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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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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未必有道。”
  “没有理由找上孩子。”
  “根本不需要理由——”
  “别争了,你先静下来,去外而深呼吸几次。”
  医生一开始说并无大碍,但随着进一步的详细检查,情况越来越不妙。医生说慎司是被人痛殴了一顿。
  “脑震荡,全身都有挫伤。而且发现他的现场是一个堤坡坡底,坡道旁有一道狭窄的楼梯,他好像是从那里滚下来的,他左腿大腿骨的骨折应该也是那时候造成的。”
  “还有救吗?”慎司的父亲急切地问。
  “他还年轻,肌肉很柔软,心脏也很健康,没问题。我担心的是他头部受到撞击,必须等过了危险期才能作进一步的详细检查。警方有没有问你们情况?”
  “问了,但我们根本……”
  “听说你儿子在救护车里一直说胡话。”
  稻村德雄抓紧妻子的手,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他说什么?”
  “会被他干掉。他说了两次。可能是他遇到了可怕的事……”
  手术室和加护病房位于走廊尽头。我们没办法进去,只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等待。
  根据警方的说法,慎司身上的物品并没有被翻动的迹象。现场没有目击者,那里平时就少有人出入。发现慎司的人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昏睡的醉汉。
  会被他干掉。我思索着这句话,觉得有人慢慢掐住了我的脖子。
  晚上十点左右,医生走出来。稻村夫妻急忙迎上去。
  “暂时转到加护病房,但还不能进去看他。你们要不先回去休息?”
  这时走廊的另一端响起一阵不规则的脚步声,渐渐向我们靠近。我和生驹面面相觑,转过头去。
  昏暗的白色走廊上,一步一步靠近的,是七惠和……
  “是谁?”生驹眯着眼睛问我。
  我觉得难以置信,却又有一种期待已久的感觉。
  “他就是织田直也。”
  他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穿着衬衫和褪色的牛仔裤,在七惠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拖着左脚,整张脸疼痛欲裂般扭曲成一团。仿佛——他正体会着躺在走廊另一端的慎司的痛苦。
  就像镜子一样,宛如一对双胞胎。只要其中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的相同部位也会淌血。
  我呆若木鸡地站着,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由于他比七惠高出许多,所以被搭着肩膀的七惠步履有点儿不稳。我回过神来,跑过去,想伸手扶他。直也的双眼始终看着走廊尽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东西,这时他才稍微转动了一下眼睛。
  “嗨。”他用沙哑的声音向我打声招呼,好像胸口深处的血都冲了上来。
  “可以了。”他对七惠说,“谢谢,你可以放手了。”
  七惠没有立刻放手。她的脸色也十分苍白,倒像是她依靠在直也身上似的。
  “没关系。”直也的眼角淡淡微笑着,他将手放在七惠的手上,然后轻轻抽离,手扶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我想伸手扶他,他闭着眼睛摇摇头。“没关系,不要碰我,我没关系。”
  “我去找医生来。”
  生驹正准备转身,直也再度拒绝:“不用了。我没受伤,真的没关系。”
  他倚在墙上,摇摇晃晃地举起手,指着走廊另一端问我:“慎司在那儿吗?”
  我点点头:“但不能见人,他受了重伤。”
  “我知道。我只是想尽量靠近他。”
  直也缓缓跨出脚步:“我要听他说话。”
  七惠泫然欲泣地伸出手,直也轻轻拨开了。他扶着墙慢慢走过去,在通往手术室的地方停下来,将头靠在墙上。
  他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稻村夫妇紧偎着看着眼前这一幕。
  “发生了什么事?”
  我小声问七惠,她只是默默摇头,不久,才如梦初醒般用手指在医院的白墙上写道:“傍晚,他突然来找我。”
  “他去找你的时候就这样了?”
  七惠点点头,“有好一阵子,他根本站不起来。”
  她用在墙上写的字、身体的动作和手势,以及我稍微看得懂的手语,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当他可以站起来时,就告诉我这家医院,叫我带他过来。他说他一个人没办法走路。”
  “他怎么知道这里?”生驹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
  此刻,直也蜷缩着身体,无力地坐到长椅上。他垂着头,只能看见他那瘦骨嶙峋的背。
  他似乎害怕别人走近他,将自己深深封闭起来。七惠靠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背上,他没有抬起头,身体也一动不动。
  这时,我感到空气渐渐沉重起来。
  一定是我的错觉——我心想。然而我确实感到肩膀、手臂好像承受着带有负电的空气。一个看不到的环在渐渐缩小,好像在医院的这个角落里失去重力了。
  生驹扯着领带问我你是不是觉得透不过气来时,我还无法回答他。
  有一种巨大的,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在空中穿梭。直也蜷缩的背正承受着这一切——
  就像抛物线形天线一样。
  穿梭交流……
  慎司,你的大脑里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
  我感到它们就在我身边通过。
  对不起,我还是无法控制。
  稻村夫妇仍然紧偎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直也。将手放在直也背上的七惠,突然害怕地将手抽回。她一直后退着,撞到了站在墙边的我的肩膀时,又跳了起来。我用力抱住她,她这才转过身来靠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生驹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直也慢慢坐直身体。几乎就在同时,走廊尽头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现在父母可以进去了。你们一定很想看看他吧?他还在昏睡,不能说话,只能隔着玻璃看,他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稻村夫妇疾步走进去。其他人都站在门旁。
  直也缓缓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
  生驹叫住他,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回家。”他回答道。“慎司已经没事了。”
  他的脚步仍然不稳,拖着左腿,扶着墙,吃力地走着。
  “你一个人怎么回家?先留在这里。”
  “没关系。”他稍稍朝我转过头来。“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没听懂他的话,“你说什么?”
  “慎司的事和你没关系,不是你引起的。慎司这家伙失手了,就是这么回事。”
  我听到他轻声说了句什么,好像是喃喃自语地说不听我的劝告。“他的……正义感……太强了。”
  双手抱在胸前的七惠朝他走去,直也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没事。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他轻轻伸出手,抓着七惠的胳膊。
  “你别一脸难过的样子好不好?”
  我抬起头,发现直也正看着站在七惠背后的我。他的眼睛清澈如镜,任何事都瞒不过这双眼睛。
  直也的视线回到七惠身上。他温柔地拍拍她的胳膊,转身离去。七惠回过神来想去追他,他用力地转过身说:“别过来。”
  七惠双手掩着嘴,他凝视了她良久才说:“再见了。”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远去。我虽然很想追上他,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我和生驹都无法动弹。
  半开的门无声无息地合上。
  我追了出去。
  “喂!”
  生驹仿佛从梦中惊醒般喊道。我推开走廊尽头的门,那是救护车专用道,水泥地上响起我和生驹的脚步声。
  空旷的灰色水泥地上,急诊病房的灯光投射在直也的背上,瘦削的黑影像领路人一样投射在他的前方。直也正一步一步地离开。他步履蹒跚,肩膀无力地垂着。
  我正想叫住他,他停了下来,接着……
  他的身影从脚开始消失。
  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语言形容——黑夜像一块无形的橡皮擦,擦去了他的身影……
  大学毕业前,我作了最后一次游学旅行,去中国敦煌玩了一个月。当我偏离观光路线时,发现一片绵延不绝的黄色沙漠。我在那里遇到了沙暴,当时,连站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的人也会从眼前消失……
  此刻,就和当时一样。
  消失了。但直也并不是变透明了,而是从脚开始,逐渐变成肉眼无法看到的细微颗粒,随夜风而逝。这一切在瞬间发生了,只够心脏跳动一次的瞬间。
  当我亲眼目睹他消失时,我发现自己停止了呼吸。
  在直也原本站立的前方,一个红灯闪烁着。由于刚才他站在那里,我无法看到。
  现在看到了。
  但直也不见了。
  我看不到他的身影。在无处可藏的空旷停车场内,身后是医院的灯光。在急诊专用入口的招牌灯照亮的铁栏杆外,也不见他的身影。
  “怎么回事?”
  耳边传来生驹喘着粗气的声音。
  他四处张望着。我不用看也知道,直也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消失了。”
  “你说什么?”
  “你不是也看到了,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消失。”
  然后去他想去的地方。
  在“紧急出口”的绿色灯光下,生驹面如死灰。
  “你疯了吗?”
  “对,”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可能真的疯了。”


  第六章 事件

  1
  半梦半醒间,我做了个梦。
  陌生的街道,微风吹拂。天空乌云密布,四周却出奇地亮。
  这是梦——我站在街头,心里如此想。
  矮石墙上装有不锈钢围篱,我靠在围篱上。围篱的另一端是像公园一样的开放场所。许多穿着浅蓝色围兜的小孩子,手牵着手,围成一圈。七惠也穿着相同的围兜站在那里,打着拍子,笑逐颜开地唱着歌。
  她在唱歌。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七惠的声音,但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在梦中,她可以唱歌,可以说话,也可以大声欢笑。
  我没听过那首歌,有点像童谣,又像是圣歌。我从未完整听完一首圣歌,但就是那样的感觉,没错。
  七惠并没有发现我。即使我叫她,她也听不到。果然是梦……否则怎么可能听不到。于是,我又叫了几次。只要这样,就会醒来……
  这时我发现,并不是七惠在唱歌。歌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在离小孩子不远的地方,织田直也穿着白衬衫站在那里,他看着那群孩子,看着七惠,兀自唱着歌。
  是他的声音。
  直也没有发现我。我似乎不存在。直也嘴角带着笑,继续唱着歌。孩子们蹦蹦跳跳的,七惠也微笑着。
  我试着叫他。
  直也慢慢抬起头看着我。
  他没有停止歌唱,笑容也没有从他脸上消失。他只是慢慢转过身去,好像站在旋转台上一样,轻巧地转过身去,静静离去。我看不到他的脚,他越走越远。
  我想追上去,想跨过栏杆,但不知不觉中,栏杆变高了,我抬头一看,栏杆顶部消失在云端。我急忙寻找直也的背影,他已经走远了。
  他背上沾了红色的东西。像油漆一样红,不断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在他渐渐远去的路上,像拖着某种重物走过的痕迹般,一滴又一滴的红色留在那里。
  是血。
  当我弄明白时,变得头重脚轻起来,身体摇晃着,视野也开始晃动。我想叫住直也,但声音已变得颤抖起来。我叫了他好几次。渐渐地,我再也叫不出声来,身体摇晃得太厉害了,周围也变成一片模糊的白色……
  我睁开眼睛,七惠正看着我。她醒了。
  她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她把我摇醒。我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她温暖的手。好温暖,温暖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发烧了。
  我终于回到了现实,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啊,原来是梦。
  我打开台灯,把灯向外推了推,以免灯光刺到眼睛。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七惠摇摇头,用指尖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我的额头正流着汗。
  “我说梦话了?”
  她点点头。
  “我做了个梦。”
  七惠歪着头,似乎是问什么梦。她的表情就像半夜陪在病童身旁的母亲。
  “现在几点了?”
  我伸长脖子,看到枕边的闹钟——凌晨两点,这表示一天结束了,“一星期”期限已过,正要进入第二天。
  迄今为止,除了慎司受重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慎司已经过了危险期,他中间醒过来一次。当时他父母和负责办案的警官进去看他,他不能说话。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神呆滞,似乎什么都看不到,这让稻村德雄十分担心。之后慎司又昏昏沉睡过去,因此,还无法听他亲口向大家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目前这种状况,我不能排除袭击他的人就是恐吓我的无名氏。
  “我可不这么认为。那些恐吓只是做秀。”
  “你想想,对方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已经达到目的了。开出一星期的期限,让我们整天担心吊胆的,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看到我们乱成一团,他可爽死了。要是一天到晚都是这种事,还真会精神崩溃!”
  言之有理。但我无法全盘接受,我无法相信事情竟然这么简单。我不认为对方只是在玩“狼来了”的游戏……
  七惠仍然一脸担心,我挤出一个笑容。
  “半夜最容易做噩梦了。”
  她举起右手,用食指指腹敲了两次下巴,那是“真的吗”的手语。
  “真的。这是一天中血液循环最慢的时候。”
  七惠皱着脸,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拉着毯子盖住她的肩膀,她顺从地趴在枕头上。
  最近,她似乎也睡得不太安稳。有时候,我本以为她睡着了,却发现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种时候,即使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回答。
  “学生时代,我有个同学——”我看着天花板说道,七惠转头看着我,“即使半夜睡得再熟,在地震发生前,一定会醒过来。他说,他不想上厕所却突然醒来,百分之百会有地震。”
  七惠终于轻轻笑出来。
  “是不是很怪?但可不是开玩笑。他说,睡觉时,平时大脑没运转的部分很清醒地运转着,第六感会特别强。”
  正当我晃着头这么说着,电话响了。
  七惠吓了一跳。尽管已经把音量调小了,但铃声在黑夜中听起来还是特别刺耳。在第一次铃声结束前,我就起身下床,第二次铃声刚响,我已经拿起了听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生驹的声音。
  “你没睡吗?”
  “刚好醒着。”
  “你第六感很强。”生驹的声音很低沉,“你现在坐着吗?最好坐着听我说。”
  他说话的语气很严肃,就像穿戴整齐时那种说话语气。
  “发生了什么事?”
  听我这么一问,他用更低沉的声音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告诉七惠时,最好想一下先说什么后说什么,不要吓着她。”
  七惠也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
  “听好了,警察正在找你。”
  我太震惊了,以至于来不及反应在脸上。
  “他们打电话去你家,找不到你,慌了手脚,就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已经把七惠家的地址告诉他们了,刑警应该马上就到了。”
  “找我干吗?”
  生驹用力吸口气说:“昨天深夜,川崎小枝子被绑架了。”
  或许这次我显出惊讶了吧,七惠坐直了身体。
  “目前,我只知道这些。她被绑架了,警方正在找你。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你脑袋清醒一点等着吧。”
  生驹话音未落,公寓门口响起敲门声。
  两名刑警像事先说好一样,都穿着灰色西装。一个人说话,另一个人堵住出路。
  刑警的说明简单明了。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小枝子于住家附近的路上被绑架,之后就行踪不明。歹徒已经打过一次电话给家属,川崎明男在凌晨一点三十五分打电话报的案。
  “我们是来接你的,”刑警说道,“请你现在就去川崎家,接下来,在那里待命的人会告诉你怎么做。”
  “怎么回事?”
  “绑架川崎夫人的绑匪指名要和你交涉,他说你很清楚原因。”
  没有必要问“为什么”,刑警似乎已经了解相关情况。
  “我想要选谁,谁就倒霉”又在我耳边响起。
  “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川崎明男告诉我们的。虽然目前不能确定,但似乎是恐吓你的人采取的行动。”
  两位刑警、我和七惠站在厨房说着话,好像排演节目一样。地板的凉意悄悄从脚底爬上来。
  “可能会很麻烦,请你作好心理准备。不过,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和人质的安全。”
  “当然,”另一名刑警说道,“如果说你是这起绑架案的绑匪之一,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似乎想吓住我,看来他们两人分别扮演黑脸和白脸。
  “说得有道理。”我说完,七惠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刑警对七惠说:“我们的工作就是怀疑别人。他是你男朋友吗?”
  七惠缩着下巴点点头。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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