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翔着双翅,叫道:“姑娘……绿云绿云……
素月……素月……”
寒瑛强把它拉入怀中,它仍然不停地挣扎高鸣。
铁书生一听,那翠鹦鹉叫出绿云的名字,心中蓦然吃了一惊,还未及讲话,始才啸声复起,这次似乎合着音韵,隐隐听出是在叫唤翠奴……翠奴……
肖俊一跃而起,向身旁一棵巨松上攀去,大家也为这复起啸声震惊,一个个站起身子,那啸声越来越近,声音也更觉得清晰宏亮,翠鹦鹉在寒瑛怀中,也愈挣扎的厉害,忽然,它又改口,叫道:“白妮……白妮……”
寒瑛急得两手紧抱着翠鹦鹉,生怕它挣脱怀抱振翼飞去,其他人都被迭起的清啸怪音吸引了心神,大家各自戒备,举目四顾。
蓦然间右侧峰顶传来一阵长笑,接着,瞥见月光中由峰上疾飞下两条人影,快得如星飞丸走,眨眼已从数百丈高峰上倒泻下入深谷。这俩人在欧阳鹤等二丈外停住身子。
赫然竟是几人旅途中遇到的虬须大汉和那文生装扮的人。此际,那文生已换上一套黑色劲装,肩后斜背支万字梅花夺,右悬镖袋,一脸寒霜。那大汉着一套黑缎紧服,白绢包头。
几人还未及答话,那白面文生,已指着寒瑛冷冷问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胆大?竟敢抓着翠奴不放,你知不知道,翠奴是谁养的鸟儿?”
说话态度冷傲,出语咄咄逼人,罗姑娘不由心中有气,又想起他们前几天镖打玉虎儿坐马双目,无异火上加油,随妙目含嗔,秀眉轻扬,答道:“奇怪了,长着翅膀的鸟儿,深山荒林中到处都是。
你们养的,就不该放它出来,沂山连绵千里,鸟儿何至百万,难道都是你们的家禽不成。”
“好丫头,你真敢说出这种狂妄的话,我要不教训你一顿,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凭你们这般人,硬敢说出留下翠奴的话来,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大汉话来说完,玉虎儿第一个忍耐不住,一个腾跃,抢前七尺,冷笑一声接道:“往口!
翠鹦鹉山栖野禽,凭什么硬说是你们养的,上次你逞能卖狂,镖打我坐马双目,旧债未了,你们又来故寻麻烦,难道看我们真是受气的人吗?你竖眉瞪眼,怒颜厉色,是不是想动手。”
虬须大汉本就怒火高烧,又被玉虎儿拿话一逼,哪里还能忍受得住,翻手拔出背后宝刀,嗤的一声,寒光疾闪,厚背开山刀已握在手内,刀出鞘人跟着发动,使一招“鸿雁舒翼”,平扫上盘。玉虎儿早有准备,见大汉出手,立即使一招“拗步转身”,避开来势。
右手一松腰中扣把,抖出金丝锁龙鞭,反腕横拍“玉带围腰”。
大汉势沉山岳,翻腕荡鞭,玉虎儿鞭化“神龙掉首”,大汉猛抢步急进,来如飘风,玉虎儿一招走空,人家已抢到跟前,左手掌打前胸,右手刀取两腿,大汉动作太快,快得欧阳鹤等无法抢救。
罗寒瑛急的一声惊叫,莲足顿处,猛往前面扑去,她一动,小乞侠飞索五芒球,黑罗汉二尺六寸降魔杵同时发招,几乎是一齐动作,月光下几种兵刃交飞,都向那虬须大汉猛击过去,这一下自然都很危险,几个人全都是又狠又快,几个快字连一块,不死必伤,玉虎儿故难幸免,那大汉要想躲也是不易。
就在这生死间不容发之际,猛闻空中一声娇叱,一阵疾风卷着一团黑影,投入了一片刀光索影之中,几人都觉着眼前一花,手中刀、索、杵,全都脱手落地,一股极大的反弹之力,把几人震出去七八尺外。
只见几人中间站着一个头梳双辫,一身青衣,秀美绝伦的小姑娘,看她年龄不过有十四五岁,柳眉粉脸,瑶鼻樱唇,深邃晶莹的两只大眼睛,闪动着两道神光,小姑娘气定神闲,看看那虬须大汉,又打量了寒瑛等几人,才张开小嘴巴发出银铃般的声音,问道:“你们这般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打起来?”
小乞侠等还未及讲话,那虬须大汉已垂手答道:“他们捉到了白仙子的鹦鹉翠奴,我和施兄弟同他们交涉,他们执意不还,因而动起了手。”
小姑娘冷笑一声,招招手,寒瑛手中的翠鹦鹉猛的振翅飞到她身边,打个旋。小姑娘道:
“你们去吧!这里的事,由我办理。”
疯虎似的大汉,对这位小姑娘的命令,丝毫不敢违抗,伏身捡起厚背开山刀,和那年轻少年双双向峰上退去。
青衣少女看俩人走远,才对欧阳鹤等说道:“你们大概是无意捉到翠奴,见鸟儿可爱就不忍释手。须知这是我主人心爱的东西,任何人侵犯不得,今天你们运气还好,要被彩鸾白妮看见,恐怕你们都难逃过它一对钢爪,现在,我不能作主放你们,须得请示过我主人后才能决定,翠奴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主人,你们如果愿意服罪,不妨在此等候片刻,我去请示主人,看她作何处理。”
停一刻,那青衣少女继道:“如果你们不愿就这样伏罪呢?那就请你们一起动手,只要你们能撑到十个回合,我就拼着受一顿责罚,放你们马上走路。”
说着话,两只大眼转动,秋波如电,逼视着几人。
像她这样的年龄,这样娇美的小姑娘,平时谁也忍受不了她这种狂妄的口气,可是刚才她怎么来,又怎么作惊人之言,欧阳鹤等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话回答人家。
幸好肖俊这当儿从松树上飞身下来,走到前面,拱手答道:“姑娘身手,我等已见,真是仙侠中人物,令主人当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前辈奇人,我们有缘拜见,自是求之不得,姑娘尽管去请命主人,我等在此恭候教言。”
肖俊几句话,说得那青衣少女,换上了一副春风俏面,她摇动着头上双辫儿,把肖俊打量一阵,笑道:“我主人见不见你们,我可不敢断言,那要看你们的造化了,不过,我想各位既然是无意,她决不会深责,她很少和生人见面,尤其是你们男人……”
青衣少女话未落口,耿耿星河下响起一声长唳,抬头看一只巨大彩鸾,冉冉下降,彩鸾大得有点吓人,两翅平张,少说有一丈二三,纵长约有九尺左右,彩鸾下落极慢,到三丈高低时,张翅回旋,不再下降。
鸾背上站着一个一身白绫的女子,细长身材,披肩秀发,可惜,白纱蒙面,看不清长相如何,左翅上另站有一个全身玄装少女,看年龄和青衣少女不相上下,翠鹦鹉昂首站在她手捧的一只花篮架上,篮内装满着不知名的奇花,只闻到扑鼻清香。青衣少女似对主人突然来临,感到有点意外,慌忙禀道:“小婢绿云,正想回禀主儿,不想主人仙驾竟临……”
鸾背上白衣女笑道:“翠奴已告知我事情经过,别人既是无意,自不必对人深责,你放他们走吧!”
刚说完话,那站在彩鸾翅上的玄装少女叫道:“绿云姊姊,你还不快上来,主人要赶赴泰山看日出呢!”
她一喊,站在地上的青衣少女,对肖俊等笑道:“各位,可以走啦!”
说话声中,莲步轻点,不见她怎么用力,一个玲珑娇躯,轻飘飘直升起来,半空中一旋身,落在那彩鸾右翅上站着。彩鸾昂首一声长鸣,巨翅轻闪,箭一般,破空直升上去,瞬间工夫,只余下一点黑影疾向西方飞去。
如幻如梦的离奇遇合,使肖俊等几人。全呆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罗汉拍拍光脑袋,捡起地上降魔杵,道:“怪事,怪事,小和尚这一下看到神仙了!”
他这一嚷,大家都从迷醉中醒悟过来,小乞侠盘好飞索五芒球,笑道:“千古奇遇,如幻如梦,小要饭的死而无憾了。”
黑罗汉接口笑道:“肖师兄,和尚同小要饭的东道不坏吧!请你们吃了一顿丰盛夜餐,又看一幕仙女乘莺,泰山千里路乘莺弹指间,奇缘可遇不可求,我们还是早点赶路吧!站这里发的什么痴。”
说完,哈哈大笑,抢先向崖上攀去,大家跟在他身后鱼贯登山。
走过来时,草地上六匹马,还正在吃着嫩草,各牵马匹沿道西进,一路上谈起奇遇,恍如经历了一场梦景。
经过了半夜急赶,次日上午,已出了沂山,这正是阳春三月,和风拂面,为查访万翠苹、余栖霞二女下落,一路上处处留心,但二女消息始终沓如黄鹤,毫无线索可寻,经过了七天行程,到第八天薄暮时分,已到达济宁。
济宁府位于山东西南,交通便利,商旅云集。肖俊等八人进城的时候,正赶上夜市初展,街道上行人如梭,接踵擦肩,热闹异常,几人衣着装扮根本不同,走在一块儿极不相衬,引得行人驻足,万目齐注。
肖俊等久走江湖,还不觉得怎样,可是罗姑娘就不同了,她初解人事,就被父母带到衡山雁鸣峰下翠竹村,一往五年,罗家遭逢惨变,九峰夫妇战死雁鸣峰下,她又被碧眼神雕胡天衢带到崂山灵水崖住了七年。
这次随铁书生等离开崂山,是寒瑛成人长大后,第一次涉足江湖,现在,骤然间这么多眼光注视着她,不知道是羞是怕,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肖俊走在最前面。马穿过一条大街,到了济宁府城闹市中心,举目灯光如画,商店林立,靠左矗立一座巍巍高楼,四盏垂苏风灯,照着三个斗大的金字“双英楼”,做的是酒饭兼营着客栈生意。
肖俊心中刚觉着,这店的名字取得有点怪道,里面已跑出一个店伙计,左手在肖俊马前一横,陪笑说道:“几位爷,住店吧!敝店中有厅有院,房大屋宽,还有三十年白干老酒……”
店伙计话未说完,小乞侠诸坤已接口嚷道:“好啊!三十年白干老酒,小要饭的口福不浅,肖师兄,下马住店啦!”
店伙计回头看诸坤鸠衣蓬发,一皱双眉,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肖俊已跳下马,笑道:
“双英楼店名别致,又有三十年白干老酒。”
说这里,略顿一下,转头对着诸坤,笑道:“小要饭的,今晚上一定要让你喝够。”
说着话,店里边又跑出四五个伙计来,替肖俊等接过马缰,铁书生先进了双英楼。这种大客栈里伙计们眼睛很亮,看肖俊等一群人有男有女,骑马的,步行的,有和尚还有要饭的,或明或暗的都带着兵刃,就一直把他们带到最后一所清静的独院中。
这所独院靠近花园,清幽广阔,几净窗明,房子是三环对立,正中大厅,两边都是套间卧室,伙计把肖俊等八人带入正厅,笑道:“几位爷,是不是先喝点酒,这所静院虽说不上堂皇富丽,但还清静。”
铁书生道:“你先替我们整一桌上好酒席送来。这所静院,我们包下了,不要再留别的客人。”
店伙计点头,堆上一脸笑客,答道:“客爷吩咐,我们自是遵办,不过,小的有几句话,不得不说明白。”
铁书生道:“什么话?你说清楚,要是住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可以另换一家。”
店伙计急地躬身,一个长揖,答道:“客爷,你可别误会,我们花园住了几个客人,他们吩咐过,不管什么人,都不准擅入花园一步,几位住这所院子,就靠在花园旁边,要是几位爷酒后一高兴,到花园中去散散心,恐怕要引起争执。小伙计是靠客人赏赐吃饭,自然不希望客人们在小店中出什么麻烦,所以,我告诉几位一声,最好不要到花园中去。”
店伙计说话神色相当郑重,铁书生等八个人,都听得心中犯疑,小乞侠第一个忍不住问道:“我小要饭的走遍了大江南北,什么店全部住过,可是,没有遇上过这种规矩,那花园里住的是不是皇帝。”
店伙计摇摇头,答道:“住的什么人?小的实在弄不清楚,定房子的是位年轻的爷们,第二天,又来了一位满脸虬须的大汉,看到的人,只有两个,送饭却要送五份,另外每天还要送四十斤生牛肉,有时候一点不剩,有时候,完全没动。”
欧阳鹤皱着眉道:“你们不会借送饭的时间,看看究竟住的是什么人吗?”
店伙计又摇摇头,笑道:“官有官法,行有行规,我们开店的,完全遵从客人们吩咐,几位看样子都是常在外面走动的爷们,江湖上什么怪事都有,小的把话说明白就行了……”
说到这里,店伙计躬身一礼,径自离去。小乞侠缓步走到后窗边,打开一扇窗,向花园中看去,夜色中,园内景物依稀可辨,花园占地,约有二亩大小,四周围墙环绕,中间有一座人工堆砌而成的假山,假山旁边有一座两间大小的亭子,隐约看到假山旁边透出的几间屋角。
一阵夜风吹进来阵阵花香,园中沉寂无声,看不出一点毛病,小乞侠站了半天,摇摇一头蓬发,转过身子,又缓缓走到自己座位上仰起头,翻着一双眼,出神呆想。大家都似乎为店伙计留下的闷葫芦,憋得难受,一时间,房中的空气静极了,猛地小乞侠右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点着头,自言自语,说道:“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诸坤梦呓似的两句话,肖俊亦似有所悟的啊了一声,这一下,引得欧阳鹤等几个人的眼光,全都投落在俩人身上,看看小乞侠,又看看肖俊,黑罗汉三宝和尚指着小乞侠诸坤骂道:
“你这小要饭的,装模作样的给谁看,你先把一肚子狗宝掏出来,让我们看看是真是假,不管你猜的准不准,倒先活神活现的做作起来了!我倒不信你比我和尚能高明好多,你要再装神气,我可要真骂你了。”
店伙计已送上了酒菜,小乞侠先给三宝倒了一杯酒,笑道:“你先喝着酒,等一下,自然要告诉你。”
边说着,一连喝了三大杯酒,欧阳鹤深知小乞侠诸坤的为人:铁胆侠心,义薄云天,嬉笑中,常含着真正心意,看他认真样子,颇不似在说着玩笑,知他心中一定想到了什么,再看肖俊,也是一脸严肃神色,看着酒杯出神。
黑罗汉三室和尚,也收敛起嬉笑神态,陪着诸坤喝酒,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旁若无人,好像真的只有这一次喝酒机会似的。
欧阳鹤不由心中发起急来,他望着诸坤问道:“诸兄弟,你说那花园中,究竟住的什么人,如果和我们毫无关系,又何苦冒险去探人隐秘?”
欧阳鹤一连问了两次,小乞侠只是举杯狂饮,微笑为答,铁书生摇摇手,不让欧阳鹤再说下去,却两目凝神,注定着后壁上第二个窗子。
这当儿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厅中高燃着两支儿臂粗细的巨烛,光照正厅,耀如白昼,窗外面却夜色沉沉。肖俊目盯后窗的异样神情使大家都警觉到,他一定有什么发现,一时间,几个人全都转过头去,十几只眼睛,随着肖俊的眼神,向窗外看去。
几人目力都异常人,一经留神细看,果然发现窗外,沉沉夜色之中,似乎有一团黑影晃动,小乞侠冷笑一声,说道:“朋友,还不过是刚刚入夜,你怎么这样早,吃黑饭,也应该讲点绿林道上的规矩。”
小乞侠话刚说完,后窗外飘进来一声轻藐的冷笑,笑的声音虽然甚小,但听去却似附在耳边发出,阴森森的,慑人魂魄。八个人不自觉都打了一个冷颤,铁书生听师父松溪真人说过,有一种内修气功,叫“狮子吼”,是武门中一种极高功力,如果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一声长笑,可以使敌人胆破魂惊,全身瘫软,失去抵抗力量。
刚才窗外飘进来的冷笑,分明是“狮子吼”一类的气功,所幸笑声瞬间即住,而且,声音极微,肖俊第一个跃起身子,飞扑窗外,抬头看繁星满天,夜风拂面,阵阵花香扑鼻,哪儿有半点人影。
跟着,小乞侠,三宝和尚、欧阳鹤等全都穿出窗外,跃上屋面,看四周灯火闪烁,不断传来吵杂人声,夜市正热闹,天色还不到初更。
铁书生摇摇头叹口气,道:“回房吧!人家早已走了。”
几人重回大厅就坐,望着酒菜出神,只有诸坤和黑罗汉,连连举杯狂饮。小乞侠一面喝酒,一面笑道:“你们发的什么呆,三十年老白干,味道不错,喝几杯,死而无憾。”
肖俊等勉强喝几杯,店伙计已送上饭来,八个人匆匆吃毕,分室安歇。
单说小乞侠和黑罗汉同住一室,这两个人心性一样,机智百出,又都从小在江湖中走动,不管什么邪门,都很难骗过他们,只是有一点,两个人同样的最怕受闷,黑罗汉刚才喝酒时听小乞侠几句话,已然想出了一点眉目,所以,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一入卧室,黑罗汉就低声问道:“小要饭的,你说那花园中住的是不是我们夜过沂山遇到的三个乘鸾少女?”
诸坤笑答道:“不错,还有那个虬须大汉和白脸少年,五个人一个不少,四十斤生牛肉喂彩鸾,勉强够吃,今晚上我想到花园去,看出个所以然来,我知道相当危险,那两个汉子就足够我们应付,两个女娃儿,如果动手收拾我们,那就不过是举手投足,乘鸾白衣女更是高不可测,我说不是神,大概总是剑仙,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