一队又一队人马下了水,就这么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朝对岸走去,就好象前面是一条康庄大道。

    一时间,竟有种让人无法阻挡无力抗衡的感觉。

    黄佑一张脸变成了赤红色,张大嘴:“怎么会,怎么会,这兵竟能练成这样,刚才不还是乱得不能看吗?”

    卢象升的眼神犀利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然后狠狠地抽了战马一鞭,朝前冲去。

    黄佑和卫兵大惊,同时追上去:“督师,督师,你这是要去哪里?”

    卢象升:“前方十里地就是清流关,咱们过去看看,或许,那孙元正的取得了一场空前大捷,我等都错怪他了。”

193。第193章 崇祯

    风呼啸而过,如波如涛,已经一整夜了。

    禁中没有树,那风势无遮无拦,咆哮得如同一头困在牢笼中的洪荒巨兽。

    满天都是黑压压的阴云,自从冬至以来,京城就没下过哪怕一场雪,北中国的土地旱得已经裂开了手掌宽的裂口。

    漫天的尘土,和着驼铃,和着牲畜的粪便味道,夹天夹地而来,落到房顶,落到地上。

    整个京城,都仿佛变成了土黄色。

    就连往日间看起来银亮一片的南海仿佛也被笼罩在一层灰霾之中,再看不到一丝坚冰的反光。

    在其他年份,这时刻正是宫中内侍们在海子里取冰,然后用棉被小心裹着,藏于地窖的时节。可因为冰面实在太脏,再加上万岁爷说用每年藏冰,耗费那么多人力,又浪费这么多被子,就为了三伏天能吃一口冰镇酸梅汤,不值当。于是,年都过完了,中海南海上依旧看不到一丝人影。

    此刻,在西苑的一个不太的房间里,一个面容苍白的中年人也如同一头困兽一样背着手在里面转着圈。

    他长着一张苍白的脸,年纪虽然不大,可已经起了抬头纹,胡须和头发也显得枯槁,有的地方甚至花白。

    身上也穿得简朴,一袭青色道袍已经洗得发白,袖口处甚至还打了补丁。

    若不认识他的人,还真要将他当成一个整日为生计而奔波的疲惫的中年人。

    “一千二百三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站在一边,摸着额头夸张地叫了一声。

    “什么一千二百三十?”中年人停了下来,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也沁出一层汗水来。

    “万岁爷爷你已经转了一千二百三十圈了。”那太监摸着额头的手在太阳穴上使劲地按着,用谄媚的语气夸张地叫到:“万岁爷龙行虎步,微步凌波,奴婢**凡胎,已经看得头晕了。”

    没错,这个中年人正是当今大明王朝的主人,崇祯皇帝朱由检。

    “高起潜你这个奴才倒是心细,朕转了多少圈你都能记着。”崇祯皇帝哼了一声。

    太监高起潜急忙从一个小太监手头接过一张棉巾,用热水沁了,拧干,小心地给崇祯皇帝粘着额头上的汗水,尖声尖气道:“万岁爷就是奴婢们头上那片天,没有万岁爷就没有奴婢等。陛下的一言一行,奴婢自然要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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