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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方一舟的，是一双湿漉漉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眸子。
“咳咳……可是很危险。”方一舟恨不能一下子将刚才说的话吞回去。“真的很危险。所以一般炼气期弟子是打听不到这个消息的。”
严清默叽里咕噜，带着鼻音，只能听懂大意，“那你也是炼气期，怎么就知道了？”
“我……哎，其实再过几个月，估计炼气期的弟子们也都要知道了。”他叹了口气，传音道，“灵雾宗这一闹，相当于将空间裂缝这件事摆在了台面上说。现在大家都议论纷纷。而且，百年一开的秋水秘境就要启动了。只能容纳炼气期弟子，并且通过了秋水秘境，其尽头就是一个比较安全的空间裂缝，据说可以直接通往天级界——望川界。”
又见严清默有所犹疑，连忙解释道，“你是得了李老祖青眼的修士，这些消息你过些时候肯定能够得知。我现在告诉你，也是卖好的意思。”
这个人，也太实诚了吧。
严清默倒也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只是觉得太意外。
之前一直在打听梅少卿的消息，身边并无人能知；现在，只是随便在大街上拦了一个人，就能打听到，并且还知道了怎么能够离开秋水界，去继续寻找梅少卿。
修道常说，求而不得，不求而得。禅宗也有云，勿着相。
天道有恒，莫非这是告诫她莫要执念与妄念？可是，那又为何给她继续寻找的希望？
“回神了，道友！”方一舟将五指在她眼前晃了一圈，“走吧，先去买法阵吧。”
倒是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莲花船继续行驶，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水波，又一圈圈地散布开去，直到水波趋于平静。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荷香，严清默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既然这样，便顺其自然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那么总有一天会遇到梅少卿的不是吗？像他那样永远是居于人先的男子，只要不断地向前，总会遇见的吧？
莲花船在一条小巷前停了下来。
方一舟一下上了岸，示意严清默跟上。
逼仄狭小的暗巷，在黄昏中有种让人不安的气息。方一舟却好像完全不觉似的，大大咧咧地说道，“今日既然要卖好，索性多卖点人情给你好了。这家阵法铺子的老板可厉害了。待会你可得好好谢我。”
严清默没有说话。她悄悄地用神识从储物袋中沟通自己的飞行法器，只等着一旦有不妙，就不管不顾地飞遁而逃。另外手中还暗扣了几张防御用的金刚符和逃遁用的水遁符。
左左右右转了好几个弯，方一舟终于“吱溜”一声推开了一扇木栅栏做的院门。
“老板，我又来买阵法啦。”方一舟笑嘻嘻地开口。
“向右十步，向前五步，再向后踏三步，有两套防御法阵。共一万下品灵石。”一个声音似乎从院中四面八方传来。
是幻阵！这整个院落都被布置了幻阵。严清默更加戒备，恨不能立刻夺路而逃。
可是方一舟已经拉着她前进了。踏了几步后，周围开始变得晦暗不明，什么都看不清楚。
严清默赶紧反握住方一舟的手，跟着他一起进退。
到了地点，果然看到有两套阵旗放在那里。严清默赶紧掏出五千下品灵石，刚拿到阵旗放到储物袋中，就感觉到眼前景色一变。
自己赫然出现在了刚开始进来的暗巷之中。
方一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师嘛，都是有点特别的。好玩吧？这阵法可好使了。可攻可守呢。”
严清默没有说话，她有点腿软。
“是不是吓得心里砰砰直跳？哈哈哈”方一舟没有放过她，还特意跑到她面前来挤眉弄眼。“其实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哎。我无意中进了那个小院，感觉好可怕。可是过后看了什么，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总觉得比面对门中的化神期长老们还要可怕的感觉。”
严清默还是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前世，她并不是完全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次为什么她还是会被轻易吓到了？那院中的气息，那种感觉绝不仅仅是因为阵法的原因。
蓦地，她心头一粟，一道声音在心头想起，“小丫头不错嘛，竟然看出我是妖修，哈哈哈！”
是了，她想起在院中感觉到的一道目光，似是竖眸，而只有大妖，才是竖眸！
况且，肥妞一直在灵兽袋中扑通扑通地不安分，而且在传达一种敬畏的信息。
“哦？你这多嘴鸟竟然突破了血脉限制，达到了二阶？如此，我便助它一臂之力吧！”
严清默听着似乎识海中传播着的声音，冷汗涔涔。
方一舟还在不知所以地说话，“总之，高人嘛，就是不一样！”
她感觉到肥妞的欢欣与突然的沉默下来，感觉到储物袋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然后，她就软软地晕倒在地了……
“严道友，你怎么了？严道友？！”
……
等到严清默幽幽地醒来的时候，听到肥妞稚嫩而老成的声音，“哎呀，我这个主人就是这样的。太弱了。动不动就晕倒的，还是多亏了你送她回盛宝斋啊。你这就叫英雄救美吧？”
然后是方一舟格外欠扁的声音，“我对你家主人一见如故，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哈哈哈。小小襄助，不足挂齿。要是实在感激不尽，以身相许倒不必。以身家相许，倒是可以考虑。什么十万八千灵石的，我也不是很贪心的。”
肥妞回道，“要不让我主人将我赔给你好了。像你这样的美男子，真真才配的上我这样美貌的神鸟。何况我气质芳华，身为高阶灵兽，待在我主人身边实在屈才啊。”
放屁，严清默又是一个棉花枕头砸了过去。一人一灵兽，都是无耻地令人发指！
“你醒啦？”方一舟又是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开始说话。
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他与肥妞的对话，实在想不到方一舟是那样一副猥琐的面孔。
事实上，“既然你都听到了，我就不用装了。哎，装来装去好累的啊。”方一舟翘着二郎腿，气质迥异，“刚才救你一命，又送你回了盛宝斋免得你入夜之后被人袭击。再之前带你去买阵法，还透露给你那什么梅少卿的消息。零零碎碎，给你打个折扣，五万下品灵石就好了。”
“什么？你不如去打劫好了！”严清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我就是在打劫啊！”方一舟伸了伸懒腰，“我可是我们神禾宗都出名的新秀弟子，专注卜卦二十年。不然你以后怎么随便问一个人，就问到了你想要的信息？我从寿辰上就盯着你了。费了我好些心血才算出的卦呢！”
“不给！”严清默生气了。
“哎！”方一舟转头对着肥妞说话，“我本来还想着，再告诉你主人，出了秋水界后如何去寻找那什么梅少卿的踪迹呢，结果你主人根本不领情，那我还是走吧！”说着，做出一个抬脚的动作。
“站住。”严清默气闷，这才想起印天城神禾宗是秋水界出了名的会卜卦，可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号死要钱的弟子啊！
“所以，我才会被赶了出来历练啊。说我玷污了神禾宗千年来清雅的名声！”方一舟抖腿，像是看穿了严清默的心声。
啊啊啊，果然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她就想呢，怎么她就突然幸运起来，这么简单就得到了梅少卿的消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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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严清默在宗门被毁后到红绡楼的这段经历，好像对以后剧情的推动作用不是很大啊。还不如四处游历呢……哎？（？？？）？当时我是怎么想的？话说只是为了让秦毅和严清默引起矛盾？认识白连翘、上官碧云等人？
……就这样写下去吧，嗯。后面要好好写！
另外，一章两千字感觉好仓促啊，一段对话说的意犹未尽，一段情节也是这样仓促结束，更别提细节的描写了。
所以还是觉得一章三千字比较习惯呢。
只能将这本小说当成练笔之作了吧？反正我一定要写完这本书。最起码等到梅少卿出现是不是？嘻嘻。
☆、030 卖画炼器
“而且，我还能说你是与妖修勾结呢！”方一舟继续不以为然地说话，“你储物袋中就有妖修的馈赠。嗯，还有妖修亲手制作的阵法。”
“你？但明明是你带我去买的阵法？”严清默快要咬牙切齿，手中的蓝底碎花被子快要被揉碎了。
“谁能证明啊？”方一舟掏出两只紫逍梨，一只给了肥妞，一只自己脆生生地吃了起来。
肥妞一副不出卖主人就不是好灵兽的表情，开始啄起了紫逍梨。雪白的羽毛闪着一种朦胧的微光。
严清默瞳孔突然变大，四阶灵兽！
“主人，安啦。前辈已经给我施展了隐匿术。一般修士只能看出我是二阶灵兽啊。”已经荣升为四阶灵兽的肥妞得意地炫耀着。
“好了，既然你不想给灵石的话。那，给我一幅你的画吧！”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外面严清默的一幅画已经炒到了一千中品灵石起。而且，谁不知道严清默是受到李老祖肯定的。
况且，她现在已经是秋水城第一大炼器坊盛宝斋的炼器师。
所以，身价很高，也无人敢来硬抢。只有方一舟这个家伙借着帮忙的借口，做着打劫的勾当。
“一幅画，虽然我需要很长的制作时间。”严清默也不是不会讨价还价，“但是，也不是不能送你一幅。可是，你要保证我能够安全出了秋水界，并且找到梅少卿。”
方一舟一副看疯子的表情看着她，“我也才炼气期。你以为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严清默毫不示弱地看着他。“那你在我找到梅少卿之前，一直守在我身边！我们签订一个契约。”
方一舟暗笑，他其实最想要达到的就是这个目的。尽管他能算出严清默的一些事情，但大部分的事情根本看不清。不像别的人，要么很明显是一团黑——代表他修为不够，所以看不到；要么就是很明朗的。
只有严清默，今天他算了几卦，都是如此，朦朦胧胧，如同隔着纱。
两人签订了平等的互信契约，约定好在找到梅少卿之前，如无意外，方一舟必须守在严清默身边，不得有任何伤害彼此安全的行为，违者天道见证，不仅难得大道，而且会立刻走火入魔而死。
方一舟打了个寒战，感觉好重的契约誓言啊。
契约立后，严清默就不顾天色已晚，立刻告知掌柜的，要留自家表弟在铺子里。
“是表哥。”方一舟掐指一算，知道严清默比自己小几岁，笑着说道，“我表妹总喜欢装大人。在别人面前都不肯承认她比我小。”一脸包容暧昧的样子。
掌柜的心领神会，赶紧将严清默隔壁的房间整理出来给方一舟。
严清默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方一舟想起誓言中“不得有任何伤害彼此安全的行为”，心中一突，也不敢再捋虎须，老老实实地跑去隔壁待着了。
肥妞在房间里给自己顺毛，四阶的灵兽，真让人难以置信。
严清默从储物袋中翻出那大妖给的东西和买的阵旗。阵法是叠加阵，四象阵主防御，叠加的聚灵阵既能帮助修行还能帮助激发阵法的力量，四象阵的阵眼是四头五阶灵兽的妖魂，似龙似蛇，似狼似虎，严清默认不出这是什么妖兽来。
给的东西是几瓶五阶四翼晴虎兽的精血，还有几瓶玉瓶中装了数十颗四阶、五阶的妖丹。
严清默没有去揣测大妖的意思。也许只是看她顺眼，也许是对她有所图谋。
不过，那大妖一看修为就很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了也是白想。
唯有提高自身修为才是真的。
打坐了一晚后，严清默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给肥妞喂了一颗四阶的妖丹后，她走出房门，跑去找红九娘。
“九娘，你不是问我飞升图的秘诀吗？我告诉你，你可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换？”
红九娘穿着暴露，性情泼辣，本是个爽利的女修，但听了严清默的话，也不由得愣住了，“你说什么？”
严清默干脆不理她，直接去找了掌柜，“于掌柜。跟你做一笔交易吧。我告诉大家我飞升图作画的秘诀，大家教给我自己炼器压箱底的本事！如何？”
跟在她后面的红九娘和谢青衣等人都愣住了。
于掌柜到底是老江湖，愣了一会就反应过来，问大家的意见如何？并且提议自家也有门派里培养的炼器师，可否同样交易。
严清默不置可否，点头应是。
等到方一舟出房门去找严清默的时候，严清默已经和几位炼器师交换了各自的秘诀与心得，并且立下了永远不得外传的灵魂契约。
“你也不用为了和我置气，就这样把大好的挣钱本事教给别人吧？你傻不傻啊你？”
严清默瞪了他一眼，“我傻行了吧？要你管！”
方一舟拦着她，不让她去炼器房，“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物以稀为贵，要是大家都学会了那种灵画，谁还会画十万下品灵石买一幅画啊？就算画的比别人好，也不至于吧？又没有什么大用，只能观赏。
“你嘀咕什么呢？”严清默拉着他，“不让我走更好，那你跟我一起去炼器好了。我还教你炼器呢，看我对你多好！”
方一舟无语，分明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算出来，干脆不拦着自己吧！
到了炼器房，方一舟才后悔起来。里边炉火很旺，估计是引的地火，熏得人浑身是汗。
偏偏他是金木双灵根，不像炼器师有火灵根天生亲火，又没法像有水灵根的人那样放出水幕来抵御火热。简直苦不堪言。
更要命的是，严清默竟然要求他帮她拉风箱，说是火势不够大。并且允诺他要是帮忙，炼出的法器，抽一成给他。
他没法拒绝这个巨大的诱惑，满脑子都是灵石灵石，真的给严清默打起了下手。
第一件炼制的是一件一阶的青铜刀，失败了。
第二件炼制的是一件一阶的玄铁剑，失败了。
第三件炼制的是一件一阶的碧玉笛，失败了，而且还炸炉了。
玉石碎成粉末，一下子在空气中炸开，差点让严清默和方一舟两人双眼失明！
“呸呸，”方一舟吐着口中的玉石粉末，“严清默，你能不能别作了。你好好画画不行啊，非要炼器，你看你！”
严清默施展了净尘术，开始了第四件法器的炼制。
方一舟看着严清默那严肃认真到执拗的神情，不知怎地，想起自己离别前跪拜在师父面前苦苦求情。
“师父，我就喜欢给人算卦，得些灵石。我觉得特别开心。我真的不是将算卦当成是凡人界的江湖小计，我只是喜欢……”挣灵石的感觉。
师父怎么说他的？“你就好好修炼，闲暇之余算些卦就行了，干嘛非要和门中弟子比斗赌注？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神禾宗之门人弟子，怎能如此低贱……”
第四件法器还是炼制失败了。谢青衣过来指点了一番，说是她加入金属矿石的时候不对，手法也有些问题。
方一舟自动自发地开始按照严清默之前说的，开始拉起了风箱。
第五件，仍旧失败了。
第六件是一把掺了紫晶石的黑铁拐杖，被严清默刻了一个闪雷术的小法阵，竟然炼制成功了。
一天下来，炼废了的足有三十多件，成功的只有四五件。
只是越到后面，成功率越高。
红九娘等人过来问严清默，为什么他们作画不成功。说是幻灵液在纸上画幻化阵总是不成功。更别提在这基础上绘制些什么了。
严清默就地找了张桌子，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符？和灵砂，笔也是普通的下品法器，是画符最最差的那种笔。
随手就画好了一张幻化符。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方一舟也惊呆了。
严清默这才发现她真正的错漏之处在哪里。她的灵画秘诀不在于方法，而在于她极高的画符成功率！
幻化符起码是三品灵符啊！而她的成功率，最起码在九成以上。
即使是五品制符师，也未必能有这么高的制符成功率啊！
怀璧其罪，怀璧其罪。
她误会了白连翘的意思。她以为白连翘让她不要说出绘制灵画的秘诀——可是，这么多人都觊觎着，现在连方一舟这样的炼气期修士都来掺一脚，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她怕烦不胜烦。
可是，现在，才是真正的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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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道德经》“明道若昧，进道若退”。突然想，写作大抵如此。
先前未写之时，总觉得脑海中的故事非常精彩，不写简直对不起自己。并且yy了好几番作品发出去之后备受追捧的场景。
然而写作并不是想象。而是一天天地打字，将所有脑海中的意象转化为文字。确实辛苦。
而且，少有人看。这里再次特别感谢星斗的支持~（？？？）/~
可是渐渐地，一颗浮躁的心，却慢慢淡然了下来。一天两、三千字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