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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
大洞中,依稀灰白色的尘埃,随着微风而扬扬洒洒,终至散去不见。
一尸弃教主,陨落!
“砰!”
不远处,一声闷响传出,正是那具被尸弃教主当作了弃子的万年僵尸,被威能余**及。半身湮灭,半身狠狠地砸在地上,再无半点、灵性。
“结束了!”
张凡长出了一口气,手上一紧,驱山铃被他握到了手中,最后的挣扎散去,彻底被他掌握。
五色神光下,即便是这样可以驱动大地之力,以驱山为名的异宝,亦不能逃。其上所有烙印在顷刻之间被抹得一干二净,成为张凡一人之宝。
握着这件战利品,张凡望向脚下的豁然大洞,不由得怅然若失。
尸弃教主,这个一代强者,陨落得,也太过憋屈的,若不是金尸突然出现问题,要不是遇到了五色神光录夺了他最后的屏障,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金尸?金尸?”
尸弃教主的影子,旋即被张凡从脑海中去掉,代之的,却是金尸在破空而去之时,依稀回望的那一眼。
当其时,形势危急,张凡并不曾在意,此时尘埃落定,回头再看,不觉凛然。
第七百九十二章 生民意念,香火之法
醉死道人,星澜仙子,两人联袂近前,与张凡一般,他们的脸上,也无轰杀大敌,搬开心上大石头的轻快,反而尽是凝重之色。
“嗯!”
张凡微微领首,却并不曾说出什么来,此时尘埃落定,回首再看,眼前尽是金尸从尸弃教主体内破出,呼啸而去的刹那间,回眸望来的一眼。
当时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张凡并不曾深思,不要说这个”即便是金尸突然弃尸弃教主而去的原因,也不曾仔细想过。
那些都是后话,此时尸弃教主已然陨落。方才是思量的时候。
尸弃教中,以教主为尊,以能驱使金尸者为强,尸弃教主,为一般之主,也是教中唯一可以驱使金尸之人,按理说,绝对不应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才是。
若不是事出仓促。连尸弃教主自身都不知道缘由,也无法阻止。否则的话,以其实力,张凡他们三人想这般毫发无损地灭杀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即便是落荒而逃,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综合先前在千山云梦峡中所见的那一幕,一个唯一的可能,也就呼之欲出了。
“尸弃道人!”
“是他!”
此言入耳,无论是醉死道人还是星澜仙子,皆是面沉如水,呼吸不觉间都放缓了下来。
这样传说中的人物,与他们切身牵扯在了一起。还是在对立面上。让他们如何能安之若素,心中忐忑难免。
道出此人名号之时,张凡固然是神色淡然,但眉宇间却渐成川字,眼中更是神光闪烁,诸般念头如走马灯般流转。
金尸离去的瞬间,回眸那一眼,不是金尸本身能有的眼神,也与尸弃教主无涉。
那是一种怒视,如火山酝酿;
那是一种蔑视,若人视蝼蚁;
那是一种凝视,深深的铭记。
尤其是最后,那种几乎要将张凡他们三人的形象,烙印在眼中的凝视,即便是此时想来,也是让人不寒而栗,将恍若天上铅云密布,低沉咆哮,随时可能化作惊雷之声,瓢泼大雨!
“轰隆隆轰隆
心中刚刚闪过惊雷之想天地之间。忽然被无尽的春雷炸响,早地惊雷,滚雷来去之声充斥,就好像偌大天地,尽数坠入雷霆牢笼中一般,震耳欲聋,立足不稳,就好像神魂都要被震荡出一般。
天威!无尽的天威!
劫雷,上天的刑罚!
第一时间,张凡他们就想起了千山云梦中所见,那漫天的天地之怒显化而出的雷罚,那冲天而起的十八金尸,
最后,定格在那个仰躺在平台上,瘦削佝偻,雷公脸,恍若猴子般的身影。
一尸弃道人!
蓦然回首,循声望去,但见西南方的天际,一抹浓郁的紫色,如溃堤之洪流,顷刻之间,染遍天际。向着四方扩散,好像要将一切,皆笼罩入雷霆的毁灭中一般。
尤其是其中心处,那种深沉到了极点的紫色,化作了另一种黑,不是阴沉、不是深邃。而是无尽的毁灭之浓缩,无时不刻,不再酝酿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天异,劫雷!
“这才一年,”
见得这一幕,张凡等人哪里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处紫雷最为浓郁之处,当是尸弃教的圣地,松拍口中的雷霆崖了吧!
“最开始是安百年一次。接着一百年一次,到了最近,已然两三年一次
“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看,最开始是一日,现在是一月!”
松拍所说的,有关尸弃道人的话,张凡等人并未忘却,见得如此,瞬间从记忆中浮现了出来。
“两三年?一年?”
“是松拍撒谎,还是愈发的严重了?。
一看就知道,此时尸弃道人想必如千山云梦中所见的,正在驾取着十八金尸,力抗天劫雷罚吧?
若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是时间了。
张凡沉吟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相信松拍所言的。
一来是在这方面,他没有必要欺骗他们;二来,则是从尸弃教主的反应,以及他措手不及导致的身陨下场推断。
现在很明显,金尸之所以会弃尸弃教主而走,不用说,肯定是尸弃道人所为,也惟有他一人,有此能力。
他这么做,就等于间接要了尸弃教主的性命。
别人的命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答案很明显!
故而尸弃道人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手下的命,保全自己;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尸弃教主敢在此时出击。也当是不知道天罚雷劫的降临,有恃无恐。
诸般念头,几乎在是一声惊雷的短暂时间里,在张凡的脑海中闪过。并最后得出了结论。
金尸的异动,远方的征兆,毫无疑问,是尸
这些是如此的明显,在张凡明白过来的同时,醉死与星澜的脸上,也同时现出了恍然之色。
“张道妾,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理?”
醉死道人松了一口气,眉宇间有掩不住的喜色,对张凡说道。
不用马上正面尸弃道人这个上古顶级强者,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而尸弃道人未死,再现人间的消息,也绝对是早地惊雷级别的。
闻言,张凡沉吟着,并没有简单说出回报宗门之类的话来,若是手抚下巴,眼中神光闪烁,竟是有了几分犹疑。
这种犹疑,百余年修道,无数次生死,在他的脸上,却是罕有出现的时候,由此就可知道,他此时心中思量之重了。
渐渐地,醉死与星澜也察觉到了不对,心中不由得一个激灵,知道此事,怕是没有他们想象中往宗门一推那么简单了。”
星澜仙子刚刚忍不住说了半句,忽然神色一动,望向身后脚下的所在。
与她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醉死道人,以及一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沉吟不已的张凡。
“咔嚓咔呶…咔嚓咔嚓”
引起三个元婴真人注意的,并不是什么强敌来袭,也不是天地变色。不过是,一座神像,渐渐龟裂。由内而外发出的脆响而已。
一神余!
龟裂的神像。正是早先张凡所见过的那个神余之中的尸弃道人塑像。
先前一战,紧张到让人窒息。竟是不知不觉间,从千山云梦峡之外。一直打到了红云坡下。再见得这座神金。
在张凡他们三人凝望之时,神金中的尸弃道人像龟裂不停,不过片玄功夫,散做了满地的碎石。
这些碎石,不像是崩溃录落的,倒更像是被巨大的石磨碾压了一遍又一遍般,最大的一块,竟然还不到指甲盖大
这一点。顿时引起了张凡的注意。
雷霆之声,犹自从远方传来。不过再强大的威能,隔着成千上万里之遥,到得此处,剩下的也只是雷声而已,并不曾有任何的余波散布。
盛放尸弃道人神像的神余,巍然不动,兀自屹立,不曾有半点崩溃的迹来
所有的变化,均是起自尸弃道人神像,也止于其上,从头到尾,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张凡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在神像彻底崩溃的瞬间。以他的灵绝,仿佛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蓦然间自神像上抽离而去,倏忽不见,彻底消失。
这种感觉,虽然突兀无比,张凡却是深信不疑,偏偏他颇为强大的神识,压根就不曾捕捉到了任何的异常。醉死道人与星澜仙子两人,更是满脸的茫然之色,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
“不用看了!”
苦道人凝重的声音响起,深沉的连语调都为之平坦而无起伏。
“生命意念,香火之法!”
“尸弃道人估计是在行太古神道之术。”
“真没想到,他竟然连这随着圣皇消失、妖神寂夹,在太古之时就已经失传的神道之术都会,真走了不得啊!”
苦道人赞叹不已,张凡的心却是猛地为之一沉,最后一抹侥幸被掐灭。
尸弃道人既然行此法,甚至不惜将尸弃宗该为尸弃教,诸般手段施展。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了。
所谓盛极而衰,盈不可久,雷霆天罚的越来越密集,是否意味着一种高峰,或者是消失前的最后疯狂?
若是被尸弃道借着神道之术,真的抗了过去,那一抹阴云,将彻底笼罩在他们三人身上,谁都逃不了。
“不行!”
张凡眼中所有的犹疑,在这一刻,尽化坚定。那个。“驱山锋,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强大的力量不觉爆发出来,铃锁呻吟出声,若非罕见的至宝,怕是会直接被他捏成了赤粉。
“东华真人?”
张凡的反应,再不曾掩饰,自然逃不过醉死道人和星澜仙子的眼睛。不详地预感涌上心头,不由得开口问道。
“生民意念,香火之法,太古神道!”
“尸弃道人正在抽取香火之力,凝神道法身。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两位应该清楚了吧?”
张凡洒然一笑,悠然说着。好像心中再无挂碍,云淡风轻似的。
“你是说
都是聪明人,醉死道人和星澜仙子当即色变,面露苦涩,道:“他要脱困!”
“现在,就请两位做个决断吧!”
张凡负手而立,远望天际雷霆之威。恐怖的雷光如暴雨倾盆,正是毁灭之殉丽。
“一搏,还是
“听天由命?”
第七百九十三章 飞剑传书,雷霆焦土
“听天由命?”
张凡负手而立,背对二人,遥望远方毁灭之绚丽。
虽然见不得他的神色,但看着他的背影,体味到语言间的淡然,醉死道人他们两个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听天由命?”
醉死道人摇了摇头,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个。酒葫芦仰天一灌,洒然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若要听天由命,我醉死还修什么仙,寻什么道,求什么长生?”。
不仅仅是他,星澜仙子固然一言未发。但只见她坚毅的神色,已经颌首赞同的动作,就可知其态度了。
他们两人的决断,并不出乎张凡的意料。
修仙而求长生,未必就可以简单的“顺逆”二字来形容,但是夺天地之造化,尽归于己身的大争之意,却是毫无疑问的。
修仙,是修,亦是争;长生。是求,亦是争!
不明这个“争”字,他们两人也修炼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为“争”那就没有听天由命的道理,那样的话叫做“受。”已非大争之道。
“不过,东华道友,你肯定他
醉死道人向着天边暴雨般的劫雷处一指,稍显犹疑地道。
他这般表情,正如片刻前的张凡一般。
想到面对在上古之时,就已经纵横天下,几无抗手的尸弃道人,哪怕是他们三个元婴真人,也难免心中忐忑。
“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雷罚怕是不能持久,最极致的暴烈,或许代表的就是逝去前的最后疯狂
张凡叹息一声,若有选择,他又如行希望如此?
“太古神道,玄妙莫测,早就随着圣皇与妖神的寂灭而失传。”
“尸弃道人既明此术,十之**是从那圣皇冠冕朝服中所得。上古之时,此宝就已经落入了尸弃道人之手,迄今数万年矣,却是第一次动用。”
张凡一指神金中碎成的满地冉粉。声音不觉间有些飘忽不定,好像才十分悠远的某处传来。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太古神道之术,需聚生民意念,香火之法。更易泄露出去,沾染是瞒不得人。
有此法而数万年不用,偏偏在此时祭出,可见其代价之大,也可见此时之关键。
正如鲤鱼跃龙门,一跃而海阔天空,蜕去鱼身成蛟龙,从此大海之大,任其驰骋。那一跃,也定是倾尽了全力,翻开了所有的底牌。
恰如此时之尸弃道人。
点到即止,张凡没有继续说下去,醉死道人和星澜仙子,也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尸弃道人。此玄定然与天威雷罚抗争,从千让;云梦中的情况看来,他未必能腾得出手,更何况此次的劫雷威能远胜过前面所有,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牺牲尸弃教主,也要强行收回金尸。
在这个,过程中,以尸弃道人这种上古强者的骄傲,固然对张凡他们三个险些就误了他大事的后生可畏恨之入骨,却不曾动上分毫,耽搁上片刻,可知其对劫雷的忌惮了。
真说起来。危险未必就很大。
耳要是让尸弃道人真的脱困,那天下之大,未必就有他们三人的容身之处了。
张凡或许可以躲在法相宗内,再不出头。有周天星辰图相护,尸弃道人未必就会碰那个硬骨头,可醉死与星澜,却是死定了。
见得醉死道人和星澜仙子的眼中。渐渐显露出了坚定之色,张凡洒然一笑,取出一物在手,悠然说道:“当然,我们也要做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一看他取在手中之物,醉死道人他们两个,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最后的担忧。
此时被张凡取在手中的,乃是一柄看上去小巧玲珑,精致得俨然半透明模样的小剑。
“飞剑传书!”
他现在准备施展的,正是飞剑传书之术。
此法在低阶修仙看中被传得神乎其神,好像多普遍似的,实质上却是非元婴修为,无法施展,正是元婴真人的专利。
其关键处,还不在施展人,而是制作者的身上。
制作者若是修为强大,手法高妙,那除非修为远在制作者之上,否则飞剑纵横,传书天下,无人可与拦截,无法可屏蔽阻隔,这才是此法威名远播的原因。
张凡手中的这柄传书飞剑,乃是烛九霄亲手制作的,其中甚至隐含了周天星辰图之力。凡人界中,又有何人能够阻拦?
他一拿出此物来,醉死道人等就知道他是准备动用宗门的力量,做万全之准备。
若是他们三人冒险前去,却只能在一旁看戏,奈何不得尸弃道人,如何是好?要是万妖祖庭的人横插一手,派来高手相阻,如何是好?
甚至,事情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尸弃道人还有余力对付他们,如何是好?
那就要看后援之力了!
张凡用意很清楚,他也根本没有跟两人“二意。以神识在飞剑核心处烙印了内容,旋即年掌猛地“咔嚓”声响过,传书飞剑,化作备粉而下。
剑体顿成卉粉,可在虚空中。却有一道剑形的虚影浮现,一闪而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顿失其踪迹。
“好!”
见得如此,解死道人赞了一声,心中踏实了不少。
张凡微微一笑,道:“该做的就已经做了,听天由命,不是我辈中人当做的事情,就让我们去看看。上古顶级强者,究竟何等威风?。
“天罚劫雷,又是怎么样的恐怖?”
“走”。
齐应了一声,三道流光,拔地而起,倏忽之间,划破天际。
紫雷纵横,漫天尽是粗大雷柱轰然而下,顷刻之间,数万劫雷,即便不是中心处,哪怕着数百里,乃至上十里地,余威也足以让天地色是
以劫雷处为中心,无数的野兽、妖兽、人类,惊慌失措,亡命奔逃。
不论平时关系如此,在此天威之下,都无任何的分别,或许在逃命的人类身旁,就有平时避之犹恐不及的妖兽;也许在老虎之侧就要麋鹿狂奔。彼此之间,再顾不得那许多,惟有一个念头:逃!
从高空中望去,这一切就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密密麻麻,纷乱汹涌,向着远去散去。
当其时,天地之间,只有三道流光,洗若逆流而上。向着雷霆闪电最为密集