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四棵杨 寒川子-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萍意识到,志慧是在嫌弃她,因为她不识字,不会念报纸,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她敏锐地觉出,她与志慧间的距离,正变得越来越大。

这日中午,清萍坐在杏树下纳鞋底,边纳边想志慧。

家群放学回来,将书包挂在墙上,蹭到清萍跟前:“姐,给谁纳的?”

清萍瞥他一眼:“你自己看嘛。”

家群嘻嘻一笑:“看大小,定是我的!”

第四章 高产田(12)

清萍陡然想起什么,软声细语:“群儿,姐问你个事儿!”

“问吧。”

“听说你在学堂里不好好念书,有这事没?”

家群急红脸了:“谁说的?前阵子期中考试,我在班里是第七名!”

“那――姐考考你!”

“中!”

“‘孙’字咋写?”

家群走到墙边,麻利地打开书包,取出一截粉笔,走到清萍跟前,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个“孙”字。

清萍的眼珠儿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看他写完:“就这?”

“嗯。”

清萍又盯一会儿:“咋不像哩?”

家群辩道:“‘孙’字就是这样写。不信你去问张校长,是他教的!”

“信信信,姐信!姐再问你俩字,志慧咋写?”

“哪个志慧?”

清萍脸上一红:“就是……孙家志慧的那个志慧。”

“先说志,就是同志的志。”家群在地上写下“同志”。

清萍歪头瞅一会儿:“哪个是志?”

“后面这个。”

“‘慧’呢?”

“慧是智慧的慧!”家群又在一边写出“智慧”,边写边念,“前面这个是智,后面这个是慧。张校长说,这俩字特有讲究!”

“啥讲究?”

家群指着“智”字,不无卖弄地学起张宗先的语气:“这个字,上面是知,下面是日。知是矢加口,矢是箭头,口是嘴。矢加口,就像箭从嘴里射出一样。从嘴里射出的当然不是箭,是言词,知字是说,别人的言词像箭一样射出来,谁能听到,就是知。下面的‘日’字是天上的老爷儿,代表‘天’,‘智’字是说,听到别人的言词,就能知道天。知道天,就是智。”

清萍听不懂,大睁两眼:“慧字咋讲?”

家群指着“慧”字,越发卖弄:“这个字更有讲究了。”

“快说!”

家群仍旧学着宗先的语气:“先看上面,左边是个丰字,右面也是个丰字。啥叫丰呢?是三横一竖,上面一横代表天,下面一横代表地,中间一横代表人,一竖将天、地、人贯通。只要天地人三者贯通,就会风调雨顺,庄稼就能丰收。庄稼接连丰收两次,就需要大仓库装起来,仓库就需要钥匙,中间这个‘彐’,就是钥匙。再下面是心。心就是我们自己。‘慧’字是说,只要我们的心上有一把沟通天地人的钥匙,就能够通向丰收,无所不有。”

清萍呜呜哭起来。

家群一怔:“姐,你……哭啥哩?”

清萍止住哭,擦把泪,恨得直咬牙:“死老头子不让我上学,他……他恁啥不让我上学?”

家群吓坏了,压低声音:“姐,小……小声点,别让嫂子听见!”

清萍扫一眼堂间英芝的房间:“听见咋哩?反正我是死柯杈子,听见又能把我咋哩?”

家群打岔:“姐,旺田呢,我想拉他出去玩会儿。”

清萍没睬他,喘会儿粗气,目光落在地下的字上:“你的粉笔借我用用!”

“中!”家群将粉笔递给她,赶忙溜院外去了。

清萍寻到一处没人地方,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出“孙志慧”三字。写得有些歪,清萍咋看也不满意,抹掉重写。连写几次,总算写正了。

清萍看着地上的三个字,闭上眼睛,面前浮出志慧的样子。清萍想一阵子,忽地起身,拿脚将地上的三个字抹掉,径朝张家院子走去。

快要走到时,清萍迟疑起来,正在决定是否进去,身后传来说话声,扭身一看,是志慧和磙子,正打老井那边走过来。

清萍心里咚咚直跳,闪到旁边枣树下守候。

望到清萍,志慧站住脚:“磙子爷,你先去。我有件急事儿,不陪了!”不及磙子应腔,扭身绕过老烟薰家的院墙,眨眼就不见了。

磙子嗔怪一句:“这小子,说风就是风!”晃到清萍跟前,笑着招呼,“大妹子,站这儿干啥?”

清萍黑沉着脸:“不干啥?”

磙子盯她一眼,站住脚:“大妹子,瞧你小嘴噘的,能拴驴。谁惹你了?”

清萍噙住泪,一扭身,气呼呼地朝家里飞跑。

一进院门,那只土黄色的母鸡刚巧生完蛋,立在英芝窗台上的鸡窝边,耸着脖子“咯咯哒”地表功。每咯哒一声,它还要歪头瞅瞅灶火。成刘氏正在里面忙活做饭,无暇奖赏它。母鸡唤不出成刘氏,心犹不甘,恋在窗台上不肯下来。

第四章 高产田(13)

清萍心里正烦,听它高一声低一声地叫,拾起土坷垃狠狠打去,口中骂道:“咯咯哒,咯咯哒,有啥子好咯哒哩,不就生出两只蛋嘛,一天到晚听你叫唤!”

成刘氏共养四只母鸡,这只土黄色的固始鸡是新品种,爱生蛋,平日里隔天一只,麦收时一天一只,只在三伏天歇两个月。老有林吩咐成刘氏,除去贵重客人,家中鸡蛋只许英芝和两个孙子吃,清萍和家群只在过生日和端午节时,才能享受。清萍并不稀罕鸡蛋,但这规定让她堵心,无形中对嫂子多出一分怨怼。

土坷垃没打中,嗵地击在窗棂上。母鸡吃此一吓,咯哒叫着飞下窗台。母鸡落在地上,觉得委屈,接着咯哒。清萍再拾坷垃,狠狠打去。坷垃扫到母鸡腿上,母鸡顾不上咯哒,飞上院墙,逃外头去了。

清萍仍没解气,追出几步,站在院门处骂道:“你个贱货,生两只蛋,有啥了不起,一天到晚听你咯哒!你给我听着,再敢咯哒,看我不把你的*塞住!”

听话听音。近日来,英芝明显感到小姑子的敌意,一直躲她。旺地一岁多,照规矩早该断奶,可有林觉得这个孙子没有旺田小时候胖,坚持不让断。这阵儿,英芝坐在杏树下为旺地喂奶,句句听在耳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憋不住,终于插上一句:“他姑,鸡生蛋了,你不让它咯哒几声,还不把它憋死?”

“咦!”清萍等的就是这个,当即转身,两眼圆睁,挑战似的瞪着英芝,抬起一只手,将她又黑又长的大辫子拢到脑后,“我说嫂子,你这不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骂老母鸡哩,关你屁事!要是你实在没事做,睡到床上再坐个月子不就得了,我爹可是指望你给他生一堆小孙子哩!”

“他姑,”英芝决定不再让她,黑起脸,一把推开旺地,“我是说,你个姑娘家,嘴巴要干净些才是,不要扯着嗓子指鸡骂狗,也不想想自己的名声,恶疙瘩!”

英芝这一回嘴,真就招上了马蜂窝。

“我就是指鸡骂狗,咋哩?”清萍几大步跨进院子,叉起腰,连珠炮般轰道,“我的名声咋哩!我恶疙瘩是不?我名声不好是不?好与不好关你屁事儿?你以为你是谁!你的名声多好听!庄稼活儿一点儿不干,工分没见你挣过,整天像个恋窝子鸡,待在家里吃净食,享清福呀!”

“你……你你你……”英芝气得浑身哆嗦,噔噔噔跑回堂屋,钻进里间,蒙起被子大哭。

“嘿,”清萍得胜不饶人,追前几步,扯高声音,手指英芝的背影一声冷笑,“你你你……你个屁!有理你说呀,说呀,恋窝子鸡!”

“恋你妈那根毛!”一个声音在背后吼道。

清萍大吃一惊,回头一看,见老有林收工回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柴扉处,脸色铁青,手指哆嗦,指着她骂道:“好你个柯杈子,竟敢骂你嫂子?你这是成心让老子断子绝孙哩!你……你你你……当初真该把你塞进尿罐,淹死你个柯杈子!”

老有林越骂越气,噔噔几步走到墙根儿处,从墙上抄起一根扁担,正要冲过去揍她,成刘氏从灶火里急冲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腿,扯嗓子叫道:“老天爷呀,你这是发啥疯哩?”

老有林推开她,又要冲去,被成刘氏死死拖住。

老有林挣不脱,气得直跺脚,指着清萍骂道:“滚滚滚,你给老子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再叫老子看见你,看不撕开你这柯杈子的烂嘴!”

见老有林发这么大的脾气,清萍初时吓得傻了,这时反应过来,面色紫涨,大辫子一甩,两手捂脸,呜呜哭着跑出院子。

成刘氏本在灶火烧饭,听见女儿与儿媳妇吵嘴,一则腾不出手,二则想不出帮谁,正自迟疑,没想到老有林回来,把事情闹大了。见清萍跑走,成刘氏真正急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扁担,迭声叫道:“你个臭老头子,这都大晌午了,你让萍儿滚哪儿去?”

“愿滚哪儿就滚哪儿!”老有林跺脚骂道,“妈的,还想翻天咧!”头一扭,骂起成刘氏来,“都怪你个老乞婆,看把她惯成啥样子了!要是打小就料理她,哪能像今儿这般没垄没趟!”

第四章 高产田(14)

成刘氏瞥他一眼,却不敢回嘴,颠着小脚???地跑到院门口,正要去寻清萍,见家群放学回来,赶忙支派他去寻了。

赶家兴到家时,一切皆已平静。成刘氏念着清萍,一直候在大门口。过有两锅烟工夫,老慢阴的儿子荣国跛着脚走过来,说是清萍留话,去她外婆家了。成刘氏落下心,见家群也回来了,就回到灶火,侍候众人吃饭。

家兴不知道发生啥事,为英芝端去一碗,见她蒙被子躺在床上,喊也不应,就把饭碗放在床边桌上,自己回到院里,随便扒拉几碗,又上工去了。

英芝独生大半天闷气,晚上仍不吃饭。家兴急了,掀开被子,扳过她的肩问:“咋哩,好端端的说不吃就不吃了?”

“不美气!”英芝喃出一句。

“哪儿不美气?”家兴不无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没感到烫,心也放下一半。

“没啥子,就是不想吃饭!”英芝捂着胸口,“这阵儿胸闷,心窝疼,不觉得饿,不知哪儿不美气了!”

“你该早说,真是的!”家兴嗔怪她道,“万一撑出啥毛病,又怪谁哩!你先躺下,歇会儿,我这就去请天旗,让他把把脉。没啥子就好,要是有啥子,趁早治!”

英芝心里一热,眼泪刷刷流下,忽地坐起来,一把抱起眼巴巴地立在床边的旺地,将*塞在他嘴里。家兴拉上旺田,匆匆出门去请天旗。天旗摸完脉,开出一道理气的方子,英芝连吃七天,胸中的闷气渐渐出了。

清萍在外婆家连住七天,舅舅将她送回村里。舅舅是个戏子,常常饰演旦角,一旦他化好妆,哑起嗓子,行为举止就跟女人一般无二,得绰号刘大姐。

清萍回来时,有林、英芝的气早消了。刘大姐看到没啥大事儿,一吃过饭就随一直候他的民善去了。民善是他的铁杆戏迷,只要他来,定要拉他去家里小坐。

清萍回来这天,正赶上全国开展除四害运动。四害是鼠、雀、蝇、蚊,蚊、蝇目标太小,不好除,乡里就将重点放在鼠、雀上,因为麦子已经灌浆,正是雀、鼠逞狂时节。乡政府对此异常重视,召开干部大会,念文件,读报纸,初步决定在星期六、星期日发动全乡人民,打一场歼灭战,让麻雀、老鼠无处躲藏。

风扬不敢怠慢,连开两次群众大会,将男女老少分成两个突击队,一队灭雀,一队灭鼠,宣传工作则由志慧负责。

志慧用报纸做出许多纸筒,找到宗先,选出几个嗓门大的学生,领他们到四棵大杨树下。志慧喜欢诗,一人发给一首他从报上抄下并改造过的诗句,嘱咐他们爬到树上,对准纸筒子念。一时间,四棵大杨树上分别响起吟诗声。

张家杨上最先喊道:

排山倒海除四害

造福子孙万万代

万家杨上接道:

老鼠奸,麻雀坏

苍蝇蚊子像右派

吸人血,招病害

偷吃粮食搞破坏

村村户户齐动手

擂鼓鸣锣除四害

成家杨上则传出家群的声音:

明天早上,鸡叫起床;英雄人民,摩拳擦掌

村里村外,战旗飘扬;惊天动地,锣鼓敲响

男女老少,大战一场;可恶麻雀,累断翅膀

漫天遍野,天罗地网;树桠屋角,不准躲藏

昼夜不休,张弓放枪;麻雀绝种,万石归仓

志慧爬在孙家杨上,亲口吟起一首他认为最得意的诗,名叫《咒麻雀》,是他的心中偶像、大诗人郭沫若写的:

麻雀麻雀气太官,天塌下来你不管

麻雀麻雀气太阔,吃起米来如风刮

麻雀麻雀气太暮,光是偷懒没事做

麻雀麻雀气太傲,既怕红来又怕闹

麻雀麻雀气太娇,虽有翅膀飞不高

你真是只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

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

毒打轰掏齐进攻,最后方使烈火烘

连同武器齐烧空,四害俱无天下同

四棵杨树上抑扬顿挫,喊作一团,村人们原本听不懂诗,吟出来的声音又经纸筒子一扩,谁也听不清他们在嚷些什么。娃子们却觉得热闹,尽皆拢在大杨树下,一边叽叽喳喳说话,一边仰脑袋朝茂盛的树叶子里张望,有看到的顿时惊叫起来:“我看到志慧了,在左边那个大枝子上!”

第四章 高产田(15)

喊有半个时辰,几个人许是太累,尽皆歇下,村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万磙子挑着两只水桶过来,为五保户麻婶儿打水,走到井边,在辘轳上钩好木桶,一边朝下放绳子,一边朝树上喊道:“孙志慧,你在喊啥,吵耳朵!”

志慧大声应道:“明天除四害,万支书要我搞宣传!”

“四害是不是老鼠、嚣虫(麻雀)、蝇子和蚊子?”

“对对对,就是这四个坏东西!”

“这就是了。你去喊荣国来,让他在树上吼几声,保管谁都听得懂。你们在这里胡喊乱叫,吵得我这脑袋瓜子疼,可就是听不清你们叫些啥!”

志慧一怔,细想一会儿,招呼众人从树上溜下,吩咐家群他们:“快,找荣国来!”

家群他们谁都听过荣国说的瞎话,觉得是个好主意,分头寻去了。志慧后悔自己没能想出这个点子,站在井边正自懊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孙志慧!”

志慧由不得打个寒战,回身一看,是清萍,脸上顿时红了。

“姑……姑奶,啥……啥子事?”志慧舌头发硬,话也说不囫囵。

孙志慧比清萍低两辈,但从未向她喊过姑奶。这阵儿一喊出,清萍的泪水就流出来,呜呜咽咽地抽着肩哭。

井边总有打水的人,志慧吓得脸上泛白,急道:“姑奶,你有啥话,咱一边说去!”

清萍点点头,跟他走到僻静处。

“姑奶,啥事儿?”志慧极力压住心跳,小声问道。

“孙志慧,你……你……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清萍抹把泪水,直望着他。

“嫌弃?”志慧急了,“嫌弃你啥?”

“嫌弃我不识字,嫌弃我恶疙瘩,嫌弃我不好看,嫌弃我……打总儿说,你嫌弃我的地方多了,是不是?”清萍已经隆起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将憋了许久的话一口气全说出来。

“姑奶,”志慧越发结巴起来,“你……你说的是啥话?我……我……我哪敢嫌弃你呀?”

“你不嫌弃,为啥躲我?”清萍质问。

“我……”志慧蹲下来,脸色红了,“我……不敢说!”

“你不说,就是嫌弃我!”

“我……我闻到你身上有味儿了!”

“啥味儿?”清萍欺前一步。

“就是……就是那种味,那种……”

不及他说完,清萍的泪水又流出来,抽着肩道:“那味儿臭,是不?”

“不不不,”志慧急急辩解,“姑奶身上的是……是股香味儿!”

清萍惊异地抬头:“既是香味儿,那你怕啥?”

“我……我……”

“你再闻闻!”清萍跨前一步,胸脯子朝前一挺,“到底是香味儿,还是臭味儿?”

志慧见她逼到跟前,本能地站起来,鼻子刚好撞在她圆鼓鼓的小*上,惊叫一声:“姑奶――”后退数步,圆脸刷地红到耳根。

“是啥味儿?”清萍目光如炬。

“香……香味儿!”

“还躲不?”

“不……不躲了!”

“中!”清萍破涕为笑,“不躲就是不嫌弃我。以后碰到,要是再看见你躲,就和你没完!”

正在此时,井边有人喊:“志慧,在哪儿,荣国来喽!”

“姑奶,我得去了!”志慧寻到脱身机会,不及清萍反应,打个转身,飞也似的逃了。

经过几天宣传鼓动,星期六这日,天刚放亮,整个谷地的人全行动起来。田野、河滩、岗坡、村落,无论何处都有人守着,人与人间隔百步,或敲锣打鼓放鞭炮,或打弹弓扔石头置罗网,或用长竹竿捣扰,或大喊大叫,或掏麻雀窝,或用散子儿土枪打,将麻雀赶得无处可逃,有打死的,有吓死的,有累死的,及至黄昏,大人小孩无不喜洋洋地手执战利品,从四面八方回到村里。

青龙规定,一只死麻雀记一个工分。进才是会计,本该计数,但他修道多年,不忍杀生,这天也就装病,没去上工。青龙只好唤来家群等几个学生娃,要他们点数,点完后记账,到进才处划工分。家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