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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师。没错。真贺田博士……自杀了。”萌绘在犀川背上说,“穿着裙子,自杀,给机器人编了程序……”
弓永医生像下了决心似的走近新娘。他伸出手,开始检查尸体。又向鼓起的裙子里看了看,看着这边说道:“是P1驮着她……”
其他的男人也跪下来撩起婚纱下摆朝裙子里看。在犀川看来,那实在是离奇的情景。
“由角铁固定着。”弓永摸着尸体的后背说,“死了好几天了……怎么回事……”
“死了……你说什么?”山根自言自语道,“真贺田女士死了?”
“怎么回事?”水谷腆着肚子问山根,“不得了!……自杀?”
这时走廊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一直在响的噪音也停了。
“一切功能正常。”黛博拉淡淡地报告道,“重启完毕。”
所员们多少镇定了下来。
“先和警察联系吧。”山根说,“拜托了。”
戴棒球帽的男人点了点头,和柔道男回房间里去了。犀川他们回头一看,只见岛田文子站在敞着的大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边。萌绘向她走去,问:“你没事吧?”
山根和水谷也离开尸体回到犀川这边。只有弓永医生在观察着尸体。
“这……”弓永吃惊地叫道,“这不可能……”
他抓着婚纱的袖子。
“怎么了?”山根回头问。
“这……不是自杀。”弓永扶着眼镜看着他们,声音又尖又细。
“什么?”水谷的声音。
弓永医生跪了下来,把脸伸到裙子里。
“最好……不要碰她……真贺田女士是被谋杀的。”弓永把头缩回来站了起来,“交给警察吧。出大事了……是P1把她驮到这儿来的?为什么穿着这样的衣服?”
“医生,请您不要说傻话。”山根勉强挤出笑脸说,“不可能是谋杀。死的是真贺田四季博士啊。”
“就是谋杀……”弓永说。
“那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山根补充道。
“这个我知道。”弓永走了过来,“这两位是?”
“N大学的犀川老师和西之园小姐。”山根回头说,“我的朋友。”
弓永瞥了犀川一眼,又看了看整个房间。“喂,把门关上!”
新娘尸体出来的那扇黄色的门,也就是通向真贺田四季女士房间的门被关上了。大概是在房间里的戴棒球帽的男人关的。弓永检查了一下后又回到了这边。
“为什么要关门?”萌绘问回来的弓永医生。
“小姐,你最好不要问……请到那边和岛田小姐站在一起。”弓永停下脚步回头俯视着萌绘说。
“我不怕。”萌绘绷紧了嘴角,“不是自杀吗?”
“真贺田女士被谋杀了。不,也可能是自杀……”弓永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说。
“一定是自杀。”山根说,“死之前给机器人编了程序。黛博拉硬件出了问题。查一下就明白了。”
“不,……对,的确可能是自杀……谁在那个房间里?”弓永医生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指了指黄色的门,“你们看见浑身是血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了吗?”
“你是问谁在真贺田博士的房间里?”萌绘问。
“对。所以警察来之前不能开那个门。”弓永又把手插进了口袋里。他说话的时候唇胡只有一边动。
“弓永医生……”山根苦笑着,“您到底认为谁会在那儿?您知道吗,那儿可是……”
“双手双脚没了。”弓永医生答道。
“啊?”山根叫了出来。
“不信的话请您自己看。”弓永抽出一只手扶了扶眼镜,“她的尸体被切去了双手双脚。”他转向萌绘,和蔼地说,“您没事吧,小姐?”
2.
犀川点着了烟,像深呼吸一样深深吸了一口。已经十二点多了。走廊里的尸体还那样放着。人们又检查了一遍完全被裙子挡住的机器人,切断了它的主开关。有人提议说最好用床单把尸体蒙上,但手头找不到合适的东西。
和警察联系不上。
不知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又用房间里的电脑给岛外发电子邮件,也发不出去。
除犀川和西之园以外,山根副所长、水谷主税主任、弓永富彦医生三个人站在通向真贺田女士房间的黄色门前商量着。岛田文子工程师坐在电脑前用惊人的速度敲着键盘。透过玻璃看见棒球帽和柔道男正在隔壁房间忙着什么。戴棒球帽的高个儿男人叫望月,像练柔道的大汉叫长谷部。
犀川和萌绘坐在了圆椅子上。
“不行。邮件能收到但是发不出去。”看着电脑画面的岛田文子叹了口气说,“不知道哪儿出毛病了。”
“电话呢?”山根对隔壁房间说。
隔着玻璃戴棒球帽的望月摇了摇头。“线没断。可能是软件吧。所里是正常的。”
“电话由黛博拉打。”岛田文子说,“我觉得打不了电话是因为系统一部分不正常。”
“不正常的这么是时候?”山根说,“有可能是谁特意做的吗?”
“不可能。不,我不知道。”岛田摇头,“但是……可能有某种方法……”
“是病毒一类的东西吗?”犀川吐了一口烟问。
“是啊,或者是……”岛田文子看着犀川答道,“但是病毒不可能侵入啊,所有设备都被保护了。这儿的系统是真贺田女士设计的。”
“总之先等所长回来吧。所长坐直升机回来后,就可以用直升机的无线设备联络了。”山根看着表说道,“快回来了吧。”
“要通知大家吗?”弓永医生问。
“最好别。告诉他们也无济于事。”水谷说着,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出了很多汗,脱掉了白大褂,“要是凶手在里面,我们守在这儿是安全的。有这么多人应该没事吧。”
“我觉得通知他们比较好……”山根答道,“总之先等所长回来吧。”
“你说里面有人?”隔壁房间的门开了,戴棒球帽的望月走了出来,“我敢保证,不可能。”
“谁又没怀疑你。”山根说,“调查一下记录就知道了。”
“要是谁都没有的话真贺田女士会变成那样?”水谷腆着肚子说,“但也有可能不在里面了,已经逃了……”
“绝对不会。”望月说着,把帽沿转到了脑后,“没有任何人出入。我们一直在这儿来着。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在。”
“那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幽灵干的?”水谷笑着说。
“喂!你过来再说一遍!”望月逼了过来。
“好了好了,都冷静点。”山根制止住了两人,“不是吵架的时候。”
犀川熄灭了烟站起来去走廊里看了看。通向走廊的出口开着,景象仍然令人毛骨悚然。新娘面向那边伫立在暗暗的路上。只有它周围有一点光亮。
“那个……”犀川说。
“那个……”萌绘在房间里面同时说。
犀川看着萌绘,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先说。“看看这个房间就明白了。”萌绘指着黄色的门对大家说,“有没有人,看看就明白了。”
“太危险了。”水谷马上说,“凶手没准躲在里边呢。可能就在里边。”
“你不是说里面没人吗?我自己去看个明白!”望月上前一步。
“不用慌里慌张地调查,就这样关着门等警察来吧。”水谷反对道,“最好不破坏杀人现场。对吧?”
“除了这个以外没其他的门了吗?”犀川问道。
“没了。从别的地方都无法出入。”山根肯定地说。他也在吸着烟。
“也许哪儿有秘密出口吧。”犀川说,“因为如果完全封闭的话她是不可能被杀的。肯定有谁从哪儿进来了……如果不是从这个门的话就应该有其他门。进来后又从同一个出口出去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在这儿磨蹭了。”弓永医生说,“凶手在所里呢。对……我老婆担心我呢,我可以回去吗?”
“可以。”山根答道,“但是医生,请您马上回来。尸体不能就那么放着……”
“知道了……我把我老婆也领来。”弓永医生说着一溜小跑出了房间。
犀川看着在走廊里越走越远的弓永。他绕过尸体径直向里面走去。弓永的周围总是亮的。黛博拉对灯光的控制完全恢复正常了。
“黛博拉。”山根冲着天花板说。
“是。”黛博拉的电子合成音。
“有几个人在走廊里?”
“两个。”黛博拉答道,“一辆P1停在地下二层。没有反应。”
P1就是那种台车式机器人的名字。刚才切断了主开关所以没反应。
“怎么说是两个呢?”萌绘站了起来。
“是指弓永医生和真贺田女士。”山根答道,“黛博拉分辨不出人是死是活……”
“它是怎么识别人类的?红外线吗?”
“人类是一种电容器。靠静电识别的。”山根对萌绘说,“西之园小姐,您没事吧?”
“嗯,只是有点头疼。”萌绘笑着说,“但请您别担心,我没事。”
盯着显示屏敲键盘的岛田文子站了起来。“不行,我不行。主任,您来看看吧。”
“好的。”水谷向电脑走去,“查到哪儿了?”
水谷和岛田说着专业上的话时萌绘向站在门旁边的犀川走去。
萌绘看了一眼走廊,马上转向犀川。
“老师。因为我,您也给卷了进来……”萌绘小声说,“我到哪儿哪儿下雨……”
“什么意思?”犀川笑了,“如果是天气的话我倒是到哪儿哪儿晴呢。”
“我犯天。所以我总是带伞。”萌绘笑着抿上了小嘴。
“没有可以阻止杀人的伞。”犀川说着,拿出了烟。又掏出一百日元买的打火机点着了烟,笑了。“为什么她在微笑呢?不可思议。可能是神经麻痹了,心情兴奋起来了吧。至少……亲眼看见真贺田四季博士了……”
“难以置信……”萌绘想回头看走廊,途中又停下了,“老师,您看见尸体被切去的地方了吗?”
“无意中看见的……”犀川点头。
“厉害……没事吗?”
“我本来血压就低。这回正好了。”
“双手双脚在……那个房间里吧。”萌绘说,“如果凶手没拿出来的话……”
“凶手在哪儿?”犀川说。
“就像您说的,有其他出入口。”萌绘简单地说,“所以……这儿是最安全的。”
“的确,从理论上说。”犀川评论道,“那么为什么要切去双手双脚呢?”
“也许是为了能穿上新娘的衣服吧……”萌绘答道。
“怎么会……”犀川吐出一口烟说。
3.
主任工程师水谷与键盘战斗着,挥汗如雨,但是并没发现研究所的系统有什么异常。给外面的电话打不通,电子邮件也都被退回来了。不用说警察,就是和岛外也根本联系不上。
弓永医生和他妻子两个人回来了。弓永夫人是个护士。她拿着床单,从一端把穿着新娘衣服的尸体盖上了。路好像因此变得容易走了似的。
所内的联络没什么问题。紧急广播告诉研究所所有人两个小时之内不要出来。系统的异常情况也通知给了其他房间里的工程师,所有人都被要求暂时放下自己的工作查找故障原因。这些联络全部靠两台电脑和黛博拉的广播系统完成。
其间柔道型的长谷部给大家冲了咖啡。他的体格好像与这个工作不太配。
“收到所长的邮件。”对着电脑的岛田文子叫了起来,“是给副所长的。好像可以正常接收外面发来的邮件。”
因为这时犀川和萌绘都坐在岛田身后的椅子上,山根副所长来到了显示屏前看邮件。
山根让在场的所有人看画面中所长的邮件。
…
我是新藤。
怎么回事?电话打不通。
都占着线。
没办法只好发邮件。我们现在马上坐直升机回去。三十分钟左右到。
客人名叫真贺田未来。
是个乖巧的小姐。
放心了。(虽然不是天才……)
和四季女士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的话,请转告她妹妹的事。
对了,告诉我老婆让她准备饭。
未来小姐说她还没吃晚饭。
…
新藤所长的邮件虽然写着山根收,但也给所长夫人发了一份。所以山根没有必要再联系所长夫人。
“所长夫人这个时候还没睡吗?”犀川问。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可能没睡。”山根说,“这个时候醒着的人是最多的。”
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萌绘在犀川旁边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所长是新藤吧。”犀川问道,“听说是真贺田左千朗博士的弟弟……”
“所长是养子。我们所长毕业于医科,新藤家是有好几所大医院的显赫门第。但是他一直在这儿,已经不能说是医生了。”弓永医生答道,唇上的胡子一动一动,“我是所长大学时的学弟,所以才来这个孤岛的。当然,这里也很适合我。”
弓永医生的妻子弓永澄江是个矮小而土气的女人,和谁都不怎么说话。犀川想,虽然她听丈夫说明了情况,但见到那个新娘时表情丝毫不变,不愧是专业出身。她现在正坐在房间另一侧的椅子上喝咖啡。弓永医生回到妻子的身边,靠在墙上。
望月把棒球帽正了过来,说是去巡视一圈就出去了。他正帽子的时候露出了头发稀少的头部。长谷部在玻璃的另一侧不知干着什么。
水谷和岛田文子两个人仍对着电脑。水谷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边敲着键盘。岛田则有时不时敲敲自己肩膀的习惯。山根默默地站在岛田后面看着显示屏。
确实,研究所的成员们都很怪。每个人性格不同,但好像有共通之处。犀川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思考着,突然发现原来他们的语言和行为都比实际年龄幼稚,像小孩一样单纯。恐怕只有这种类型才能适应这种理想的环境吧。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种环境枯燥无味,但对于犀川来说这倒是个合理的工作场所。
“不行啊……哪儿都没有问题。”岛田文子又叹了一口气。她回头看了看在后面看的萌绘,说:“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发不出去邮件呢?”
“你在检查邮件系统吗?”萌绘盯着画面问。
“是啊……电话是水谷主任检查的。我觉得可能是同一个原因。怎么回事呢?就是不能发邮件……”岛田又转向了画面。
“刚才出现好几次的Red Magic是什么?”萌绘问,“左边的窗口也出来了。这不是UNIX吗?”
“这是我们独创的版本。”岛田摘下圆圆的眼镜闭了一下眼睛,“啊,眼睛累了。休息一会儿……啊,说到哪儿了?”
“Red Magic。”萌绘抱歉似的重复了一遍。
“啊,那是系统的名称。”岛田又戴上了眼镜,“开发环境很完备。用过一次这个就再也不想用别的了……你叫,嗯……”
“西之园。”萌绘说。
“啊,听起来很幸运的名字啊。”岛田说,“你学计算机?”
“不,还不会设计程序。”萌绘回答,“但是我很喜欢……UNIX只是在学校发邮件时用,平时用PC。另外还有用SE。一体成型的……因为很可爱……”
“哇,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嗯,我们很合得来。”岛田眯起了眼睛,“那是德国设计的。”
犀川默默听着两个女孩的对话,努力思考着杀人的事。
(Red Magic?)
犀川在心里小声说,red 是红,共产主义和血的颜色。
4.
岛田文子又开始工作了,萌绘就站了起来。犀川默默地吸着烟。她决定去隔壁玻璃顶的房间看一看。
“我可以进去吗?”萌绘向房间中的大个子长谷部问道。他的同伴望月巡逻去了还没回来。
“进来吧。”他心情愉悦似的答道,“我已经闲下来了。电话还是打不了……”
玻璃窗下面斜放着一个嵌着显示屏的仪表板,大约有房间一半大小。就像工作室的合成间似的。一台显示屏的画面分为两部分,分别显示着玻璃另一侧犀川他们所在房间的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