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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洞中,摆放着一个深黑中暗泛红光的乌巢,内里,又装着两个灵兽袋,一颗圆滚滚的火红色宝珠。
正是分别装着牵丝蚕和墨灵的灵兽袋,还有九火炎龙珠。
不带墨灵,一是怕他干扰自己修炼,二是怕它太过吵闹,要是因此恶了元婴老怪,那真是冤枉到家了。
而不将牵丝蚕和九火炎龙珠随身携带,则是因为恐惧。
元婴老怪的神通,除却他们自身外,谁也知之不详,甚至少有敢议论探究之人。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察觉到在体内蕴养的九火炎龙珠,或是透过灵兽袋,发现牵丝蚕?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发生了,就是灭顶之灾。
于是,张凡也只好将之放在居室之中,以乌巢遮掩其气息,按说,这样已经可保万无一失,但这几样东西对他实在太过重要,直有亲眼见到它们安然无恙,才能彻底安心。
其实没事的时候,谁会跑去搜查一个炼气期修士的居所?一般而言,对修士重要的东西都是放在乾坤袋中随身携带的,即便是洞府里遭了贼,也无伤大雅。
张凡也是受了之前李师弟擅自放人入内的影响,下意识地觉得庭院内不安全,典型的关心则乱。
拿着这几样东西,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只把装有墨灵的灵兽袋取出,其它各物连同乌巢,一起放回了原位。
虽然在得到九火炎龙珠的时候,张凡便已经将其中的禁制破尽,可以说,即便是曾有人在上面留下手脚,此刻也早已荡然无存了。
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九火炎龙珠毕竟在法相宗中传承万年,说不定便有什么特殊的,可以感应到宝珠的秘术存在,为万全计,还是时刻以乌巢隐蔽为好。
做完这一切,张凡心中放松下来的同时,一股浓浓的憋屈之感,再也抑制不住地泛上心头。
先是纪芷云找上门来,肆无忌惮地逼问,这还算是好的了。若非他毕竟是法相宗核心弟子,又刚立下大功颇有些名声,决计不会如此客气。
再来,传承殿中,不得不百般谨慎,甚至连灵兽都不敢携带,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别人,遭了无妄之灾。这种生死握于人手而全无反抗之力的经历,让他浑身不自在,抑郁在怀,直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最后,身有宝物,却为了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性,而心怀忐忑,百般思量,惶惶不可终日。
不觉得,拳头紧握,将骨节捏出了噼里啪啦的连绵声响。
这声音,也将张凡从自身的思绪中惊醒了过来,随即失笑,自己一个人,在静室中自怨自艾、咬牙切齿的,成什么样子,又岂是男儿所为?
信手将灵兽袋解开,放出了墨灵。
自破壳日始,张凡为了让它熟悉金乌火焰,便很少把它收入灵兽袋中,而是时刻待在身边。这次,在袋中一呆便是十天,把还没习惯过来的小家伙憋闷坏了。
一出来,便上下左右一阵乱飞,半晌之后,又立到张凡的肩膀上,把小脑袋埋入头发里一阵乱蹭,时不时地叼起一根根发丝轻拽着,发泄着它的不满。
抚摩着它的羽毛,张凡像是对着墨灵说话,又似在自语,道:“闷了吧?想自由飞翔吗?”
看着墨灵懵懂的眼神,他接着道:
“我也想!”
“想的话,就要快点变强,永无尽头,一直强下去。”
此时,日近正午,阳光从窗口射入,照耀在张凡的脸上,仿佛染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辉,尤其那一双眼眸,璀璨夺目。
第八十四章 多宝阁
北风其凉,雨雪其霁;北风其喈,雨雪其霏。
孤高绝壁,隔离阴阳。
飕飕作响,从密集的洞**灌入,化作,声声呜咽;
呼啸而来,巡成片的树林穿梭,留下,凄凄鬼哭。
是为绝壁,洗尽铅华,直面惨淡,空余悲切。
这悲,是物伤其类;这切,是切肤之痛。
单单为此,平时便绝无人迹,即便万不得已经过,也会下意识地绕个圈子,不愿靠近。
修仙者高高在上的骄傲,在这里被撕得粉碎,无论如何惊才绝艳,哪怕曾经叱咤风云,都和素来不在眼中的凡人无异,与草木同朽,一生挣扎,顿为虚妄。
不在修仙路上,长生途中,永远不会理解,面对这面绝壁,是何种的震撼!
怯懦、不甘、沉沦、奋起,在它面前,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幽幽叹息声响起,张凡侧耳,聆听风中传来的轻声爆鸣。
这声音是如此的微弱,好似一生的力量都已经耗尽,连最后存在的昭示,都这般的无力。
“一路走好,康师叔!”
五年了,千辛万苦得来的血灵丹,也仅仅只能延缓他五年的寿命,到头来,还是逃不过那一天。
好在,一生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张凡稍稍握紧手中之物,不知是该为他欢喜,还是伤悲。
“永别了,康师叔。永别了,绝壁。”
“我张凡,宁愿刀剑加身,血洒长空,死于一争,也绝不愿,无声无息,葬身于此。”
沉默少顷,转身,离去。
……
坊市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对低阶修士来显眼,也最神秘的楼阁。
——多宝阁。
名字庸俗,但代表的意义却不俗。
不单是秦州,而是整个修仙界,有六大商行,沟通有无,生意遍天下。
无论何种宝物,哪般奇珍,应有尽有,富甲天下。更兼交结散修,培养子弟,自成一股势力,不让各大宗门。
法相宗坊市,在秦州地界上,也算是少有的修士汇聚,人气旺盛了,自然少不了有六大商行的身影。
多宝阁,是其中进驻最早,规模最大的一家。
如往常一样,多宝阁一楼宽敞的大厅中人流攒动,在各式法器、丹药、灵符前方观望、商谈,一派热闹景象。
不同的是,通往二楼的阶梯上,少有人踪。一整个上午下来,也仅有寥寥几个筑基前辈,鹤立鸡群般地在众人注视下,昂首上下。
一楼的一众低阶修士,羡慕之余也只能立足现实,在眼前的普通货色中精挑细选,不敢有所奢望。
多宝阁真正的利润所在,自然不是一楼摆放着的这些大众货色,上至法宝下至法器,个中精品多有,只是价格上也高得惊人,绝对不是普通修士能承担得起的。
可是,世上所有的事情总有例外存在。
这不,一个身穿玄金色法袍的青年修士,施施然地走入,然后稍稍目视了左右,也不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师父,他怎么……”
说话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士,眉宇间满是青涩,怎么看都不超过二十岁。
话出口的时候,口气中有质疑,还有点幸灾乐祸,但刚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一则是刚刚发现,来人的修为远胜于他,虽然远没有之前离开的筑基期前辈那般迫人,但在感应中一样深不见底,甚至感觉比炼气期十一层修为的师父还要强大。
二则是店伙计的反应,见来人上楼,一旁的伙计不仅不加以阻止,还一边点头哈腰地打着招呼,一边侧身在前引路,典型的遇到豪客熟客的模样。
“这是法相宗张凡张道友,鼎鼎有名的年轻俊才。”
“是他啊!听说五年前……”
年轻修士还没等到师父的回应,一旁消息灵通的修士便卖弄了起来。
五年的时间,对修仙者来说,并不漫长,再加上张凡那一身玄金衮服又是如此的醒目,不过片刻,几年前的旧事便被一一搬了出来,瞬间灌满了他的耳朵。
“哼,算什么,不过是运气好入了大宗门,要是我也……”像所有年轻人一样,年轻修士的心中满是不服气,只想着要是自己如何如何,却不知,世界上有些事,是别人做得到而自己做不到的。
身后的议论声,暗处某个小修士的腹诽,自然都影响不到张凡的步伐,很快地,他出现到了二楼中。
这时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热情地道:“欢迎欢迎,张道友好久不见了。若不是老哥发帖相邀,真不知道你还要闭关到什么时候?”
“项掌事客气。”张凡微笑着,与他并肩而行,边走边道:“你这多宝阁门槛太高,小弟不敢上门呐!”
“哈哈,张道友又拿为兄开玩笑了,咱们道友相称便是,什么掌事不掌事的,再也休提。”说着,还豪爽地连拍着张凡的肩膀,动作之热情亲切,看起来不似要做生意,倒像要结拜一般。
此人叫项明,正是此处掌事。张凡与他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了,项明此人倒也不难相处,随便说两句话就能跟人混个熟络,盏茶功夫能摸出家底,要是跟他呆个个把时辰,乾坤袋都得翻个底掉,真真不得了的好手。
张凡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连宰了几次后,倒也总结出经验来了,一路上只是笑而不语,任其说得天花乱坠,咱就不是不接茬,你能奈我何?
这招要是拿来对付别人,非得冷场了不可,但对项明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一个人独角戏唱了一路也不尴尬,口若悬河之下,一段不短的路程,张凡竟完全没有感觉时间的流逝,只觉得一个恍惚,就到了地方。
多宝阁毕竟是多宝阁,与他自家开的半闲堂完全是两个概念,单看他们两人此时所处的地方,就将档次一下子拉开了。
放眼望去,左倚高山怒水,流泉飞瀑,如雨后山间;右傍苍天古木,百花齐放,若浩瀚林海;前有青溪千余仞,后摆池塘植碧莲,足下嫩草芬芳,头顶晴空万里。
一个平凡楼台,竟被生生造出了林泉之意,使人身临其境,心怀为之一畅。
不是第一次来到此处,但每次前来,张凡还是免不得欣赏一番,同时不忘在心中腹诽其奢靡已极。
这样的景色自然不是凭空生成的,而是以数件专门炼制的大型法器,配合永不停歇运转的幻阵,再经器道与阵道高手协作调控,方能有如此几乎能乱真的效果。
它们有什么用处吗?防御?攻击?当然都没有。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来客心情舒畅,花起灵石的时候更痛快一点罢了。
为了这个作用,单单每天维持法阵的灵石,便是个巨大的数字,足以让一般的修士倾家荡产。
就在这片林泉之景的正中,一个古朴自然的石桌摆放着,刚刚与项明分宾主坐下,接下来的,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大阵仗。
第八十五章 呃,天才?
两人方才坐定,项明笑容满面地说道:“张道友,难得来一次,先让为兄好好招待一番,再谈正事不迟”
说完也不待张凡说话,便两手轻轻一拍。
不过片刻,数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手托着托盘婀娜多姿地走上前来。
一见之下,张凡当即眼睛发直。
倒不是因为美女的缘故,见过惜、白、纪三人这般水准的绝色,普通的丽人已经不能引起他的反应了。
让他吃惊注目的是,这些女人竟都不是凡人,不用专门神识试探,就不难察觉到,她们中最低的也是炼气期三层,最强的一个甚至有七层的修为。
以女修士做端茶递水的婢女下人,这已经不是奢靡两个字能概括的了。
就在张凡愣神的这一小会,一众女修士放下托盘就纷纷退下,只有那名七层修为的女修,依旧手持着托盘,站到了项明的身后。
在项明饶有兴致的注视下,张凡摇头苦笑,道:“项兄,不用这么大阵仗吧?好在不是几年前,不然你叫小弟如何坐得住!”
几年前张凡也不过是炼气期七层的小修士,即便是从无回谷中出来时,也不过九层修为。要是那时候来这一坐,发现人家的侍女都跟自己一个水平,那就真是情何以堪了。
“哈哈哈……”项明闻言大笑,同时伸手示意道:“张道友先品尝一二,仓促了点,有些简陋,道友莫怪啊!”
这叫仓促?那要是准备妥当了又是什么模样?
修仙者之间的招待,自然不会如凡人权贵一般,极五味之馔食,具海陆珍羞于方丈,眼前只有寥寥几样,不过一茶一酒一果罢了。
即便是只有这三样,论价值,却远远超过世俗间最丰盛的筵席。
果是灵果,灵萃而少杂质,无须培炼而自圆满,方可名之。
酒是灵酒,珍惜灵果为之,诸般手段,窖藏多年,始能造就;
茶是灵茶,灵地、灵气、灵泉,再加上异种、秘法,缺一不可,才能制成;
尤其让张凡满意的是,这三样东西并非随意取来,而是皆为火属。也就是说,是项明特意为他而准备的,那什么仓促的,纯粹是客套。
这样的用心,并没有让他感到被尊重的快感,反而心中一阵阵的悸动,只觉得自己的灵石眼看就要长出翅膀“扑哧扑哧”地飞走了。
项明岂会做亏本的生意?既然他肯拿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招待,就有十层十的把握让张凡大出血,否则怎么对得起他剥皮的名声?
好在多宝阁出了名是明摆着要宰你,却又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掏出灵石来,这让张凡苦笑的同时,也不乏期待,倒想看看会有什么好东西值得项明下此手笔。
觥筹交错了一番,项明却不忙着谈生意,反而两眼放光,目视着张凡,上下打量起来。
在多宝阁做掌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论眼光之毒,即便是张凡这个炼器好手,自认也不及他。
果然,项明的目光扫过,也不在其他地方多停留,只是分别在他的左手、右臂,还有身上的玄金衮服上顿了顿,先是面露奇异之色,随即啧啧赞叹了起来。
张凡表面上不过笑笑,仿佛对他的观察毫不在意,实际上却不曾有一刻放松,见得他所注意的地方的,都是这几年自己心血所系,不由得暗暗钦佩他的眼光独到,不愧是专吃这行饭的。
他却不知,项明此时,也对他佩服不已。
项明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这些年接触下来,诸般宝物都了解甚深,对来往客人更是详加注意,好能察其所需,推荐合适的物品。即便几年前张凡不过是一骤得大名的小修士,他也没有因此便小视于他,疏于观察。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张凡当时表现出来的家底,项明是一清二楚。比如这件玄金衮服,五年前看来虽也颇为出众,但也不过一顶阶法器耳。今日一见,乍看起来似与当年无异,却有一抹亮白之色,时不时地循着华美的纹路闪现,没有特意多加掩盖之下,更有淡淡的蛮荒气息露出。
虽然不知是融合了什么了不得的妖兽精魄,但单凭这卖相、气势,便知绝非凡品,至少也是一件中阶以上的灵器。
再看见面以来,张凡一直持在左手的奇形书册,缚在右臂的勾连环圈,也皆非普通货色,只是不知具体作用罢了。
别人不清楚,项明他身为多宝阁的掌事,有着详尽的情报网支持,自然知道张凡虽然有个炼器宗师的师父,却早在多年前便已闭关结丹,当然不可能出手帮徒儿炼制。
那么,他身上新增的灵器,便当是其自制而成。在乏人指导之下,以区区几年光阴,达到这般水准,当真是惊才绝艳,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下本来准备好的几件灵器便有点拿不出手了,项明摇了摇头,苦笑道:“本以为张道友这几年修为大进,必是苦练不辍。”
“后听闻道友在无回谷中收获颇丰,又曾在本店购得了大量灵草,当是潜心钻研丹道,无暇他顾。”
“今日一见,方知还是看轻了你。不想道友的天赋如此出众,竟还能兼顾炼器,且大有成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喜可贺,不能不服呐!”
说着,项明还夸张地拱了拱手,表达他的敬佩之意。
天地良心,他此言确是处于真心实意,对张凡短短几年竟能兼顾多门且修为大进,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听在张凡耳朵,却怎么也不是滋味,与反讽无异。
初始为了精进修为,先研丹道。
入了门来才发现,这丹道果然非宗门供养、世家倾力,不可为也。
在无回谷中,他本人的收获便不少,连杀数十人接收了他们的成果后更是惊人。他的心中甚至怀疑,此次无回谷出产的灵萃,至少有四一之数落入了他的手中。
即便如此,丹道不过刚刚磨练到入门的水平,也就炼个益气丹什么的,便把一干合用的灵草耗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事先将一些珍奇的,不舍得浪费的灵草收起,他就一朝回到入谷前了。
眼看着还没能炼出合用的丹药,自己药圃里面的更只是幼苗而已,不等个百八十年是别想采摘的。无奈之下,只好敞开乾坤袋,任着大把灵石流入多宝阁中,换回一批批灵草来供应他的炼丹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