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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看到凌姑娘的焦灼忧伤的神情,知道自己一时焦急说错了话,忙又淡淡一笑道:
“也许迷了路,还未深入这十二连环峰呢,以他的武功,对付一些雪山派的外围防守之人,倒是绰绰有余。”
万里游龙吕九皋望了凌姑娘一眼,道:“罗小侠武功卓绝,机智绝伦,我看大可不必为他担心。”
万里游龙的话声刚落,忽听梅花阵中响起一声低微的娇笑。
接着一阵花枝浮动,从里面姗姗走出一个丽人来。
她打量了三人一眼,扑哧一声娇笑,然后又幽幽一叹,道:“唉!
真是天香国色,和那罗姓少年确是一对壁人,只可惜被人抢走啦!”
凌姑娘冰雪般聪明,她早听出这女子所说的一对壁人是指自己和罗雁秋,但她却不解是被什么人抢走了,心中生疑,但碍着慧觉大师在场,又不好发问。
慧觉大师仔细打量这女子一眼,见她确是当得起美艳二字,但两只汪汪的桃花眼,却生就淫荡之相。本打算不理她,但听到她这番话,却不由心中一动,于是高喧一声佛号,朗声说道:“老衲东海慧觉和武当名宿万里游龙吕道长及这位凌姑娘,初履宝山,不知女施主上姓大名?”
那女子见慧觉大师一脸庄肃,显露出不可侵犯之色,使人见而生畏,于是也一敛轻挑之态,正色答道:“晚辈职司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人凤堂堂主,人称玉面女魔邓玉珍,不知三位驾临荒山,有何见教?”
慧觉大师两道长眉一轩,暗忖:想不到这女子年纪轻轻,便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一号魔头玉面女魔邓玉珍,想来武功自是不弱,于是又朗声说道:“老衲久仰女施主大名,幸会幸会,老衲现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女施主能否答应?”
玉面女魔邓玉珍脸上一怔,随即微笑说道:“大师昨夜率人连闯我十二连环峰,又伤了我雪山派中不少高手,你我既处敌对,不知大师还有何指示。”
慧觉大师喟然一叹,说道:“女施主可知劣徒罗雁秋现处身何地吗?”
邓玉珍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说过吗,被人抢走啦,现在我十二连环峰的‘温柔宫’中。”
凌雪红见邓玉珍那种轻蔑的神情,哪还忍受得住,娇叱一声,再顾不得这反五行梅花阵的厉害,一纵娇躯,一式“飞燕投林”,早扑入梅花阵中。
饶是慧觉大师武功超绝,具有非常的定力,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转首瞥了万里游龙吕九皋一眼,苦笑说道:“吕道兄,请紧随老衲冲吧。”俩人衣袂飘飘,一前一后跃入林中。
此时,那悠扬低细的箫声又起,跃入林中的三人,同觉眼前一花,因各人心意不同的幻意又生。
慧觉大师虽是学究天人,精通五行生克之学,不为幻象所惑,也被这一叶耀眼的花海,弄得心荡神摇,只见他左转右旋,穿插游走于花枝之间,渐渐深入。
吕九皋虽紧随慧觉大师身后,不为阵势变化所困,但却眼前幻象丛生,他忽见松溪真人枯坐一株梅树之下,满睑凄苦神色,忽见七星峰三元观已成一片火海,但他毕竟功力深厚,知是幻象,不由微微一叹,赶忙闭上双目。
唯有凌雪红姑娘冲入阵中之后,既不谙阵势变化,又思念罗郎心切,刚走了几步,便觉眼前景象大变。
只见一只彩鸾背上,正并肩站着罗雁秋与白衣少女,俩人轻怜蜜爱,情意横生,微风吹得俩人衣袂飘飘,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这景象看在她眼里,只觉五内如焚,妒意陡生,泪珠儿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沿着粉颊,扑簌簌地往下滴落。
忽然,她止住悲泣,突地娇叱一声,一掌向那彩鸾上的白衣少女和罗雁秋挥去。
但听一阵劈啪大响和簌簌之声,几株梅树已吃她掌风震断,那千万朵梅花,直如漫天瑞雪一般,迎风飘舞。
她一掌挥出之后,眼前幻象顿失。
只听一阵嘿嘿冷笑之声,一条人影自花树丛中慢慢走了出来。
凌姑娘定神一看,只见那人身材又瘦又长,脸上一片黑一片白,右眉有半寸长短,反垂遮目,而左眼上眉毛和眼皮皆无皮,却是血红一片,只剩下一个白多黑少的眼珠,煞是吓人。
一件黑色道袍,披着羽毛,足着多耳白麻鞋,腰系黄丝带,背上斜背一支似剑非剑的怪兵刃,打扮得不伦不类,样子长得非人非鬼,她认识这人就是赤煞仙米灵的师弟鬼影子王雷,但却不解为何左眼的眉毛和眼皮没有了。
只见王雷的两只眼睛在凌姑娘的脸上一打转,哈哈一笑道:“小妞儿,你真是神通广大,关在笼中的鸟儿,居然又能逃出来,哈哈,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这送上口的肉,大爷是不得不吃了。”
凌雪红知道鬼影子王雷不是好东西,听他说出这番话来,直气得把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娇叱一声,一掌劈去。
鬼影子王雷见她这轻描淡写的一掌,却十分凌厉,嘿嘿冷笑两声,并不硬接,闪身让过,只听又是劈啪之声响起,首当其冲的几株梅树立刻花飞枝断。
看得王雷心惊不已,暗道:这妞儿好深厚的内力!
惊骇之下,哪敢力敌,即展开仗以成名的“幽灵身法”,夹杂着三式玄阴绝户掌,伺机应敌。
却说慧觉大师依着五行生克之数,左旋右转,在到达阵中心的枢纽之时,一回头万里游龙吕九皋早已不见,他不由心下大急。方才他在这谷口的峭壁之上,早将这反奇门阵式的梅花阵看得清楚,此时再不犹豫,运气施起太乙气功,双掌连环劈出,一股无形无声的罡气,如一堵铜墙铁壁向外逐渐扩展,只听咔嚓连声大响,这主宰此阵变化的十株梅树,全都齐根折断,阵的变化效用顿失。
慧觉大师一跃身形,拔高五丈,扫目四顾,这才看清吕九皋正与玉面女魔大战一起,而凌姑娘则和另一个男子酣斗,于是跃落梅树之上,施展开登萍渡水的罕世轻功,向凌姑娘停身处奔去。
那鬼影子王雷本不是凌姑娘之敌,此时又见慧觉大师赶来,不由一慌,正想逃走,但凌姑娘岂肯放过这个绝好机会,她秀眉一颦,杀机立现,暗运起太乙气功,遥空一掌,向鬼影子王雷胸前拍去。
慧觉大师刚飘落地面,便见一条瘦长的身影,被一股无形的罡风振起,那人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便跌落地上死去。他不由长眉一轩,低低喧了声佛号,冷电似的目光,又掠了凌姑娘一眼。
凌姑娘被看得不由低下了头,只感一阵委屈,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慧觉大师慨叹一声,语声突转祥和,说道:“红儿,你可知这被毙掌下的是什么人吗?”
凌雪红道:“那人是玄阴叟苍古虚的二弟子,大师伯不认识他吗?”
慧觉大师冷笑一声,道:“不认识他我也不会问你了,你震毙了这人不打紧,只怕要为你爹爹凭空带来很多麻烦,唉,我一再告诫你不可多造杀孽,你偏是不听。”
凌姑娘见受到大师伯的责斥,不由又羞又急,她乃是任性惯了之人,现在和长辈在一起,处处受到拘束。昨晚有罗雁秋在一起还好,此时一连串不如意的事和无限屈辱都一齐加到她的身上,闻言不禁嘤咛一声,再也控制不住那怨炉忧伤的情绪,哀哀痛哭起来。
她这一哭,倒把个慧觉大师哭得没有主意。他本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者,对凌雪红又爱得如同自己的亲身女儿,只因怕她多造杀孽,而杀死此人更会给苦因大师带来麻烦,是以才说了凌姑娘几句,但他又怎知姑娘芳心另有着如许重大的负荷呢?
他黯然一叹,走到凌姑娘身前,抚摸着她一头秀发,慈祥地说道:“红儿,难道大师伯说你两句也算丢脸的事情吗?孩子,别哭了,赶快随我去将秋儿救出来。”
凌姑娘本不是因慧觉说她两句而哭,那是积压了多少屈辱和忧伤的爆发,是以一听大师伯之言,连忙止住哭泣,举袖擦干了泪痕,展颜一笑说道:“红儿天大胆也不敢生大师伯的气,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忍不住哭出来了。”
慧觉大师微微一笑道:“好啦,我们先去看看吕道长,不知他和玉面女魔邓玉珍打得怎样了。”当先向西北方向奔去。
此时,梅花阵的功效早失,俩人直线奔行几个起落便已至万里游龙吕九皋停身之处。
只见他一人浩然卓立,玉面女魔早不知去向。他一见慧觉大师到来,一拂胸前银髯,哈哈笑道:“大师来得正好,那玉面女魔虽被贫道打发了,却怕乱冲乱闯无益。”微微一叹又道:“这座梅花阵确实厉害绝伦,方才我紧随大师身后,只是稍一闭眼,便不见了你的踪影,至于那使人产生的幻象,更令人触目惊心!”
慧觉大师微微一笑道:“这座反奇门阵式的梅花阵,在我们刚来之时,老衲也未完全看出其中变化的奥妙,倒是后来跃上了峰顶,才给我看出一点端倪,好啦,现在此阵效用全失,我们就放心前进吧。”
第二十回 情海恨难填 小侠失足羁雪山
慧觉大师、万里游龙吕九皋和凌雪红三人,穿过那座幽谷中的梅花阵后,本来是千仞绝壁阻路,但此刻却现出一处高约丈二,竟有八尺的通道。原来这通道自对面看正被梅林所遮掩,直至近处始能发现。想那玉面女魔邓玉珍便是由此处遁走。
三人一看有此通道,先是十分高兴,但仔细察看之下,不禁同时双眉紧锁,枯立原地不动。
原来这通道深不见底,任是运足目力,也只看到模糊一片,阵阵阴寒的狂风自洞中涌出,把挡着洞口的一片梅树吹得枝摇花颤。
慧觉大师和吕九皋都是一代武林高手,在未看出端倪前,自是不会轻举妄动,唯有凌姑娘看二老沉吟不前,想起罗郎生死不由心下大急,忙急步到慧觉身前,一礼说道:“大师伯,红儿先进去看一下好吗?”
慧觉还未发言,万里游龙吕九皋却抢先说道:“大师和凌姑娘在外稍候片刻,还是让贫道先行一步,一探虚实吧!”不待两人回话,只见道袍飘风,身形如龙翔九霄,早已跃入洞中。
慧觉大师暗暗一叹,忖道:此老真不愧享有这万里游龙之名,身法确是了得,他若能练成太乙气功,只怕成就还要比我高上一筹呢。
哪知吕九皋进入洞中顿饭之后,仍不见有任何动静,慧觉大师虽是见多识广,也不禁如坠五里雾中,他转首看了凌姑娘一眼,说道:“吕道长只身涉险,乃全是为我等之事,红儿,你且紧随我身后,不可造次。”
他因知凌雪红年轻气盛,虽是武功高强,但江湖中险诈百出,并非全靠武功所能解决,是以叮嘱了她几句。
凌姑娘轻轻嗯了一声,慧觉大师便当先向洞中扑去。
俩人一进入洞中,只觉阴风扑面,刺骨生寒,除此之外,倒是毫无异状,又深入了十数丈,才见地上横卧着几个疾装劲服之人,慧觉大师俯身一看,俱被点了穴道,犹如死了一般。
又前进了十余丈,只见光线逐渐开朗,慧觉大师心情一松,左掌护胸,右手蓄力,一个纵跃已到洞口。
凌姑娘飘落大师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觉一怔。
只见数十丈外的一处山腰之上,建着一座院落。那院落气势雄伟,极尽豪华,当中虽有两扇红漆大门,此时却是院门深锁,只余下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人凤堂”三个大字,在阳光之下耀目生光。
慧觉大师又扫目四顾,只见这洞口两侧又横躺着两名被点了穴道的暗桩,但却仍不见吕九皋的身影。
他一轩长眉,不再说话,当先向那“人凤堂”纵去。
哪知他们刚刚到“人凤堂”前,突地看到一条人影,于院内跃出,慧觉大师登时将步收住。原来从那“人凤堂”跃出之人正是万里游龙吕九皋。
万里游龙轻拂银髯,微微一笑,说道:“贫道还以为雪山派如何了得,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想这人凤堂乃是大雪山外三堂之一,为其安危所系之地,方才神秘诡异的地道中,只不过布置了几名暗桩,而这人凤堂,却是空无一人,难道他们就这样不战而退了不成?”
慧觉大师两道长眉一扬,缓缓说道:“道兄既是看过院中无人,定不会虚假,不过以贫僧之见,院中定然还有蹊跷,我们何不再进院搜查一番,再定行止?”
吕九皋似乎也觉这话有理,于是颔首答道:“大师此话极是有理,还是由贫道先行引路。”当先向院内纵去。
他们定睛一看,果然当中是一座整齐的四合院,房舍不但考究,而且院子极大,地下是一色青砖铺地,纤尘不染。
三人经过了一座大厅,又绕过了一道矮矮的照壁,眼前突地一亮,只见修竹数丛,迎风微摇,鲜花数盆,遍植两厢,仿佛来到了富家千金的绣阁。
慧觉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怎好亲自到这所在搜查,乃转首望了凌姑娘一眼,说道:“红儿,我和吕道长在外观看动静,你到各房中去看看,小心了。”
凌雪红一直跟在两老身后,不敢擅自行动,早感拘束不耐,此时一听慧觉长老吩咐,立刻答道:“红儿省得。”举步直对正房走去。
她一脚踢开虚掩着的房门,走入内室,突觉一阵淡淡幽香,扑鼻而来,举目再一环视,只见罗帐低垂,妆台宛然,一切毫无异状。
凌姑娘一看那房中布置,就知道必是玉面女魔邓玉珍所居之处,房中既是无人,立刻又往别的房中找去。
她逐室搜查,足足花了顿饭工夫,却始终没发现半个人影,然后又回到慧觉大师身前,躬身禀道:“红儿搜遍全院,并未见可疑之处,只怕玉面女魔邓玉珍真的率众逃走了?”
慧觉大师点点头,转首向万里游龙微微一笑,说道:“吕道兄,以贫僧之见,这其中定有诡谋,但俗语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等此次本为救天南剑客散浮子道兄,但现下不见秋儿,又多了一层麻烦,我们势必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好,道兄方才辛苦了一程,该轮到贫僧开路了。”
说着僧袍一拂,身形如一只巨鹤,已然飘出院外。
出了“人凤堂”,只见后面除了一块广场之外,四外却都是怪石巨岩所环抱,不但并无异状,就是再向前进都是不易,于是三人又不觉怔住。
这时也是事有凑巧,凌姑娘见大师伯正与吕九皋低声商量,她因觉那些怪石殊为狞恶,一时兴起,不觉走近岩石仔细观看,哪知她这一看,竟发觉岩中有一处洞穴。那洞穴入口高可及人,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因为有了这个发现,凌姑娘不觉脱口叫道:“大师伯,吕道长,这里有个山洞!”
慧觉大师和吕九皋方自委决不下,听了凌雪红这一声喊叫,登时双双走去。
慧觉大师此时早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心,将那山洞入口打量片刻后,径自当先向洞中走去,吕九皋和凌雪红紧随跟进。
里面虽是阴寒无比,但却无风,霉腐之气,中人欲呕,只见那山洞之内,钟乳怪石成千倒挂,显是人迹罕至之处。
那山洞曲折盘转,既深且远,三人脚下虽快,也走了约有一盏茶时候,才觉眼前一片明亮,来到一处所在。
原来那个地方乃是两高峰夹着的一处幽谷,两旁高峰竟是矗立千丈的巨岩,两峰相接之处,并未完全合拢,因此,在正午时分,阳光还能直射而入,可是如由外面看起来,却是不易发现这两峰夹峙当中,还会有这片峡谷。
慧觉大师刚一进入谷中,便知上了大当,想要退出,但哪里还能够。
只听这峡谷上端和石洞之外隐隐传来喝叫之声,登时火光照耀,一团团浸油的易燃之物,由那一线天窗上落下,那火种又点燃了堆积在洞中的干柴,不过片刻谷中已成一片火海。
万里游龙急急大喝一声;“大师速退!”但刚一转身,却见一股浓烟,自石洞中涌入,显然那洞口也为烈焰堵住。
慧觉大师毕竟艺高胆大,虽处此进退不能之境,仍不露惊慌之态,大喝一声,全身立时布满太乙气功,两只宽大的袍袖一拂,立时有两股刚猛无俦的罡气,将浓烟逼得倒涌而出,接着身如飘风,一跃五丈。待吕九皋和凌雪红赶到之时,大师的太乙罡气,又已挥出。
如此两个纵跃已近洞口,隐隐可见熊熊烈焰,火舌乱吐。
凌姑娘见慧觉大师正自微皱眉头,犹豫不前,望着万里游龙吕九皋,说道:“老前辈把你的剑借我一用好吗?”
万里游龙一愕,翻腕拔出背后古剑,奇诧地交在凌姑娘手中。
只见她又微微一笑,俯下身去,将内家真力,逼至剑身,向地下一阵挖掘,然后把剑身擦干净,还给吕九皋,一笑说道:“大师伯,我已挖出泉水来,我们把衣服须发浸湿,就可向外冲啦!”
慧觉大师嘉许似地一笑,说道:“唉,还是年轻人心思灵敏,我想了半天也未想出。”
于是三人乃将须发衣服就水浸湿,慧觉大师看着自己这狼狈之状,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